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樹陰濃夏日長,步入淺夏,風自由而散漫。天氣熱烈但不拘束,盛夏時的炎炎燥熱還沒有到來,陽光透過密密層層的枝葉透射下來,在地上印滿了銅錢大小的粼粼光斑。天氣清爽寫意,是一年中難得的好天氣。
坐在充斥著各種瓶瓶罐罐、各式試管、滴管以及一大堆不知名設備的桌子前,林瑜良左手拿著量筒舉在面前,右手在量筒口的地方輕輕煽動。閉上眼睛、鼻翼微動,輕嗅著飄散過來的味道。
「已經放了琥珀、麝香、玫瑰、木質香....」將量筒放到一旁,眼睛盯著量筒中清澈透亮的橙黃色液體,低頭看看面前所寫的配料表,右手握拳抵在臉上,左手食指在一個個名字上划過,「總覺的還缺點什麼...要不加點茉莉試試?」
視線在面前上下分成三排、整齊羅列著的深棕色瓶子間來回掃視,尋找著自己需要的目標。左手在桌面上輕點,發出計時器般噠噠噠的聲響,「茉莉...茉莉....啊,找到了。」
拎起其中一個棕色瓶擰開封堵的瓶蓋放到鼻子下方,經過萃取的茉莉花香氣像是一記重拳,狠狠的敲打在林瑜良的鼻子上,一下子將他打的下巴揚起,腦袋以最快的速度後仰,胳膊伸直把手裡的瓶子舉的遠遠的。
「怎麼味道這麼重....不應該是清新淡雅才對嘛…要不就加幾毫升?」慎重的把瓶子倒扣在圓筒上,手指用力捏緊玻璃瓶,讓裡面的液體慢慢流出,滴落到瓶子內。他腦袋向右偏,身體放低,視線與凹液面的最低處齊平,檢查著已有的數量。正集中精神觀察的時候,放置在桌子一角的手機突然扭動著身軀發出嗡嗡的聲響,在桌面上磨蹭著向林瑜良的手邊爬來。
飛快的拿起手機接通電話,肩膀頂住手機抵在右耳上,右手握住量筒防止它傾倒,左手依舊捏在棕色的瓶子上,「有波色喲?請問是哪位?」
一邊腳尖輕點默記著液滴的數量,一邊回應著電話里的詢問,「嗯.....我還在外面呢。」
「下午?今天下午要去趟K總台,為了之後的節目做準備。好像之前談好的嘉賓臨時有些問題,剛巧今天下午有另一檔節目也在拍攝,所以過去熟悉一下錄製團隊。」
「明天下午?明天下午也不行,有課程的。」幾句話之間液面最低處就剛好與刻線齊平,他連忙將倒置的瓶子拿起來扣好蓋子放到一邊。
鬆開緊握著量筒的右手,抄起桌面上的鉛筆,在配料表上詳盡的記錄著液滴數量與毫升數。抬手抓住手機活動一下酸脹的肩膀和脖子,左手拎著擰好蓋子的深棕色瓶子放回原位。
「究竟是什麼事情啊,安娜XI?」接連不斷的詢問讓林瑜良有些疑惑的問道。
搖晃著量筒內的液體讓它們充分混合,手在量筒口輕輕扇動,帶起一陣陣香料混合的氣味,「嗯嗯,沒錯,下下周是要和對方談一下沒錯。不過這次不是光敏他和你一起去嘛?上次都已經談妥定下來了。」
仔細聞聞空氣中飄散的味道,他突然瞪大了眼睛,驚訝的看著量筒內的液體,拿過試紙將量筒傾斜,沾到一點液體後在空氣中甩動幾下,讓味道充分揮發出來。
「啊?對方要求去保齡球館談?」聞著空氣中清幽的茉莉香,他拿起筆將今天的配料和比例圈起來,看看腕錶上的時間,將記錄配料用的便簽,小心翼翼的夾在本子裡站起身。向前來收拾桌面的店員點點頭,在禮貌的送別聲中快步走出了店內。
深吸一口室外純淨的空氣,林瑜良聽著電話里奇怪的要求,困惑不解的撓撓頭髮,「下次會面又沒有我,幹嘛非要......」
「我知道喝酒的場合我去不了,所以每次不都是專門叫車去接你們嘛...」
徑直走向停靠在店外的摩托車,他掏出衣兜里的鑰匙打開尾箱,將隨身攜帶的小包鎖到尾箱內,拎起頭盔夾在腋窩下把尾箱再次鎖好,來到摩托車側面跨步上車,
「...我知道了,那下次就我們三個人一起去吧。練習就定在下周二三的晚上,其他時間是真的沒有空閒了。嗯,好。那就這樣,周日項目檢查的時候見吧。」
掛斷電話掏出衣兜里的手套穿戴好,林瑜良一邊微不可查的嘀咕著,「保齡球...從來接觸過啊。抽時間先好好看看規則才行了。為什麼非要....」,一邊戴好頭盔發動引擎,騎著摩托車融入了車流中。
......
舞台上Yurisangja的一曲Don`t Worry, Be Happy!結束,金光俊才在身邊工作人員小聲的提醒下,注意到場地入口處的林瑜良。
他穿著膝蓋部分略顯腫大的休閒褲,右邊的胳膊肘上一隻橙色的護肘還沒有摘下。眼睛看著舞台上的表演和現場效果,一邊鼓掌一邊向這邊走來。
來到金光俊身邊,先是向他鞠躬,然後才說道,「阿尼哈色呦,金PD。」
「哦?來了啊瑜良。」金光俊同身邊的工作人員耳語兩句,等對方點點頭離開後,他轉頭看向林瑜良,手指指舞台上正在進行短暫休息的兩人組合,「剛剛有看完整場嘛?感覺怎麼樣?」
「舞台效果相當不錯,如果有觀眾互動的話會更有看頭吧。」林瑜良視線在舞台布景與現場樂隊之間來回徘徊,「不過每場都是現場伴奏加全開麥,對歌手要求不低啊。」
「這就是我和熙烈哥創辦節目的初衷,也是和打歌節目之間的不同點。」金光俊雙手環抱在胸前,面對著舞台,「總要有些特別的地方,不然是沒有辦法從一眾音樂節目中脫穎而出的。」
說到這裡似乎想起了什麼,扭頭看向出現在舞台上,眼睛小且狹長的身影,「不過前期就要靠熙烈哥的人脈了。名氣出來之後,就會有想要證明自己唱功的組合,或者被消音軟體diss前來自證的歌手了吧。」
「好了,先不說這個,先帶你去認識認識人員吧。」已經轉身帶頭走向團隊,突然他又轉過身神色有些異樣的上前一步,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抬手拍拍林瑜良的胳膊側面,「不過大白天的身上就這麼多香水味…要節制啊年輕人。」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