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浩完全沒料到會出現這種局面,在他看來,這種局面根本不需要槍,甚至連刀都不用,可他不了解彭棟,更不了解彭棟行事風格。
做事狠辣果斷也是彭棟成為喬勁松心腹的原因,他隨時準備為老大開槍甚至殺人,同時也做好了隨時跑路。
喬勁松把他帶在身邊,時刻發揮最強的震懾力和殺傷力。
此時祁俊傑被頂在腦門的槍口嚇的渾身哆嗦,他也是道上的人,在鎮上也很有名,但充其量也就是持刀嚇唬人,從沒到動槍的程度,所以一見到彭棟拔槍,他馬上意識到遇上硬茬了。
祁俊傑能屈能伸,當槍口頂著腦門的一刻,他馬上把手裡的鋤頭扔了,結結巴巴地說:「大哥別衝動,兄弟不是有意的…」
彭棟槍口又用力,死死頂在祁俊傑腦門,「給我跪下!」
祁俊傑雙腿一軟,砰一聲就跪在地上,馬上求饒:「大哥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我一般見識……」
躺在地上的祁俊傑很怕彭棟的槍口,小心翼翼說起事情原因……
二嬸從堂屋裡出來,臉上還帶著傷,身上還沾著血,憤怒地指著祁俊傑說:「我們都登門給你們道歉了,彩禮也退了,還承諾了賠你們損失,你們為什麼還動手打人?」
祁俊傑說:「那都是一時氣憤……」
二嬸哭著質問:「一時氣憤你們還跑到我家裡動手?我男人讓你們打的渾身是血,還把我家砸成這樣……」
周爸急忙問:「二弟怎麼樣了?」
二嬸哭著說:「大哥你快看看吧,讓他們打的躺床上起不來了!」
周爸拔腿就往屋裡跑,周浩急忙對林暉說:「暉哥,麻煩你安排弟兄開車帶我二叔去醫院。」
林暉給自己司機使了個眼色,對方立刻招呼了人跟著進去,周浩也跟進去,眼見二叔在床上躺著,臉上好幾道傷口流血,傷勢不輕,周浩急忙招呼林暉的司機抬起二叔送上車去醫院,隨後對周爸說:「爸,你也去吧,帶上二嬸,這邊我來解決。
周爸有些擔憂,「你行嗎?我怕你找的人萬一衝動……」
周浩安慰說:「你放心,他們有分寸,嚇唬嚇唬他們而已,不會真下手。」
周爸猶豫片刻,見二叔狀態不好,就先陪二叔去醫院了。
幾人走後,喬勁松問周浩:「兄弟,這些人你看怎麼處理。」
眼看二叔被打,家裡也被砸了,周浩心裡火大,質問祁俊傑:「你們姓祁的還真牛逼,上門給你們道歉,被你們追著打到家裡,還把家砸成這樣,今天這事你們想怎麼解決?」
祁俊傑知道自己碰到硬茬,倒也能屈能伸,陪著笑說:「是我們衝動了,我們道歉,你二叔的醫藥費、誤工費我們全包了,家裡的損失我們也都賠!」
周浩點點頭:「你要覺得這個解決方式沒問題,那我的解決辦法是,你們誰動手打了我二叔,我把他的雙手打斷,所有的醫藥費、誤工費我來承擔,斷手的我每人再多給兩萬,你看怎麼樣?」
林暉擺擺手:「周浩,別這么小家子氣,給他一人十萬。」
周浩微微一笑,「行,那就一人十萬。」
祁俊傑一聽這話,臉色煞白,急忙說:「那你說怎麼解決。」
周浩一咬牙,一腳將祁俊傑踹飛,緊接著上去就左右開弓兩個響亮的耳光,「怎麼解決?我先打你一頓,再跟你說怎麼解決!」
祁俊傑被打的眼冒金星,身邊祁家人眼睜睜看著他被打,也不敢上前,祁俊傑一邊求饒,一邊偷看了一眼弟弟祁俊明,他現在正被彭棟拿槍抵著腦門,臉色煞白,再看看自己兒子傻站在他媽身後一動不動。
周浩對祁俊傑動手,實在是氣不過,姓祁的欺人太甚,這種情況光談賠償沒什麼用,周浩要給二叔一家出氣,順便也讓祁家知道打人的後果。
一見周浩動手,喬勁松大手一揮,對小弟說:「把男的都給我好好教訓教訓,女的要是敢撒潑也照打不誤!」
話音一落,彭棟掄起五連發,用槍托朝祁俊明頭上砸去,頓時砸的他滿頭是血,其他小弟也抽出甩棍,抓住祁家男人就是一通打,霎時間整個院子裡哭雞尿嚎。
祁家男人被打的慘叫不已,外面圍著看熱鬧的村民爬上牆頭往院子裡看,喬勁松拍拍彭棟肩膀,「你先開車回去,免得麻煩。」
彭棟明白,如果警察來了、看到槍,會有些麻煩,就點點頭,「我開車去村頭,松哥有事給我電話。」說完,彭棟把槍往大衣里一塞,轉身就出了院子。
院子裡,祁家男人無論年紀,基本上都倒地上了,周浩火也消了些,問祁俊傑:「來,你現在跟我說說,你準備怎麼賠償?」
祁俊傑被打的渾身是傷,祁家其他人也一樣,他們在喬勁鬆手下面前沒還手之力,眼看自家人被打成這樣,祁俊傑心裡憤恨,卻還是得裝孫子,「倆孩子婚約作廢,我再賠償你二叔五萬。」
周浩說:「婚約作廢這事就這麼定了,以後兩家都不再提,不過賠償金我不滿意,五萬塊錢就想解決那這麼容易?」
祁俊傑知道今天這事沒法善了,咬了咬牙說:「那我再加兩萬!」
周浩皺著眉:「再加兩萬?你當是菜市場呢,討價還價?」
「加五萬!」祁俊傑心都在滴血:「一共十萬!」
周浩眉頭皺得更緊。
喬勁松過來又給祁俊傑一個耳光,「十萬就想平事?信不信我讓你全家躺在床上過年?」
祁俊傑幾乎快哭了,「大哥你說個數,能出我一定出!」
喬勁松看著祁俊傑,淡淡地說:「我給你個機會,你現就打電話找人,就一次機會,你想好打給誰,打完電話,咱們再聊你出多少錢。」
祁俊傑沒想到對方這麼狠,眼看這喬勁松不像一般人,很像道上混的,祁俊傑一下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眼下自己全家都被打趴在地,對方竟還讓自己打電話求助,祁俊傑雖然不理解對方的用意,但真打電話求助,該給誰打?只能找道上的人平事了。
道上的事兒道上解決,這也是規矩,喬勁松看著就是十足的道上人,所以祁俊傑想著,給道上的朋友打電話,沒準還能在中間說和。
於是,祁俊傑馬上掏出手機給縣裡道上的老大打過去,電話一接通,他便急忙說:「郜哥,我是俊傑,我出了點事,得麻煩您幫幫忙。」
對方問祁俊傑:「怎麼了老齊?誰找你麻煩?」
祁俊傑說:「我也不認識這位大哥,我跟他們有些誤會,他們帶槍來了,希望郜哥能跟這位大哥說說,最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好。」被稱作郜哥的人倒非常仗義,「你跟我說一下,你跟對方怎麼起的衝突?」
祁俊傑在電話里大概說了一下事情經過,那個郜哥略一猶豫,「這樣吧,你把電話給那位朋友,我跟他聊聊。」
齊俊傑急忙把電話遞給喬勁松,「大哥,我朋友想跟您聊聊。」
喬勁松輕蔑一笑,拿起電話直接打開揚聲器,「喂,哪位?」
對方很客氣,一開口就說:「哥們,你們跟祁俊傑的矛盾我也知道了,俊傑確實有錯,不過你們人也打了,還要十萬賠償,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大家都在道上混,彼此給個台階,依我看,祁俊傑賠你們五萬,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大家也算不打不相識,你看怎樣?」
喬勁松笑了,「你是什麼玩意,誰給你這麼大臉?還五萬?姓祁的沒告訴你十萬老子都不答應嗎?」
對方沒想到喬勁松這麼橫,頓時火大,「哥們,你要是給臉不要,五萬你們也別想要!」
喬勁松哈哈一笑,「這樣吧,具體賠多少,我就不提了,你跟姓祁的商量著來,有結果了通知我一聲就行,我叫喬勁松。」
說完,沒等對方反應過來,喬勁松就掛斷了電話。
……
郜大力接到祁俊傑電話時,正在跟朋友打牌,他跟祁俊傑關係不錯。
祁俊傑打電話來說跟人家起了衝突,希望自己能跟對方說和,所以他就答應了。沒想到,對方竟這麼不上道,一點都不講究,說話還這麼難聽,郜大力頓時就火了,他也是道上的,在縣裡誰不給他面子?對方還敢這麼說話,簡直就是找死。
可等對方報上姓名的時候,郜大力頓時就傻了。
喬勁松?
喬勁松是什麼人,郜大力太明白了,他可是姚安道上的大哥,自己跟他比起來,算個屁?
郜大力心裡緊張,但卻還抱著一絲希望,認為對方是在唬他,一起打牌的幾個哥們紛紛問:「什麼情況?有人跟你裝逼?」
郜大力吞了吞唾沫說:「你們誰認識喬勁松?」
一起打牌的人不假思索地擺擺手,「我們哪有機會認識喬勁松那種人物。」
郜大力心裡一緊,馬上拿出手機撥過去,喬勁松接通電話只說了三個字:「喂,哪位?」
郜大力的心立刻跌落到了谷底,哆哆嗦嗦地說:「松哥,實在對不起,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瞎了狗眼,是我……」
喬勁松也聽出了他的聲音,「別跟我廢話,你現在跟姓祁的趕緊商量一個結果給我,你的帳咱們以後慢慢算,你最好快一點,我沒什麼耐心。」
喬勁松說完就直接掛斷電話。
喬勁松之所以讓祁俊傑打電話求助,就是想讓他直接去找他的靠山,直接跟他的靠山溝通,嚇唬祁俊傑沒什麼用,不如把他的靠山嚇住,這樣才能一勞永逸的幫周浩解決問題。
只是沒想到電話里那傢伙還挺囂張,所以他最後自報家門,就是要讓對方好好掂量掂量。
當郜大力知道喬勁松的身份,也確實被嚇到了。
郜大力也意識到麻煩大了,立刻給祁俊傑回撥了過去,祁俊傑剛一接通,郜大力就開罵:「祁俊傑我艹你媽!你他嗎敢坑老子!我告訴你,老子要是有麻煩,你他嗎也跑不掉!」
祁俊傑傻了,還等著郜大力幫忙說和呢,怎麼他忽然打電話來罵自己威脅自己?
「郜哥,你這是什麼話,咱倆這麼多年我怎麼能坑你……」
郜大力氣急敗壞地罵:「你他嗎自己作死、跟松哥過不去,還他媽拉我給你墊背,你安的什麼心?」
祁俊傑急忙問:「郜哥,你什麼意思?誰是松哥?」
郜大力吼道:「你他嗎瞎了嗎?剛才電話里跟我說話的,就是姚安老大喬勁松!」
隨即,他如夢方醒,顫抖著問:「你…你說的真的?」
郜大力罵道:「當然是真的!我不管你跟松哥有什麼矛盾,總之一定得讓松哥滿意,不然咱們都別想好!」
祁俊傑也嚇傻了,哆哆嗦嗦地問:「那怎麼辦……」
郜大力說:「賠錢、賠禮,還他媽怎麼辦!你要是不給松哥一個滿意的答覆,你們祁家就別想姚安立足!」
祁俊傑抬頭看著張萬軍,噗通一下跪下,爬到喬勁松腳邊,二話不說就磕了好幾個響頭。
沒辦法,喬勁松名氣太大,誰都知道他心狠手辣,以及他在道上無人能及的實力。
幾個頭磕的祁家人都傻眼了,祁俊傑滿臉悔恨地說:「松哥對不起,我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我們祁家願意賠二十,哦不,三十萬給周家,以後絕不再找周家任何麻煩,求您高抬貴手,別跟我們一般見識……」
喬勁松沒搭理他,看看周浩,「這樣你看成嗎?」
周浩點點頭:「成。」
喬勁松冷臉對祁俊傑說:「既然本家願意放你們一馬,我也不跟你們掰扯了,你趕緊準備錢,天黑之前送過來,剩下的人,給我把房子、院子整理乾淨。」
祁俊傑絲毫不敢拒絕,急忙答應下來他艱難的站起身來,「我這就去準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