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神的功夫,時間就在繁忙的工作和學習日程中悄然溜走。
簡單吃過午飯後,林瑜良走出常綠苑的大門,站在通往八正道的小路上,惋惜的望著近在咫尺的南山散步道入口,以及在午後溫暖的陽光下閃耀著櫻色的南山,只來得及用手機拍下兩張照片就急匆匆的趕回了學生會館。
推開大會議室的房門,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室內,將會議室純白色的牆面染成恰如其分的金黃,為略顯冷清的室內帶來了一絲溫暖感。桌子上還擺放著上午篩選時剩下的文件,一些已經確定好的就被單獨擺放在電腦桌旁,還未進行確認的就暫時堆放在長桌上,等待著下午的審查。
「還沒人回來嗎...」
關上房門,林瑜良坐到電腦桌前,整理好散落在鍵盤旁邊的文件,將鍵盤推到屏幕下方清理出一片空位。
拿出自己背包里的文件,從裡面抽出一張剛剛繪製了正反兩個L形邊框以及場景輪廓和空間關係的素描紙,翻找出背包內的筆袋,左手摸著下巴,右指尖在桌面上快速彈動發出規律的噠噠聲。
他好像在發呆一樣盯著桌面上的草圖,過了一段時間又猛然驚醒,左手拿起筆袋壓住紙張的左上角,右手抽出內里的鉛筆,對局部的造型還有構圖進行修改。會議室內鉛筆與紙張摩擦的沙沙聲開始迴響,陽光越過他的肩膀,好奇的注視著它未曾見過的路燈與小巷,在紙張上通過鉛筆逐漸浮現出來。
影子越過中線開始向右側偏轉,盧蓮萍左手懷抱著一份文件,推開的大門走進屋內,看到林瑜良在電腦桌上伏案工作的樣子,抬手敲敲已經門板發出梆梆梆的聲響,「中午好瑜良XI,早餐只吃了牛奶和麵包,午飯也這麼快就解決了嘛?」
「嗯,常綠苑新開的華餐廳很不錯,糖醋裡脊味道很正宗。」
林瑜良慌忙的撣去素描紙上沾染的橡皮屑,把已經開始添加光影關係的畫作小心的放進文件夾內,再迅速的將文件夾用力塞進背包里,掃去褲子上白色的碎屑站起身走出了電腦桌,「下午的篩選快要開始了吧?應該沒有幾個人了,除了冥想課之外,我還有一節課要上,到時候還需要拜託你來頂一下班。」
「好,沒問題。剛好我今天下午沒有課。」
......
「嗯...發給我們進行審批的音頻有進行過微調吧?」林瑜良側身坐在條案前,注視著站在案首突然抬起手,用手指抓撓著臉頰的四人組合,低頭開始在申請書上進行記錄,「有微調過沒關係,整體看來現場效果還是不錯的,我們到時候後台也會根據你們給的參數和現場音響效果進行調整的。」
筆尖跟著視線在紙張上划過,看著申請書末尾她們幾個提出的服裝要求,林瑜良眉毛揚起,
「模仿動漫沒有關係,曲目也挺適合迎新會或者學園祭的,但是黑絲兔女郎不予通過。」抬起頭看著她們臉上的表情,隊伍里主唱的女生似乎送了一口氣,而男性電吉他選手和貝斯手臉上則透露出濃濃的惋惜。
林瑜良抽回目光,簽字筆尾部敲敲墊板,打趣道:「要是放到幾大台里,我就要去放送倫理委員會了。除了服裝以外你們通過了,想要穿著的衣服請在明天晚上之前集體穿著拍照,並報備給盧蓮萍XI。」
「內,康薩米大前輩nim~」
四個人統一鞠躬行禮後,兩名男生將樂器遞交給兩名女生,然後同前來幫忙的幾名學生會成員一起將架子鼓拆解後搬出了會議室。
「那個...林瑜良XI,現在已經晚上七點了,還有多久才能結束呢?」之前身上散發著藍牛仔味道的慶州校區成員,手扶著後腦勺來到林瑜良身後。
他眼皮控制不住的耷拉著,感覺光是手撐著桌面站在那裡就已經費盡了力氣,偏偏他每次想要趴在桌子上睡去的時候,背對著他坐在最前面的林瑜良都能恰到好處的點到他的名字,讓他對當時的表演進行評論、記錄或者安排他幫其他人拿一下樂器台本,用各種各樣的瑣碎事打破他的夢境。
抬手指指坐在條案中段,已經趴倒在桌面上隱隱發出呼嚕聲的女性,他語氣中帶著一絲祈求,「昨天晚上我和孟翠玉XI可能都休息的不太好,大概是剛來S市有些水土不服的原因吧。」
林瑜良合上手中的文件,轉身盯著他充滿睡意的面龐,「是嗎?柳振明XI,我還以為活氧元素以及綠翡翠兩款香水合在一起的味道,還有各種各樣酒類以及香菸的氣味能讓你清醒很久呢。」
見他訕笑著看向自己,林瑜良伴著的面容一松,擺擺手指向趴在桌案上的女生,
「雖然中午讓你們睡了一兩個消失,不過從上午撐到現在還是辛苦你們了,我會讓兩個來幫忙的學生會同學送你們兩個回宿舍的,回去早點休息吧。今天晚上注意休息,明天就是現場搭建和初次彩排了,一定要注意休息知道嗎?」
「內內,康薩米大林瑜良XI。」柳振明向前欠身的時候就有向前栽倒的感覺,林瑜良邁步上前頂住他的肩膀,讓他慢慢趴在桌子上,向站在門口的梳著低丸子頭的女性學生會成員招招手,「金美賢XI,麻煩你叫一下孟翠玉XI,把她送回臨時宿舍,知道房間在哪裡嗎?」
金美賢向身邊的同伴擺擺手,走過來聽到林瑜良的要求後拍拍自己的肩膀,「內,你放心吧,蓮萍她找人的時候帶我去過幾次。」
「那就好,那就麻煩你了。」林瑜良向金美賢點點頭,看著她將孟翠玉叫醒後摟著她的肩膀走出會議室,深吸一口氣低頭看看軟倒在桌子上已經敗給睡魔的柳振明,拽起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扛起來用力顛了幾下他的身體,「還清醒嗎?」
只能聽到幾聲含糊的哼哼聲,林瑜良向室內其他幾個人招呼一聲,就拖著他離開了會議室。
來到室外,春季讓皮膚有些刺痛感的冷風令柳振明清醒了幾分,至少雙腿可以自主的邁步,減輕了林瑜良不少負擔。
「是不是有點做過頭了....」林瑜良感受著肩膀上的重壓這樣想著,又把柳振明往上託了托,調整自己的步伐儘量配合著他的腳步,一步一步慢慢的磨蹭到了他的臨時住處。
敲響房門,在翟少海等人詫異的目光中將他放到床上,向幾人鞠躬後便轉身離開了。
會學生會館的路上,林瑜良穿過依舊有學生在走動的萬海廣場中心,抬頭望向深邃的天空,一顆流星恰好從天邊划過,旁邊幾名成雙成對的情侶連忙停下腳步閉上了眼睛。
林瑜良看著他們的樣子笑著搖搖頭,不過旋即想起了什麼,也學著他們的樣子仰頭對著天空,閉上眼睛站在原地,不到一秒就再次睜開,左右看看發現沒有人注意到自己,便安心的拍拍胸口,「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