第385章 心跳
2011年，春。
卡塞爾學院。
楚子航確定郵件已經發送便合上了筆記本，通過堅持不懈的努力，他成功在母親心中樹立了卡塞爾的貴族學院形象，校長昂熱是位英倫紳士，熱衷於教育行業，培養出了無數高精尖人才，副校長生性狂野，自幼受到西部文化薰陶，經常穿著一身牛仔服，教授們兢兢業業，學生們勤奮努力，假以時日，趕超知名學府不在話下。
窗外，一陣爆破聲傳來，花壇升起濃煙，那裡是裝備部的地下通風口之一，暗紅色的火焰直衝高空，刺鼻的味道外溢，幾排剛剛修好的窗玻璃再度浮現裂痕。
「是硫磺火焰。」校工部負責人高聲提醒，「大家帶上防毒面具。」
壯漢們有條不紊地佩戴裝備，高壓水槍噴射著水流，突然一聲轟響，其中一柄水槍爆炸，除了倒霉蛋摔倒之外，其餘人已經見怪不怪，指望裝備部出產的東西正常，還不如寄期望於學院的S級。
又是平和的一天。
楚子航接到了簡訊，發送者是諾瑪。
[親愛的獅心會會長，請於半小時之內抵達校長辦公室，如有急切的外出計劃，希望您能暫時擱置]
罕見的要求語氣，楚子航收起手機，上次發生這種情況還是去年希臘群島的疑似龍王復甦事件，lD名為太子的傢伙在獵人網站上發布了海洋與水之王的位置信息，卡塞爾派出了精銳小隊趕往，結果發現尼伯龍根里只剩下一位剛剛褪繭的次代種，龍王疑似進入人類社會。
楚子航收拾東西前往校長辦公室，一路上不少學生停下腳步問好，他偶爾點頭回應，心裡卻想著諾諾和路明非的事情。
兩人自從希臘事件後關係就有點異常，站在冷靜的旁觀者角度看，就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推動兩人靠近，被當地村民不信任甚至毆打的路明非顯然已經拜倒在了拯救自己的女英雄裙下，楚子航本不願如此惡意揣測，但他十分相信自己的本能，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愷撒完全沒把衰仔當成競爭對手。
來到校長辦公室，這裡幽靜的像是廢棄車庫，推開門，陽光順著天窗直射進來，受到邀請的不止是自己，愷撒和路明非也在，前者將健壯的手臂擱在椅背上，白襯衫根本無法遮掩發達的胸肌，後者的雙手像是塞進了褲襠，跟不正經電影裡被黃髮不良領走的眼鏡少女一樣。
要是有麻花辮就更像了……楚子航這樣想著，拉開椅子坐下，覺得現在不是詢問路明非真正想法的時候，索性看向旁邊的導師施耐德，對方的出現意味著情況不妙。
昂熱溫和地給三位得意弟子倒茶，諾頓復甦事件中他被時間零使用者偷襲，最後時刻成功反擊殺死對方卻也陷入了長達半年的昏睡，經過一段時間的恢復訓練，前些天才親自動手送葬了一位尊貴的三代種，動盪的秘黨也因此平靜下來，但有關弒君者梅斯卡爾和後續疑似聖潔者的調查從未停止。
「實話講，我也不知道今天教授開啟紅色權限的原因，正好保留了一份期待。」
面對試探，施耐德扯出冷漠的笑容，沙啞道：「還能是什麼。」
路明非心裡生出了一股糟糕的預感，卡塞爾學院都是屠龍的好手，此刻好手中的好手齊聚一堂，那勢必是要見血的，古代將士出征有時候會殺幾頭畜牲祭旗，自己一隻混入獅群的綿羊，出現在這個場合恐怕很難有其他作用了。
施耐德打開錄音機，海風聲在室內飄渺，愷撒憑藉出色的聽力捕捉到了其中細微卻又澎湃的響聲，節奏沉穩固定，強勁而鮮明。
咚咚咚
「是心臟在跳動。」他凝神說道。
昂熱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
「這是摩尼亞赫號在日島海域捕捉到的音頻，海溝深度超過八公里，它的心跳能穿透如此厚重的海水，我想已經沒有別的答案了，幸運的是那還不是一條成年龍，諾瑪判斷有90％的機率只是胚胎，但它的心跳有加快的跡象，隨著孵化程度越來越高，破殼是遲早的事情吧。」施耐德說。
「我們還有多少時間。」楚子航抓住重點問。
路明非起身就跑，但被愷撒伸手拽住。
「老大，我還不夠人家一口吃的啊！」
「你在說什麼鬼話，趕緊坐下。」
施耐德嚴肅的說，「龍的妊娠期長於人類，根據裝備部分析，我們大概還有一年時間，不過時間耽擱越長，破壞的難度就越高。」
「裝備部?」愷撒愣了一下。
「監測裝備由他們提供，資料獲取也是所長在負責。」
「沒準復甦的龍族正等著咱們呢。」路明非生無可戀地說。
「日島分部怎麼說。」昂熱問。
「拒絕透露任何詳細資料。」施耐德語氣中夾雜著不滿，「裝備部給出的解決方案是通過潛水艇抵達指定位置，然後投放原子武器，但這項提議被我否決了，那裡的地質板塊無法承受，最多使用鍊金鑽地炸彈，現在只差專業的行動人員。」
「希望能快點解決，我還要籌備婚禮。」愷撒想也不想地答應了擔當行動人員，擊殺龍族的功業配得上他的榮耀。
楚子航瞥了一眼路明非，他覺得自己甚至能聽見對方心臟驟停的空白，或許沒有希臘事件，這傢伙也會走入迷途，小白兔嚮往毛髮鮮艷的紅色狼王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我需要更新裝備。」楚子航說，他在追逐奧丁的痕跡，一切與龍族有關的東西都不能放過，「不過，這件事我不建議低年級去，陌生地區需要時間適應。」
「你自己的意見呢，路明非。」昂熱問。
此刻路明非像是傻了一樣，目光直直地盯著施耐德，這讓飽經滄桑的執行部長都有些不適，只能側目避開，他已經一把年紀了，承受不住一會兒熱烈，一會兒悲傷的複雜眼神。
「古龍復甦，按照規定已經滿足S級，需要符合條件的專員前往，我也會去，但得在你們獲取足夠的情報之後，畢竟日本分部比較應激，如果有困難可以直接提出來。」
可惜，此時路明非還是木偶似的樣子，耳邊只有魔鬼的嘲笑聲迴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