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君大人,可否饒恕我師父?」
楊戩看向正在挨罰的玉鼎真人,臉上不免露出了難為情的神色,雖然明知金母元君不好招惹,但還是決定為玉鼎真人求情。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玉鼎真人是不怎麼靠譜,但最起碼在他弱小的時候,傳授給他修煉之道,令他逐漸變的強大起來。
從這點來看,他承受了玉鼎真人好大的恩惠。
何況玉鼎真人對他不薄,神功絕學都傳授給了他,甚至還幫他擋住了不少致命的危險。
這樣的師父,就算是不怎麼靠譜,該救,還是要救的。
所以。
當他接到了玉鼎真人傳遞而來的求救信號,馬上放下了繁瑣的公務,絕對不是為了逃避公務,而是去拯救他的師父玉鼎真人。
沒錯,他是為了拯救師父玉鼎真人!
現在看到玉鼎真人受苦,楊戩當然不能坐視下去,即使金母元君特別的強大,他遠遠不是對手,也不會放棄拯救師父玉鼎真人的。
不過,這個時候的拯救,就要換種策略了,最起碼不能把自己也搭進去。
一旦自己也進去了,就沒人能拯救師父玉鼎真人了。
楊戩想到此處,當即沉心靜氣,然後看向金母元君,恭敬而不失禮地說道:「若是元君大人不滿,可以將針對我師父的懲罰,轉移到我的身上。」
「楊戩願意代替師父接受元君大人的懲罰。」
「你很好。」金母元君微笑著看向楊戩,語氣淡然地說道:「但玉鼎真人犯的錯,還輪不到你來代替,一人做事一人當,他當初敢大放厥詞,現在就要接受懲罰。」
「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正義永遠不會遲到,懲罰也永遠不會遲到,現在就找到了玉鼎真人,你想要代替他接受懲罰,是萬萬不可能的,因為沒有這樣的道理。」
「如果你代替玉鼎真人接受懲罰,日後若是有人犯錯了,再找人來代替懲罰,本座是允許還不允許呢?」
「若是允許了,有失公平。」
「若是不允許,人家又是自願的,換成是你的話,你會怎麼辦?」
金母元君給楊戩出了一個難題。
回答倒是好回答,但關鍵是答案得讓金母元君滿意。
只有金母元君滿意了,不管回答是什麼,都沒有問題了,但要是金母元君不滿意,回答的再好,也是不行的。
楊戩頓時感到了為難。
以他當司法天神這麼多年的經歷來說,當然不希望因為一顆老鼠屎而壞了一鍋粥。
但問題出現在了他的親朋好友身上的時候,他就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是大義滅親呢,還是親親相隱呢?
這個選擇太艱難了,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做出來的,必須要經過艱苦的心理鬥爭,最後才能想好怎麼選擇。
楊戩一時沉默不語了。
「徒弟,不用為師父擔心。」倒是玉鼎真人沒心沒肺地說道:「為師做錯了事,就該接受懲罰,你放心好了,元君大人看在你師父我的師父面子上,不會要了你師父我的小命,頂多受點皮肉之路,你就別為你師父我瞎操心了。」
「現在趕快回你的真君殿去吧,不用再管我了,我現在又死不掉,不需要你來救了。」
「早點回去吧,你現在當了司法天神,整天忙來忙去的,現在抽空來救我,已經浪費了你不少時間了,再不趕緊的回去,你就要加班了。」
「年輕人,不要總是想著加班,別看你現在年輕氣盛,但等到上了年紀,有你哭的時候。」
玉鼎真人表現的很淡然,甚至有心情跟楊戩開玩笑。
這就讓楊戩哭笑不得了,有這麼一個師父,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倒霉?
「師父,你……」
「好了,別說了,你快點回去吧。」玉鼎真人敷衍了兩句,然後看著金母元君說道:「元君大人,我認罰了,你就放我徒弟走吧。」
「本座從不遷怒。」
金母元君淡淡地說道。
「是是是,元君大人心胸開闊,是個善良的不能再善良的好人了,絕對不會打擊報復的。」
玉鼎真人連忙討好道。
「……」
楊戩無語地看著玉鼎真人,總算是有了當初相遇之時的感覺了,還是那個樣子的玉鼎真人。
不管過去了多久,都沒有改變。
「你少在這裡油嘴滑舌了,即使你巧舌如簧,也減輕不了對你的懲罰。」
金母元君冷冷地說道。
「嘿嘿,元君大人,我也沒想著減輕自己的懲罰,只是誠心悔改而已。」
玉鼎真人嘿嘿笑著說道。
「悔改不是口頭說說,而是要看實際行動的。」
金母元君說道:「你這表面上悔改了,內心還是不以為然,懲罰照舊,不會減輕的。」
「只要元君大人沒有增加懲罰就好了。」玉鼎真人說道。
「本座說話算數,只懲罰你這麼一次,本次懲罰過後,舊帳一筆勾銷。」金母元君說道。
「元君大人這麼說,我就信了。」玉鼎真人馬上說道。
「哼,真正的懲罰來了,剛才不過是讓你適應一下,現在你也適應了,都有心思說話了,這下子真正的懲罰來了,但願你能堅持下去。」金母元君冷哼著,加大了對玉鼎真人的懲罰。
「元君大人,我會撐下來的,我……嘶~~~」
玉鼎真人原本以為只是普通的懲罰加大了點而已,但卻沒有想到,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懲罰,痛到了靈魂深處,差點就沒有挺過來,一下子倒吸了口涼氣。
「元君大人,我看他是真心悔改了,您不如饒了他吧。」
青鳥實在是沒有忍住,站出來替玉鼎真人說了一句好話,然後就感覺頭皮發麻,刀子一般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當然,這些都是她的錯覺。
什麼刀子一般的目光,是完全不存在的。
金母元君只是溫柔的看向青鳥,語氣平淡地說道:「青鳥,你在為他求情?」
青鳥硬著頭皮說道:「元君大人,在剛才的過程里,玉鼎真人幫了我大忙,算是有恩於我。」
金母元君不屑地說道:「他能幫上什麼大忙?」
玉鼎真人忍不住地說道:「元君大人,不要小瞧人呀,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玉鼎真人了,我變強了許多。」
金母元君冷笑道:「你變強了許多?我怎麼沒有看到呢?我只看到了一個趴在地上躺屍的弱雞,你所謂的變強了許多,只是躺在地上不動嗎?」
玉鼎真人連忙說道:「元君大人,你誤會了,我之所以在地上躺屍,是因為消耗幹了力量,只能在地上躺屍了,也是為了好恢復。」
金母元君說道:「我就當你說的是真的好了,但你一個金仙巔峰,居然耗幹了所有力量,你這弱的不能再弱了,我都不知道該說你些什麼好了。」
玉鼎真人說道:「元君大人,我也不想的,誰讓那個黑色巴掌太厲害了,魔界魔皇呀,我怎麼可能是魔皇的對手?只是累的趴在了地上躺屍,這已經很了不起了,您不能對我有太高的要求呀。」
金母元君冷笑道:「你累的趴在了地上躺屍,但你的徒弟可是打散了魔皇的攻擊,你們師徒之間的差距有點大呀。」
玉鼎真人驕傲的說道:「元君大人,這就說明了我教徒弟的能力太好了,強出於藍而勝於藍,我的徒弟比我厲害是正常的,要是沒有我厲害,那就糟糕了。」
金母元君皺眉道:「你這是什麼說法?」
玉鼎真人說道:「一代更比一代強,元君大人,只有像我這樣的天才教出來扥徒弟,才是最好的徒弟,你看看我大徒弟就知道了,現在都跟我相同的境界了,大羅巔峰,只差半步,尋找到自己要走的道路,就能突破到大羅道君了。」
「主世界之中一共才多少個大羅道君?」
「也就一百來個吧,現在又要多一個大羅道君了,而且還是我徒弟……這充分展現了我教徒弟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厲害,是二班的厲害哦!」
玉鼎真人得意樣樣,但卻忘了樂極生悲,倒霉的事情,往往會在高興的事後發生。
現在正是如此。
玉鼎真人樂極生悲了,引來了金母元君的不滿,然後懲罰加大了,原本還有心思去想別的玉鼎真人,現在是徹底沒心思去想了,光是嗷嗷叫就夠他承受的了。
這是生命中不能承受的痛苦呀。
「你不是很厲害嗎?」金母元君冷笑道:「既然如此厲害,給你的懲罰再大點也無妨,你說呢?」
「……」
玉鼎真人哪裡說的出話來,一門心思跟痛苦做鬥爭,心裡氣的要死,一直都在吐槽小心眼的女人,但卻不敢說出來,因為擔心被金母元君給嫉恨。
現在的懲罰已經夠殘酷的了,要是金母元君怒了,來了更加殘酷的懲罰,他該怎麼辦?
哭著叫著喊饒命?
這個恐怕不會管用的。
「你剛才說玉鼎真人幫了大忙,應該還有一個人幫了忙,對不對?」金母元君問道。
「元君大人慧眼如珠,確實還有一個人,只是在魔皇攻擊之前,他就神秘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裡,按照玉鼎真人的說法,是用了特殊的傳送方式,比大挪移符還要無解,畢竟元君大人您布置好了的特殊結界,先天就限制了傳送,而他卻傳送了出去……」青鳥說到此處,便不再說了。
該說的全都說了,元君大人也明白了,沒必要繼續說廢話了,浪費時間不說,也浪費精力。
「你說的是他嗎?」金母元君皺了皺眉頭,抬手召喚出一個鏡子,上面出現了不久之前的畫面。
玉鼎真人、青鳥,還有蘇昊,三人坐在一起,外加一個碧羅姑娘……
一看到這副畫面,青鳥就想起當時懟的玉鼎真人啞口無言。
「元君大人,確實是他。」青鳥點了點頭,說道:「那個姑娘是他的侍女。」
「我知道了,你不用說的。」金母元君眉頭緊蹙,就在剛才,她準備推算蘇昊的去向,但卻算不出來,天機混淆,仿佛迷霧一般,令人看不清前路。
然而,只是推算不出蘇昊的去處,其他人都能推算出來……
這就讓金母元君感到了奇怪。
為什麼別人都能推算出來,就你推算不出來?
你是特殊嗎?
金母元君只覺得蘇昊這個小傢伙挺有意思的,還沒有發展到非要將他逮出來不可的份上。
「好了,青鳥,事情的經過我都明白了,錯不在你的身上,但你也有錯,在遇到麻煩的時候,就該及時的呼叫我。」金母元君說道。
「是,元君大人,我知錯了。」青鳥馬上認錯。
「知錯能改,還是個好孩子。」金母元君讚許地點了點頭,然後對青鳥說道:「好了,等我布置完了結界,將女兒國恢復原樣,你就跟我返回西崑侖吧。」
「是,元君大人,屬下明白了。」青鳥恭敬地說道。
金母元君微微頷首,然後就跑去布置特殊結界了,這個當初布置的比較簡單,功能也不多,只有簡單的邏輯,現在金母元君決定升級一下結界,增加點智能,讓其靈活的判斷,該攻擊的時候就攻擊,不該攻擊的時候就不攻擊。
而在另外一邊,玉鼎真人也接受完了懲罰,整個人都虛脫了,趴在地上不想起來。
楊戩神思不屬地走了過去,將玉鼎真人攙扶了起來。
「徒弟,你這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到底是怎麼了?」玉鼎真人疑惑的看著楊戩問道。
「師父,我覺得那個孩子有點熟悉。」楊戩說道。
「哎,我也是這麼覺得。」玉鼎真人笑著說道:「正是因為覺得他有點熟悉,再加上他的天賦超級好,我就想著收他為徒,將他培養成第二個你,但這小子也不知道吃了什麼藥,死活都不肯拜我為師。」
「現在還不知道動用了什麼莫名的手段,從女兒國里傳送了出去,也不知道他跑到了什麼地方去。」
「元君大人剛才明顯是進行推算了,但看她臉上的表情,就知道她沒有算出來……這就丟臉了,你千萬別說出去,否則元君大人會教訓你的。」
玉鼎真人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師父,拜託你說下重點。」楊戩沒好氣地說道。
「好吧好吧,誰讓你是我最得意的大徒弟呢?」玉鼎真人選擇了妥協:「既然你讓我說重點,我就說重點好了。」
「重點就是那個小子跑了,不知道跑去了什麼地方,我還要在這個鬼地方待上好久,不知道接下來元君大人要怎麼對待我,整個人都生活在恐懼之中,實在是太可怕了。」
玉鼎真人臉上露出駭色,伸手拍了拍胸脯,一副被嚇得不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