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命運的修正力

  「嘶~好冷……」

  馬龍喃喃細語一聲,不禁在陣陣地深入靈魂的寒意刺激之下,

  逐漸甦醒,慢慢張開雙眸。

  然而入眼的景象,令他目瞪口呆,自己正身處一片虛無、渾沌、無邊無際且充滿死寂的未知地帶,

  被一股濃郁至極朦朧霧霾所包圍。

  除此之外,周邊不存在任何事物,更無一丁點的聲音……

  讓人感覺到不寒而慄的孤獨。

  「這兒……好像有點眼熟?」

  經歷了冒險途中經各種艱難險阻,馬龍的內心,早已今非昔比,猶如一塊被千錘百鍊過後的鋼,

  既堅硬又不失韌性!

  就算映入眼帘的環境再如何詭異,也未升起一絲慌亂與懼意,

  反而勾起了他埋藏於心底的回憶。

  這個地方,馬龍確切記得曾見過,正在思考時,一聲蒼老沙啞且十分耳熟的呼喚聲於身後傳來,

  頓時使他從思緒之中脫離。

  「聖武士。」

  聞聲,馬龍身軀一震,緩緩地轉頭看過去,只見一個乾瘦身影於霧中顯現進入視線,並徑直走到面前,

  來者,正是不久前見過的……

  「……守墓人,不,應該是錄命者、原初之死神、萬物終焉之主,」

  「我們又碰面了,想不到這次我會以亡魂的身份再度與你再見……」

  一連串名諱與稱謂相繼脫口而出,

  面對這位其貌不揚但卻實力甚偉的古老神祇,實話說,馬龍著實有些緊張和壓力山大,

  好比小鬼見了閻王一樣,不過人家突然到來,

  倒是讓他知曉了所在位置,且認知自己已死去的事實……

  有一說一,馬龍從沒想過人死之後會是種什麼狀態,若要做個比喻的話,跟做夢比較像,但意識十分清晰。

  對此,耶格那張乾枯如樹的面容上毫無一絲表情,其深深凹陷的眸子當中靜如毫無波瀾的死水,張嘴便問:

  「聖武士,汝之內心,可曾思考過,這一切究竟值得與否?」

  「……什麼?」

  聽聞此話,馬龍不禁皺起眉頭,

  他不明白、理解對方所問為何意,因為在印象當中以及另一個時空,這位可是出了名「謎語人」~

  答非所問可不好,無法確定問題的真正意思前,

  最好是……閉口不言為妙。

  而耶格在沉默片刻過後,解釋道:

  「因汝之到來,使此世界一分為二,形成相同卻又互相之間存有些許差異的鏡像、影子,」

  「然,二者本為一體,「傷痕」終會有復原之時來臨。」

  聽完這段較為晦澀難懂的話,馬龍一臉古怪之色陷入沉思,

  儘管沒有如蓋爾那般聰慧的大腦,可他一字一句經過反覆默念,還是勉強搞懂了大概含義。

  「你的意思是,時空交錯?」

  「不止如此,更準確來說,是重組,以汝先前費盡心思所救大地之靈為例,二者本是一體,」

  「受某種緣故導致分離,但命運總會在合適之時機對其進行修正,」

  「而汝,則是被選中的推手。」

  隨著最後一個詞落下,耶格默默地緊盯面前界外來客,

  期待著見他會表現出何種反應。

  而馬龍進行一番深思後,表情漸漸變得凝重萬分……

  含義其實好理解,塞尼爾和奧利弗的關係剛好屬於一正一反,亦或是陰陽兩個面,

  無論因為什麼緣故從而導致分離,兩者最終總會合二為一!

  哪怕當初馬龍等人失敗了,將來,仍然會有其他人被選中,成為那所謂的促成此事之命運「推手」。

  「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在暗示將來的某個時刻有一撥人要消失?謎語人,你是這個意思吧?」

  此刻馬龍目光頗銳直視耶格,語氣不善道。

  之前塞尼爾和奧利弗合體的畫面,到現在他都歷歷在目!

  雙子融合,只剩一個留存於世……

  假設耶格所言為真,兩個世界重組那麼這個被分離出來的時空,包括其中的人們,恐怕也將不復存在!

  興許,這便是對方會問「值得」與否的關鍵原因,

  若真是如此的話,那這趟的旅途的意義何在呢?

  馬龍帶領眾人一次次的出生入死,拼盡全力不斷向前,追尋渺茫的希望,然而到頭來所做努力,

  卻最終只是一場空?

  對於眼前凡人的質問口氣,耶格則很是大度,或壓根不在乎,依舊靜靜地凝視對方,

  算是默認了這個答案……

  「真特麼的……草!」

  知曉這一殘酷的結果後,馬龍直接當場破防、口吐芬芳,

  這一路走來,他與諸位夥伴構建起真摯而又深厚的情感,他無法想像某天他們將變成熟悉卻又陌生的另一個人!

  這決不是他預想中的美好結局!

  哪怕那才是他們原本的模樣!可卻不是他所識的同進退、共患難的夥伴……

  ……

  與此同時,人間現世,

  「啊!」

  阿斯黛綸一聲歇斯底里、撕心裂肺的刺耳悲鳴,將每個腦袋宕機的夥伴們相繼從喚醒,

  在這短暫的一瞬間,

  大家皆不由得回想起隊長每個暖心而和善微笑,其鼓舞人心的激勵言語,更是猶在耳旁……

  但現實就像一柄重錘,狠狠地砸在眾人的心上!

  說時遲,那時快,

  卡拉克、薇爾無視正打得如火如荼的激烈戰爭,不顧一切地向著橋樑中央狂奔而去。

  不過哈爾辛則略有些許遲疑,先是回眸觀察一番戰場局勢,

  見邪教大軍被天使搞得方寸大亂,賈希拉和豎琴手們士氣高漲,相互配合默契奮勇殺敵,而破誓者賽夫洛也領悟到自身存在的意義,

  在極致復仇怒火與對正義的嚮往,二者並駕齊驅之下,

  他重新找回那份失去已久的力量,戰鬥力直線飆升!

  盟友們暫時無需援助,看到這兒,哈爾辛才放下心來,跟上兩位同伴們,前去見聖武士「最後一面」,

  她並非不心痛,而是理智仍在線,未被沖昏頭腦。

  很快,三人先後趕至目的地,

  卡拉克一個滑跪來到馬龍遺體旁,拋下斧頭,整個人緊張兮兮、手足無措準備進行簡單的搶救措施,

  嗓音顫抖地重複念叨:

  「馬龍,放心,我會救你的,我一定能做到,對,沒錯……」

  作為一個經歷過無數大大小小戰鬥的「老兵」,壯漢不可能看不出來一個人的死活狀態差異,

  只是他單純不願意相信所見,馬龍真的離開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