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反正你在哪我就去哪

  周浩買了一張站台票,把翟月送到站台,在等火車進站時,翟月心中有些感傷,這次分開,下次再想見周浩,不知要到什麼時候了。

  周浩心裡同樣依依不捨。

  雖然認識翟月時間不長,但對她的感情,就像多年的老友,再加上自己曾經受過她的恩惠,所以對她比朋友的感情還深。

  一列紅皮列車緩緩進站,翟月紅著眼對周浩說:「臭弟弟,我走了,有時間來滬城找我玩。」

  周浩點點頭,笑著說:「等我去了京城,歡迎你隨時來玩。」

  「那我國慶放假就去!」

  周浩撓撓頭:「國慶沒準要回姚安啊。」

  翟月不假思索地說:「反正你在哪我就去哪!」

  周浩嘿嘿一笑:「好!就這麼說定了。」

  火車此刻已經開始減速、漸漸停穩。

  周浩陪翟月來到她的車廂前,陳婉轉過身與周浩面對面,紅著眼卻沒說話。

  周浩開口說:「到了給我發個簡訊。」

  「你回到姚安也給我發個簡訊。」

  「上車就趕緊休息吧,明天再跟你說。」

  「我在火車上睡不著。」

  「那好吧。」

  周浩點點頭,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同個車廂的客人差不多都上車了,列車員也準備收走掛在門外的車廂號碼牌,周浩看了一眼列車員,以為是準備開車,不料那列車員沖周浩說:「別著急,這趟是慢車,停站二十分鐘。」

  「謝謝。」周浩說著,又跟翟月調侃:「人家以為咱倆是要分開的情侶呢!」

  翟月這次沒臉紅也沒害羞,脫口而出:「咱倆像嗎?」

  周浩眯眼看著翟月,笑了笑:「你別說還挺像,可能我長得太成熟了。」

  翟月心裡美滋滋的,臉上卻撇撇嘴:「暑假好好曬曬,最好是曬個小麥色,再練練肌肉!」

  「我懶,夏天就喜歡在空調房裡玩電腦。」

  「那你很快就會有肚腩的,當心成個大胖子。」

  「哦……」周浩撓撓頭,是要注重一下鍛鍊了……

  翟月微微仰頭看著周浩,神情里滿是少女的青澀和羞赧,自己明明很喜歡周浩,但又感覺自己跟周浩不合適,最起碼他小自己三歲。

  「臭弟弟。」翟月像大姐姐一樣,輕輕抱住周浩的腰,親昵地叮囑:「照顧好自己,有事給姐打電話。」

  周浩點點頭,微笑地看著她說:「你也一樣。」

  「走啦!」

  翟月瀟灑地推開周浩,扭頭走進車廂,在進臥鋪車廂前沖周浩擺擺手:「你打電話給司機,早點回家吧。」

  「好。」

  周浩答應一聲,人卻沒動,靜靜看翟月走進車廂,看她穿過走廊。

  翟月也看到周浩一動沒動,一邊揮手一邊找自己的床鋪,在進包間前,沖周浩又揮揮手,示意周浩回去。

  周浩沖她點點頭、擺擺手,才轉身走向地下通道出站。

  姚安的計程車司機已經等在站前,周浩剛上車,就收到翟月的簡訊:「車開了,你到家要告訴我。」

  「好。」

  ……

  就在這個晚上,昏迷了三十多個小時的馮興安也醒了。

  他身體比一般人差,比醫生預計的晚了半天。

  在這之前,他老爹馮澤已大概了解了事情經過,但邱平口供里不敢提林暉、喬勁松和周浩的真名,怕遭報復,只說他幫馮興安辦事,但馮興安惹了更厲害的人,害自己車被砸,惱怒之下自己才打了馮興安。

  等馮興安醒了,結合他說的,馮澤兩口子才弄清了一切。

  馮澤兩口子都沒想到的是,這次事情的起因,竟是當初讓周浩爸媽下崗。

  聶秀娥一聽周浩,一下就炸了:「他媽的,什麼時候輪到姚安鐵礦的工人子弟騎在咱家脖子上拉屎了!興安你放心,媽幫你出這口氣,我要讓姓周的一家付出十倍、百倍代價!」

  聶秀娥在姚安鐵礦有極大優越感,在這個封閉的小社會裡,自己老公就是皇帝,自己當然就皇后,自己兒子當然就是太子。

  沒想到,賤民的兒子,竟把太子打了,這是他麼的要翻天啊!決不可饒恕!

  馮澤比她有腦子,陰沉著臉說:「你耳朵聾了還是瘋了?你沒聽兒子說那兩個人嗎?周浩把林暉和喬勁松叫來給他撐腰,這倆人你沒聽說過?」

  聶秀娥臉唰的一下白了。

  土皇后當久了,對外面的事不敏感。

  馮澤這麼一說,她一下想到這兩人什麼來頭。

  一個是姚安地產大亨,一個是姚安道上的老大,隨便哪個馮澤也惹不起。

  馮澤是鐵礦礦長,又是閉塞鐵礦行業,馮澤頂多就是貪錢,他的關係,都是鋼鐵集團的領導,鋼鐵集團還在省城,他怎麼跟兩個姚安本土大人物較勁?

  「那咋辦!」聶秀娥一下急了:「這都是周浩那個賊種乾的!要是不收拾他,那我怎麼給兒子出這口氣?」

  「你不知道喬勁松是什麼人?」馮澤黑著臉說:「他開迪廳、開賭場、放高利貸、搞工程,養著幾百號小弟,你惹他,咱一家三口還活不活?」

  「還有林暉是什麼人你不知道?他隨便從他的地產項目扒拉一點,喬勁松就會像條狗一樣圍著他轉,這倆人你惹得起誰?」

  聶秀娥一下如井底之蛙被丟到了井外,見到一堆比自己大的青蛙,還有一大堆凶禽猛獸,自己原來的優越感,忽然變得無能為力,心裡難受極了。

  「就沒收拾他的辦法嗎?」聶秀娥抽涕著問。

  「哎……」馮澤長嘆一聲,他心裡也憋屈,想給兒子出氣,可這口氣怎麼出?

  周浩有人撐腰,自己惹不起,要找人去打他一頓,估計自己全家也不好過,可周浩爸媽也下崗了,下崗就不歸自己管了,最多找個由頭,把他們每月幾百塊的下崗工資也給扣了!

  這他媽有個屁用!

  馮澤有頹然坐在病床前,身邊的老婆哭,床上包的像木乃伊似的兒子也哭,最後娘倆抱著頭哭,弄的自己總覺得自己不像個男人,兒子老婆受這麼大委屈,自己偏偏不能幫他們出氣。

  越想,馮澤越恨,當恨意達到一個極致時,突然他一拍大腿:「有了!」

  老婆孩子同時看向他,一臉期待:「有法了?」

  「有了!」馮澤冷著臉:「周浩有人撐腰,那就子債父償,我想個招,把周景勝弄進去!」

  一說弄進去,那肯定是監獄。

  「怎麼弄?」聶秀娥兩眼放光一臉陰狠,同時還帶著幾分迷茫。

  馮澤琢磨了半天,才笑吟吟地說:「盜竊!我上半年從省城一家測繪器材公司買了一批進口器材,有兩台德國進口的德圖測繪儀,一台單價十一萬,想辦法弄走一台,賴到周景勝頭上。」

  聶秀娥對馮澤吃回扣的事記得清清楚楚,急忙問:「是不是一共簽了八十多萬的那筆採購單子?」

  馮澤點點頭,他對那筆交易也記憶猶新。

  那次對方給了二十萬回扣,雖然不算多,但姚安鐵礦快破產了,馮澤也是能多撈一筆是一筆,所以也顧不上吃相難看了。

  聶秀娥連忙追問:「這事好辦嗎?」

  馮澤想了想:「我自己肯定辦不了,得把測繪組的組長胡方拉進來,有他配合就沒問題。」

  「成了能判多少年?」

  「我也不知道,單價十一萬,怎麼也得三到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