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白老師

  劉洪不敢相信,板上釘釘的事情,竟然沒成!

  不可能的啊!

  為了能讓徐塵抽中籤,他甚至拿了一兩銀子讓姐夫去賄賂校場裡面的衙役。

  結果,這都沒成?

  「假的!徐塵,你在裝腔作勢對不對?一定是!」

  劉洪的面色有些猙獰,快速跑去尋找在外面組織紀律的姐夫,還沒開口,穿著制服的衙役便拿出了一兩銀子。

  劉洪明顯愣了下,紅著眼問:「姐夫,這是怎麼回事?」

  「是裡面的兄弟退還給我的。」那衙役解釋。

  「為什麼啊?」

  「還能是怎麼回事,你想辦的事沒成唄。」

  「不可能的,我都送銀子了,怎麼可能不成呢?」

  劉洪不斷的搖頭,神色已經有些崩潰。

  他一直壓著對徐塵的仇恨,好不容易有這麼個機會光明正大的報仇,他也送了銀子,怎麼就失敗了呢?

  「你應該能猜到具體原因吧?」那衙役嘆了口氣。

  「我……」

  劉洪張了張嘴,儘管不願相信,可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

  他賄賂校場裡面的衙役不成,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徐塵搭上了比衙役更厲害的存在。

  而比衙役更厲害的,整個青蘭縣,也就只有那麼兩個人。

  其一是知縣大人,徐塵顯然是沒機會見的,那麼剩下的最大可能便是師爺唐雲了。

  可問題是徐塵不過是鄉村旮旯的泥腿子,怎麼可能搭上唐師爺呢?

  就算以劉家頗深的背景,他老爹也才勉強能跟唐師爺說得上話啊!

  他徐塵,憑什麼?

  還有便是,賄賂唐師爺至少得五兩銀子。

  徐塵之前蓋新房就花了好幾兩,哪裡來的那麼多銀子?

  返回隊伍,劉洪深深的看了徐塵一眼,嗓音沙啞道:「這次算你僥倖,咱們下一次走著瞧。」

  徐塵不禁哼笑一聲。

  下一次?

  怕是很難有下一次了!

  在此之前,他就一直在琢磨如何才能避免上戰場。

  現在經歷過這麼一遭,他不可能放任此事不管。

  必須得想辦法徹底解決掉上戰場這個麻煩了!

  刨除個人安全不說,白夢瑤那邊也是個麻煩。

  那天晚上過後,白夢瑤又變得保守起來,搞得夫妻之間像偷人似的,感覺很操蛋。

  而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根除上戰場的可能。

  回到家,白夢瑤立刻走上前,急切的問:「夫君,怎麼樣?」

  「算是勉強過關吧。」

  「那就是沒中籤,太好了。」

  白夢瑤激動不已,一下跳到徐塵的身上,緊緊抱著。

  徐塵抬起頭,暗暗詫異。

  白書君竟然來了!

  他小聲道:「大姨姐什麼時候來的?」

  白夢瑤這才想起還有外人在場,快速從徐塵身上下來,羞赧道:「姐姐來好久了,說看看你是否中籤。」

  徐塵應了聲,笑著走了過去,故作好奇開口。

  「哎呦,這不是大姨姐嘛,兩日不見,大姨姐越發的漂亮了,像嬌弱的花朵,真真是我見猶憐啊。」

  「你……流氓!」

  白書君狠狠的剜了一眼。

  不知為什麼,徐塵明明和以前一樣的輕佻浮躁,給人的感覺卻好像……沒那麼招人厭棄了。

  她板起臉來,冷冰冰道:「沒中籤嘛?看來你運氣不錯,否則就要上戰場送死了,到時候你的嬌妻就會被別的男人霸占。」

  這話很難聽。

  不過徐塵知道這妮子是刀子嘴,便緩慢湊前幾分,凝視白書君的美眸。

  「我去送死前,會把大姨姐你娶過來,如果你不願意,我便用強。」

  「你……你這人怎能如此下作?」

  白書君氣憤的瞪了眼,卻是不敢直視徐塵的雙眼,故作平靜的歪頭,不屑開口。

  「像你這樣的敗類,人間渣滓,我就是嫁給乞丐也不可能嫁給你的,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是嗎?那可真是太讓人傷心了。」

  徐塵搖頭嘆息著,旋即收斂了幾分,嚴肅道:「大姨姐你的學問怎麼樣?」

  白書君有點詫異:「問這個做什麼?我自幼讀書,學問自是極好的,若非身是女兒身,說不定還能參加科舉考個狀元呢。」

  徐塵暗暗點頭。

  儘管白書君這話有很大的吹噓成分,但最起碼她讀過不少的書,應付最初等級的科舉——童試,是綽綽有餘的。

  他心思一動,笑著道:「大姨姐,不如從明天開始,你教我讀書吧,我想參加科舉。」

  「什麼?」

  這下,不但是白書君,就是旁邊的白夢瑤都瞪大了眼,驚詫極了。

  一般而言,讀書都是從孩童時期開始的,一些大家族的子弟更是三四歲就開始讀書。

  而徐塵已經二十歲了,從現在開始讀書太晚了。

  至於科舉什麼的,更不現實。

  僅僅是最初級的童試,一年就有數百人參考。

  而被錄取的,只有二十多人而已。

  這些參考人就包括考了數次、乃至數十次的讀書人。

  可以說,徐塵現在參加科舉等於是老年出家,連半路出家都不算。

  白書君忍不住道:「你讀書?你現在能認識一百個字嘛?」

  「瞧不起人了不是?」

  徐塵大咧咧的吹牛:「這麼多年,你以為哥是白混的?不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吧,至少也是學富五車了,不信你考考我。」

  白書君用蔥蔥玉指沾了水,在桌子上寫字,還未寫完,徐塵便念了出來。

  白書君又寫了幾個較為複雜的字,徐塵都一一念出。

  「你竟然真的認識?」

  白書君驚訝極了,轉而自己念,讓徐塵寫。

  測試了十多個字,徐塵都寫了出來,儘管潦草了些,但還是一眼就認得出來。

  「怎麼樣?大姨姐,這下可以教我讀書了吧?」徐塵問。

  「可以倒是可以。」

  白書君沉吟著,心裡有些犯難。

  她想到教徐塵的時候難免會挨得很近,甚至是碰到孤男寡女的場景,心跳就不受控制的加快幾分。

  所以,她必須給自己找個特別合理的理由,讓自己信服,同時也避免讓外人知道了說閒話。

  想了想,她的眼睛一亮:「我教你總不能白教吧?你得給我學費,私塾老師一年二三兩銀子,我的學問當然比私塾老師厲害,要你五兩銀子不過分吧?」

  徐塵也沒在意:「可以,但要按月付錢,每個月給你五百文!」

  馬上就是十一月份了,距離明年二月的童試,還有三個多月的時間。

  算下來,也就不到二兩銀子。

  而之所以參加科舉,原因在於讀書人是不需要上戰場的。

  這也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唯一破局之法!

  畢竟,他這個新婚青壯的名字可是還在知縣大人的「生死簿」上面呢。

  只有參加童試,考上童生,才可以從生死簿上劃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