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一朝天子一朝臣

  大約中午時分,劉子驥就接到了大牢被劫的消息。【Google搜索】

  「你是說李星雲被劫走了?」

  劉子驥望著一名晉軍士兵問道。

  「啟稟蜀王,李星雲確實是被劫走了。」

  聽到這話,陸林軒立刻走上前來,吃驚道:「師哥被人劫走了?是什麼人做的?」

  士兵道:「屬下不知。屬下接到奏報的時候,大牢里的守軍已經全都暈了過去。」

  「暈了過去?」劉子驥沉吟道:「你是說劫走李星雲的人並沒有下殺手?」

  「是。」

  「那就隨他們去吧。」劉子驥道。

  聽到這話,士兵頓時一愣。

  陸林軒也是十分驚訝。

  「你不管我師哥了?」

  「我管你師哥做什麼?他不是有不良人幫他嗎?反正看在你的面上,我又不能殺他,不如把他放走算了。」

  陸林軒一聽這話,倒也覺得有點道理。

  但接近著陸林軒卻沉聲道:「萬一劫走師哥的不是不良人,而是其他勢力的人怎麼辦?」

  「你師哥的事,與我何干?我又不是不良帥。」劉子驥隨口道:「我能放過他一馬,已經是給你面子了。你師哥好歹也是個男人,不能一出什麼事就讓別人去救他。而且他自己捅下的婁子,他自己還沒贖罪呢!」

  「你!」

  聞言,陸林軒柳眉倒豎,旋即卻啞口無言。

  劉子驥說的沒錯,李星雲跟他又沒什麼關係。

  而且她隱隱看清了眼前這個男人的性格。

  他不願意做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不會做的。

  而且自己之前雖然表示要跟著劉子驥,但劉子驥可並未確切說出自己的看法。

  自己只是因為委身過一兩次,這才不得不從一而終。

  但劉子驥不一樣,他是蜀王,位高權重,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或許他對自己溫言細語,也只是圖謀個新鮮感而已。

  劉子驥自認為是個分得清輕重緩急的人。

  在他的心裡,李星雲的事情都是無足輕重的。

  真正重要的人,並非是李星雲,而是真正的人才。

  契丹入汴的時候,可是有不少大臣不願屈節赴宴。

  而且因為耶律阿保機想要樹立自己求賢若渴的形象,他並未殺那些不願赴宴的臣子和武將。

  劉子驥雖然表面上什麼都沒有做,實則早就暗地裡讓通文館的殺手將汴州城內所有的文臣武將的資料整理了過來。

  郭崇韜這個人,劉子驥是認識的。

  孟知祥做中門使的時候,郭崇韜曾經是副使。

  據劉子驥的了解,這個郭崇韜的軍事實力很強。

  歷史上李存勖滅後梁,就是聽從了郭崇韜的策略。

  不過在這個混亂的世界,就不知道這個郭崇韜有沒有那種軍事能力了。

  再其次,就是安重誨。

  安重誨似乎是親近李嗣源的臣子之一。其是否有才劉子驥並不清楚,不過能得李嗣源器重,不會是庸才。

  再有就是中書舍人趙鳳了,據說此人輕財重義,敢於直諫,是個好官。

  任圜,李克用的侄女婿,聰明敏銳。

  話說這個任圜與劉子驥還有些關係。

  劉子驥最開始建節時,是受封的義武節度使。

  義武節度使,原屬於王處直。

  在攻破鎮定二州之後,李克用曾經想要屠城,但後來由於任圜規勸,百姓這才倖免。

  除了這些人之外,還有五個人的名字是劉子驥不得不熟悉的。

  因為他們高居宰相之位,劉子驥想不熟悉都難。

  馮道、豆盧革、盧程、李愚、韋說。

  自從唐朝時,宰相就有很多位,而晉國制度大多承襲大唐,因此有多位宰相也並不例外。

  不過,這五位宰相可都是赴了耶律阿保機的宴會的。

  這就說明他們其實是投機派。當然也有可能是單純的怕死。

  不過是否是投機派,是否怕死,跟才能沒有多大關係,只是可不可重用罷了。

  劉子驥拿著資料觀察半晌,覺得豆盧革、盧程、韋說這三位宰相絕對不堪大用。

  朝中對豆盧革此人的評價,大多都是及登廊廟,事多錯亂。

  據說豆盧革自從成為宰相之後,不以進賢勸能為務,唯事修煉,求長生之術。

  他曾經服用所謂的長生不老藥,但吐血數日,垂死而愈。

  此外,他還曾用親筆信挪用了數十萬省庫錢

  至於盧程此人,並無他才,唯恃門第以進。

  至於韋說。

  此人身份極高。

  他有一個聲明顯赫的老祖宗名將韋孝寬,一個出名的伯父嶺南節度使韋宙,還有一個坐鎮一方的父親福建觀察使韋岫。

  而且韋說本人是晚唐進士,曾擔任過殿中侍御史、右司員外郎等職。

  後因事被貶到南海。

  朱溫滅掉大唐建立大梁之後,韋說瞅到了機會,於是便來投靠朱溫,混了一個禮部侍郎的職位。

  後李嗣源掌權,豆盧革便諫言重用韋說,雙方同時官居高位,開始結黨營私。

  豆盧革提拔韋說的兒子孫子為官,韋說就提拔豆盧革兒子孫子為官,雙方可謂是狼狽為奸。

  其實這三個人之所以成為宰相,都是因為出身名門高第。

  這數十年來的朝中大臣,大多都是出身名門高第。

  即使不是名門高第,那也是偽造的名門高第。

  晉軍入汴,大量資料散佚,新朝初建,百廢待興,難免有一些鑽空子的人。

  當下有很多人偽造譜牒冒充名門之後,或冒用他人或自己的父兄身份以求仕官。

  比如有個叫吳延皓的,就冒用了死去的叔叔的任命狀。

  就連郭崇韜也冒充百年前的汾陽王郭子儀的親戚。

  至於平民出身、十分老實不願冒充名門之後、兢兢業業的人,很少有能官居高位的。

  要想單純以平民出身脫身而出,那就只有參軍,從武官中殺出個節度使來。

  至於馮道,這個人很有名,前世有名的效力過十位皇帝的大臣,典型的不倒翁。

  李愚這個人劉子驥剛剛見過,處理事情有理有條,辦事還算可以

  將這些信息瞭然於胸後,劉子驥卻並沒有立刻去找他們。

  一旦蜀國大軍開到汴州,大局已定之時,他們自會親自來找自己。

  不過,劉子驥其實最關心的還是契丹那邊的臣子。

  也就是耶律阿保機手下的幾個漢臣。

  話說耶律阿保機手底下的人也都很不錯。契丹人能有如今這等氣候,絕對與耶律阿保機手下的漢人脫不了關係。

  據耶律迭剌所說,耶律阿保機曾經鑄造過漢城。

  漢城並非是一個城池,而是耶律阿保機特意為擄掠來的漢人所建造的所有的城池的簡稱。

  耶律阿保機之所以鑄造漢城,就是為了拉攏漢人。

  如今耶律阿保機已死,那麼這些漢人劉子驥也可以再次掠奪過來。

  正當劉子驥思索著的時候,忽然便有士兵來報。

  「蜀王,有一個叫翡翠虎的商人,要來求見您!」

  「翡翠虎?」

  聽到這個名字,劉子驥有些意外。

  翡翠虎居然在汴州?

  劉子驥思索一瞬,立刻道:「讓他來見我。」

  一刻鐘後,翡翠虎便來到了殿內。

  他一見到劉子驥,就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喊道:「蜀王,我可見到您了啊!」

  劉子驥看著渾身破爛的翡翠虎,不禁問道:「翡翠虎,你怎麼這麼一副慘狀?」

  翡翠虎叫苦道:「蜀王,我想著汴州繁華,想將火雨瑪瑙賣給汴州的權貴,可誰知那契丹人忽然輕而易舉就打下了汴州。我被逼無奈,只好運著火雨瑪瑙出城南下,可誰知剛出城就遇到了契丹人,您交給我的火雨瑪瑙,全都被契丹人給搶走了啊!」

  劉子驥眉頭一皺,「墨鴉呢?」

  「墨鴉老兄去追回那批火雨瑪瑙了!」翡翠虎道:「我自知武功低微,怕添麻煩,所以就沒跟墨鴉老兄一同前去。」

  「這不,我一聽您來到汴州的消息,就連忙來求見您了。蜀王,下官弄丟了火雨瑪瑙,還請蜀王降罪!」

  劉子驥聞言,沉思了半晌,忽然擺了擺手。

  「無妨,區區火雨瑪瑙而已,無足輕重。」

  眼下火雨瑪瑙卻是無足輕重。

  劉子驥原本就是打算用火雨瑪瑙去換得他國的錢財與糧食。

  尤其是晉國。

  但如今晉國馬上就要為劉子驥所有,換不換已經沒什麼意義了。

  翡翠虎聽到劉子驥這話,忽然一愣。

  劉子驥居然這麼好說話?

  劉子驥看了翡翠虎有一會兒,旋即微笑道:「翡翠虎,你可知你最擅長的事情是什麼?」

  翡翠虎揣摩不透劉子驥的話,只能小心翼翼地賠笑說道:「回蜀王,下官最擅長的是做生意。」

  「不!不是做生意。」劉子驥望著翡翠虎,說道:「是斂財!」

  翡翠虎臉上笑容一僵,連忙說道:「蜀王,下官可萬萬不敢斂財!」

  「本王這次卻要你斂財。」

  劉子驥正色道:「你現在改任判汴州府事,不過安撫百姓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將豆盧革、盧程、韋說這三個人的錢財,想盡一切辦法將其收入囊中,並且還是讓他們心甘情願地把錢交出來。至於完成這件事的勢以及人手,本王會給你的。」

  這三名宰相把控朝野,絕對貪了不少錢財。

  據說朝中百官的俸祿都是從李克用入汴州開始算,但豆盧革父子的卻是從這一年的正月開始算。

  這還只是明面上的貪污,至於私下裡的,又有誰知道有多少呢?

  劉子驥一邊想著,一邊望著翡翠虎,說道;「火雨瑪瑙的事情你辦砸了,這是本王對你的另外一個考驗,明白了嗎?」

  聽到這話,翡翠虎眼珠子一轉,瞬間明白了什麼。

  劉子驥這是想借他之手來抄家啊!

  一朝天子一朝臣。

  劉子驥想要那些朝廷大員的錢財,卻又不好親自動手落人口實,就只能借他的手來完成這件事。

  不過這也正和他的心意。

  因為他確實有手段讓那些晉國的官員乖乖把錢掏出來。

  而且自己還能撈到不少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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