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安布離開酒店,外邊的雨越下越大,各種建築的玻璃都被水霧占滿,隨後被更大的水珠砸落,疾風驟雨裹挾著電閃雷鳴落下,整座城市都被這場暴雨吞食。
傘已經完全不頂用了,這種規模的雨,落在地上濺起的水花能飛到人的頭頂,整條街道空無一人,只有安布在其中行走。
天色漸晚,道路上的路燈頑強的亮起,在這大雨中,就像脆弱的燭火。
半個小時後,燭參玄走到了距離自己所住旅館四十公里之外的餐廳,這是他們的帶班老師之前旅行找到所謂「秘密餐廳」。
據可靠傳言,帶班老師為了這次旅行提前數月來這家餐館踩點預約,這份心意,夠他冒雨走這一遭。
這樣想著,參玄收起了傘,走了進去。
「喲!參玄你也來啦?」
剛進門,安布就看見一名男子蹲在地上,手裡還拿著半根王原最愛的「芙蓉王」香菸向他打著招呼。
「李師傅?你這是?」
「嗨,餐廳老久沒上菜,老班就讓我出來催催,高中老班又不讓抽菸,正好趁現在抽一口咯。」
李俊傑——班裡的大老哥,雖然高中的他染上了些抽菸喝酒的壞習慣,但從來不影響同學,幾乎跟班上的所有人都處成了好哥們,每次有事他先上。
「服務員老哥,還有多久啊?」
話音落下,一名服務員從後廚走了出來,李俊傑看著服務員右手上帶著絲絲血沁的繃帶,卻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哥們你早說啊,這整的咱內疚的,晚上睡醒不得給自己倆耳巴子懺悔下。」
李俊傑打了個哈哈,將煙熄在菸灰缸,從口袋裡掏出一瓶清新劑熟練的朝著嘴裡噴了噴,洗了洗手,最後吹了下風。
「小哥美瞳很帥哦,麻煩快點上菜了哈。」
李俊傑說著,熟練的把一根煙掏出,也不管對面作何反應,把這煙塞在了服務員手裡,隨後搭著參玄的肩進了包間。
「回來了,我的黑布林大李子,怎麼樣啦?」
剛推開門,安布就聽見老班特有的大嗓門嚷嚷,新鮮出爐的李某人新外號更是讓人忍俊不禁。
「老班我求你別天天刷那破x音了行不行,哪有老師給學生起外號的啊還每隔段時間定時刷新,那服務員小哥手受傷了,應該快好了。」
剛進門的李俊傑一聽這話覆著臉,一副見不得人的模樣。
「老闆你就看吧,一看一個不吱聲,你這輩子就是被網絡害了。」
後邊看戲的燭參玄也忍不住插了句嘴,主打的就是一個樂子人唯恐天下不亂。
「我靠參玄你小白臉好意思,班裡最悶騷的就是你了,剛來的時候冷著個臉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給老班我帶一段時間本性徹底暴露了不裝了是吧。」
一聽這話,參玄忍不住搓了搓鼻子,口裡念叨著什麼社恐不能叫拽,什麼之乎者也之類的,一時間,整個包房裡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燭參玄跟李俊傑的位置分別被老班安排在了他的左右手,房間裡的同學也通過各種渠道詢問了其他人,確定不會再來人了,最後總計13名同學在包間裡。
正巧,服務員小哥拉開房門推著餐車進來,熟練的用著右手給房間的各位擺上了高腳杯,隨後倒滿了飲品,默默站到了老班的後頭。
「在這裡老班以氣泡果汁代酒,祝大家學業有成!乾杯!」
「乾杯!」
隨著話音落下,大夥都舉起杯子,就連服務員也跟著一起舉起了什麼,只是在燭參玄的余光中,隱約有一抹銀光閃爍。
等到燭參玄意識到那是什麼的時候,那名服務員舉起的手已經落下,速度之快,旁邊意識到什麼的李俊傑也只是堪堪抬起了頭。
「我靠!」
服務員手中的菜刀劈下,被當做目標的老班登時就愣住了,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後抬起了雙臂。
鏘——
想像中的疼痛感遲遲不見傳出,反倒是金屬撞擊的聲音格外的清晰。
怎麼回事?老班這樣想著,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燭參玄伸出了手,他的整條手臂都變成了類似鋼鐵的顏色,對方全力劈下的一擊連白痕都沒有留下。
服務員並不罷休,虎口被反震出血也不在意,再度抬起刀,燭參玄變化了的手臂猛地用力,直接擰斷了服務員的持刀手臂。
貫穿的疼痛感被傳達到大腦,突如其來的扭曲讓服務員慘叫出聲,擰碎的手臂連結處鮮血飛濺,肉眼可見的痛苦在服務員臉上溢出。
同時浮現的,還有一根根紫色的線條。
詭異的灰色皮膚隨著紫色線以極快的速度蔓延至那名服務員的全部軀殼,隨後,服務員幾乎是瞬間停止了哀嚎,眼神中的紅光若隱若現,再次朝人堆中撲了過去。
「沒完了還?」
話音落下,燭參玄手掌伸出,直接把對方的頭顱硬生生嵌進了牆壁,恐怖的力度甚至在牆面上留下一道道的裂縫。
吃飯的眾人看著這一幕變得呆若木雞,實在是沒想過吃個飯能撞見持刀暴徒,更沒想過能用瘦削形容的燭參玄如此兇殘,徒手就能把人直接打進牆裡。
「臥槽……超能力!」
不知過了多久,大心臟的李俊傑才吐出了這樣的一句話,引起眾人聲聲的附和。
大夥都選擇性的無視了被轟進牆面的那具屍體。
「老班,報警吧。」
說出這話的正是燭參玄本人,看著眾人的表情,他反而陷入了疑惑。
「遇見殺人犯了唉,報警啊?」
不是大哥,你真不知道你剛剛的表現是啥情況是吧……
不過燭參玄的這種表現反而讓大夥都安了安心,至少確定了還是他們所熟悉的那個參玄。
隨後,一聲聲猛烈的撞擊從門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