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澀谷事件（四）
「剛醒來就遇到這麼強的傢伙啊，傷腦筋。」伏黑甚爾降臨後直接奪取了掌控權，降靈儀式有著很多限制，例如降靈者所能使用的咒力總量受限於原主，但天與咒縛是完全意義上的零咒力，因此他理論上可以隨意活動。
不過由於儀式素材只是殘骸的濃縮物，他的肉體記錄並不完整，短暫的清醒過後會陷入殺戮本能，按照直覺尋找強大的生物進行戰鬥。
作為曾經持有數件特級咒具的暴君，伏黑甚爾成功擊敗過年輕時的五條悟，只是同樣死在了成為最強後的對方之手。
「只有這種程度?」江源微微蹙眉，失去伴身的數件特級咒具，降靈得到的軀體也並不在巔峰，雖然依舊能輕鬆斬殺不算頂尖的特級咒靈，但距離期待實在有所偏差，對方這副軀體可是他填充自身的首選。
「孫……」
「你說話怎麼比那個傢伙還討厭。」伏黑甚爾隨手錘死了企圖說話的尾神婆婆，甚至連關注的興趣都沒有，擅自打擾死者安寧的傢伙就該粉身碎骨。
「你得死在這兒。」江源表示還有更討厭的。
「好不容易活一次誰想死啊，我還有件事沒能得到印證。」
伏黑甚爾輕笑著略微俯身，刻入骨髓的精妙發力方式重現在了嶄新的肉體上，速度在一瞬間超越無數咒術師來到極致，狂風只能跟在身後，即便各種意義上都算是殘缺，但此時的他仍然有著原本體魄的八成實力。
簡單易懂的恐怖直拳。
江源雙臂架前，在防禦的瞬間釋放了塑形結界，四根聳立如雲的黑色高塔從大廈的四角位置拔地而起，高塔之間相互延展連接形成了一個封閉的鬥獸場，天與暴君的麻煩之處不僅僅在於強悍的體魄，因為其體內沒有任何咒力，所以能夠躲過絕大部分咒術師的觀察和感知，畢竟相比於使用肉眼，咒術師們更習慣於追蹤咒力，最終的結果就是，對方的逃跑能力還在戰力之上。
「毫無破綻的站姿。」
伏黑甚爾在剎那間得出了結論，然後一拳轟中了對方的雙臂，這是只能以暴力解決的強敵。
磅礴巨力襲來，經過咒力強化的骨骼隱隱響起哀鳴，江源橫移至塑形結界邊緣，後背抵住黑色牆壁的瞬間，登峰造極的卸力技巧將力道宣洩出去大半，牆壁轟隆一聲崩碎出一個大洞，然後像黑色的污泥般眨眼間恢復如初。
「十二京左右。」
江源向左揮拳，二十四連擊黑閃打出，但卻只是命中了伏黑甚爾的殘影，敵人單手撐地，俯身回踢，將渾身力道與衝擊帶來的慣性融為一體，不過卻被他提前膝頂命中大腿前側成功化解。
塑形結界內，兩道流光不斷對撞，尾神婆婆和栗坂二良死後的屍首成為了雙方創造優勢的著力點，經過多次利用已經骸骨無存，大廈的頂層地板破裂，兩人向下墜落，之前用來防守結界的改造人們在流光穿過的頃刻間成片死傷，純粹的暴力不停摧毀著他們的血肉。
某一刻，在關鍵的承重柱斷裂後，大廈從頂端開始崩塌，碎石雨落，江源伸手從另一隻手臂上划過，低級星象的局部刷新起效，骨折的傷勢痊癒，如今這副軀體在強度上雖然遠勝於普通咒術師，但面對暴君尚且力有未遂，這還是在咒力強化之後
而體魄強度越往上，相互之間的差距便越明顯，在不考慮各種其餘因素的情況下，1.2京對戰1京基本就是全方位的碾壓。
「你真的……是咒術師麼。」
經過劇烈戰鬥，伏黑甚爾的眼睛已經快被黑色充斥，理智正在快速消退，他知道如果沒有足夠的戰鬥技巧，光靠本能估計會被對方戲弄至死，他們這種水平想要偽裝殺意和掩蓋進攻意圖實在再簡單不過。
「誰會在意這種沒用的身份，只有強大才是完成目的的工具。」江源平靜道。
「說的輕巧。」伏黑甚爾哂笑，若非在內心深處無法釋懷自己的猴子身份，他當初也不至於非要和五條悟這個咒術師的巔峰死戰到底，錢什麼的反正賭幾次也就沒有了。
「我是咒靈。」
伏黑甚爾：「……」
那還真是比身為猴子還糟糕的情況。
而就在對方恍惚的一瞬間，江源使用了領域展開將其成功籠罩，天與暴君在高度警惕下，或許有能力跑出領域範圍。
「嘖嘖，情況不妙啊。」
伏黑甚爾望向不遠處的血肉高塔，不禁感概了一下那份奇異血腥的美麗，他現在沒有可以強行解除術式的天逆鉾，面對領域展開幾乎束手無策。
「伏黑惠，算是我的同學，樣貌不錯，成績中上，術式十影，不出意外有機會角逐禪院家下代家主。」
「伏黑?」
「伏黑。」
伏黑甚爾放棄掙扎，無視漸漸湧上身體的黑暗，摸著下巴思索了片刻，最終決定還是不念叨五條悟那個混蛋了，這個結果他還算滿意，尤其是兒子的姓氏這一點。
「但是他未來或許會被受肉。」
「你這和騙我有什麼區別。」
「看在他幫我逃課的份上，我最後只管撈一把他的靈魂，你的繼女津美紀和我無關，不管。」
「你可真是奇……」
黑暗將伏黑甚爾的軀體徹底覆蓋，江源動手開始修改定義，二式福音·鋼之骨和自身「物」的填充一起進行。
與此同時，任務指揮室收到虎杖悠仁傳遞迴來的消息，五條悟被封印，夏之江源正在盡力阻止澀谷事件的餘波擴散，目前遭遇了需要釋放領域展開的未知強敵。
澀谷各個關鍵路口處，通過機械丸天與咒縛帶來的廣域術式範圍，經由「存在」固化的塑形人偶從地面浮現的黑暗中爬出，總數過千，目的只有一個，盡全力搜索真人的蹤跡。
澀谷之光大廈內的會場，釘崎野薔薇和此前襲擊兩校交流會的詛咒師重面春太交手，在敗勢已顯之際，虎杖小隊趕來成功將其解決。
七海建人跟帶著禪院真希的禪院家主共同行動，雙方在地下一層完成了大部隊的匯合，這已經算得上目前局勢中咒術師一方的主力，至於冥冥則是在明治地鐵線遇見了假冒夏油傑的羂索，正在和受到咒靈操術控制的特級咒靈交戰，在對方沒有領域展開能力的情況下利用弟弟悠悠艱難取得勝勢。
夜晚九點四十五分。
主力部隊遭遇了特級咒靈漏湖，潰敗。
終於有機會面對並不遠遠強過自己的對手，漏湖果斷使用了自身領域·蓋棺鐵圍山，沒有五條悟這種超規格的因素干擾，領域展開作為咒術戰的極致，輕鬆將眾人擊敗。
除了禪院家主使用了御三家傳承技術·落花之情得以保存完好外，其他人各自承受了不同程度的傷亡，而落花之情是指於周身構成咒力屏障，在敵人必中攻擊落下的一瞬間解放咒力予以反擊，屬於御三家絕學，外人難以掌握。
其中虎杖悠仁和豬野琢真留下來斷後，後者以術式來訪瑞獸·龍打破了領域外壁，代價是自身成為龍的祭品，也就是死亡，伏黑惠在危機關頭領悟了並不完善的領域之秘，使用嵌合暗翳庭帶著眾人離開，他可以接受魔虛羅殺死自己，但無法承受夥伴一起陪葬的代價。
而虎杖悠仁被漏湖打昏，加上之前某人在拔除衍生咒靈後故意上交咒術界的戰利品，這位容器被一口氣餵下了大量手指，夏油傑生前的兩位少女部下趕來，同樣為宿儺的自由大業做出了貢獻。
恢復十五指之力的宿儺短時間內奪取了身體的掌控權，在隨手殺死兩位少女後跟漏湖展開賭注對決，戰鬥呈現一面倒似的局面。
漏湖自知領域戰絕對潰敗，所以使用了極之番，一顆巨大的燃燒隕石墜落，破壞了數條街道，無數大樓倒塌，這一擊即便是宿儺也沒法毫髮無傷，前提是命中。
最終，宿儺以火焰擊敗了漏湖，在負面情緒連結的精神世界裡，他承認了對方很強，這份認可讓臨終的漏湖淚流滿面。
直到一位有著白色短髮的傢伙趕來。
「你是……是里梅啊！?」宿儺罕見地小吃一驚。
「多年不見，您身體可好。」
「我現在沒身體。」
「屬下自裁。」
「自便……夠了！」
宿儺抬腿踹掉里梅捅向腹部的刀刃，他知道自家這位廚子是玩真的。
「我還有要事，自由之期不遠。」
「屬下會一直等候。」
宿儺從破敗的高樓上頭也不回地離開，幾里外，咒術師大部隊遭遇了特級咒靈脹相，伏黑惠選擇斷後，在眾人撤退後釋放了尚未完成調伏的魔虛羅。
……
四根黑色高塔崩潰，巨型球體緩緩消失，江源隨手撤掉剛才戰鬥中已經破破爛爛的高專制服，如果沒有黑閃和近乎圓滿的戰技，面對體魄遠勝意識投影體的天與暴君，體術對戰恐怕會相當難受。
現在的狀態就比較不錯，在汲取天與暴君的咒縛化作自身鋼之骨後，肉體強度在原本的基礎上來到了十五京之力，這還是在沒有犧牲咒力換取束縛的前提下，而根據一式福音·爐心，體內構建起了另一套咒力系統。
非咒靈，亦非人類，如果一定要將自身定義，那麼無疑是獨屬於個人的全新種族。
經過固化的塑形人偶鎖定了真人的蹤跡，江源把視線投向澀谷之光大廈的地下二層，磅礴的咒力對暴君體魄施以外部強化，強橫的波動向周圍四散，塵埃層層捲起。
當步伐邁出，地面皸裂的如同蛛網，最後的建築殘骸崩潰，一道黑紅色的光芒撞向澀谷之光大廈。
同一時間，半空中，宿儺以近乎於無的角度斜線向遠處墜落，雙方在極速穿梭中目光對視，各自流露出了微微詫異之色。
這都能吃到十五根?
這麼大一隻叛徒還發現不了?
宿儺隨手揮出一道斬擊，江源反手回了一拳連擊黑閃，兩人此刻都有各自的目的，伏黑惠不能死，真人現在也不能死在羂索的咒靈操術下，雙方都沒空搭理意外的戰鬥。
兩道流光擦身而過，能量炸裂湧上高空，威力不減的餘波震碎了無數玻璃。
江源速度未有絲毫放緩，身軀撞碎了數層地面，狂暴地墜入大廈地下，徑直來到了目標面前，逼近本體的肉身強度無疑能將他的戰力放大到極致，類似回到了熟悉的頻道。
滾滾煙塵里，真人伸出手臂擋在身前，難以想像的壓迫感迫使著他不停後退，另一隻手裡還拎著一顆塑形人偶的頭顱。
「喂喂喂，我可沒招惹你吧，羂索說你也不是那么正經的咒術師，咱們各走一邊?」
沒有回答，煙塵陡然震散，只是眨眼間，江源的身影已經來到了目標後方，最後兩步卸掉慣性，一道巨大的裂痕自足尖延伸而出，將前方的牆壁崩裂成碎片。
原地，真人尚未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視線中突然出現了天花板的模樣，在後背接觸地面的一瞬間，劇烈的疼痛和恍惚刺入腦海。
橫臂摜倒。
大量改造過後僅有玻璃球大小的人臉從袖子中流出，多重魂·拔體在這一刻傾力釋放，但江源只是瞬移般來到對方身邊，無視攻擊再次砸中了真人的頭顱。
扭曲的身體像是炮彈般擊穿數層地板來到地下五層的地鐵線，距離這裡不遠處就是五條悟的封印地，不過很顯然，某人沒有順手營救的意思，即便他能做到。
改造人之間由拒絕反應引發的澎湃能量被咒力鎧甲和暴君體魄硬抗，江源隨著掉落的巨石落地，真人勉強起身釋放了自身領域。
自閉圓頓裹
無為轉變可以通過觸摸靈魂改變肉體，通常情況下，一旦真人的領域完成必中，基本意味著戰鬥已經決出勝負，這個術式搭配領域堪稱絕殺。
但面對襲來的數十隻手臂，江源考慮到星象煉成甚至不願意消耗大量咒力開啟領域戰，任憑攻擊真切無虛的落下，從腰間取出鍊金手槍發射了領域崩壞彈，這些伸來的巨手就是最好的靶子，成功解決了子彈難以命中強者的問題。
還有，十分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