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邪魔!」可立克吼叫著沖向巫師,周夢林因自己的攻擊看似落空,亞米娜也懊惱地衝著巫師:「巫師之流,居然也愚弄我。」可立克迅疾如星芒的彎刀一連三劍,劃傷了巫師的面龐。
但咧嘴冷笑的巫師的笑容絲毫不受影響:「我可沒有想要對你做什麼,你們都不值一提,都脆弱不堪。」她揮過手咒文再一次迸濺火花,然而在房屋中如閃電般竄動的大蛇,也絲毫沒有觸及到身手敏捷的精靈。
在巫師現身的同時,亞米娜口中發出仿佛要將聲帶再次撕裂般的咆哮,雙目之中赤紅的血光吞沒了眼白,力量化為令人憎惡的血污籠罩全身,身形晃動間,長劍夾帶暗芒掠過長桌,直刺向好整以暇的巫師。被怒火奪去一切思考的亞米娜,絲毫不在乎被撕開的側腹,她帶著宛如嘶血般慘烈的咆哮撲向巫師。在亞米娜的攻擊下,巫師的臉上露出了厭惡的表情
「這可真是糟糕的敵人。」武宏看著對方。
「我們久別重逢,你居然活得像一隻野獸,若是早知如此,就該將你切得再細一些!」巫師不悅地瞪向亞米娜,眼中光芒閃動。
「只有你。」亞米娜看著對方嘶聲道:「必須死在我手裡。」話音剛落亞米娜瞪大了雙眼,她知道,自己再一次中了這個巫師的招數。但就連如此的不甘也沒有來得及浮上意識,她的敵意被如此輕易地抹消了。
而正在這時,徐青則從後背,將大斧揮向了巫師的後背,沉重的斧刃將巫師的後背劈得血流如注。
但怒意更甚的亞米娜,只是將這疼痛化作了更加深重的怨恨。她抬起雙目,充血的瞳仁直視巫師。亞米娜將此時的傷痛,盡數算在了眼前巫師的身上,甚至都沒有回頭看一眼徐青。武宏忍著疼痛,從地上緩緩起身。徐青裂開大嘴,放肆地笑著。
「你的所作所為,真是讓人簡單易懂得令人作嘔的邪惡。」亞米娜反駁著對方:「我沒有什麼可對你說的,只是我能明白,所謂的邪惡,就是如果你這樣玩弄他人,陷害他人,蹂厲他人的惡人!」
「正義不是空口白憑,只有堅持到最後才是正義,吃彈珠啦!」武宏爆發的怒斥和自己手中的彈丸一同迸射向巫師的面孔。巫師在夾擊之下找不到絲毫方式迴避,但接連的彈丸,卻沒有在巫師的身體上留下絲毫傷痕。
「這就是,你的正義?」她瞥了一眼滾落地面的彈珠:「我勸你回去好好洗一洗你的正義,撿回去之後。」
周夢林側身閃到徐青背後,法陣徑直射出碧水球,空氣中的水汽迅速凝結,碧波洶湧的水球憑空出現在巫師的頭上,將她納入了碧水球之中。然而,邪魔巫師僅僅是搖了搖頭,便驅散了加諸在自身上的法力,她絲毫不受影響:「為何要奮戰至此呢?」巫師搖搖頭:「我方才也說過,我本意不想流血,我只需要一點點時間,我們只要靜待那個時刻罷了。」
即使是現在的周夢林,也能隱約明白,沖向徐青,而亞米娜這一拳險些把巫師的下巴打歪,而在亞米娜這一拳的助力下,巫師的腦子終於也清醒了,巫師應付可立克攻擊的同時,被亞米娜直接擊飛。
亞米娜被閃電貫穿了,但是很快亞米娜又站了起來,身上的紅光再次出現,隨即又是兩劍刺出,這次劍光更勝之前,直刺巫師要害,亞米娜的面孔愈發猙獰,她的理智仿佛連同充斥自身的血腥一同揮發成蒸汽,一層薄薄的血霧蒸騰在她的周圍。而與此相對,則是越來越不加以限制的力量,在旁人的眼中,此刻的亞米娜,比面前的邪魔敵手更加嗜血,更加狂怒,仿佛一頭深淵惡魔。她暴怒下的兩劍斬斷了巫師的左肩。左臂連同肩膀帶著雪花飛上半空,又啪地落回地上。巫師皺緊的眉,笑容終於從她的臉上消失了。
「你這模樣,和我又有多大不同呢?」巫師硬是挑起嘴角,做了個嘲笑的表情:「我們都一樣,都放棄了生而為人。」接著巫師的身影從亞米娜面前驟然消失,同時響起的是如同雷霆般響徹室內的爆炸音。轉瞬間,她出現在了自己的咒文旁,立在周夢林身前。
「要是打一開始,這麼辦就好了。」巫師伸出指尖,觸碰到亞米娜的胸膛,周夢林的雙目茫然了起來,而巫師則揚起了一絲笑容:「來,交給我吧。」周夢林依她所言,順從地點了點頭,從口袋中取出了某物,交給了巫師,那是一顆靛青色的寶石。
「時機剛好,最後一幕請恕我不能再前行。」巫師咧嘴一笑,傳送大門隨之打開,她的身影消失在裂隙中,而幾乎在同一時刻,佛遭受了劇痛一般掙扎了起來,轉瞬間便被湮滅。
眾人均或多或少地感受到了身體的異樣,最顯著的變化,則是腳下傾斜的地板,房間內一切沒有固定的東西,都倒向了房屋一角。整座遊輪發出刺耳的鋼鐵碾壓聲,震動了起來。所有人都意識到了發生在鄭成子爵家族上的事。
「要下沉了」外面衛兵驚恐的聲音即便是在艦橋上也清晰可聞。巨大而笨重的遊輪,攜載著萬名乘客,緩緩地傾斜,所有的制動在這一刻統統都失去了作用,仿佛驟然間被奪了命一般,鄭成子爵家族失去了動力,撞入了不遠處的泥漿匯總。仿佛天地顛掉的衝擊中,眾人的感官中失去了上下左右之分。震動,轟鳴,以及劇痛,緊隨其後的是仿佛撕裂天際一般巨大的怒吼,艦橋外的窗戶外投入的陽光也被遮蔽。
鄭成子爵正在顫抖,然而此時,船體卻伴隨著鋼鐵變形聲被撼動著。然後在場的所有人都聽見了異響,就如同這艘船化身成了生物一般,震動著牆壁,迴蕩在整艘船內。大氣搖晃著,船身搖晃著,身處其中的人們甚至不知道會不會是整片大地都在呼吸著。衛兵們的尖叫聲響起。嘈雜而混亂的聲音響了一陣,接著,混亂不堪的艦橋中。牢固的艦橋外壁伴隨著清脆的聲音粉碎,天花板被掀開,嚴冬的冷空氣呼嘯著掠過地板上的冒險者們的身體。
當眾人抬起頭,面前的是倒地鄭成子爵失去意識的身軀,而頭頂則是被掀開了艦橋的上半部分。
「我的天,發生了什麼?」顧宸忍著全身的疼痛尋找其他人的身影。武宏和亞米娜躺在地上,依稀還有呼吸,徐青大喊著抓起身旁的不知什麼人一起,連滾帶爬地尋找能逃生的地方。而可立克一行人則被翻倒的長桌壓在了底下,無法確認生死
顧宸連忙確認武宏和亞米娜的傷勢,周夢林則是去確認可立克和鄭成子爵的生死,在粗略檢查後,立刻意識到鄭成子爵依舊命硬。徐青:徐青跑到半路才意識到自己在做無用功,不過他仍然抱朝出口跑去。顧宸向周夢林使了個眼色,前去救助武宏,徐青推開了大門,他從已經失去了天花板的過道中沖向了艦船中部方向。雖然情況緊急,但顧宸的急救手段十分嫻熟,他很快固定住了武宏折斷的胸骨。
顧宸:顧宸跟上周夢林,試圖穩定住武宏的傷勢,在的藥物幫助下,血流不止的亞米娜也止住了血。但眾人卻由於緊急的醫療行為,沒能及時離開艦橋。而在你們面前的大蛇,正要發動攻擊。
而比大蛇襲來更快的,則是如刀般銳利,如哀嚎的尖嘯。大蛇仿佛被尖針刺中,巨大的身軀向後一仰,離開了眾人。一個身著暗色皮甲,輕盈地揮舞著彎刀的聲音穿過走廊,沿著斷壁如同一柄利劍刺向大蛇的頭顱,正是可立克敏捷的身形。一連串的斬擊仿佛暴風驟雨,可立克的身手不負他令人敬畏。然而大蛇堅韌的厚皮,只有淺淺的幾道傷痕,均無預期效果。大蛇的巨口已經咬向了空中細瘦的身影。大口轟然合上,但只咬破可立克黑色的衣袍,緊接其後的是大蛇尾刺,這一擊顯然帶有巨量的毒素。
只見精靈的身軀仿佛觸電般痙攣起來,幾乎雙膝跪地。他絕望地面對眼前的深淵利齒,架起了利刃。頭也不回地朝你們高聲喊道:「走,去下層,到機房找到……」精靈還沒有說完,轟鳴的炮聲蓋過了他的喊叫。
這是火炮的聲音,一發炮彈進一步撕開了破爛的艦橋牆壁,在大蛇表面炸開。
但顯然,這一擊沒有收到任何效果,大蛇甚至沒有理會在體表炸開的硝煙。
「跟我過來!」精靈的聲音從過道里傳來,驚魂未定的他雙股戰戰,面色慘白,但這次他好歹靠自己的腿站牢了:「快走!我沒法吸引它注意力太久!」可立克在艦橋上上下翻越,吸引大蛇的注意力,顧宸背起武宏往精靈的方向跑去,周夢林扛著鄭成子爵和亞米娜向精靈的方向跑去,徐青也向精靈的方向跑去。劇烈的毒素令他呼吸紊亂,連汗水都幾近枯竭。被刺中的肌肉周圍,已經泛起了詭異的藍色,肌肉扭曲著痙攣變形起來。假如眾人對大蛇有所了解,你們知道,這種毒素的受害者往往因為劇烈的痛苦使得面容扭曲,死後面容都難以辨識。
由於扛著數人,眾人的行動非常遲緩,但依然移動到了精靈身邊。精靈在前面帶路,後面雖然連續傳來組織起攻擊的衛兵們的喊聲,但在大蛇那巨大到令皮膚麻痹的喘息聲前,眾人意識到,若沒有辦法,今天恐怕血流成河:「快我們的儘快到艦橋底下的控制區去,只希望還有人在繼續保養那傢伙。」精靈的表情顯得十分沒有自信,但他牙關緊咬的表情,似乎已經是豁出去了。周夢林注意到鄭成子爵的氣息逐漸變得微弱,連忙施予治療。
「我覺得咱們得先把大家的傷勢穩定下來。」周夢林說著,鄭成子爵的呼吸聲也逐漸穩定下來:「這下應該都不會有生命危險了,我們繼續上路吧,對了下面有什麼?」
「這個下面有一個巨炮早就停止使用了,但希望還能啟動,沒時間多解釋了跟我下來。」顧宸追上精靈前進,眾人扛著失去意識的人繼續下樓,在眾人的身後,可立克在殘垣斷壁中與巨大的蠕蟲戰鬥的身影逐漸被階梯掩蓋。
很快一發炮彈貫穿了巨怪的表皮,大量的血花掀起,怪物狂怒的攻擊橫掃了艦船上部。骨血粉碎聲不絕於耳,哀嚎聲穿過樓道鑽進你們的耳朵。眾人在沖入樓梯入口前,最後能聽到的是可立克的嘶吼。眾人
扛著失去意識的隊友,和精靈一起沖入了樓梯下方。陳舊的鋼板早已開始鏽蝕,眾人注意到,這個地方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假如這底下保存著武器,那麼這件武器能否照常發揮作用就十分令人懷疑了。精靈緊咬著牙關,淚水中所含的熱度,仿佛不同於以往。
「走吧。」精靈使勁用衣袖抹了把臉,用手背上的紋理打開了厚重的隔離門。出現在眾人面前的則是一處破舊鏽蝕的鋼板包裹的房間,房間的盡頭是一扇閃開的大門。
「操作台,就在那後面。」精靈嘶啞著嗓音邁步走進房間。周夢林猛然意識到,房屋中央的地板上,有一道自房間裡延伸而出的不自然地凸起。仿佛有什麼物體在地板下一路挖掘穿過。周夢林向徐青指出自己察覺到的異樣,徐青走過去仔細察看。
「那是什麼?」顧宸問向精靈,就在精靈詫異回頭的瞬間,地板猛然崩塌,一個巨大的軀體從中鑽出。這是一隻覆蓋硬殼,多肢節和利爪的恐怖怪物。大量甲殼覆蓋的足部敲擊著鋼鑄地板,發出一連串刺耳的剮蹭聲沖向眾人。
顧宸試圖使用能量,但絲毫感受不到能量的流動,於是拔出殘劍,正如自己所料,殘劍上的火焰也沒有出現。這甲殼蟲揚起上半身,示威般交錯著手中的兩把大鐮狀爪,脖子微微一仰。只見從大蟲利齒交錯的口中,一道尖細的綠色酸液噴濺而出。強酸噴出,正在面前的徐青,酸液灼燒到他的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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