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分賞
夜色降臨，隊伍整編和傷員救治暫時告一段落，五千負責夜間值守的士卒和哨騎獲得了財帛獎勵，而整個營地已經進入了狂歡狀態。
艾斯德斯下令把自己的戰利品賞賜給部下，也就是整個移動要塞雲中。
成群的牛羊被宰殺，大部分製成肉乾充當軍糧，剩餘的直接架在篝火上隨取隨拿，掉落在地的奶製品根本無人在意，士卒們以擂台決鬥的方式角逐雲中貴族的遺產。
雲中的青壯勞動力被賣給聞聲而來的各大商會，要塞四軍本來就有眾多商隊時刻等待貿易，這些淪為奴隸的青壯會順著商貿網絡注入帝國各地，至於異民族的稚童則被四郡內的諸多貴族買走，無論培養成為侍衛，還是侍女，都是不錯的選擇。
而年輕的異民族女子當然也是戰利品，按照功勞，斬首一人就能領取一名，如果選擇對象發生衝突，那就登上擂台決鬥。
營地中心，巨大的篝火旁邊，達伊達斯把一名營官舉過頭頂重重摔下，因為對方尚且還算自己人，他沒下死手，頂多臥床休息一年半載，不過營官職位就得有人代替了，爭鬥總有代價。
戰利品歸屬權確定，那是一位容貌相當美貌的異民族少女，肌膚是健康的小麥色，大腿修長滑嫩，此時正恐懼地哭泣，達伊達斯當眾拎起她的後頸，全然不顧少女快要窒息的痛苦表情。
士兵們像野獸般吼叫起來，這個穿著絲綢的少女是蘭氏族的嫡血，其首領曾率十萬騎正面衝撞戰陣，如今氏族戰敗，當然沒有絲毫尊嚴可言。
「給我們的勇士，諾爾！」
「諾爾！！」
「諾爾！！」
歡呼聲此起彼伏，左翼抗住了敵軍的關鍵性衝鋒，算得上戰功卓越。
小型篝火旁邊，江源合上鍊金筆記，艾斯德斯滿身血跡，走過來摘走剛剛烤好的羊腿，異民族俘虜里頗有幾根硬骨頭，今夜的審訊遊戲比較盡興。
「有兩千人正在收拾東西，你打算外出?」
「去北邊看看有沒有意外之喜。」
艾斯德斯笑了一下，她不信，對方根本就是個無利不起早的性格。
隊長押著異民族少女過來，達伊達斯作為所有者，有權決定把戰利品送給誰。
「將軍大人，副將長官。」
艾斯德斯遲疑一瞬，隨手把羊腿扔給那名隊長。
「戰場上注意安全，退下吧。」
「是！」
隊長臨走前激動的臉色酡紅。
異民族少女側跪在地看著艾斯德斯瑟瑟發抖，如今北地塞外沒誰不認識這位冬狩將軍，更何況對方還有著一頭極為顯眼的藍色長髮。
「有無特長。」江源開口問道。
「大人，我會……唱歌，還有騎馬。」少女哆哆嗦嗦地回答。
艾斯德斯瞥了一眼就不再關注，那就是廢材了。
「你親屬里都有誰死了?」江源又問。
「哥哥和弟弟都死了！」少女還以為某人在關心她，忍不住哭了起來。
江源沉思片刻，沒有特長，這個少女最大的價值是美貌，可血海深仇，他不可能把對方留在身邊當侍女，因為不值得調教，包裝一下賣掉或許能有個好價錢，可惜，對現在的他來說那點錢完全是浪費時間和精力。
北地異民族重青壯，輕老弱，扶植一位女王雖然聽起來很誘人，但不現實，畢竟蘭氏首領沒死，並且從未有女王的先例。
江源看向艾斯德斯說道：「你帶走吧，我留著沒用。」
「嘖，沒興趣嗎，伱眼光還挺高。」
「不在我的審美上。」
江源起身離開，艾斯德斯盯著少女若有所思，調教廢材是種什麼感覺她還真不知道，況且諾爾覺得沒用就真的沒用嗎?
她偏偏不這麼覺得。
「喂，以後當我的傳令兵，先圍著營地跑十圈，讓我看看你的體能。」
「明……明白。」
……
天明之時，一支兩千三百人的騎兵部隊開始向北進發，輕甲、手弩、刀槍齊備，由於移動要塞雲中的陷落，這支部隊攜帶了足夠的乾糧，肉乾被研磨成粉混入油脂，凝固後變成了能夠提供高熱量的軍糧丸子。
與此同時，隨著潰散異民族騎兵進入草原，須卜身死的消息瘋狂流傳，這位左骨侯的戰敗損失了大量青壯，本就情況惡劣的異民族直接雪上加霜。
但頭頂大山崩塌，使得各部落蠢蠢欲動，想要度過往後的冬天，除了南下之外，汲取同族其他部落的屍骨其實也可以，並非所有部落首領都富有遠見。
隨著時間流逝，已經有部落開始交戰，哪怕冬狩部隊和帝國邊軍同樣損失慘重，可卻無人願意再主動挑起戰爭，須卜積威甚重，很少有人自覺能夠勝過對方，即便對自己有自信，草原幾年內也無法再聚集起三十萬騎兵了。
冬狩戰爭結束的第十天，異民族都城·代郡，王宮中。
「情況如何。」族王問向諸臣。
「回族王，都城子民都已疏散，七位反叛的部落首領已經關押進牢房，被禁足的貴族們最近反抗的很嚴重，目前有了向外求兵的跡象。」
族王頷首，他要帶著所有沉珂一同走向毀滅，唯有矗立數百年的王都陷落，才能讓草原上的所有子民認識到滅族之災迫在眉睫，斷斷續續的崛起終究無法攻破帝國的四座天塹，只能憑藉血勇一鼓作氣。
眾臣走後，殿內只剩下一對父子，族王溫和地說道，「寒潮來的太快，我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了你身上，你在我眼中從來都是最優秀的，切記，無論何種境地，千萬不要失去信心，萬一失敗，哪怕舔食敵人的鞋面也要活下去，沉重如此，希望你不要怨我。」
努馬沉默不語，半晌，才輕聲開口，「您的選擇有些……極端。」
族王愕然，然後搖頭失笑，嘆息著回答，「孩子，你還沒有那位了解我，作為族群的王，能容忍其他人手持三十萬重兵，一定是有死也要得到的東西，野心也好，夙願也罷，在這種機會面前性命不算什麼，努馬，血緣將你我連接起來，我的意志會在你身上傳承。」
努馬不再發表異議，他選擇尊重眼前這個男人的付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