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走了,召集九十八魔尊,三十六魔帝,商討九頭相柳之死,當著他們的面,本皇出手,替九頭相柳報這個殺身之仇。」
魔皇大人想到這裡,抬手一招,將魂燈抓到了手裡,然後塞進了寬敞地黑袍之中,接著轉身走出房間。
前來魂殿的目的已經完成,也就沒必要留下來了。
「魔皇大人,您……」
糟老頭子一直都站在門口當守衛,以此來展現自己對魔皇大的忠心耿耿。
當魔皇大人走出房間,糟老頭子第一時間發現,馬上恭敬有禮的向魔皇大人致以崇高的問候。
然而,魔皇大人並未理會糟老頭子。
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然後走出了魂殿,化作一道黑煙,轉瞬消失的無影無蹤,明顯是返回了魔皇宮!
「您要常來看看呀。」
糟老頭子原本到了嘴邊的話,最後還是說了出來,但除了他自己聽到之外,就沒有別人聽到了。
忠心耿耿的糟老頭子,對魔皇大人絕無二心。
本以為好好地表現,盡情的展現自己,會得到魔皇大人的重視。
但現在……不過是痴心妄想罷了。
魔皇大人怎麼會關注一個看守魂殿的糟老頭子呢?
即使這個糟老頭子的實力不差,比排在了九十多位的魔尊都要厲害……
魔皇大人也不會多看一眼的。
對於魔皇大人那樣的存在,他們的眼裡,注重的只有同級的對手,比他們弱小的存在,根本就不放在眼裡。
三十六魔帝,九十九魔尊,看起來很強大,但卻不是魔皇大人的對手,就算他們聯合起來,一擁而上,使用人海戰術,同樣不是魔皇大人的對手。
在過去的數千年歲月里,曾經不止一次有魔尊或者魔帝發動了針對魔皇大人的叛亂,但最終都被魔皇大人只手鎮壓!
三十六魔帝,九十九魔尊,基本上都換過一遍人了。
至於之前的魔帝、魔尊去了哪裡,就不足為外人道了,全都神秘的消失了。
魔皇大人對此也是忌諱莫深。
據小道消息說,這些存在全都被魔皇大人血祭給了腥紅之月。
高懸於魔界上空的腥紅之月,每隔百年就會引發一場場波及整個魔界的「血戰」,只有魔皇宮方圓千里範圍是安全之地!
平日裡的「血戰」,也是腥紅之月引發的,但規模小,涉及範圍也小。
每次「血戰」結束後,總有好苗子誕生。
這樣的好苗子,只要成長起來,未來都有望仙境。
這是平時普通的「血戰」結束之後帶來的人才。
而當波及到整個魔界的「血戰」結束之後,也會湧現出許多人才,有望仙境的不過是普通天才,真正意義上的天才,有望進階魔尊、魔帝,屬於非凡天才!
當然,只有成長起來的天才是天才,死掉了的天才就不是天才了。
九頭相柳同樣也是天才,未來有望成為魔帝,但卻死在了主世界之中。
人死如燈滅。
不管是權利,還是財富,全都沒了,什麼都不存在了。
天才又如何?
死掉了的天才就不是天才了,也沒有人會去關心一個死掉了的天才。
九頭相柳充分證明了這點。
或許,一時會記得九頭相柳,但時間長了,誰知道九頭相柳是什麼東西?
雖然他確實不是東西……
「唉……我真是老糊塗了,都這麼大年紀了,還痴心妄想著討好魔皇大人……」
糟老頭子唉聲嘆氣:「算了,我還是做這份有前途的魂殿看守工作好了,當魔尊什麼的,不適合我這個快要死了的老頭子。」
「人呀,最重要的還是認清自己,我就沒有當魔尊的命。」
「不能當魔尊,就當好魂殿看守吧。」
「仔細一想,在魂殿當看守其實挺好的,平日裡過著悠閒的生活,既不用擔心被魔皇大人指派去做什麼危險的任務,又不用提防想要搶奪自己位子的後輩。」
「所以。」
「我當初到底是發了什麼瘋,居然想要成為魔尊?」
「果然……我這是老糊塗了,哎,人老了,不服老是不行的,我要好好休養了。」
糟老頭子感嘆著,慢悠悠地走出了魂殿,搬了個小馬扎,坐在了魂殿的大門口,坐看雲捲雲舒。
不過,現在的魔界,在腥紅之月的威懾之下,也沒有什麼雲捲雲舒,有的只是無邊殺戮的「血戰」,不知道何時才能停下來。
糟老頭子看的也不是雲捲雲舒,而是在金色結界籠罩之下平和的內外城罷了。
魂殿在王城之中,是除了魔皇宮之外,最為高大的建築物了。
在魂殿的大門口往下看去,很容易就看到了內城和外城的所有景象……
糟老頭子的目光依舊犀利,穿透了空間的阻隔,落到了距離不遠的內城和外城裡,欣賞著城裡吃瓜群眾們的議論。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有人化作黑煙,突然出現在了糟老頭子的面前。
一看到坐在小馬紮上的糟老頭子,來人臉色轉變的很快,從面無表情到諂媚笑臉,只用了不到一秒鐘的時間。
「老爺子,恭喜您了。」
來人臉上露出了討好的笑容,諂媚地說道:「魔皇大人有令,命令您填補魔尊相柳的位子。」
「從現在開始,您也是魔尊了。」
「小的見過奢比屍魔尊大人,祝願魔尊大人早日晉升魔帝。」
來人諂媚至極,如同狗腿子一般,說著討好的糟老頭子的話,希望這位新晉的魔尊大人,能賞他口飯吃。
「你說啥?」
糟老頭子有點懵逼,突然離開了小馬扎,猛地站了起來,居然比來人還要高一個腦袋,原本瘦弱乾枯的身軀,仿佛吹氣球一般,突然膨脹了起來!
強大的氣勢由此而散發出來,令來人覺得有些心膽俱裂,害怕的低眉順眼了起來。
「奢比屍魔尊大人,在剛才的大朝會之上,魔皇大人親點您的名字讓您代替了相柳魔尊的位子。」
「從現在開始,您就是魔尊大人了。」
「請魔尊大人體諒小的境界低微,不要釋放威壓,小的實在是承受不住……」
來人強忍著奢比屍魔尊釋放出來的強大威壓,臉色蒼白的仿佛失血過多的病人,咬著牙說道。
「抱歉。」
奢比屍魔尊馬上收斂了渾身上下散發出的強大氣勢,重新變成了一個平平無奇的糟老頭子,同時對來人道了一聲歉。
「呃,奢比屍魔尊大人,您不用向小的道歉,是小的不對,該小的向您道歉才對。」
來人頓時誠惶誠恐地道歉。
「小子,我向你道歉,是因為確實做錯了事,不該釋放強大的威壓來嚇唬你,你向我道歉是因為什麼?」
「你從始至終,都對我很尊敬,並沒有狗眼看人低,如果這樣,都需要向我道歉,這要是傳了出去,其他人要怎麼看待我這個糟老頭子,是不是會覺得我飛揚跋扈?」
「剛剛當了魔尊,就如此大的牌面,是不是對自己現在的地位不滿?想要挑戰更高的魔尊?」
「要是被他們誤會了,我這個糟老頭子就麻煩了。」
「小子,你向我道歉,是不是想害我?」
說到了這裡,奢比屍魔尊的語氣突然變得嚴厲了起來,冰冷而無情的目光,全都落到了來人的身上。
渾身上下也再次散發出了強大的氣勢!
第一次是意外。
這第二次就不是意外,而是正常操作了!
相比第一次的無意散發出的強大其實,這第二次的正常操作,就令奢比屍魔尊散發出來的氣勢,變得更加恐怖了起來。
只是簡單的一點改變,氣勢就能變得更加恐怖。
奢比屍魔尊果然不是什麼平平無奇的糟老頭子,而是一個隱藏極深的糟老頭子。
說起來,看守這種帶著管理性質的職業,一般來說,都是強者。
奢比屍魔尊在魂殿當看守,看管著所有魔尊、魔帝的魂燈,一旦魂燈熄滅了,馬上通知魔皇大人。
而看守魂燈,需要強大的實力,免得有人跑到魂殿來搗亂,卻無法制裁搗亂者。
奢比屍魔尊作為魂殿的看守者,實力自然是極其強大的,否則無法鎮壓前來魂殿搗亂的人。
這時,恐怖的氣勢,由他自主操控的擴散而出,當真是把來人給嚇到了!
沒有當場尿褲子,不是嚇得輕了,而是嚇得太嚴重了,都忘記有尿褲子這事了。
這才是嚇人的最高境界。
「奢比屍魔尊大人,小的沒有那個想法。」
來人馬上說道。
他確實沒有那個想法。
在知道魔皇大人晉升奢比屍為新任魔尊,代替相柳魔尊的位置後,馬上就跑過來報信,為的就是抱住奢比屍魔尊大人的大腿。
魔界之中,等級森嚴。
除非修為突破,否則終其一生都要過著貧苦的生活,但也並非沒有改變命運的機會。
要知道,機會總是給有所準備的人。
只要抱到某個魔尊大人的大腿,同樣能夠改變命運。
來人只想抱住奢比屍魔尊的大腿,改變自己的命運,不想再過貧苦的生活了。
「嗯,我當然知道你沒有那個想法了,否則我早就打死你了,反正以我現在魔尊的身份,隨便打死一個人,應該沒什麼大不了的。」
奢比屍魔尊語氣平淡地說道。
「魔尊大人,小的真沒有想要陷害您,小的只是想抱您的大腿……」
來人感受到了深深地恐懼,連忙解釋了起來。
「我相信你。」
奢比屍魔尊淡淡地說道。
「多謝魔尊大人相信,小的必然為魔尊大人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只要是魔尊大人交代的任務,小的保證一定完成,絕對不會弄虛作假的!」
來人語氣堅定地說道。
「希望你能說到做到,要是敢糊弄我,你應該知道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奢比屍魔尊冷漠地說道。
「我知道了,魔尊大人,請問您現在有什麼吩咐?」
來人高興地問道。
從現在開始,他就是奢比屍魔尊大人的人了。
只要幫助魔尊大人,按照魔尊大人所言去行事,就一定能得到魔尊大人的寵愛。
等到魔尊大人晉升魔帝,說不定他也能跟著進階更高的境界。
雞犬升天的道理,來人還是明白的。
他迫切的希望自己能變成升天的「雞」或者「犬」。
不過,這也只能想想了,想要雞犬升天,還得等魔尊大人晉升魔帝……
但魔帝的晉升不是那麼容易的。
每一個魔帝的腳下,都倒著成千上萬的屍骨,只有從屍山血海里殺出來,才有可能晉升魔帝。
但魔帝對於魂殿看守者奢比屍魔尊來說,不過是想想就能突破的……真的沒有什麼難度。
只要憤怒到了極點,藉助激動的情緒,很容易就能晉升魔帝了。
這也是奢比屍魔尊研究出來的。
但想要通過憤怒的情緒來晉升魔帝,卻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天才也不見得能夠成功。
「吩咐?」
「我能有什麼吩咐?」
「雖然魔皇大人提拔我代替相柳魔尊的位子,但我就算頂了相柳魔尊的位子,也不可能掌握相柳魔尊的勢力。」
「現在,在魔皇大人的命令到來之前,我哪裡都不會去,就在魂殿當個看守者好了。」
「我覺得這份工作挺適合我的。」
「魂殿看守者什麼的,絕對是最好的一個工作了,福利待遇相當的好,平日裡也沒什麼危險,只要照顧好魂燈就行了。」
「這麼輕鬆地工作,要是被剝奪了,還不如不當這個魔尊呢。」
奢比屍魔尊懶洋洋地嘟囔道。
「……」
來人頓時無語了,只覺得自己抱錯了大腿。
好吧,想想也是正常的,畢竟奢比屍魔尊大人都是糟老頭子了,這個年紀已經失去了激情,不再想著去冒險了,只想著安分度日……
對於看守魂殿這份工作,奢比屍魔尊大人當然會滿意了,因為穩定,因為安全,因為能夠安分度日!
但他還年輕,還充滿了激情,不想過著鹹魚一般的平淡生活,雖然鹹魚是鹹的,但過得生活卻相當平淡,就像是石頭扔進了死水裡一樣,掀不起任何一絲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