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嗯。」
張繁弱陷入了沉思。
秦晚台都多大年紀了,睡前居然還要聽故事,挺難搞的。
但她既然想聽,那他還是講講吧。
「從前有個女人她睡覺只露一個頭。」
「……嗯?」
秦晚台懵逼的眨了眨眼。
她想聽的是張繁弱的過往,既然決定領養他那自然想弄清楚他的身世這些。
但這展開怎麼莫名其妙的?
她忍著心中疑惑:「然後呢?」
「然後頭就被砍了。」
「……」
聽到身旁傳來的稚嫩而又陰鬱的童音,恰巧一陣夜風吹進來,秦晚台頓時打了個哆嗦。
「秦姨,有感覺到困意嗎?」
張繁弱聲音恢復如初,用手指按了按秦晚台的肩膀,發現她肌肉有些緊繃。
呼——
秦晚台長長出了口氣,隨即猛地伸手撓著他的咯吱窩。
「秦,秦姨你幹嘛!哈哈哈!」
「你還問我?!」
秦晚台近乎惱羞成怒:「誰教你說這種故事的?!」
張繁弱一邊忍著笑一邊納悶。
他做錯了嗎?!
前世那個帖子明明說睡前給女朋友聽鬼故事能分泌腎上腺素,可以加速對方的入眠,雖然秦晚台不是他的女朋友,但她也是女人,道理不應該是相通的嗎?
張繁弱掙扎、求饒。
但還是被秦晚台折磨了好一會,到最後整個人笑的都有些虛脫了。
呵,女人,真沒意思。
秦晚台聽不到他的心聲,她這會懲罰完了張繁弱還是感覺有些慌,頭被砍了什麼的簡直太驚悚了好嗎?
想了想,她做出了一個舉動。
悄悄鑽進被子裡,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面。
「張繁弱。」
秦晚台的聲音悶悶的:「以後不許給阿姨講這種鬼故事了。」
張繁弱也有些鬱悶:「那阿姨你以後別和我一起睡了好不好?」
還敢討價還價!
秦晚台直接擰住他的耳朵,待他求饒之後才鬆開手。
見到張繁弱鬱悶的樣子,秦晚台心裡居然有些快意!
又發現了一個家裡有小孩的好處。
以前她也喜歡用擰耳朵、咯吱窩的方式教莫忘歸做人,但自從莫忘歸學會了跆拳道,她在一次掰手腕中慘敗下來以後秦晚台就轉為了說服教育。
如今看來以前那些落下的手藝又都能撿起來了。
秦晚台此刻的心情頗為美妙。
「唉——」
生活不易,小孩嘆氣。
張繁弱惆悵的翻了個身子,秦晚台笑呵呵的伸手摟過他:「繁弱,以後就和我們一起生活好不好?」
「……」
張繁弱背著身子沒說話。
倒不是鬧脾氣什麼的,他也沒這麼幼稚,主要還是對白幼狸有些顧慮。
他現在不太清楚白幼狸的精神狀態,如果自己的『離開』會對她造成很大打擊的話,那張繁弱寧願回到福利院裡。
一個人生活,艱難就艱難點吧。
「小孩脾氣~」
秦晚台犯困打了個哈欠,這會她的生物鐘早過了,也沒有再糾纏,摟著張繁弱沒多久就沉沉睡了過去。
張繁弱看了眼手機。
白幼狸沒來電,那應該就是不來了。
還是等明天再給她打吧。
想到這,他也閉上眼睛,在莫家的第一天就這樣過去。
早上,張繁弱是被推醒的。
他睡眼惺忪的睜開眼,發現是穿著睡衣嘴裡叼著根冰棍的莫忘歸。
她早上是真的很沒形象。
一頭長髮蓬鬆凌亂,嘴裡含著綠豆冰棒,素顏卻依舊精緻的臉龐肉眼可見的往外冒著憨氣。
「你的小女朋友來找你了。」
她讓開身子,後面是兩個穿著蕾絲花邊連衣裙,頭髮被紮起來綁著紅色蝴蝶結的姐妹倆。
李姨一如既往的惡趣味……
張繁弱躺倒在枕頭上,緩緩拉起被子將頭蓋住,大早上的他並不是很想和蠢小孩交流。
「繁弱哥哥!」
一隻小手拍了拍他:「快起來啦!太陽曬屁股咯!」
張繁弱沒說話。
過了會,又一隻小手探進來,摩挲著他:「繁弱哥哥,快起床啦,吃完飯我們一起去釣金魚好不好?」
這時候大概早上八九點左右。
溫和燦爛的陽光從窗外照進來,不時還能聽到不知名鳥類的嘰嘰喳喳聲。
這本該是一個美好的早晨。
如果不是有這兩個蠢小孩的話。
突然,一隻冰涼的手伸進來拽住他的腳,張繁弱被冰的猛一激靈,整個人立馬從床上直起腰來。
兩個女孩的左右簇擁下,莫忘歸一臉淡定的扔掉手中的冰塊:「快起來,別人大早上找你,要懂點禮貌哦。」
「……」
張繁弱乳牙咬碎,很想爆出莫忘歸小學還要媽媽幫洗澡的黑歷史,但顧忌到可能存在的打擊報復,他還是可恥的慫了。
「不錯的眼神,我家繁弱將來是能幹大事的。」領著兩個小女孩出去的莫忘歸臨出門不忘欣賞的看他一眼。
我忍!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他日若遂凌雲志……還是算了。
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佛面看秦面。
認清現實的張繁弱洗漱完下了樓,樓下卻沒見秦晚台的身影,聯想到她公務員的身份,此時大概去上班了。
但早飯還在鍋里,是溫熱的。
坦白的說,這頓飯吃的並不香。
尤其旁邊有兩個小女孩瞪著眼睛看著你,嘴裡還嘰嘰喳喳的,那種感覺格外煎熬。
莫忘歸也沒有要管的意思,劃拉著手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兩條白嫩嫩的大長腿就翹在餐桌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給他下飯用。
「吃完了?」
他要收拾碗筷的時候莫忘歸終於抬頭,走過來從他手裡接過東西:「吃完飯帶你們出去玩,想去什麼地方?」
「釣金魚!」
「不,我想去游泳!」
他還沒開口如意如願就爭相表達起自己的意願,說完還相互反駁對方,簡直比十隻鴨子還要吵鬧。
莫忘歸沒說話,詢問的眼神一直看著他。
「我想在家。」
張繁弱一副很無趣的樣子。
實則是因為昨天白幼狸說要過來,他怕自己出去了白幼狸找不到人。
以她的性子那還不直接委屈死。
想什麼來什麼,兜里的手機響了起來,張繁弱拿起一看正是白幼狸的。
「繁弱!」
他還沒出去,電話裏白幼狸的聲音就已經很委屈了:「你接一下我,我進不去你們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