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茶色的鳥

  三澄美琴聽到中堂的抱怨,抿嘴一笑。

  此時諸葛誕從玄關處進來,她也沒有固執的說要繼續下去,而是離開了座位,習慣性的把雙手別在身後,兩手相握,拉伸著身體,期間意外的看見了牆邊擺放的一本書。

  「這是畫冊?」

  三澄美琴有些驚訝,她說道:「中堂醫生,我可以看看這本畫冊嗎?以前常常有讀給我弟弟聽。」

  中堂系從臥室中看過來,有些愣神,隨後回道:「你隨便看。」

  三澄美琴也沒多想就拿起了那本青色的畫冊,畫冊的封面是一個褐色的樹枝,上面站著一隻茶色的小鳥。

  而畫冊的名字,就叫茶色的小鳥。

  繪製人標的是-糀谷雪。

  三澄美琴愣住了,記得神倉所長說過,8年前被殺死的中堂的戀人,名字就叫糀谷雪子,而且兇手至今也沒有被抓到。

  這時中堂系也已經收拾好了酒會的爛攤子,見她拿著畫冊不說話,還以為她不認識,也是難得的笑著說道:「你不知道吧,因為這個畫冊很小眾啊。」

  三澄美琴沒有回應,而是翻開了畫冊,認真的看了起來。

  這時諸葛已經坐在美琴的椅子上,中堂系正在沖咖啡,並且說道:「我也不知道這本畫冊是好是壞,也不知道那傢伙是否具備這方面的才能。」

  感慨中,中堂系把一杯咖啡遞給了諸葛,也倒了一杯開水在美琴的旁邊,因為看剩下的海水數量,是輪不到她換班了,也就不需要咖啡。

  諸葛誕更換新的載玻片後,三澄美琴也看完了畫冊,她沉默片刻後,忽然說道:「中堂醫生...如果,如果有我力所能及的事,有我身為法醫能做的事的話....」

  「你現在就在做。」中堂系笑著說道。

  「也對。」

  三澄美琴想了幾秒,拍著諸葛誕的肩膀,笑眯眯道:「不過現在轉交給你了。」

  「放心!」

  諸葛誕豎起大拇指,開始了輪班,其實檢查很簡單,就是數著顯微鏡里的海膽幼蟲數目,按著計數器計數。

  不過計數的同時,諸葛卻在心中想著,中堂真的領會了美琴剛才那句話的意思了嗎?

  時間轉眼又過了三小時,在諸葛誕強硬的態度下,美琴在兩小時前睡去,而做完了最後一滴的檢查,天也開始蒙蒙亮。

  中堂系靠在椅子上,長出了一口氣,看著諸葛說道:「有結論了嗎?」

  「有了,不過另一件事你想通了嗎?」諸葛誕比較後心中有數,卻是忽然問道。

  「.....」

  中堂系愣了一秒,隨後低著頭,手摩擦著額頭,他沒想到諸葛會在這個時候再度提出合作請求。

  諸葛誕看著他,嘆息一聲,說道:「高瀨文人跑了,在警察趕到他家時,提前半小時逃走了。有了警惕,再想抓就難了,所以如果你知道什麼的話,請告訴我。」

  中堂系的身體僵住,逃走了...他以手遮面,沒有說話。

  諸葛凝視他幾秒,知道他能看見自己,但還沒想好嗎?

  他微微搖頭,看向重新被美琴放回書本間的茶色的小鳥,說道:「那本畫冊,就是糀谷小姐畫的吧?」

  起身拿起畫冊翻了幾頁,笑道:「茶色的鳥,羽毛還是彩虹,還真是異想天開。」

  中堂系這時也有了動靜,他隱晦的用掌心擦去眼角的一滴淚水,說道:「沒錯,那傢伙常常像個小孩,說什麼要把想像中的全都畫出來,然後大賣,還有粉紅色的河馬,呵呵,你能想到那是什麼樣子的河馬嗎?真是個傻瓜,根本沒人願意看吧。」

  說著不斷的有淚水從眼眶中湧出,中堂系也是擦著,笑哭道:「我不告訴你,才不是因為什麼自尊啊,而是,我也什麼都不知道,哪怕是解刨了她的遺體,也依然是什麼也不知道。」

  「.....「

  諸葛誕翻著畫冊的手停頓了,此時他剛好看完最後一頁,合上後,低聲說道:「抱歉。」

  「呵,有什麼好道歉的。」

  中堂系不在意的搖著頭,他擦著淚水說道:「淚水這東西,我還以為我早就流幹了。」

  諸葛誕看著手上畫冊的封面,擁有彩虹的翅膀,卻甘願做一隻茶色的鳥,糀谷雪子也是個不錯的人啊。

  他沉默著也感到不甘,如果連中堂這個調查最久的人都沒有什麼線索的話,還要從哪裡做突破,宍戶理一嗎?

  這個很可能與高瀨文人有聯繫的自由記者,他是否知道些什麼?

  不過好像無論他是不是真的知道,現在也只能嘗試著聯繫他了,但從他有警察做線人來看,智商不低,與他接觸還得思量周全才行。

  畢竟打草驚蛇的事已經犯過一次,不能再犯第二次了。

  西武藏野警署,時間是早上7:20分。

  在中堂家短暫的小憩後,諸葛與美琴帶著青森灣的地圖與相關資料,一同趕到這裡,希望藉由昨晚的發現,讓警察重新對此案展開調查。

  因為昨天冢原局長大發雷霆,毛利忠治又被迫說出了7日之限,現在警局裡空了一半以上的警力,全都被派去巡邏搜查,為的就是要找到高瀨文人。

  至於那個走漏了消息的警員,沒人願意站出來檢舉自首,而且當下最重要的任務是找到高瀨文人,也就被暫時性的遺忘了。

  不過說是空了大半,但毛利忠治以及他的部下向島近卻還是駐守在警署。

  這倒是讓諸葛意外,畢竟當初說出七日之限的就是毛利忠治,他應該比誰都急才對。

  諸葛誕問出了這個問題,誰知道毛利忠治卻笑了。

  「你居然偷聽,不過算了,告訴你也無妨,別看冢原老大那麼火大,其實也不是第一回了。」

  諸葛眉毛上揚,問道:「那他說的後果看著辦是什麼意思?不是責罰嗎?」

  「怎麼可能。」

  提到這點,毛利忠治也是肉痛道:「那可是一個月的薪水加補貼。若是找不到那混蛋東西,這一個月可就等於白幹了。不過好在這些錢,之後都會存入警署成立的慈善基金會,倒也不算是被扣了,就當是做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