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陰魂不散
旭鳳聽後,卻是坐不住了,拱手施禮:
「父帝,母神關心則亂,一時激憤,還望父帝見諒。」
太微側頭,輕道:
「天后,注意你的言辭。」
鼠仙朗聲道:
「天后,莫要誘使小仙攀咬他人,剷除異己,此事全系我一人所為。」
荼姚冰冷道:
「好一個敢作敢當的鼠仙,那我且看看你擔得起,還是擔不起。」
當即吩咐一聲:
「呈上來,」
一個仙侍呈上一迭書信。
「陛下,這是鼠仙和水神來往的書信。」
太微伸手就拿起面上最顯眼的一封信函,念道:
「邀君半月後,於洞庭湖對弈,水神。」
荼姚意有所指的道:
「下一局棋而已,為何不遠萬里跑到人間,這裡面必定有陰謀。」
太微儼然下令:
「傳水神。」
殿中立馬有人領命。
荼姚連番追問:
「鼠仙,水神與你有何陰謀?洞庭湖裡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我與水神乃多年棋友,只不過相約湖上泛舟對弈,消磨時光罷了。」
荼姚一聽,反問:
「那這些璇璣迴文錦,伱又作何解釋?」
鼠仙滿臉不屑: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甲子府怎會有水神私物。」
荼姚冷道:
「私相授受之事,畢竟見不得光,又豈是你一個小仙能藏得住,難不成你等串聯的罪證,是收在洛湘府,亦或是.璇璣宮。」
頓時,殿中氛圍又有些古怪,大多數神仙看著天后就想把幕後指使往水神與夜神身上引,也不知該做怎樣的表情。
荼姚手上光芒一閃,一卷絹帛出現在手上:
「陛下,這是滅日冰凌的修行之法,乃是極端陰損毒辣的水系禁術,與這些書信一併找到。」
她說到這,在眾目睽睽之下,絲毫不避諱的看了楊蛟一眼,再不緊不慢道:
「我想定是有人蓄謀已久,要置我們鳳兒於死地,望陛下徹查到底,寧可殺錯也不能錯漏。」
呼吸間,九霄雲殿的氣氛愈加默然,不知多少神仙暗恨,今晚就不該來湊這個熱鬧。
正在這個時候,殿上出現一聲高喝:
「水神仙上到。」
「拜見天帝天后。」
洛霖看了鼠仙一眼,沉聲道:
「方才聽說偷襲火神的黑衣人,現已緝拿歸案。」
太微點頭:
「沒錯,如今正在核查定讞,水神不妨一道來聽聽。」
他眸光轉向鼠仙:
「夜神、火神既然與你無怨無仇,為何要行此悖逆,這禁術到底是何人所授?背後又是何人指使?」
鼠仙泰然自若:
「滅日冰凌的秘笈和靈火珠,確實出自陛下的宸極,陛下不妨細細回憶,這禁術和靈寶曾經贈與誰人。」
「並且,方才小仙已言明,此事無人指使,乃我一個所為,全然出於義憤,怪就怪.火神乃天后所出。」
荼姚何曾如此被人明目張胆的羞辱,拍案而起:
「斷脊鼠輩,安敢放肆。」
鼠仙不咸不淡的回道:
「今日我便放肆一回,將你的罪業昭彰於天下。」
他勃然而起,慨然怒斥:
「荼姚,自你登上天后之位,便挾勢弄權,大興鳥族,縱容穗禾公主黨同伐異,傭兵自固,花界斷鳥族糧草數月,天后大筆一揮,代拆代行。」
「竟私自開放天界的八大糧倉,莫不是天后當真以為自己才是天界至尊。」
太微一聽荼姚背著自己干出這等事,也是立刻飽含怒意的質問道:
「花界斷糧為何我不知,為何不向我上報。」
荼姚有些慌亂的解釋道:
「陛下日理萬機,這點小事何足掛齒,荼姚只是為陛下分憂而已。」
太微向來秉承都是我給你,才是你的,八大糧倉開不開放無關緊要,重要的是,居然擅自做主,私放糧倉。
他不禁冷哼一聲:
「好大的膽子,竟敢瞞著我,你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朕。」
荼姚一聽,連忙邁步走出,跪倒在地:
「荼姚舉措失當,甘願受罰,可荼姚一片丹心,天日可表。」
旭鳳也立刻跪倒在荼姚身旁:
「母神無心之失,念她一片赤誠,望父帝寬恕。」
太微也不可能真的處置荼姚,畢竟他身旁還坐的一個心機愈發難測的長子,只好道:
「起來吧。」
台下的鼠仙見狀,更是百無禁忌的開口呵斥:
「荼姚,你對內掩袖工讒,弒神戮仙,對外縱容火神用兵,伐功矜能。」
「既無母儀之態,復無容人之量,陰險毒辣無出其右。」
「我枉為生肖之首,潛身縮首千餘年,實在不忍見天界被你攪得烏煙瘴氣。」
「今日我便是粉身碎骨,也要匡扶天道,為那些無辜枉死之人出口氣。」
荼姚氣的胸口發堵:
「你」
鼠仙不管不顧的繼續道:
「火神涅槃之日的確是我動的手,只為斷你後,讓你也嘗一嘗離喪之痛。」
「你壽宴上的那隻老鼠,也是我有意所放,我早已查明,錦覓仙子乃水神之女,故意攪擾逼你發作。」
「非如此如何將你心胸偏狹,心狠手毒大白於天下,非如此如何逼水神與你勢不兩立。」
「非如此如何激起花界與你針鋒相對。」
旭鳳見這鼠仙指著自家母神鼻子罵,實在聽不下去了,道:
「你可知道污衊謀害上神,乃泯滅元神之罪。」
鼠仙大義凜然道:
「義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我是一心為公,還是攜私罔上,公道自在人心。」
「要不是之前夜神出乎我意料的揭露出錦覓仙子的身世,你真以為你母神會放過她嗎。」
「須知先花神梓芬之死,全拜你母神所賜,她又豈不知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之理。」
話落,殿中不知多少神仙身形一滯,甚至太微都忍不住的看向荼姚。
而荼姚冷厲道:
「胡言亂語,花神之逝實乃天命,六界神錄有載,花神本是佛祖座前一瓣蓮,入因果轉世輪盤,本應湮滅不想錯入三島十洲,為水神與玄靈斗姆元君所救。」
「此逆天之行,終必遭懲戒,花神壽終不過靈力反噬之果而已。」
鼠仙嗤笑:
「好一個顛倒黑白,難怪如今鳥族勢力能冠絕天界。」
他不再看荼姚,而是緊緊盯著太微:
「敢問陛下,可曾海記得花界為何判出天界,可曾海記得笠澤簌離。」
此刻,太微已經懷疑了先花神梓芬死因有異,現今又聽鼠仙又聽到記憶深處的一個人的名字。
這兩人背後牽扯的事情,都不宜大張旗鼓,只能私下一一查明,於是,他不由憤而拍桌:
「住口,豈容你在此狺狺而談搬弄是非。」
荼姚見太微沒有追究自己犯下的事,也恢復了之前的淡定,不陰不陽的道:
「這簌離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忽然,楊蛟面無表情道:
「母神難道不曾聽聞,陰魂之所以不散,是因為心中有怨有恨。」
「有道是人死債消,倘若其仇恨之人身死道消,自然而然怨恨就消了,陰魂也就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