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異瞳
機械丸的天與咒縛效果是廣域術式範圍和超出實力的咒力輸出水平。
前者可以作為遠距離窺察的基礎，並且咒力波動難以察覺，僅從傀儡術方面看，機械丸已經具備了站上該領域巔峰的資質，傀儡側技術的精髓就是保障本體安全。
江源以塑形結界保存好手裡的仿生眼珠，倘若他使用領域展開的話，情報恐怕已經泄露，生無衍混庭有著初見殺的性質，只要領域內的黑暗完成必中，就能將覆蓋範圍化作自己的地盤，那裡的一切存在都將由他定義，前提是位格不超過自己，這也是花御在領域戰潰敗後毫無反抗之力的原因。
當然，在演練中對戰現代最強的時候，五條家的根本血脈傳承——六眼察覺到了一旦進入完全敗勢下的拖延之策。
以特級的咒力掌控水平於體表構成密不透風的能量鎧甲，在對手不斷取消存在的同時持續構成，的確能苟延殘喘一會兒。
不過這種能量宣洩的速度一級咒術師完全無法想像，基本相當於一直保持極高水平的最大輸出狀態，跟進攻的區別在於毫無收益。
而就在某人從衍生咒靈身上尋找線索時，兩名特級咒靈徹底打消了逃跑的想法。
「哥哥，怎麼辦?」血塗肉球般的身體上長著一張巨口和人型頭顱，此刻看見比自己強出很多的衍生咒靈於頃刻間戰敗，慌張和恐懼的情緒愈演愈烈，這是思考的代價。
「我們可能得死在這兒了，不過能死在一起，這個結局還算可以，只是苦了大哥，肯定會為你我擔心的，所以咱們最後的任務只有一個了，留下消息，讓他不要報仇。」
話語落下，負面情緒轉化為了洶湧的戰意，血塗不再恐懼，他知道兄弟們之間的感情，也知道眼前之人無法力敵，如果是為了大哥不重蹈覆轍，那麼他有著拼盡全力的決心。
腐化術式·極之番·化朽
濃烈且暴躁的血液從巨口中湧出，聚集壓縮化作一團血球，上面的幾滴血液落下，在黑暗半領域上濺起陣陣白霧。
蝕爛術式·極之番·翅王
壞相背後陡然生出無數由血液組成的脈絡，像是蒼蠅透明翅膀中的線條一樣。
極之番不同於衍化而來的領域，本質上是自身術式能力的極致，屬於單純的暴力。
無數鮮紅脈絡向前射落，尖銳的鋒刺扎進布滿黑暗的地面，血塗同樣噴吐帶有腐化之力的血球，兩道攻擊一起命中半領域外壁。
「嗯?」
江源將塑形結界包裹到的仿生機械眼球裝進高專制服口袋，去除這兩個傢伙連瞄準都做不到的可能，沒有攻擊自己大概是想完成什麼目的。
全力之下，僅僅是半成品狀態的領域外壁出現了裂痕，但兩位特級咒靈絕望的是，只在眨眼間，裂痕就被深不見底的咒力徹底彌合，煉成爐心後，咒力再也不是某人的短板。
整整十二次黑閃從足部釋放，這次完美的推進使得江源瞬間來到兩兄弟身前，神明刀·狄俄尼索斯幻化而出，突刺迅猛而強力。
狂暴的氣息撲面而來，壞相雙手向前，背後的鮮紅脈絡一齊向前涌動，出乎預料，刀刃在接觸的一剎那應聲破碎，緊接著莫名的衝擊淪陷腦海，仿佛有極致的痛苦一閃而逝，壞相兩眼失神，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哥哥！」
回身即斬，黑紅色的光芒蔓延至刀身，血塗再度吐出極之番附帶劇烈腐蝕能力的血團，但江源不閃不避，咒力外溢而出，在強大的掌控力下進入穩定狀態，構成了一副造型簡約的鎧甲。
斬擊來的太快，宛若大日墜落，血塗意識中驟然浮現一抹灼燒理智的熾熱，只是稍縱即逝的恍惚，刀刃已經劃破了他的脖頸。
狄俄尼索斯切身痛苦帶來的強制眩暈輕鬆控制住了兩名特級咒靈，江源挽刀振去刀身上沾染的血跡，無數根細密且堅硬的黑柱從天而降，趁著敵人無力反抗的間隙，將他們的肢體和軀幹徑直貫穿。
黑柱在體內的部分開始進行形態變化，無數細小的尖刺逐漸進入骨肉，然後衝破體表相互連接，構成了兩幅貼身的鎖牢。
與此同時，探查在同步進行，確認沒有第二個遠程窺探裝置後，半領域極速收縮籠罩至周圍，術式注入其中，領域展開·生無衍混庭降臨，漆黑的潮水從地面湧起，眨眼間構鑄成了一顆黑色的球體。
此時，之前使用結界塑形建造的黑色房屋已經位於領域之外，結界解開，四人重新回到外面，戰鬥顯而易見地結束了，特級咒靈的氣息消失，只留下些許殘穢。
「用時25秒，解決三隻特級！?」
釘崎野薔薇不敢置信地看著手機上的計時軟體，從他們進入黑色房屋到現在離開，時間只過去了不到半分鐘，以一敵三，碾壓般的解決，特級咒術師的含金量可真不低，不過他們根本沒看見過程，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對方將黑色屋子完全封閉。
「對於五條老師來說大概也是一樣，特級可能跟一級咒術師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虎杖悠仁摸著下巴說道，他曾經切身感受過五條悟和漏湖的戰鬥，基本上前者只是教學和娛樂，領域完全占優，術式無解，那位在特級中也算是佼佼者的咒靈最終只剩下一顆頭顱。
這還是在五條老師打算審訊情報的前提下，只是被突然插手的花御打破了局面，說到底還是他拖了後腿。
伏黑惠臉上卻沒有喜色，他掏出手機打給助理監督伊地知。
「我想問問津美紀怎麼樣了。」
「還在沉睡，沒有醒來的跡象。」
「這樣麼，我知道了。」
電話掛斷，伏黑惠微微嘆息一聲。
「津美紀！你竟然一聲不吭找了別的女朋友?」
「你怎麼能拋下我們啊，小黑。」
釘崎野薔薇和虎杖悠仁頓時像是被拋棄了一樣，表情誇張地撲了上去，伏黑惠來不及傷感，差點沒被兩人氣笑，伸手將他們推開。
「我姐姐，因為詛咒現在處於沉睡狀態，類似的情況當時發生了不少，她以前也來過八十八橋，我還以為跟這次的詛咒有關。」
「這麼嚴重，有解決辦法嗎?」釘崎野薔薇沉靜下來問道，情況聽起來有點嚴重。
「目前沒有，那傢伙也沒辦法。」伏黑惠回答。
這時候，黑色球體潰散，江源重新站到了地面上，三式福音·腦部頌歌的地基已經在鍊金工坊的助力下完成，生無衍混庭節省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至於「定義」消耗的咒力，對如今的他來說算不上負擔。
幾人看向某人，神色不約而同地愣住片刻，助理監督新田明為難了一會兒，最終鼓起勇氣掏出手機拍了兩張。
「異瞳唉，真稀奇。」
「我好像見過異色瞳的野貓。」
「身體如何。」
相比於兩位同伴的不著調，伏黑惠無疑在意到了重點，夏之江此時的瞳色已經變成了一紅一綠，雖然看起來像是寶石，但很顯然不是正常人的特徵。
江源面色平靜，四式福音是鍊金術·生命締造方面的奇蹟，趨近於外力調整，就像體內已經多出來的第二心臟，在裝載能力的同時也會造成些許改變，問題不大。
紅色來自壞相，綠色來自血塗，他提煉了兩名特級咒靈的精粹並在雙眼的位置汲取了要素·共鳴，接下來只要狩獵機械丸就能徹底完成三式福音，擁有廣域術式範圍和超咒力輸出。
「一點代價罷了。」
伏黑惠點了點頭，頃刻間解決三隻特級咒靈付出一點代價是可以理解的事情，畢竟他們連敵人具體的術式效果都不知道。
「這次事件超過了咒術總監部的預計，涉及複數特級，事後會有直屬咒術師跟進調查，如果確認沒有繼續出現受害者，那麼各位的任務就已經完成了，恭喜。」
新田明鞠了一躬，咒術師們作為抵禦咒靈和詛咒師的第一道防線，承擔著助理監督難以想像的風險，尊重是很有必要的。
「沒什麼啦。」
「區區咒靈還不是小事一樁。」
「伱們兩個根本沒出力吧」
江源沒有寒暄，而是撥通了五條悟的電話，那邊傳來了清晰海浪拍擊聲，還有略顯喧鬧的密集高喊。
「我們遭遇了複數特級襲擊，在其中一隻身體裡發現了眼球型探測傀儡，叫京都部的人來分辨一下，如果確認無誤的話，我親自會處決他。」
「真是難得見你生氣，不過如果情況屬實，希望你能留他一命，他身上還有線索，我們需要知道背後到底是誰在操控，此前出現了幾隻未登記的特級咒靈，我懷疑機械丸和他們有著關聯。」五條悟罕見地語氣鄭重，漏湖、花御、真人都不是普通特級，突然出現意味著暗中有一股未知的強大勢力正在進行什麼謀劃。
「知道了。」江源掛斷電話，他到時候失手就可以了，沒必要在這件事上拉扯。
第二通電話打給了咒術總監，複述了一遍因由後，江源說道：
「我希望由自己擔任處刑者。」
「當然，閣下的憤怒理應得到平息，和五條悟不同，你一直表現的很穩定，這是高層對你持續釋放善意的主要原因之一，對於這次襲擊事件，我個人表示很抱歉，畢竟情報工作出現了重大紕漏，這是……」
江源直接掛斷。
咒術總監：「……」
他收回剛才的客氣話。
旁邊，幾人聽見對話神色有些錯愕，虎杖悠仁問道：「機械丸他……叛變了！?」
棒球賽過後，東京部和京都部眾人的關係得到了明顯改善，雙方對日後並肩作戰這件事都有著心理準備，沒想到居然出現叛徒。
「事實。」江源簡短地回答。
「那為什麼……」
「理由重要麼。」
虎杖悠仁啞口無言。
……
咒術總監部記錄：
2018年9月21日，詛咒之橋事件
地點：仙X市，XXX橋。
經過，在調查公寓受害者出現原因的過程中，特級咒術師·夏之江源所率任務小隊遭遇複數特級咒靈襲擊，戰鬥開始後25秒，三名敵人拔除，任務小隊無傷亡。
期間，發現京都咒術高專學生機械丸存在背叛疑點，現場出現該咒術師的術式特徵。
一日後，一級咒術師東堂葵與准一級咒術師加茂憲紀趕赴東京，經確認，疑點證實。
命令：即日起取消機械丸·與幸吉的咒術師身份，立刻捕殺，任何包庇行為視作同罪。
擔任者：特級咒術師，夏之江源。
……
2018年9月22日。
天空蔚藍。
詛咒之橋事件發生的第二天。
夏之江集團的專用直升機盤旋在一座河流大壩的上空，結界術·帳逐漸降下並很快籠罩了周邊區域。
附近地區於今日清晨發布了颱風預警，嚴禁居民靠近河邊以造成生命危險。
江源一步踏出，身影離開直升機從高空墜落，狂風捲動碎發，縷縷外溢的咒力跟在身後。
疑點核實的第一時間，咒術總監部便下達了捕殺命令，加茂家對此項決定表示異議，但面對近乎板上釘釘的結論，禪院和五條家都決定命令立即執行，而通過諾亞方舟對日本全境3130個大壩的詳細檢索，結合地下建造圖紙最終鎖定了眼前的位置。
遠處的山林間，羂索雙手籠袖，目光沉靜地看著天空中墜落的人影。
新晉特級，領域不明，大敵之一。
「那傢伙為什麼不願意走啊，雖然兩校交流會後他已經沒用了，但好歹是個有意思的玩具。」真人坐在樹枝上百無聊賴地說道。
「與幸吉不信任我們，況且他的某些準備短時間內也沒法帶走，宅家族很沒安全感。」羂索抬手，一隻絢爛的蝴蝶停留在了他的手指上，笑著繼續道：「不過說到底恐怕還是抱著將功贖罪的可笑想法，跟我們走可就徹底回不去京都部了。」
「能活?」
「必死無疑。」
羂索向前探手，蝴蝶飛離，然後被真人彈指擊殺。
「別這麼無聊。」羂索無奈地說。
「我想試試，很有趣不是嗎。」真人臉色認真道，他在對方面前一直都是追求樂趣的冷漠形象，暴露為花御報仇的想法意味著被進一步操控，這傢伙的來歷目的皆是未知，即便在同盟中也是頗受忌憚的對象。
「不行，你可能會死。」羂索搖頭拒絕，那位特級咒術師相當謹慎，八十八橋事件中並未成功窺探到對方的領域秘密，但既然花御死了，那他就不可能讓以後有著大用的真人過去犯險。
「如果我執意要去呢。」真人眼神危險起來。
「那就比試一下吧，像你這樣不乖的孩子我見過很多。」羂索仍舊笑著，像是全不在意。
真人通過靈魂術式改變了自身的外在形態，瞬間變成鳥類振翅欲飛，羂索見狀紋絲未動，一股洶湧磅礴的重力突然出現，精準地將真人死死壓進地面。
羂索轉身邁步。
「走了。」
還有一章，正在碼，預計兩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