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再遇(萬字,求訂閱)
骨海塘。
說是塘,其實並不是塘,只是飛在極高的天空之中往下看,形狀有一點像池塘。
說是海,也不是海,因為並沒有半點水。
但它又是海。
是由無數的枯骨匯聚在一起,組成的茫茫骨海。
骨海塘是還真域之中最大的一處險地,也不知道它到底是怎麼形成的,它的存在歷史比還真宗還要久遠的多。
在還真宗之前,統治還真域這塊地域的宗門還存在的時候,那時候就有骨海塘。
骨海塘少說也有萬年的歷史。
據說,若是骨海塘暴動,裡面所有的骷髏都衝出來,大肆殺戮,整個還真域沒有誰能夠抵擋得住。
就算是強如還真宗,在無盡骷髏的衝擊之下,也只能倉皇逃竄。
因此,骨海塘之外,還真宗在這裡設置了一個監察部,但凡骨海塘有異動,就會立即通告還真域,讓該逃命的就去逃命。
不過還真宗監察了無數年,骨海塘都沒有出現什麼變故,沒有任何一個骷髏離開骨海塘。
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著骨海塘中的骷髏,讓他們無法離開骨海塘的範圍。
也正是因此,還真域的人們才能安然無恙的活著,不然早就跑路了。
其實不止是還真域,在其他地域也有類似於骨海塘的險地,一旦爆發,就會影響無數人。
也不知道這片大地之上,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
張無延倒覺得這些都是正常的,修仙界有寶物自然就有危機,有光明就有黑暗,有陰就有陽,這才是平衡正理。
來到骨海塘之外,張無延先是在遠處遙遙的看著骨海塘,即便距離上千里地,也能看到骨海塘上空濃郁千萬年不散的骨煞之氣。
這骨煞之氣對於普通人來說,就是極其致命的。
普通凡人沾染一絲骨煞之氣,都會在瞬間被泯滅血肉,化作白骨骷髏,靈魂和肉身都不存在,只留下森然白骨。
低階修仙者沾染一絲,也會極其痛苦,變成白骨骷髏。
至少要築基境界的修仙者,才能勉強在骨海塘外圍活動,不敢輕易深入。
但骨煞之氣對於某些人來說,又是大補之物。
比如那些修煉骨魔道的魔道人士,他們能夠吸收骨煞之氣,轉化為自己的力量,使得自己的實力飛速上漲。
張無延沒修煉骨魔道,不過他修煉的《昊元丹火功》和《雷象玄經》都是至陽至剛的功法,倒是挺克制骨煞之氣的。
特別是《雷象玄經》,其中似乎蘊含一絲天劫雷霆的力量,最克制各種陰煞之物。
當然,張無延的修為還太低了,哪怕再克制,他也不敢在骨海塘之中到處亂跑。
就算是還真宗的元嬰真君,也不敢骨海塘里到處亂跑,那是真的會死的。
當年顧鳶和崧丹真人聯手,都差點死在了骨海塘之中,張無延現在的實力,可是比不上他們聯手的。
但張無延既然敢來骨海塘,那就是有一定保命把握的。
最大的把握就在於《渡滅幻身術》。
經過他修改加強的《渡滅幻身術》,一經施展,瞬間就會少去三百年壽元,但他的速度也可以在瞬間提升三十倍!
他正常飛行的速度,大概在十倍音速。
施展《渡滅幻身術》,能夠達到三百倍音速,也就是一息兩百多里。
而且他壽命無盡,能夠無限制的施展《渡滅幻身術》,也就是說可以一直保持一息兩百多里的速度。
就算是一般的元嬰真君,也別想追上他。
因為正常元嬰一層的普通飛行速度,也就百倍音速罷了。
而他是三百倍音速!
當然,這並不是說,他就能夠從元嬰真君手底下活命。
光有速度自然是不行的。
如果真的有元嬰真君來殺他,對方可以一念之間封鎖他身周的虛空,讓他有再快的速度都無法施展出來,只能在原地等死。
境界差距過大的情況下,有再多玄妙的手段都沒用。
絕對的力量,能夠碾壓一切。
元嬰真君在張無延面前,就是擁有絕對力量的無敵存在。
在外看了一會兒骨海塘,張無延又化作一個築基九層,進入到骨海塘之中。
剛一踏入骨海塘的範圍,張無延立馬感覺到了不對勁。
在外面看骨海塘,只能看到無盡的骷髏和骨煞之氣,雖然可怕,但又沒有那麼可怕。
而一進入骨海塘,才能夠深切的感受到骨海塘的可怕。
他只是站在骨海塘的最邊緣,就有無盡的骨煞之氣撲面而來,瘋狂的朝著他的體內侵蝕,要把他變成白骨骷髏。
築基以下的修仙者,被這骨煞之氣一衝,幾個呼吸之間就會失去所有的血肉,變成沒有自我意識的白骨骷髏。
即便是築基境界的修仙者,也需要調動法力來抗衡骨煞之氣,不能有半分懈怠。
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的結局。
張無延自然不怕這點骨煞之氣,他好歹也是金丹境界,再加上他是煉體修士,不用調動法力,肉身自動運轉,就能把骨煞之氣泯滅。
進入骨海塘之後,張無延人在邊緣,神識擴散出去,一旦有什麼危險,他就會立即離開骨海塘。
他沒有深入骨海塘,而是繞著邊緣慢慢的找尋攝菱草的蹤跡。
一路上,張無延也遇到了一些危險,不過這是最外圍,那些襲擊而來的白骨骷髏,最強也才築基四五層,他吹口氣就粉碎了,對他不能造成任何影響。
繞著骨海塘的最邊緣找尋了一圈,張無延都沒有找到攝菱草的蹤跡,無奈之下,他只能繼續向前深入一些,又用同樣的方法尋找攝菱草。
一圈又一圈,張無延不斷的向前推進,遇到的白骨骷髏也越加強大,甚至他已經殺死過好些堪比半步金丹的白骨骷髏。
「還是沒找到。」
張無延看向骨海塘的更深處,繼續往前推進的話,就會遇到堪比金丹真人的白骨骷髏了,而且還不止一個。
不僅如此,還有可能會遇到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比如顧鳶曾經中過的白骨孽毒咒。
若是自己遇到白骨孽毒咒,張無延並不怕,他能為顧鳶解毒解咒,也就能夠為自己解毒解咒。
但,骨海塘之中存在的詭異事物,不止白骨孽毒咒一種。
就張無延打聽到的消息,還有幾種不遜於白骨孽毒咒,就算是元嬰真君沾染上也不一定能夠活命的詭異事物。
越往骨海塘深處去,沾染到那種東西的可能性就越大。
骨海塘外圍的詭異事物,就算沾染上了張無延也不怕,因為對他沒太大危害性。
可深處的一些東西,他是萬萬不敢沾染分毫的。
相對於骨海塘之中的白骨骷髏來說,他更怕的其實是那些類似於白骨孽毒咒的詭異事物。
那些白骨骷髏,就算是比他強,他也可以施展《渡滅幻身術》逃跑,除非遇到元嬰境界的白骨骷髏。
而那些詭異事物,有些你都不知道是怎麼沾染上的,再快的速度也躲不過去,只有沾染上了之後才知道。
張無延心中打起退堂鼓。
沒必要為了攝菱草,讓自己去面對巨大的危險。
他完全可以等。
雖然攝菱草很珍貴,外面幾乎買不到,但不是一定買不到。
他可以等上幾百年,總能等到一株攝菱草。
在這期間,他可以慢慢修煉,提升自己的實力,完全沒必要急於一時,把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
想到這裡,張無延毫不猶豫的轉身,這個危險不能冒,自己閉關出來之後好像有些大膽了,要恢復以前的謹慎小心才行。
沒有猶豫,張無延迅速的離開了骨海塘。
回首看去,他覺得自己還是不夠小心,怎麼能跑到這種危險地方來冒險呢?還想要更加深入?
在外面溜達溜達就得了,更加深入那不是腦子進水了?
還好自己的理智,在最後一刻回來了,差一點就釀成大禍了。
他趕忙遠離了骨海塘。
想要煉製碧塵奇悟丹,他可以等。
等個一千年,總能把最後兩種材料等齊,為了它們去冒險,實在是沒有什麼必要。
「唔……在外面修煉太慢了,乾脆去還真宗里修煉。」
張無延又想到了還真宗,自己現在是金丹境界,完全可以加入還真宗,當一個金丹客卿,這樣就可以在還真宗的三階靈地內修煉,修煉速度更快。
金丹客卿相對於築基客卿來說,就要自由自在多,且報酬也更多。
在還真宗內,他說不定能夠找到對自己有用的寶物。
比如他修煉的《昊元丹火功》,也需要融合特殊火焰,但只需要融合一種,而不是像《九火炎陽經》那樣需要九種。
雖是一種,但卻比那九種更加的難得,需要的是一種名為「太昊元火」的特殊火焰。
張無延四處打聽,都沒有找到有關於太昊元火的任何消息,這是來自於還真宗內部的功法,或許只有在還真宗內部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除此之外,《雷象玄經》也不是個好東西,它需要煉化融合「雷象精血」,張無延同樣不知道雷象精血哪裡有,只能去還真宗里查查看。
修煉到金丹境界,就是這樣的麻煩,不僅需要自身的天賦,還需要各種外物寶物的輔助。
外物寶物,就需要機緣才能夠得到。
這也就是為什麼,有些人明明天賦不錯,但卻只能修煉到金丹境界,無法破丹成嬰,進入元嬰境界的原因。
那就是因為機緣不夠,沒有得到足夠的外物寶物來輔助,光靠自己修煉顯然是不行的。
機緣,比天賦更重要。
再一次來到還真宗,這一回張無延用的是自己最真實的相貌和修為。
他的形象是一個白衣少年,面容如玉,眸若星河,俊朗無雙,臉上帶著微笑,和善平凡,看起來就像是鄰居家的帥氣小哥哥。
不知道的人,恐怕還以為他是一個天才少年,殊不知他已經是活了七百多歲的老怪物了。
偌大的還真宗內,年紀比他大的估計也沒有幾個。
張無延本不想用真面目前來,但是沒得辦法,還真宗對築基客卿沒什麼要求,你用假面目他們也不會管,反正對還真宗造不成任何傷害。
金丹客卿那就不一樣了。
金丹客卿自由度更高,待遇更好,相應的要求自然也就更多一些。
想要獲得更多的東西,自然也就要付出更多的東西。
張無延也算是提早適應以真面目生活的日子。
畢竟《千幻訣》總有一天會沒用,他不可能永遠用假面目生存下去,真面目遲早有一天會暴露。
他這樣做,也算是為日後進行謀劃。
還好這個世界很大很大,哪怕他的真面目暴露了,他只要想跑,就能跑到一個不認識他的地方去,所以他也不怕真面目暴露。
他甚至還可以熬幾百上千年,把認識自己的人全部熬死了再出世,也不怕被人認出來。
反正有很多方式,張無延敢暴露自己的真面目,就有了後續的應對之法。
來到還真宗外另外一處更大的白雲殿。
之前張無延去過的那處白雲殿,只是提供給築基境界散修加入還真宗的。
他現在來的地方,才是為金丹客卿服務的。
來這裡的人很少,畢竟金丹散修的數量本就不多,不是每一個都會加入還真宗當客卿。
這也就是為什麼,還真宗對金丹客卿更自由,待遇更好的原因。
物以稀為貴,人才也以稀有為貴。
踏上白雲殿,立馬有一個還真宗的築基境界漂亮女弟子迎了過來,畢恭畢敬的說道:「前輩,請跟我來。」
張無延心中嘖嘖讚嘆,在招攬築基客卿的那個白雲殿,可沒有這麼好的待遇,那裡的還真宗弟子都是眼高於頂,仗著還真宗的實力,壓根不把築基散修放在眼裡。
到了這裡,還真宗弟子再心高氣傲,也得低調一些。
因為他們服務的對象是金丹真人!
他們可以不在乎築基修仙者,但不敢不把金丹真人放在眼裡,哪怕只是最弱的金丹真人,哪怕只是來自於邊緣地帶的散修。
沒有別的原因,就兩個字——實力!
金丹真人想殺築基修士實在是太簡單了,得罪了金丹真人,除非他們一輩子待在還真宗內,否則遲早會有一個死字降臨到他們的頭上。
誰也不想被一個強大的仇敵整天惦記著,那還活不活了?
由漂亮女弟子帶著進入白雲殿,張無延見到了一個下巴處有兩縷小鬍鬚的中年男人。
「歡迎道友前來白雲殿。」
中年男人起身,他也是金丹真人,只有金丹真人才配接待金丹真人,「在下白雲殿接引長老——槐浦璽。」
「見過槐道友。」張無延回禮,自我介紹,「在下張無延,來自少清域。」
相貌既然用真的,名字當然也用真的,不過來歷就不用了。
槐浦璽也沒有多說什麼,只要張無延的相貌是真的,跟還真宗無仇就行了。
要不是擔心招攬的客卿跟還真宗有仇,弄一個敵人進來,他們甚至連客卿的真面目都不會在意。
雖然知道張無延的來意,但槐浦璽還是問道:「請問張道友是否來加入還真宗,成為我宗客卿?」
張無延點頭,「正是如此。」
槐浦璽微笑,「張道友前來,想必對我們還真宗的規矩已經有所了解,我在這裡還要再多說一遍,我們會檢測道友你的真實相貌和真實修為,還請道友不要隱瞞。」
張無延再次點頭,「這是應該的。」
槐浦璽伸手一指,懸掛在他頭頂的一面鏡子突然翻轉了過來,其中倒映出張無延的模樣。
旁邊還出現四個小字——金丹一層。
看到情況沒出現什麼異常,槐浦璽臉上笑容更甚,「歡迎道友加入我還真宗,日後我們就是同門了。」
「見過槐道友。」
張無延笑著行禮。
如果是還真宗內部的人,就以師兄弟師姐妹互稱,他是外來的人,就以道友互稱。
這也算是區分還真宗客卿和自己人的一種方式。
槐浦璽又遞給張無延一個玉簡,「張道友,這其中有我還真宗的一些規矩,伱好好看看。」
張無延接過玉簡,神識掃了掃,輕輕點點頭。
玉簡中記載的是還真宗對於客卿的要求,以及客卿需要做些什麼,什麼不能做。
當然,也不止有要求,還有福利待遇和報酬之類的好處,也都記載於其中。
能修煉到金丹境界的散修,個個都是十分現實的,你還真宗要是像前世那些垃圾公司一樣只談奉獻付出,不談實際好處的話,那些散修早就跑不見了。
不止如此,金丹散修們還不接受任何畫餅。
說到好處,你就只能把實打實的好處拿出來,交到我手裡,畫餅充飢理都不會理。
金丹客卿是打工仔,但又不是前世那種打工仔,所以他們能夠更加自由的談條件。
「道友有什麼異議,可以說出來。」
槐浦璽問道。
張無延搖頭,「我沒什麼意見,一切按照還真宗的規矩來就是。」
槐浦璽臉上笑容更甚,片刻之後他收斂笑容,正色道:「張道友,我代表槐家邀請你加入我們。」
「槐家?」
張無延心中一動,想起了自己對還真宗的了解。
還真宗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而是有著各種錯綜複雜的勢力。
槐家就是還真宗內部一個極大的勢力,因為還真宗有一位元嬰真君就姓槐。
為了各種利益,這些勢力爭鬥不休,雖然不會明面上大打出手,但是暗地裡你打我我打你的事情絕對沒少干。
張無延這樣的金丹客卿,哪怕只是金丹一層,也是一份不弱的戰力,是他們拉攏招攬的對象。
每多一個金丹真人,他們的勢力就會更加強大一分,在各種爭鬥之中也就會占據上風,從而獲得更多的利益。
張無延還沒回答,槐浦璽繼續說道:「張道友放心,我們槐家是不會虧待你的,只要你答應跟我們合作,你有什麼條件都可以說出來,我們會盡力滿足。」
張無延心中一笑,槐浦璽說的倒是好聽,實則不可能有這些好事。
他想要攝菱草,想要太昊元火,想要雷象精血,槐家能給他嗎?
顯然不可能。
槐家只會給他一些微不足道的好處,就要他為了槐家去和其他勢力爭鬥,張無延顯然也不可能願意。
一旦張無延答應加入槐家,他的身上就會被打上槐家的標籤,自動成為還真宗內部其他勢力的敵人,被其他勢力所針對。
張無延不會幹這種傻事。
他進入還真宗,只想安安靜靜的辦成自己的事情,可不想招惹上一大批敵人。
他甚至都不願意為了攝菱草去骨海塘冒險,自然不會願意為了槐家承擔任何風險。
「槐道友,我只想安靜的修煉。」張無延看著槐浦璽,老實說道:「我就是一個普通散修,修煉不易,實在是沒能力承受任何風險。」
槐浦璽不再多說,微笑著拍拍手,來了一個漂亮女弟子,槐浦璽吩咐道:「帶張道友去他的洞府。」
張無延跟著離開。
過了一會兒,一個年輕人出現在槐浦璽身後,「爹,這張無延真是不識好歹,您親自招攬他,他竟然還敢拒絕。」
槐浦璽擺擺手,淡淡道:「他既然加入了還真宗,就別想獨善其身,在我還真宗內,能夠啥都不管安心修煉的只有那麼幾人,他覺得他也配嗎?」
「爹,您有辦法對付他了?」
年輕人眼中帶著興奮。
「當然有。」槐浦璽依舊面無表情,「他要麼退出還真宗,要麼加入我們槐家,成為我們的打手走狗,沒有第三個選擇!」
…………
「好傢夥,真的是麻煩不斷啊。」
槐浦璽不知道,他和他兒子了對話,已經被張無延聽的一清二楚。
張無延的心中,生出了對槐浦璽的巨大惡感,連帶著對於他背後的槐家,也沒有什麼好感。
如果真的被逼要加入某個勢力,張無延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選擇槐家的。
不過他也不著急,走一步看一步就是了。
實在不行,就乾脆脫離還真宗,這個客卿不當也罷。
只要他不當這個客卿,不在還真宗內產生利益,還真宗內的各個勢力也就不會對付他。
沒有好處的事情,那群人是不會幹的。
張無延活了這麼多年,早就把一些事情看的明明白白了。
跟著還真宗的女弟子進入還真宗,突然,張無延瞳孔微微一縮。
他看到自己的前方,一個白衣身影正飛遁而來。
正是張無延認識的人——方冰傾!
「她怎麼在還真宗內?」
張無延面無表情,心中震驚,這是他絕對想不到的事情,方冰傾竟然在還真宗內,自己閉關的百年時間,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事情?
如果因為自己離開還真宗,導致方冰傾被抓回了還真宗,那他可就真的過意不去了。
得了人家的大好處,卻沒有把人保護好,無論如何都是自己有問題。
張無延不願意對她有所虧欠。
張無延不動聲色,從方冰傾旁邊和方冰傾交錯而過。
就在這時。
飛行中的方冰傾,陡然停了下來,目光「唰」的一下落到了張無延的身上。
張無延不由得心中一緊。
難道方冰傾認出了自己?
他現在用的可是真實相貌,沒有使用《千幻訣》,也沒有使用千幻面具,身上沒有一點變化的氣息,方冰傾應該認不出他來才對。
不過張無延也不能完全確定,畢竟女人的直覺在某些時候還是很有用的。
方冰傾真的發現了一些東西也說不定。
張無延假裝沒發現方冰傾,就要繼續往前飛去。
給他帶路的漂亮女弟子卻停了下來,恭恭敬敬的向方冰傾行禮,「弟子見過方長老。」
無奈,張無延也只能停下來行禮,「見過方長老。」
方冰傾看了張無延兩眼,「道友不必客氣,我名方冰傾,請問道友尊姓大名?」
「張無延。」
張無延回道。
方冰傾眼眸中流露出一絲思索,口中喃喃了三個字,「晨哥哥。」
這三個字那女弟子聽不到,但張無延卻能夠聽的一清二楚。
「靠!」
難道真的認出來了?
張無延面不改色,假裝沒有聽到。
他懷疑方冰傾是詐自己,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露出異樣的表情。
方冰傾臉上也沒什麼異樣表情,她的心中也帶著一絲疑惑。
眼前這個張無延,她分明不認識,但卻有一種熟悉感,而且就是對她日夜不忘的那個「晨哥哥」的熟悉感。
葉晨幫助她治療好了她的問題,同時也在她心中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那種印象之深,甚至超越了她的父親,在她的心中占據了第一的位置。
再加上方冰傾修煉的功法《冰情訣》,讓她對有感情的人有一種極其熟悉的認知。
換一個人,可能會因相貌不同而不認為張無延是葉晨。
但她不一樣。
她看人依靠的不是相貌,而是冥冥之中互相聯繫的情感。
她感覺到自己最深的情感,聯繫在眼前這個叫做張無延的人的身上,所以她認為張無延就是葉晨,葉晨就是張無延。
但從張無延的表現來看,他似乎又不是葉晨,所以這又讓方冰傾產生了一絲疑惑。
難不成自己弄錯了?
沉吟了片刻,方冰傾道:「張道友的洞府在什麼地方?我來帶張道友過去。」
張無延知道她產生了懷疑,更不敢和她待在一起,只想跑路並且跑的越遠越好,他趕忙說道:「就不麻煩方長老了,方長老日理萬機,肯定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方冰傾的確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但無論是什麼事情,都比不上眼前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她擺了擺手,那個帶路的女弟子便將一枚玉牌交給了她,隨後飛身離去。
「張道友,請跟我來吧。」
方冰傾接過玉牌,假裝隨意的問道:「張道友來自什麼地方?」
張無延只能繼續編故事,「我來自於少清域。」
「少清域……」方冰傾疑惑道:「那為什麼不加入少清宗?而是要跑到我們還真域加入還真宗?」
張無延無奈回答,「因為少清宗的行事方式我不太喜歡。」
「哦。」
方冰傾又問道:「不知張道友修煉的是什麼屬性的功法?」
張無延假裝皺眉不滿,「方長老,這是我的秘密,你問的有些多了,還真宗沒有要求我們說出自己修煉的功法吧?」
方冰傾看到張無延皺眉不滿的樣子,並沒有生氣,而是說道:「張道友,你生氣的樣子,跟我的一位好朋友很像。」
張無延木然道:「方道友,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方冰傾一笑,帶著張無延來到了一座洞府前,隨手一揮,洞府的大門打開。
張無延不解道:「這裡不是還真宗安排給我的洞府。」
他看過還真宗給自己安排的洞府,並不在這個位置,而且也遠不如這處洞府那麼好。
方冰傾淡淡道:「這裡是我的洞府,張道友,以後你就住在這裡。」
方冰傾已經確信,張無延就是葉晨,為了防止張無延再次跑路離開,她必須時時刻刻看著張無延。
把張無延帶到自己的洞府居住,方便她對張無延進行監管。
張無延連忙搖頭,「不行。」
方冰傾笑著道:「不行你也來了,走不了了。」
張無延,「……」
這話說的怎麼像是一個女流氓?
「還真宗的待客之道我很不喜歡,我要離開還真宗。」
張無延轉身就要走。
一股冰寒的氣息,壓迫到了張無延的身上,「張道友,這裡是我的地盤,你走不了的。」
張無延「大怒」,「你不能這麼做,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還真宗沒有不准離開的規矩。」
「對,還真宗的確沒有不准你離開的規矩。」方冰傾臉上掛著笑容,「但,我有。」
「張道友,你隨便叫喊,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
張無延無語望天,這話他以前當著方冰傾的面說過,沒想到被方冰傾學了過去,還用到了他的身上。
這算是什麼?
張無延曾經用卑鄙無恥的手段,騙取了方冰傾的感情,這下子因果報應來了,該是他倒霉的時候了。
「張道友,請跟我進入洞府。」
方冰傾伸手虛引,「如果你不進去,我們就一直在外面站著。」
張無延無奈,「方道友,我們應該不認識吧?你為什麼要故意為難我?放過我好嗎?」
方冰傾輕輕搖頭,「張道友,我們是認識的,當然你可以不承認認識我,但我確定是認識你的。」
「你讓我放過你,可是是你先不放過我的。」
「我這一百多年時間,是怎麼過的,你是不會懂的。」
方冰傾眼中帶著悽苦。
這一百多年時間,她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張無延,那種孤獨寂寞,是張無延無法理解並體會的。
張無延一走了之閉關百年倒是瀟灑,可方冰傾的日子絕不好過,每日都在思念之中飽受煎熬。
張無延沉默片刻,苦笑道:「方道友,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麼事情,但既然有人對不起你,你就應該去找那人,而不是找我這個路人來發泄怒火。」
方冰傾抿了抿唇,「你覺得我是在發泄怒火?我沒那麼卑劣,我只是想一直看到那個人罷了,不想讓他再離開我的眼睛。」
方冰傾這話,已經算是極其大膽的表白了,張無延還是假裝茫然,「那也不應該找我啊。」
「該不該找你,你自己心裡有數,我修煉的是《冰情訣》,我的感應不會有錯的。」
張無延還想說什麼,方冰傾擺手打斷道:「好了,我知道你不會承認,我也不強求你承認,你只要不再到處亂跑就行了。」
「我會時時刻刻看著你,你也可以試試能不能跑得掉。」
張無延心中長嘆一聲,這下真的是跳入了狼窩虎穴。
方冰傾可是金丹六層巔峰,她時刻監視著自己,自己壓根沒有跑路的可能。
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
只要離開還真宗,張無延施展出《渡滅幻身術》跑路,方冰傾無論如何也追不上他的。
既然如此……
「行吧,既然你把我當成了那個人,那我也無話可說,只希望你能早日發現你認錯了人。」
張無延假裝認命,等待逃跑的時機。
方冰傾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無論張無延怎麼狡辯,她都不會信,除非張無延承認他就是葉晨。
她相信自己的感覺不會有錯,她也有的是時間和精力來讓張無延承認他就是葉晨。
跟著方冰傾,進入到她的洞府之中,張無延道:「我想閉關修煉。」
「沒問題。」
方冰傾立馬給張無延安排了一個修煉室。
修煉室之中。
張無延盤坐,沒有多想什麼,而是真的在安安靜靜的閉目修煉。
他加入還真宗成為客卿的首要目標,本來就是為了修煉提升修為。
方冰傾洞府之中的靈氣,比還真宗給他安排的客卿洞府之中的靈氣要更加濃郁,這是絕佳的修煉之地。
既然暫時沒辦法離開,張無延也就不掙扎,安安靜靜的修煉提升修為才是最為重要的。
張無延閉關,方冰傾也不管,只要張無延不離開她就行。
而且她也不怕張無延跑路,她早就有了對付張無延的計劃。
如果張無延知道方冰傾的心思,他就會徹徹底底的後悔,以前教了方冰傾一些不該教的東西。
就在張無延閉關修煉提升修為的時候,曾經招攬過他的槐浦璽也開始實施陰謀了。
他不可能讓張無延安靜的修煉,在槐家的運作之下,一個客卿任務落到了張無延的頭上。
張無延進入方冰傾洞府修煉的事情沒有隱藏,因此任務直接發到了方冰傾這裡。
帶著任務而來的人,正是槐浦璽。
方冰傾看了看任務,冷漠的目光落到槐浦璽身上。
槐浦璽只感覺方冰傾的目光冷冽到了極致,似乎下一瞬間就會把他凍成冰塊。
槐浦璽雖是槐家的人,和方冰傾同為金丹真人,但在面對方冰傾的時候,他是大氣都不敢喘的。
原因很簡單,潛力和實力。
論實力,方冰傾在他之上。
論年紀,方冰傾在他之下。
論天賦潛力,他更是拍馬都比不上方冰傾。
槐浦璽這一生,金丹就是他的終點,除非有天大的機緣,否則他只有在做夢的時候才能破丹成嬰,踏入那更為高深的境界。
方冰傾則不一樣,她是有潛力破丹成嬰,邁入元嬰境界的。
還真宗內的元嬰老祖,都對她十分的看重,甚至故意設計讓她離開宗門去外面歷練,從而解決了她練功產生的問題。
換做其他人,誰能有這樣的待遇?
他槐浦璽哪怕是金丹真人,也算的上是還真宗的中堅力量,他要是練功出了問題,還真宗的元嬰真君可不會管他。
他能自己活下來就好,活不下來就拉倒。
包括他們槐家的老祖都不太會搭理他。
方冰傾則不一樣。
方冰傾在築基境界的時候,就得到了元嬰真君們的看重,地位比一些金丹真人還高。
她突破到金丹之後,更是被還真宗當做元嬰種子來培養。
她在還真宗內掛了個長老的名頭,什麼事都不用干,只需要修煉就行了,還真宗有大量的資源供應她修煉。
這樣的人,才是還真宗內地位最高的人。
能夠有她這樣地位的人,整個還真宗都沒有幾個,他們槐家也才只有一個。
「張道友不去做任務。」
方冰傾淡淡道。
槐浦璽硬著頭皮說道:「方長老,這是宗門規矩,張無延是客卿,他不能光拿報酬不幹事。」
「那你們不給他發報酬就行了。」
方冰傾擺擺手,「他的一應報酬,由我來發放,宗門就不用管了。」
「這……」槐浦璽面露難色,「不太好吧?」
「沒有其他事的話,你可以走了。」
方冰傾懶得跟他廢話,直接下了逐客令,讓他有多遠滾多遠。
槐浦璽還想說什麼,方冰傾眼神更冷,似乎下一瞬間就會直接對他動手,槐浦璽連忙閉嘴,二話不說轉身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