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瑲玹的呼吸驟然變得急促起來,小夭的心瞬間又揪緊成一團。她匆匆趕回瑲玹身旁,只見瑲玹眉頭緊蹙,仿佛在承受著莫大的痛苦。。。小夭心急如焚,卻又不敢貿然行動,只能在一旁焦灼地守著,默默祈禱瑲玹能夠平安度過此劫。
許是猙的內丹威力過於剛猛強勁,瑲玹這一夜,猶如在生死邊緣徘徊。小夭的目光一刻也不敢從瑲玹身上移開,那滿心的擔憂幾乎要溢出來。窗外,夜色如墨,冷風呼嘯,屋內,燭火搖曳,氣氛凝重。
赤狄吸過血之後,安靜地側躺在榻上繼續療傷,小夭內心焦灼不堪。一顆心好似被無數隻螞蟻啃噬,焦躁與不安在心底瘋狂蔓延。眼前的兩人,於她,都重愈生命,而她此刻,除了等待,什麼也做不了。每一秒的等待都像是無盡的煎熬,那種對未知危險的恐懼緊緊揪住她的心,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瑲玹的臉色愈發蒼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小夭緊咬嘴唇,雙手不自覺地攥緊衣角,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天蒙蒙亮的時候,瑲玹猛的噴出一口黑血,小夭嚇得慌忙抓住瑲玹的手腕檢查,卻發現經脈通暢,氣血平穩,而瑲玹的呼吸也漸漸平穩了下來,緊皺的眉頭緩緩鬆開,小夭那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轉頭看向赤狄,剛才蒼白如紙的臉色已恢復正常。仿佛感應到小夭的目光,赤狄閉著眼睛悠悠說道:「陛下已無大礙,但務必要安靜修養,兩日之後必定甦醒。稍後我會設個結界,以確保陛下不被任何人打擾。」小夭的心這才徹底放下,卻又疑惑地問道:「我也不能在這裡嗎?」赤狄頗不耐煩地說道:「陛下現在需要憑藉自身之力恢復生機,任誰都幫不上忙,旁人在此,反倒會形成干擾。你也一夜未曾合眼了,這便隨我回隱廬休息一下吧。」小夭無奈,只能吩咐苗圃在房間外守著,有任何情況都第一時間去隱廬找她。赤狄設好結界,便和小夭一同回到了隱廬。
赤狄將小夭安排在他的臥房睡下。一夜未眠的疲倦以及高度緊張後的身心俱疲,小夭一沾枕頭便沉沉睡去。
這一睡,便是整整一天一夜。小夭醒來之時,已然是第二天的黃昏時分,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欞灑進臥室,一室昏黃。小夭長長伸了個懶腰。究竟有多久了?她都未曾睡過一個安穩的好覺,大概是自從相柳死後,整整四百年了。
她每天都會在半夜猛然驚醒,之後便再也無法入睡。可這一覺,卻睡得格外安心,甚至連夢都未曾做一個。
「醒了?」耳邊響起赤狄清冷的聲音。小夭側過頭,卻見赤狄一襲白色內袍,斜倚在獸皮鋪就的太師椅上。一腿平展,一腿屈著,手搭在膝蓋上,慵懶的看著自己。小夭看的痴了,口中喃喃道:「相柳……相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