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非是局中人,莫論事與非

  第536章 非是局中人,莫論事與非

  東方彧卿低吟道:

  「子欲避之,反而促之。」

  「白子畫一貫奉行,對就是對,錯就是錯,花千骨只不過是他生死劫而已,並沒有做錯什麼。」

  「他怎麼可能下得了手殺她,從他送斷念劍給花千骨的那一刻,他已經放棄痛下殺手。」

  他語氣微頓:

  「我不過是算到白子畫不殺花千骨而已,本想再施一些算計,讓他收花千骨為徒。」

  「但沒想到花千骨不知為何,對於拜師之事並不上心。」

  「而這白子畫竟然膽大妄為的先收視花千骨為娘親的靈蟲做自己的徒,又隨意找了一個藉口,讓花千骨留在絕情殿。」

  「如此敢與天斗,直面渡劫。」

  東方彧卿面露寒意:

  「既然他連生死劫都不放在眼裡,那就不要怪潑天大罪纏身而上了。」

  與此同時。

  絕情殿外,桃林之中,傳來陣陣嘶啞粗澀,鬼哭狼嚎的琴音。

  只見白素秧盤坐在一張案桌前,額間冒著細汗,在不斷地彈琴奏樂。

  場上的花千骨滿臉的不忍直視,趕緊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停止現今的魔音貫耳,再道:

  「糖寶,好了,你再彈下去,我怕你師父要把你從島上丟下去。」

  頓時,白素秧訕訕的望向不遠處某個深沉冷冽的身影:

  「爹爹師父,這彈琴也太難了吧,哪有修行與練拳簡單,你可是跟我說過,拳走霸道,不需要那麼多花里胡哨的東西,一拳出,則八方俱滅。」

  沒等楊蛟說什麼,花千骨解釋道:

  「樂戰為對戰中最經常遇到的一種,古琴為四藝之絕,八音之首,它的聲音最為深邃,也最為打動人心,其他的樂器,明白就好,唯獨古琴,應當好生習練一番。」

  白素秧一臉為難道:

  「我就是按照爹爹師父的教導,撥琴弦的時候,要有所轉動,讓手指垂直一些,然後自然向下。」

  「走弦時右指不可太深,真假和弦發音才會清晰,不能急躁,凝神聚氣之間,音浪層層推出,每一波都有斷石分金之威力。」

  她嘴上複述著楊蛟之前的教導,雙手不自覺的開始撥動琴弦,桃林立刻又響起剛才令人頭皮發麻,青筋暴起的魔音。

  楊蛟袖袍一揮,掃滅場上魔音:

  「罷了,樂之道不配有你這般的存在,去把你手上的琴放回琴房吧。」

  白素秧大喜,忙不迭的說道:

  「是,爹爹師父,我這就放回去。」

  說完,就抱起古琴一閃而逝。

  少頃,楊蛟眉心微動,突然開口道:

  「你不是才跟檀凡離開長留,怎麼又回來了?」

  一道光芒閃爍,夏紫熏顯化而出,她不緊不慢走了過來:

  「我可不是來找你的,只是聽聞你在仙劍大會上,收了入室弟子,其天資無雙,但心性卻是有些霸道驕狂。」

  「我來就是想見見那個有本事成為你徒弟的人。」

  由於不僅長留山外設有結界,長留三尊所居之處,同樣設有禦敵與防人窺探的結界,再加上不遠處還有一個極其不順眼的身影。

  一時之間也不能確定誰被收為弟子,便朱唇輕啟:

  「我記得你之前說過,想收那隻靈蟲為徒,所以,外界流傳的那個天賦異稟,囂張霸道的長留掌門首徒,就是你所說的靈蟲?」

  楊蛟頷首:

  「不錯。」

  夏紫熏眉眼微動,瞥了花千骨一眼:

  「就算你收的入室弟子,視花千骨為娘親,也沒必要把她帶回絕情殿吧。」

  楊蛟眸光深沉,道:

  「我長留之事,什麼時候輪得到你插手了。」

  夏紫熏聽的臉色一滯,就在張口欲言之時,絕情殿內遁出一道青光。

  只見白素秧拖拽著楊蛟袖袍,撒嬌道:

  「爹爹師父,你教我的《世尊印》,我早已經全部悟透,只是因為修為不足的緣故,才不能發揮全部威力,你還有什麼厲害的神通道法,一併教我好不好。」

  夏紫熏細眉皺起:

  「爹爹師父?子畫,這成何體統,你如此嬌慣你這弟子,就不怕以後為你惹禍嗎?」

  楊蛟平靜的道:

  「凡間常說窮養兒,富養女,女兒不就是用來疼愛,嬌慣的嗎?」

  夏紫熏沒好氣道:

  「子畫,我怎麼感覺你自從遇到花千骨後,不論是處事風格,還有性情都有所變化,你身旁之人,僅僅是你的弟子,哪裡是你的女兒。」

  白素秧明眸一閃,笑問:

  「我喚作白素秧,你說白子畫是不是我爹爹?」

  夏紫熏著實沒想到他如此疼愛此女,不但收徒,還賜予名字,看來是真把自己的徒弟當做女兒養。

  然而一想到此女的娘親是跟自己一直不對付的花千骨,如何能生出親近之意,恨屋及烏之下,只感覺她與花千骨一般,刁蠻可憎。

  她冷然開口:

  「你還是跟你娘親一樣,沒大沒小,不知尊卑,我乃堂堂上仙,見到我不知行禮的嗎?」

  白素秧嫣然一笑:

  「絕情殿的主人是我的爹爹師父,你一來就離間我和爹爹師父的父女師徒之情,所言所語,無不在彰顯出惡客上門的架勢。」

  「哪裡有半分的上仙風度,進而如何讓我知禮,發在內心的尊敬紫熏上仙。」

  夏紫熏神情冰寒:

  「你倒是深得你娘親的真傳,一樣牙尖嘴利。」

  楊蛟搖了搖頭:

  「我心性如何,旁人知道些什麼,又關旁人什麼事,非是局中人,莫論事與非。」

  「紫熏,今日便讓我幫你徹底放下心頭執念。」

  他說話之間,在夏紫熏猝不及防之下,一道光芒匯入其眉間,順勢暈厥了過去。

  楊蛟心念一動,她便飄進絕情殿內的一間廂房中。

  白素秧不解道:

  「爹爹師父,這是?」

  楊蛟清淡開口:

  「她深陷一個情字而不可自拔,就讓她在夢中歷經千世的孽債情劫,從而破劫而出。」

  「你要體會一番?」

  白素秧毫不在意的揮了揮手:

  「情,哪有修行變強更吸引人,而且,讓我愉悅嚮往的是,六界之人盡敗於我拳下。」

  「我覺得這紫熏上仙,要麼是分心情愛,才讓自己境界修為止步不前,要麼就是感覺自身達到極限。」

  「修為再無精進之可能,便自暴自棄,對情之一字,生出了執念。」

  「師父爹爹,你可千萬別被她拖下水才是真的,離所謂的情愛越遠越好。」

  「不然這仙界第一人的名頭,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要由我繼承了。」

  她說到這,扭頭看向花千骨,大喊道:

  「娘親,你說是不是?」

  花千骨一聽,目光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涼意,笑吟吟道:

  「你還真是尊上的好女兒,好徒弟。」

  「一心為你這爹爹師父考慮,還想敗盡六界之人,是吧。」

  「不如今日娘親與你切磋一二?」

  白素秧聞言,只覺得後腦勺莫名有股涼意,但還是以深怕傷到自家娘親的語氣道:

  「娘親,糖寶手重,萬一把你傷到了.」

  花千骨輕然一笑,打斷道:

  「切磋比試,難免受傷,等會你別怨娘親手重就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