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情況有點不妙呀。
這是碧羅姑娘在蘇昊手背上寫的字。
蘇昊點了點頭,給了碧羅姑娘一個安慰,然後也在碧羅姑娘的手上寫了些字——別怕,有我在。
「……」
碧羅姑娘頓時無語了,只覺得這話有點怪,不太像是正經人能說出來的。
——大不了就跑路,你記得抓緊了我的手,我帶你一起跑路。
蘇昊又寫了些字,然後就不再理會碧羅姑娘,而是專心的關注起了青鳥與玉鼎真人之間的交鋒。
從結果來看,玉鼎真人輸了,而且輸的老慘了。
他完全不是青鳥的對手,被青鳥全方位吊打,從頭虐到腳,換做別人,現在也該崩潰了。
但玉鼎真人依舊很頑強,不愧是有著堪比城牆厚臉皮的男人。
這不搖碧蓮的姿勢,就是厲害!
「玉鼎真人,等吃完了這頓,你也該走了。」青鳥說道。
「青鳥妹子,你這就要趕我走了,原來我這麼不受你歡迎啊,我傷心了,流淚了,嚶嚶嚶~~~」玉鼎真人化身嚶嚶怪,痛哭流涕,一臉哀傷的表情。
要說這演技,玉鼎真人也是最強的。
說哭就哭。
淚水,如同泉涌,不停的往外噴。
眨眼之間。
淚流滿面。
「別裝了,你這也太假了,還嚶嚶嚶,你以為你是可愛的女孩子,人家嚶嚶嚶,讓人憐愛,你這嚶嚶嚶,也就噁心人了。」青鳥翻了個白眼,嫌棄的說道。
「誰裝了?」玉鼎真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的老傷心了,憤憤不平的看著青鳥說道:「我沒裝!我是真的被你給傷到了!」
「青鳥,你就說吧,我對你怎麼樣?」
「我可是把你當成了最好的朋友,有什麼好事,都想著你,結果你卻這麼對我!」
「剛剛幫你打完了九頭相柳,現在沒了利用價值,你就要把我給趕走了……」
「呵呵,你這是卸磨殺驢呀!」
「人家卸磨殺驢,也得給驢吃一頓好的,你呢?」
「難道這頓不是好吃的嗎?」青鳥沒好氣地白了玉鼎真人一眼,冷冷地說道:「你給我正常點,不要在這裡胡攪蠻纏了,你這樣做,除了丟人顯眼之外,不會有其他的收穫。」
「誰胡攪蠻纏了?誰丟人顯眼了?」玉鼎真人不滿地說道。
「你說呢?」青鳥氣壞了,怒視著玉鼎真人,頗有動手的打算,但最後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止住了動手的衝動,轉而深吸了口氣,看著玉鼎真人說道:「好了,玉鼎真人,你也別跟我鬧騰了,我知道你不服氣,但誰讓你現在只是個分身呢?」
「如果你的本體來了,我或許會給你幾分面子,但你只是個分身,我能跟你說話,已經算是對你客氣了,你還想做什麼?」
「做人呀,最重要的是知足常樂,得寸進尺的傢伙,最終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你想要得寸進尺嗎?」
青鳥說到這裡,臉上不見任何表情,冰冷而無情的目光,全都落在了玉鼎真人的身上。
如此冷漠的眼神,任誰瞅到了,都會覺得渾身發冷,但玉鼎真人卻不為所動,視若無睹。
區區冰冷而無情的眼神,能突破堪比城牆厚的臉皮嗎?
「呵呵,青鳥妹子,你這就錯了。」
「我從來沒想過得寸進尺,也沒想著要求什麼,我想要的只是你對我的公平對待。」
「我好歹也幫了你大忙,你不好好的感謝我就算了,也不能趕我走吧?」
「這就是你所謂的待客之道?」
玉鼎真人深深地看了青鳥一眼,語氣嚴肅地說道。
「我也沒說一定要你走,只是建議你走而已,畢竟事情已經解決了,你留下來也沒有意義了。」青鳥直言道。
這話還不如不說呢。
換個其他的說法,你已經沒用了,快點圓潤的走開。
玉鼎真人頓時憤怒了:「誰說我留下來沒有意義的?你知道我為什麼來到女兒國的嗎?你就在這裡說我沒有意義了,你這個人呀,可真是夠傲慢的。」
「好多年前見了你一面,那個時候,你還是個天真無邪的小丫頭,現在居然變得如此傲慢了。」
「這時間呀,果然神奇!」
「居然讓一個天真無邪的丫頭片子變成現在這個高傲的丫頭片子了!」
玉鼎真人長吁短嘆,語氣怪怪的,仿佛無師自通掌握了大陰陽師的專屬技能,陰陽怪氣!
現在,請叫玉鼎真人一聲,大陰陽師。
「你說誰是丫頭片子?」
青鳥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玉鼎真人,原本面無表情,一直淡然的俏臉上,這一刻也露出了怒色,憤怒的質問道:「玉鼎真人,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丫頭片子?」
「真是一個久違的稱呼了,這麼多年過去了,就沒人這麼喊過我,你玉鼎真人倒是成了第一個,真是讓我意想不到啊!」
說到了最後,青鳥語氣也變得平靜了起來,怒火漸漸消失,卻並非沒有了,而是隱藏了起來。
如同火山一般,在爆發之前,突然被壓制了回去,一旦有外力作用於其中,必然會再次爆發!
而這次爆發,也會比上次更加恐怖!
青鳥現在就是如此。
平靜的心態背後,有的是隱藏極深的怒火。
如果玉鼎真人不給她一個解釋,青鳥真的會動手,使用特殊結界的權限,將玉鼎真人強行驅逐出去。
一旦被趕了出去,玉鼎真人的老臉就都沒有了。
當然,玉鼎真人也不會在意這個,對於擁有堪比城牆厚的臉皮的他來說,丟臉就像是家常便飯,時不時就來一次,早就習慣了。
但要是來此的目的沒有完成,就被青鳥給驅逐了出去,那就糟糕了。
所以。
在聽到青鳥所言後,玉鼎真人也開始在心裡反思了,是不是做的有點過分了?
不過,說個丫頭片子,就引起了青鳥的憤怒,她的怒點也太低了吧?
玉鼎真人想到了這裡,覺得自己可以努力一下,說不定能夠改變青鳥的態度。
要是不行的話,也只能想別的辦法了。
「青鳥妹子,你聽我說。」玉鼎真人嬉皮笑臉地說道:「關於丫頭片子,只是我對你親切的稱呼,沒有其他的意思,畢竟咱們認識了這麼多年,稱呼的親切點,應該沒什麼大不了的,你覺得呢?」
「呵呵,都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了,你還能編出瞎話了。」青鳥笑著說道:「玉鼎真人呀玉鼎真人,你可真夠厲害的!」
「我平生從未見過一個比你還要厚顏無恥的人。」
「恭喜你呀,你破紀錄了,現在……是不是很高興?是不是很想笑?是不是有很多話想說?」
「咳咳……」玉鼎真人乾咳了兩聲,面對窮追不捨地青鳥,他覺得有點難纏了,不是那麼好對付:「青鳥妹子,你不要想多了,只是個稱呼而已,你要是覺得不開心,也可以隨便叫我。」
「不管你叫我什麼,我都不會在意的,你就放心的叫好了。」
「你當我跟你一樣厚顏無恥麼?」青鳥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
飯桌之上的氣氛,變得無比尷尬。
局勢越發的不妙了起來。
蘇昊突然感受到了危險襲來,不知道是不是來自青鳥和玉鼎真人呢之間的交鋒?
如果是,他現在要怎麼辦?
——殿下,我們跑路吧。
手背上又一次被碧羅姑娘寫了字,而且直接變成了跑路,沒想到碧羅姑娘也是這麼想的。
跑路,不跑路……
二選一,特別的難選。
蘇昊傾向於跑路。
但就這麼跑路了的話,之前在女兒國做過的一切,豈不是全都白費了?
蘇昊實在是捨不得。
不想現在就跑路,畢竟局勢還不怎麼清楚,等到了最後時刻跑路,也是不遲的。
反正他想要跑路的話,只要沒有大羅道君出現,他什麼時候都能跑路的。
就怕有大羅道君出現呀。
有些時候,運氣變壞了,做什麼都是錯,說出來的離譜壞事,也有著變成真的可能。
——先等等,看看情況。
蘇昊在碧羅姑娘的手背上寫了字,然後繼續默默地關注起了青鳥和玉鼎真人之間的交鋒,
當然,他和碧羅姑娘這番動作,雖然很隱秘,但早就被青鳥和玉鼎真人給發現了。
這兩位都不簡單,一個是玉虛門下十二金仙的分身,一位是瑤池聖地金母元君座下的信使。
論經驗,論眼界,都要比蘇昊這個小孩子,還有碧羅姑娘這個侍女要強的多。
蘇昊和碧羅姑娘私底下的交流,全都落在了青鳥和玉鼎真人的眼裡,但他們也沒有說什麼,主要是沒有擺平對方之前,說什麼都是蒼白無力的。
「玉鼎真人,我其實跟你不怎麼熟悉的,所以你就別死皮爛臉的纏著我了。」青鳥淡淡地說道。
「青鳥妹子,你這麼說,就真的讓我傷心了。」玉鼎真人裝模作樣地說道:「我們認識了那麼多年,現在你居然跟我說不熟,你這是什麼意思?」
之前傷心的時候,還嚶嚶的哭了起來,現在……連點淚花都沒有,還說傷心?
你騙鬼呢?
青鳥翻了個白眼,在心裡默默地吐槽了兩句,然後看著玉鼎真人說道:「沒什麼意思,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你自己想想,我認識了那麼多年,見過幾次面?」
「連十次都沒有,你還好意思跟我說是熟人,這個樣子的熟人,請恕我不能接受。」
「不久之前,我看在九頭相柳的面子上,跟你聯手對抗九頭相柳,暫時認可了你。」
「但現在……你的厚顏無恥委實令我汗顏,所以我決定實話實說了,玉鼎真人,咱們真的不怎麼熟。」
「那個……一回生,二回熟,咱們這麼多年的老交情了,你居然跟我說不怎麼熟,好吧,我也認了。」玉鼎真人不死心地說道:「那麼,我們現在重新認識一下吧。」
「等時間長了,我們也就熟了,青鳥妹子,你覺得如何?」
「不怎麼樣。」青鳥沒好氣地說道:「玉鼎真人,我就不信你沒有聽出來,我不想跟你扯上任何關係,你給我好自為之吧!」
「青鳥妹子,你這樣就太傷人心了。」玉鼎真人沒好氣地說道。
「我可沒有這樣覺得。」青鳥微笑著說道。
「青鳥妹子,你到底想要怎麼樣?」玉鼎真人垂頭喪氣道:「我認輸了,你就說想怎麼樣吧,我都按照你說的去做。」
「哎呀,玉鼎真人,你這是說什麼話呢?」青鳥陰陽怪氣的說道:「我怎麼會命令你呢?畢竟給我九個膽子,我也不敢命令一個金仙強者呀,誰讓我現在不過是玄仙巔峰的弱者呢?」
「青鳥妹子,你這麼說就沒意思了,有話就直說,陰陽怪氣的是想做什麼?」玉鼎真人生氣地說道。
「我這是跟你學的。」青鳥說道。
「青鳥妹子,你就別污衊我了,你說跟我學的,我什麼時候對你陰陽怪氣過了?」玉鼎真人問道。
「不久之前,你多次發動陰陽怪氣技能,為的就是針對我,這麼多次的陰陽怪氣,我又沒有七秒鐘的記憶,當然不會忘記了,我記得可清楚了。」青鳥微笑著說道。
「……」
玉鼎真人徹底無語了,你說你記得那麼清楚做什麼?
我都不記得了,你居然還記得,難道因為你是小心眼的緣故?
嗯,大概是這樣了。
我,玉鼎真人,最討厭的就是小心眼了。
「好了,玉鼎真人,不用再說了,我可不敢命令你做什麼,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青鳥淡淡的說道。
「不行,怎麼能到此為止呢?」玉鼎真人不樂意道:「我還沒有跟你掰扯完呢,不能結束!」
「……」
青鳥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看著玉鼎真人,好想用眼神殺幹掉這個討厭的混蛋。
這都到了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思在這裡扯東扯西,真是閒著沒事幹了。
她可是超級忙的。
肩負了元君大人交代的任務,現在做完了任務,也該回去復命了,不能總是跟這個傢伙糾纏不休。
得想個辦法把玉鼎真人給打發了。
——殿下,這次真的要逃跑了,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碧羅姑娘又一次在蘇昊的手背上寫字,同時加大了力氣,使勁的捏了捏蘇昊的手背,估計是在展示她的決心。
蘇昊一時間沒有防備碧羅姑娘,差點沒讓她把自己的手給捏腫了,這姑娘的手勁太大了!
——別急,還沒到最後關頭,再等等。
蘇昊選擇繼續等待。
他認為,現在還沒有到最危險的時候,但殘酷的現實,很快就給了他一巴掌,差點沒把他的臉給打腫了。
好痛,真的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