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26個名單7

  毛利忠治居然有如此寬廣的胸懷,諸葛誕還能說什麼,只能給他點讚。

  西武藏野警署,凌晨6:41分,審訊室內。

  中堂系拿著畫闖進來,卻沒有被怒意完全支配。

  他見到低著頭躺在椅子上打瞌睡的高瀨文人,伸手扼住了他的面頰,把那副畫放在他的眼前,問道:「這些畫,你是從什麼地方得來的?」

  「你是什麼人?」

  高瀨文人還有點沒睡醒,不過兩面臉頰的酸痛感迅速為他提神,等看清那副圖畫後,說道:「哦?這個啊。」

  他上下打量著中堂系,又看了眼審訊室周圍,老實的說道:「我記得哦,是個叫糀谷雪子的女人給我的,她說他男朋友不支持她從事這個,還勸她早點放棄,不會就是你吧?」

  「是你殺了她?」

  中堂系確認後,心中的怒意一度快要攻破僅存的理智防線。

  而高瀨文人看著遏制怒意的他,忽然咧嘴笑了起來。

  「沒錯,是我乾的。我的記得很清楚,那是八年前的夏天,她說要租房子,我就一拳拳給她打死了,她反抗的很激烈呢。」

  高瀨文人話頭一轉:「不過這都是我的幻想,這不是真的。」

  他看著失神的中堂系,仿佛見到了什麼有趣的玩具,又是一副很關心的模樣。

  「怎麼?她死了嗎?哦,那太悲慘了,畢竟是因為與男朋友吵架才出來找房子的,如果不出來,說不定就不會死了呢。哈哈,所以,其實是你害死她的啊,哈哈哈哈!」

  中堂系從他承認起,就愣住了,是自己害死的雪子嗎...

  過度的自責讓他心頭陣痛,但又隨著高瀨文人刺耳的笑聲而終止。

  他看著眼前這個大笑的男人,捏緊了拳頭,在即將砸到高瀨文人臉上時,忽然止住了。

  他的神色複雜,因為他想到,自己的這一拳下去是否真的有意義?答案很殘酷,沒有。

  相反,毆打只會助漲心中的不甘,而只有殺了他,不甘才能消散。

  但那樣,他與雪子一起的珍貴回憶將被玷污,此後每每回憶起雪子,都會想起被他親手殺死的高瀨文人,只屬於二人的回憶,將被第三者插足。

  是不讓僅存的回憶都被玷污,還是背負著不甘的痛苦,帶著珍貴的回憶活下去,似乎每一種選擇都是痛苦的。

  中堂系的猶豫被高瀨文人看在眼裡,他笑的更加大聲,更加的得意。

  「你不敢,哈哈哈哈!你不敢,哈哈哈哈!只有我,只有我,哈哈哈哈。」

  高瀨文人瘋狂的大笑著。

  「如果痛苦能讓我永遠不忘記她,那麼就一直痛苦著吧。」

  中堂系忽然頓悟了,他鬆開扼住高瀨文人面頰的手,扭頭離開。

  有人說過,任何令你煩躁的事,看開了便好,所有人都知道這點,但如何看開呢,打開看開那道門的鑰匙又在哪裡?現在,中堂系可能明白了。

  中堂的選擇,諸葛誕已經清楚,說是把風,其實他一直都在門上的窗口看著裡面的動靜。

  在中堂沉默時,他沒有出聲干擾,就如同他與毛利忠治所說的那樣,無論是什麼,中堂都甘願受罰。

  但現在看來,是不用了。

  在中堂系出來後,諸葛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毛利忠治看了眼審訊室里微笑的高瀨文人,見他沒受傷,也是撇撇嘴。

  審訊室是隔音的,不知道中堂系說了什麼的同時,他也不感興趣。

  三人一路沉默回到了辦公區。

  「要我怎麼做?」中堂系找個椅子坐下後,捂著腦袋沉默片刻,忽然抬頭問道。

  「記得糀谷雪子的老家嗎?」

  諸葛誕見他緩過來,也是直接拿起了關於糀谷雪子的檔案。

  背景住址一欄標寫著,糀谷雪子是於高中時代回到曰本,在高中之前,一直生活在米國的田納西州。

  解刨與案件報告則標著:最後的遺體歸屬,是被家屬領走,注射了防腐劑空運回了田納西,舉行的葬禮。

  「田納西州怎麼了?「

  如此明顯就差直說的提示,中堂系已經有所猜測,毛利忠治卻是完全不明白。

  「田納西州隸屬於米國,也是土葬文化國之一。雖說現代大城市裡也開始漸漸流行火葬,但田納西州可不算是大城市。」

  諸葛誕解釋著,在中堂系已經明白後,又說道:「而現在關於高瀨文人,已經基本可以確定他就是兇手,但還差決定性的證據,這個證據就在糀谷雪子的身上。「

  「等等,等等,你說糀谷雪子,我記得沒錯,是八年前就死了吧?遺體現在還能保存住嗎?而且當時也有進行過解刨啊?」

  毛利忠治攔住了諸葛,示意他解釋一下,不然跟不上這思路啊。

  「有防腐劑加上土葬以及田納西州的氣候原因,八年還不足以讓屍體腐化。而且人類科技可是在不斷進步的,八年後的而今天,或許會有新的方法,能夠檢測出八年前找不到的證據。」

  諸葛誕解釋完,看向中堂系,要聯繫田納西州那邊獲取遺體,第一環,就要取得家屬的同意。

  「我記得雪子父親的號碼,但他一直都認為我才是殺害雪子的兇手,自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聯繫過了。」中堂系說道。

  諸葛誕摩擦著下巴的鬍渣,看了他幾秒,忽然說道:「如果你打不了這個電話,就把號碼給我吧。」

  中堂系沉默片刻,有了選擇,他說道:「當年的誤會很深,所以,我會盡力去解釋,求他的。」

  「交給你了。」

  目送中堂系離開,毛利忠治剛想開口問些什麼,向島近忽然說道:「哪個!我這邊也有線索了。」

  隨著不斷的調查,深入至高瀨文人身邊的每一個人,漸漸發現,之前關於高瀨文人的背景介紹是不詳細的。

  他的父親的確是死於意外,但母親卻是於十年前才去世,高瀨文人辭職也是在那時候。

  而且在高瀨文人所讀的小學,意外的發現了一張照片。

  雖然像素不高,但放大後母親的臉與孩子的臉還是能清楚的見到的,而當時還是孩童的高瀨文人的手裡,就握有一顆玩具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