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能上下水龍井的,整個雛乃村,除了石崎家的小子,還有誰能有這份本事。
而且之前他下井出事,竹田友信便覺得蹊蹺。那安全繩是他親手找來的,絕對沒問題,可偏偏他就不見了。
那時只顧著自責,也沒細想,可現在看來,那安全繩恐怕是他自己解開的。
想到這,又有個最大的問題橫在竹田友信的心間,這個問題,他想破腦袋也沒想明白。
只能問向前面去往鐵匠鋪的諸葛。
「石崎家的小子,為什麼要這麼做?」
竹田友信說道:「他也老大不小了,總不能是惡作劇吧?而且他要是還活著,這一個多月,怎麼都沒見到他人影?」
「這不是惡作劇,是有預謀的行為。」諸葛淡淡道:「而這一個多月,只要他早出晚歸,加上旁人幫他放風,想要藏起來造成出事的假象並不難。」
他見竹田友信還想問,打斷道:「我知道你心中有許多疑惑,跟著我去鐵匠鋪就知道了。畢竟現在關於井內的人是石崎拓己一事,尚且沒有證據,也只是我的推測而已。」
竹田友信點著頭,「這是得去找石崎那傢伙問清楚。」
不多時三人來到鐵匠鋪門前,石崎廣義正蹲坐在門檻上吃著炒飯。
釀酒廠停工,鐵匠鋪也沒生意,他每日都閒到爆炸。
「你怎麼又來了?」
見到諸葛,他皺著眉很是不耐煩,起身就要回屋。
諸葛沒有攔,只是說了一句,「我去過水龍井了。」
石崎廣義停下,轉過身來看著他。
「在井內,我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想來石崎先生也感興趣,這才過來拜訪。」
「你下井了?」
石崎廣義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跟在一旁的竹田友信,見他點頭這才轉身,「進來說吧。」
「不,不用了,只是說些話,之後還要去見村長。」
諸葛婉拒了,他笑道:「關於井內的發現,我想,在說之前,得先恭喜石崎先生,你的兒子很可能沒死。」
石崎廣義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竹田友信也是欲言又止的模樣,這拓己那孩子是不是還活著,不是還沒確定嗎?
「我很清楚我在說什麼。」
諸葛越過他看向屋內的火爐,「井內的青苔明顯被人清理過,而且閥門系統不像是長時間無人轉動,再加上那條安全繩。
那條安全繩不管我怎麼看,都沒有任何問題。💛🐜 6➈𝔰hⓊⓍ.ᑕ𝐨ⓜ 💋♟
再結合石崎拓己提議下井結果失蹤一事,很明顯,他並沒有死,甚至在這一個多月以來,還頻繁的上下井。
為的就是操縱閥門,製造水源怪事。」
石崎廣義好笑道:「那是我兒子,怎麼說的好像你這個外人,比我更懂他一樣?他是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的。況且,他下井之前,水源就出現問題了。」
「或許他確實不會做出這種事來,但若是他被人脅迫呢?至於你說的水源在那之前就出現問題」
諸葛沒回答,只是看向竹田友信,來時他已經問過了,這時卻要他在說一遍。
「石崎,我也不信拓己那孩子會做這種事。但你說的水源問題,我卻沒法苟同。」
竹田友信說道:「在拓己那孩子下井之前,關於水源時有時無的說法,也只是說法。我問過我妻子,那時家中並沒有真的停水,直到他出事之後」
石崎廣義嗤笑一聲,「那只是你運氣好,還沒輪到你家,可別拿來做證據了。你說你信拓己,我怎麼看,你都是信這個外人更多一點。」
懟完了竹田友信,他又將目光看向諸葛,「你說人脅迫我兒子?無稽之談,就他那身蠻力,誰能威脅的了他?而且誰會無聊到,威脅他下井去操縱閥門?」
諸葛微微搖頭,「脅迫人,不一定要用武力,也可以用親情,友情,大義乃至金錢上的困難來達到目的。而脅迫他操縱閥門,也不是什麼無聊的事。」
望著眼神微變的石崎廣義,諸葛忽然問道:「你真的想釀酒嗎?」
石崎廣義臉色一變,他深深的看了眼諸葛,「除了釀酒,我還能做什麼?別問這種無聊的問題。」
「這同樣不是無聊的問題。」諸葛笑著搖頭,「算了,我換個說法,你想繼續打鐵嗎?」
石崎廣義沉默不語,竹田友信也是皺著眉,心中像是被貓撓一樣,感覺抓住了什麼,又很快溜走。
這時三澄美琴碰了下諸葛,低聲說道:「東海林那邊好像出問題了。」
她將剛剛收到的簡訊內容展示給諸葛,那是一個大哭的表情:阿崎他不見了。
「諸葛,這個阿崎,我在想,會不會就是」
三澄美琴遲疑著,不敢說,因為這也太巧了點。
可如果是的話,那阿崎失蹤的事就有問題了,很可能是出事了。
諸葛同樣意識到這消失的時機不對,他看了眼仍舊沉默的石崎廣義。
「你先回旅館去看看吧,我見完村長就回去找你們,隨時聯絡。」
「嗯,小心點。」
三澄美琴轉身就走,她有點擔心東海林。好不容易動了心,如果意中人隔夜就出事了
最後看了眼石崎廣義,見他還是不肯開口,諸葛也轉身走向村長家。
竹田友信看了看老友,只得跟上,「這就走了?不在問問?」
「不需要,該問的都問了,儘管沒說,可有些事不說便等同默認。」
竹田友信聽得雲裡霧裡,只能憑藉方才聽到的,胡亂猜測道:「這件事,莫非是石崎指示他兒子做的?可這對他有什麼好處?」
「自然是有好處的,只是一個人的話,好處不明顯,幾乎等於無。」
這話說的,竹田友信更懵了,諸葛看了看他,笑道:「別想了,身在局中,又是受益人,你想不明白很正常。」
竹田友信慚愧道:「是了,我想不明白,還是快點見到村長吧,這種滿腦子漿糊的感覺,真的難受。」
小谷宅邸,他們趕過來時,小谷父子正在臥室里對坐,或許是已經談完了,兩人均是一言不發的看著彼此。
見到這幅場景,諸葛心底瞭然。
他在察覺真相時便感覺奇怪,小谷正和作為村長,村裡的怪事,不可能一點異樣都察覺不到。
現在看來,他果然知道,只是沒法去說,亦或者不知道該怎麼去說。
畢竟問題的兩邊站著的都是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