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零尾
半個小時過去，神農處理完了那些災後併發症的患者，三人朝著伏生村南邊前行，隨著離海邊越來越近，他們需要穿過大範圍的濕地灌木叢，目的地從高空看屬於火之國南部延伸出去的小型半島，因為地勢低於水平線，一到雨季，通行就只能依靠傳統的木舟。
灌木叢里有毒的蛇蟲極多，河水中的肉食性魚類具有能夠快速麻痹神經的猛毒，河床密布水草，下潛的危險性十足。
三人坐在木舟上不停地划動著船槳。
「我們要去某個聚居地?」大和問道，岸邊有幾處人為留下的痕跡，雖然過去不短時間，痕跡已經變得有些模糊，但是作為精銳的暗部忍者，推測部分結論還在能力範圍之內。
「灌木叢內有一座廢棄遺蹟，第三次忍界大戰的時候，火之國邊境受到波及的人流亡到了那裡並重新建立了村落，他們相當排外，而且和其他村鎮幾乎沒有聯繫，我也是在採藥的途中偶然發現，連續救治幾位村民後才勉強得到認可。」神農不緊不慢地回答。
「你有點危險。」江源突然說道。
「何以見得。」神農心裡一緊，但面色始終冷靜。
大和警惕地看了一眼這位醫師。
「沒說你。」江源隨手一記苦無下去，一隻鱗片顏色鮮艷的肉食性魚類被刺中魚眼，這條魚有著四排鋒利的尖牙，上面微微泛著墨黑色的光澤，僅從毒素角度來說，眨眼間放倒一位壯漢不成問題。
神農：「……」
你是有點毛病吧。
雷遁查克拉在掌心聚集成了恍若水流的雷光，隨著一陣噼里聲響起，肉食魚已經變得外焦里嫩，等到用河水洗去表面的焦黑鱗片，一股純粹的肉香開始瀰漫。
刀工和火候之類的技巧決定著一位廚師的水平，而某人憑藉強絕的掌控力，無疑能勝任絕大部分地方的大廚職位，表皮焦脆，內在軟嫩，雷遁摧毀了魚的內臟，省去了諸多複雜的步驟。
「搭個架子。」江源又一次扎出了苦無，不過這次仿佛失手，帶有飛雷神標記的苦無刺空並落入水中。
大和點了點頭，如果有新鮮的肉類可供食用，真的沒人願意吃木葉產出的兵糧丸。
木遁釋放，一根堅韌的木柱從旁邊的灌木叢中襲來，最終形成了木製烤架。
江源從忍具包里取出精鹽和香料，在木舟底部鋪上潮濕的水草用來防火，然後串起肉食魚，以文火讓香料和精鹽入味，從大型城鎮採買的荊果酒還剩半瓶，這些足以充當一頓午餐。
當然，最關鍵的是，他又一次近距離觀察了大和使用木遁的完成過程，木遁是水和土的性質變化結合，難度不小，但既然有人曾經無中生有般創造出來過，理論上證明可行，那麼就算不依靠血繼限界，也可以憑藉所謂資質硬頂成功。
傍晚，三人抵達了灌木叢深處的遺蹟，炊煙裊裊，這裡的村民們已經開始準備晚飯，門口負責預警的兩名持槍守衛聽見動靜立刻緊張起來，但在看見神農的身影后，又果斷收起了精鋼長槍。
「原來是神農醫師啊。」
「多謝您上次幫我爺爺治病。」
神農笑著回應，看上去相當溫和，因為潮濕的灌木地區多毒蟲猛獸，經常有人在外出的時候遭遇危險，這時候一位醫術精湛的醫師就顯得十分重要，畢竟誰也無法保證自己在出行過程中萬無一失。
「他們兩個是我的朋友，有點事情需要解決，麻煩二位放行。」
「沒問題。」
其中一位守衛打量了一會兒某人，最終出於年齡的緣故，沒有過多詢問。
「神農先生的朋友怎麼可能是壞人嘛。」
三人順利進入遺蹟內部，一路上神農不停和村民們打著招呼，大和見狀也略微放下了對這位醫師的警惕，沒有常年的無私救助難以到達這種威望。
「村長，我找雨琉。」
「她現在應該在家研究前陣子剛撿回來的奇怪物件，伱直接去找就行了。」
村長是名白髮老者，雖然已然高齡，但還能清晰地看見對方身上健碩的肌肉。
雙方告別，一行人朝著遺蹟東邊的居住區前進，一棟簡易的石屋內，裹著頭巾的紅髮孩子正在擺弄著黃銅色的物件，見到神農後驚喜地跳了起來。
「師傅！」
「我帶兩個朋友過來看一下你撿到的東西。」
大和轉頭眼神傳達出「這是個女孩」的意思。
「我不瞎。」江源說道。
師傅間的相互問候沒有持續多久，雨琉從地窖里拿出了幾架飛行翼，外表是黃銅色，跟鳥類的翅膀有部分相像。
「二位，半個月前我從野外的山洞裡找到了這些東西，注入查克拉後可以支持飛行很長一段距離，但它對使用者的要求比較高，我賣了一件給過來販賣貨物的游商，如果你們見過的話，能不能告訴我大概位置，賣出去後三七分。」雨琉興致勃勃地問道，這架黃銅飛行翼在游商那邊賣出了80萬兩的高價，足夠支撐全村半個月不外出打獵，絕對是一本萬利。
「那處遺蹟按照我的推測，大概是過去某個國度保存武器的地方，前陣子下起大雨後附近已經被淹沒，如果要等退潮，估計得直到明年，那個游商很可能就是鐵鳥墜落事件的起因。」神農認真地說。
大和若有所思，到了這一步，調查任務基本可以結束了，如果沒有遇見神農，他們找到這處遺蹟或許會十分費力，但既然真相現在擺在眼前，那麼順利完結也並無不可，至於這種武器的來源，涉及到國度，已經算是S級任務的範疇，跟他們關係不大，只要保證鐵鳥墜落事件不發生第二次就行。
「這種武器不可以賣出去，失控會造成極其嚴重的後果，北邊的伏生村因為飛行器墜落死傷了數十人，如果他們知道源頭在你這裡，肯定會過來算帳的，我們是木葉的忍者，要是鐵鳥墜落事件發生第二次，處理可不會這麼溫和了。」大和說道，按照正常情況，造成如此大的傷亡，主犯會被關進草隱村的血獄裡，不過那名使用飛行器的游商大概已經死了，是否追究雨琉要看領隊忍者的個人意見。
江源不置可否，忍界諸國並沒有完善的通用律法，這和多次大戰不無關係，具體裁斷很大程度上缺乏明確界限，另外，雖然伏生村死去的人很冤，但他不是正義的夥伴，因此懶得發表意見。
雨琉聞言臉色發白，難以置信地看向師傅。
「確有此事。」神農沉默半晌後說道。
「我要去發現飛行翼的山洞看看，而且這種飛行翼我們要拿走一件樣品。」江源平靜地開口。
神農這回是真沉默了，他都已經說了山洞已經被潮水淹沒，這傢伙果然聽不懂人話，此刻的局面陡然向最壞的預測發展。
「要是再次發生類似的事件怎麼辦，我想將這幾件飛行翼銷毀。」雨琉堅定地說。
「我們拿走樣品就是為了研究來源，只銷毀這幾件沒有任何意義，從根本上杜絕才能拯救更多人，你是神農醫師的弟子，理應幫助我們。」江源為了省力，採取了溝通的方式。
神農眼裡閃過一絲陰沉，但雨琉已經被說動，大和取出封印捲軸將五具查克拉飛行翼都裝了進去，空中戰鬥能力放眼整個忍界也極為稀少。
「那就走吧，神農醫師，還是說所謂山洞只是假話。」江源側頭對視著灰發中年人。
「你們確定要過去看?」神農像是最後詢問道。
「確定，麻煩帶路。」
收起封印捲軸的大和見狀，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那就走吧，希望你們能有所收穫。」
神農轉身離開石屋，雨琉也想跟著一起去山洞看看，但被老師揮手拒絕。
「準備戰鬥。」大和嚴肅地提醒。
江源臉上難得浮現出詫異之色，這傢伙是現在才反應過來麼，看來卡卡西在執行任務方面還真是挺強的。
三人沿著灌木樹林中的崎嶇小路前進，幽靜的氛圍中偶爾傳來蛙鳴，傍晚黃昏灑落金黃，樹林的陰翳里，蛇蟲緩緩爬行。
幾十分鐘後，灌木樹林走到盡頭，眼前驟然變得寬敞起來，這是一處比剛才村落還要規模龐大的遺蹟舊址，周遭濃霧瀰漫。
右側腐蝕嚴重的山崖壁上，一個山洞隱約可見，濃霧凝結的水液不斷從岩石尖銳處滴落，裡面傳來了呼呼風聲。
「我沒發現有人來過的痕跡，那五具飛行翼應該不是雨琉自己找到的吧，她不像是懂得清理痕跡的樣子，也沒必要。」
神農止步，轉身語氣冷漠地說道：
「裝傻不好麼，空之國還沒準備好復仇，如果你能當做看不見，至少還能活著回去，即便木葉被摧毀，那也是幾年後的事情了。」
「木遁·荊棘殺之術。」
數根木柱從神農左右升起，藤條般的木頭蔓延而出牢牢束縛住了敵人，木柱表面迅速綻放出了幾朵黃色的花朵，堅韌銳利的根部刺入血肉之內。
「動手啊。」大和雙手合十，以木遁控制住了敵人的移動，但秋葵竟然沒有配合攻擊的意思。
數十架查克拉飛行翼從低空划過，掀起的狂風吹散了濃霧，三人附近，近百位忍者已經將此地包圍，他們手裡都拿著近似槍械的東西，名為苦無連射器，可以像槍械發射子彈一樣連續發射苦無。
神農軀體一振，渾身肌肉仿佛流動一般顫抖起來，體表纏繞的木柱瞬間破裂，這種程度的束縛沒有任何意義。
禁術·再生活化，本質契合肌肉通過撕裂再恢復以實現強化的特性，簡單來說受到的傷害越重，肉體得到的強化幅度越大，而這道禁術的能量來源是黑暗查克拉，只要讓零尾附身，肉體就能達到終極狀態，理論上能開啟全部八門遁甲並不死。
缺點是未經切身鍛鍊，八門遁甲的威力遠不如木葉上忍——凱，而且破綻十分明顯，切斷黑暗查克拉的運轉後，肉體會瞬間承受八門遁甲積累的反噬，至少佐助的三勾玉寫輪眼就能做到這一點，同時不斷對肉體再生消耗的是自身機體的壽命。
「退下，這次的敵人相當於影，你把消息帶回去。」
江源伸手從綁腿上取出一枚苦無，按照如今的現實情況，大和最好別死，畢竟監視者一旦身亡，他這個根部成員還真不好解釋。
「你認為我會放走你們?」神農雙手結印，一條暗紅色蠕蟲從身後的地面鑽出，並徑直撞進召喚者的後背，此時的零尾尚未進化完全，還不具備吸收查克拉的能力，但作為從人類內心陰暗中誕生的無尾之獸，本身就蘊含著龐大的查克拉。
神農原本正常的體型頃刻間肌肉橫生，灰色頭髮伸長披散至後背並轉變成烏黑之色，外溢的黑色查克拉幻化出了幾近真實的能量柱，血氣迸發，八門遁甲的第七門——驚門開啟。
貨真價實的影級。
只是一剎那，黑光襲來，神農已至眼前，他的右手虛握，查克拉凝聚成環繞著光暈的黑球，緊接著狠狠握緊，然後悍然出拳。
超活性拳。
拳鋒直接轟中了某人的頭顱，但泡影消散，唯有一枚苦無從半空中掉落，銘刻著米德加爾特的飛雷神標記發動，江源憑空消失，等再度出現的時候，正位於神農前方上空。
傳導金屬刀閃爍著深藍色的雷光，雷遁的鋒銳加持到了刀刃上，再以極致的劍術揮出攻擊，雷聲炸響，氣勢浩大。
與此同時左手握住了苦無的手柄，繼而直接投出，兩套完全單獨的戰鬥動作一併完成。
神農力道迸發後餘力衰竭，只得雙臂橫於身前，雷刃將其雙臂徹底斬斷，屬於零尾的黑暗查克拉升騰，無數手臂接著細微的空隙從腹部探出，雷刃摧毀數之不盡的查克拉手臂後，重重劈砍在了敵人胸膛。
神農被迫倒飛出去，但飛雷神苦無緊隨其身，在他強行止住身形的瞬間，江源再次出現，雷刃當頭即斬。
神農臉色發狠，將再生活化之術催動至極限，無視襲來的雷刃，極速凝聚零尾的黑色查克拉，仿佛小型尾獸玉的能量球在掌心發射。
雷刃將神農從上至下一分為二，江源左手前探，真切地觸摸到了黑色圓球。
飛雷神導雷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灌木叢林中的河水底部，一枚事先放下的苦無上方，劇烈的能量波動陡然釋放，水柱湧上高空，周圍十數里範圍內蟲蛇無聲，衝擊波盪起了層層水浪，灌木成片折斷倒塌。
戰鬥現場，包圍兩名敵人的空忍們見首領落入下風，果斷在各隊長的指揮下扣動苦無發射器的扳機，成千上萬的苦無像是遮蔽了天空，如同暴雨的雨滴一般灑落。
數十架處於飛行狀態的空忍們也發動了襲擊，查克拉飛行翼裝載的炸彈紛紛投放，其中三架大型飛行機械向下延伸出坐檯，頭部貼著封印紙的忍者雙拳對撞，三道金黃色的雷柱降臨。
被劈成兩半的神農並未死去，暗紅色蠕蟲將他的殘軀包裹向後飛退，江源發動飛雷神瞬間來到撤離出一段距離的大和身邊，原地苦無雨落，炸彈和雷柱先後落地，激盪起了洶湧的能量波濤。
大和回頭看見某人，目光十分複雜，對方的實力絕對已經遠遠超過了中忍，考慮到其僅僅十二歲的年紀，或許又是一個橫空出世的天才，不過另一個問題顯然更加重要
「你是怎麼學會飛雷神的?」
這道禁術只有二代目和四代目能夠完整地使用出來，在兩人早已死去的情況下，只有通過封印之書才有可能習得，而恰巧不久之前，那捲記載著諸多禁術的捲軸失竊。
「看幾眼就會了，沒什麼值得提起的。」
第二輪攻擊襲來，江源從綠色馬甲的衣兜里取出了一枚封印捲軸，隨著捲軸在身前展開，被咬破的拇指從上面划過一道血跡，白煙轉瞬間升起，三十枚苦無破開煙霧朝著快速靠近的空忍們飛去。
雷遁·雷鎧凝結，速度和反應能力被大幅度加強，大和的肉眼只看到一道深藍色的光芒在空忍中間來回穿梭，每次停留的空隙都會有一名空忍被腰斬。
六秒後，九十二名空忍盡數死亡，滿地都是殘骸和濺射的血液，因為過於依靠空中飛行能力和苦無發射器之類的裝備，這群敵對忍者的近身戰鬥能力不堪一擊，大和此時已經撤退到了灌木叢林中，他的自我認知十分清晰，沒有對空能力很難提供助力。
「還是有點慢了。」江源將傳導金屬刀收起，不停閃爍身影躲避天空降下的襲擊，飛雷神的上限和使用者的神經反應能力有一定關係，這點可以通過雷電刺激來強化，但這需要時間，目前的話，他的速度還沒快到近乎無解的地步。
突然間，大地劇烈地震動起來，煙塵漫天，一塊足有方圓數里的島嶼向天空升起，石塊和土層不斷掉落，露出了島嶼的真正面目。
安克班迪安，天空之城，空之國花費數十年鍛造的巨型要塞，以零尾為能量源，可以保持漫長的飛行時間。
天空之城中樞，神農在遭遇致命傷後已然恢復，外貌卻暴露出了清晰的老態，禁術使得細胞變得極其活躍，進而讓機體組織可以再生，但細胞分裂的次數有著上限，最根本的消耗則是人類的壽命，大蛇丸曾經從神農這裡獲取過活化再生之術，不過很顯然，問題並沒有成功解決。
零尾包裹的神農發出了怒吼聲，他隱忍數十年，離計劃發動只差幾步之遙，那個木葉來的少年毀掉了一切，而起因無非是一場空忍試飛過程中的意外。
零尾的能量儲備被瞬間抽離了大半，天空之城唯一也是最強的攻擊設備綻放光芒，經過內部系統轉化，金黃色的雷電激射而出，這一擊並不遜色於普通尾獸的尾獸玉，放眼忍界，這種相對可控的力量絕對稱得上戰略級。
金黃雷電驟然分散，化作無數流光籠罩了下方的廣闊範圍，連之前的灌木叢河流甚至都被囊括在內，神農只給了敵人兩個選擇，要麼硬抗，要麼傳送到以前留下的標記處，飛雷神在四代火影手上已經大名鼎鼎，他自然知曉，而如果對方選擇離開，那麼撤退的機會就將到來，再過幾年，等零尾徹底成熟，木葉必將迎來復仇的怒火。
出人意料的，某人只是站在原地紋絲未動，一道道仿佛能洞穿萬物的流光從他身上穿過，卻像是只擊中了幻影，半分鐘過去，地面一片瘡痍，江源將小半查克拉以雷遁的形式加持到了風魔手裏劍上，然後猛然擲出。
飛雷神轉移使用者位置的時候，無疑涉及到了空間，而在這個過程中，使用者顯然並不在物質界，如果在自己身上銘刻標記，然後發動飛雷神，卻並不利用空間感知返回現界，那麼所鑄就的便是虛無之身。
飛雷神·虛無，因為迷失的危險性，有效時間只有一秒，可以連續使用，但難以應對那些持續性攻擊，敵人或者攻擊的速度越快，虛無的效果越顯著，在近身戰中能否發揮優勢要看具體情況。
風魔手裏劍宛若劃破天際，最終成功命中了天空之城的外層，江源瞬間來到了高空，在大量交疊的建築和廢墟中極速前進，零尾散發的查克拉相當磅礴，就像是黑夜中的明燈。
手持苦無發射器的空忍們被接二連三地殺死，天空之城內部的牆壁開始運動阻礙著敵人前進，但江源一路隨手留下的飛雷神標記總能給他留有重新選擇道路的機會。
狹窄的石牆通道內，零尾的無數觸手從盡頭席捲而來，江源打開捲軸，血跡划過，剩餘的九架風魔手裏劍帶著雷電裂地而去，將觸手全部攪碎。
走到盡頭，中樞非常開闊，神農被零尾包裹位於中心，此刻正無比憎恨地看向來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