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4章:遠角有好手

  對於那幕後的朗姆而言,羽田浩司有多少小心思根本不重要,只要他沒有發現那假死的毒藥又被他換了回去,那麼最終的結果就不會變。¸,ø¤º°`°º¤ø,¸ ➅9𝕊HUⓍ.C๏ᗰ ¸,ø¤º°`°º¤ø,¸Google搜索閱讀

  羽田浩司會在毒死阿曼達後,徹底倒向他們這邊。

  至於那對組織一知半解的MI6,根本就不用擔心,死了個美國資本家而已, 他們的關注度不會高到哪去,說不定還會開香檳慶祝。

  退一萬步說,就算羽田浩司發現了毒藥又被他換了回去,可那時,他人也早在美國。

  而他的父親朋友,所有在乎的人, 卻還留在曰本,所以該怎麼選,也不用多說。

  至於他會不會為了一個陌生人的性命, 犧牲掉所有親人和朋友。

  或許有缺心眼會那麼做,但將棋四冠王不會。

  所以怎麼想,他都很難輸。

  可偏偏,這麼精密的計劃,就是出問題了。

  阿曼達的身邊,莫名其妙多出了一個保鏢淺香。

  這個變數擾亂了整個計劃的運行,不但讓羽田浩司跟著出事,還讓原本近乎完美的計劃,出現了難以忍受的瑕疵——知情者。

  整個計劃除了那個在計劃中的MI6,多出了一個無法掌控的局外人。

  淺香意識到,羽田浩司的死,很可能會讓那個組織把目光轉移到她的身上。

  並且阿曼達還有羽田浩司的死,讓她作為唯一的毆打了羽田浩司的倖存者,已經說不清了。

  她會成為最大的嫌疑人,甚至阿曼達的死所帶來的影響力,會讓她連辯解的餘地都沒有。

  她只剩下一個選擇, 逃,徹底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而這一切,原本都還可以補救的。

  羽田浩司,這個蠢貨如果不找死的話,一切都不會這麼糟糕。

  她甚至懷疑,這是不是羽田浩司在算計她,在逼她想辦法自救,讓她把線索傳遞下去。

  不過,她確實需要復仇,不論是不是這個蠢貨在算計她,那個朗姆,這筆帳,她終要找他清算。

  不過具體要怎麼做,沒時間給她多想,剛剛屋內的打鬥聲,已經被門外的服務生聽見。

  她急忙找來剪刀,去洗手間利用玻璃的水解反應,裁剪了她的化妝鏡,留下了暗號UMASCARA。

  這組暗號排列組合後可以得出「朗姆」, 「淺香」兩個答案。

  她期望有心人可以發現她留下的暗號,不是希望有人能幫她報仇,只是自保而已。

  只要有人能夠沿著她的暗號調查到組織,就可以幫她引走組織的注意力。

  為了讓暗號的可信度更高,她把剪刀放到了羽田浩司的手裡,順手拿走了他掌心死死握住的將棋「角行」。

  隨後搬運著阿曼達的遺體,放回了她的臥室,讓一切看起來有先後順序,這是為了誘導CIA與FBI,讓這一切變得一目了然。

  她要讓外界認為,是她淺香殺害了阿曼達,又對羽田浩司進行了滅口。

  這麼做,還是為了自保,同樣也是在賭。

  她在賭組織發現有FBI與CIA在追捕她之後,不在對她施加額外的注意力。

  賭會有人發現她留下的暗號,去更進一步的牽扯組織的精力,避免三方圍堵的必死局面。

  她運氣不錯,賭贏了。

  羽田浩司死後,羽田康晴不相信這個噩耗,委託了好友赤井務武調查他兒子的死因真相。

  赤井務武也沒讓人失望,他真的調查到了組織頭上,並且成功牽扯了組織精力,讓她得以在擺脫FBI後,只專心應付CIA。

  「這個淺香,欠赤井家一個人情。」

  「不,我可不這麼覺得,我認為,那個赤井務武是自找的,沒人求他幫忙,獵人布設了陷阱,獵物踩上去了,不能叫獵人對獵物感恩戴德,另外」若狹留美盯著諸葛,認真道:「你說故事的水平太差了。」

  諸葛笑著點頭,「我知道,本來我所收集到的證據,線索,就只夠推理出大概的框架,細節方面,過了這麼多年,很難再去求證,不過大體方向上的無錯,加上決定性的證據,我想,對於十七年前的懸案來說,已經足夠了。」

  若狹留美眼神古怪的看著他,「決定性的證據?是你腦子健忘,還是我幻聽了?你應該沒有那種東西吧?」

  諸葛咧嘴一笑,「有的,就是將棋啊。你手上的那枚,我很確定,就是羽田浩司的護身符『角行』。」

  公安的情報里有提到過,現場唯一遺失的物品,是羽田浩司的護身符,有特殊劃痕的將棋「角行」。

  而特殊劃痕,他在若狹留美的這枚將棋「龍馬」上,只在將棋的側邊見到類似的痕跡,卻沒辦法確定那是不是所有將棋都有,這才交到了羽田秀吉的手上。

  而他的演技也是真的沒話說,交給他時,看他的表情,諸葛都差點以為他沒認出來,還是在他交還給若狹留美時,以「角行」面向上,才確認的這枚將棋,就是羽田浩司的護身符。

  「我是真的很有誠意,淺香小姐,我希望你能彌補我推理的所有細節,還原出最終的真相,給苦等了十七年的羽田康晴一個交代,這才跟你說這麼多,可你好像是把我的善意視作了無能與軟弱?」

  諸葛無奈攤手,「那我也只能請你去趟警視廳了,或許單憑這枚將棋,起訴成功的可能性不高,但請你配合調查,還是能做到的。相信我,你不會想去跟警視廳玩『拔河』的,他們可以一次次的上門找你,消磨你的精力,不斷派人嚴密監視你,在精神上給予壓力。到時候你不但逃不了,也沒法在過上正常人的生活,更別提向那個組織復仇了。」

  「亦或者,你還是可以對我們動手。」諸葛誘惑道,「現在,直接搶走桌上的秋水刀,將我們三人斬首,那樣你起碼可以逃得掉。」

  「你以為我是什麼超級殺手嗎?」若狹留美苦笑,她點了點桌上的三把刀,「大概在我動手的瞬間,就會被你制服了吧,然後,我就真的百口莫辯了。」

  她搖著頭,既委屈又無奈道:「我是受夠了,我在說一遍,我真的真的,不是你說的那個淺香。你說的暗號什麼的,根本就是你的臆想。如果是為了讓後來人調查到那個組織的頭上,只留下朗姆一個人的名字就好了,怎麼還會留下淺香的名字呢,那是錯的。」

  「錯的?」諸葛眼眸微眯,他笑道:「感謝指正,還有其他的細節呢,阿曼達與淺香之間,我們調查到,他們好像是有血緣關係的?」

  若狹留美意外地看了眼諸葛,「或許吧,我怎麼知道。」

  「了解了解,然後呢,淺香這十七年裡,有調查到什麼線索嗎?比如朗姆的真實身份。」

  若狹留美皺眉道:「不知道,你別問我了。」

  「就真的一點線索都沒有?調查了十七年,一點成果都沒有嗎?」諸葛追問道:「那麼羽田浩司呢,他除了朗姆,還有說過什麼嗎?」

  「夠了!」若狹留美猛地一拍桌子,「我實在受夠你了,我說了,你是錯的,錯的!還要我怎麼說,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就來這裡威脅我,到底想我怎麼樣,只是一枚將棋而已,你要舉報我,就去吧。」

  諸葛坐在她的對面,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發飆,等她說完,頗為遺憾地起身道,「那我就先告辭了,如果之後有什麼發現的話,歡迎聯繫我。」

  他放下了一張荊棘花名片,起身走向玄關。

  「你的刀!」

  若狹留美不耐煩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轉過頭,見她不耐煩地用手指著桌上的三把刀,「趕緊走,趕緊走。對了灰原同學,今天的事,我相信你不會跟你的同學們說的吧?」

  灰原哀怔怔,她看了眼諸葛,見他眨眼,乖巧道:「嗯,我不會告訴其他人老師發脾氣的事的。」

  「那老師就放心了。」

  「那個」諸葛在重新系上刀之前,不死心的問道:「若狹小姐,你就真的一點想法都沒有?」

  「滾!」

  若狹留美脫下拖鞋對著諸葛就砸了過去,這下,是真的火大了。

  給公寓門重新掛上鎖,若狹留美瞥了眼手裡的將棋,隨手丟到了沙發上,她來到廚房,選出今晚的食材,想到剛剛諸葛那所謂的推理,一陣眩暈下,她捂著右眼,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如皮肉被撕裂,遭到電擊般的痛楚在大腦內來回蹦跳著,一幅幅畫面閃回,最終定格到那個人死前的一幕。

  「事已至此,唯有將錯就錯,讓我徹底的潛伏進去,阿曼達的死,才算有價值。」

  「你太高估你自己了,今晚你我只能活一個人。」

  「是,只要你不死,我回去後鐵定會被朗姆懷疑,進而遭到雪藏。」

  那個蠢貨倒在地上,額頭沾著血,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能笑的出來,他拿出了那枚將棋「角行」,說道:「但是『遠角有好手』。只要我這枚棋子,還在棋盤上,終有天能起到一錘定音的效果。這樣,你還是要殺我嗎?」

  (將棋格言:把角行放在遠離敵陣的位置,看似沒有發揮其應有的進攻能力,但只要利用得當,就能化為「好手」,甚至反敗為勝。)

  「蠢貨!蠢貨!」

  回憶漸漸消失,痛楚卻還在,若狹留美一次次的用拳頭錘擊著案板,她捂著右眼,用力到仿佛要把整顆眼球揉碎,遠角有好手,有好手,誰TM管你啊!

  她原本生活的好好的,生活的好好的!突然被拖入這泥潭,蠢貨,蠢貨,自作聰明,被人利用不自知,還想將錯就錯,死不足惜,死不足惜!

  但如果他能活著,是不是就會像剛剛那人說的,一切還有挽救的餘地,不,不,致她於如今這種田地的傢伙,去死才是應該的。

  「我們就這麼走了?」

  離開公寓樓,羽田秀吉忍不住回頭看了眼若狹留美的公寓。

  「抱歉啊,羽田兄,這件事,恐怕只能到此為止了,如果你想要叫警察來的話,我不會攔著你,但我不會參與了。」

  諸葛揉著腦袋,這十七年前的案件,太複雜了。

  能有如今的結果已經是盡最大的努力了,剩下的,除非是若狹留美承認自己是淺香,在說出當年的一切,否則,是不可能有進一步的發展了。

  「我的真相,是不完整的。還請你回去告訴羽田先生,報酬我就不要了。」

  「不行不行,可不行,那對諸葛兄太不公平了。我想義父是不會如此苛求的,能得知大概的經過,已經是不易了,所以報酬還請一定要收下。」

  羽田秀吉連連擺手,同時嘆道:「不過,除此之外的,我就沒辦法向你保證了。」

  「那已經足夠了。」

  諸葛沒有保下若狹留美的想法。當年的真相,說到底,他也只是看了個模糊的大概,遠不能稱為是真相,這點,輔助系統的任務沒有完成,就是最好的佐證。

  也因此,不能苛求羽田康晴原諒若狹留美,因為到底是不是她殺害的羽田浩司,同樣也沒人知道。

  那麼就這樣吧,今天,他的收穫已經夠多了。

  不單單是調查的欲望得到了滿足,關於組織,更獲得了新的線索。

  同羽田秀吉分別後,灰原哀忍不住問道:「若狹留美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那組暗號,還有別的含義?」

  是的,這就是新的線索。

  細數與若狹留美的見面,她的態度總計變了三次。

  第一次是登門拜訪時的偽裝,但在得知他們的來意後,柔弱的外表被撕破,露出了不好惹的內在。

  之後是二次登門,她的言語氣勢,變得極具攻擊性。

  諸葛那些話,可不單單是在誘惑她動手,而是她真的有那種打算,他只不過是點出來,不希望她真的走到那一步罷了。

  所以結果其實是恰恰相反的。

  而第三次態度變換,是在將棋的秘密被拆穿後,她強硬的態度和緩不少。

  或許是意識到敵不過諸葛,或許是真的感受到了所謂的誠意,她說了一句很多餘,很奇怪的話。

  她在批判諸葛的推理是錯的,尤其點明了暗號,聲稱如果是為了讓人調查組織,不會留下淺香的名字,那麼也就是說,那組暗號,並不需要拆開解釋,還有其他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