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玄女娘娘入夢來
一切從頭開始，每逢月圓之夜古陽都會浮出水面汲取太陰精華，日出之時又會出來汲取純陽紫氣。
白日裡無事古陽會在水底聽那些進出文淵閣的學士探討詩文經義。
經過一段日子的觀察古陽明白湖邊兩座宮院的用處。
文淵閣乃是皇家藏書之地，這裡收藏著上萬卷孤本文獻和天下所有名著。
無論是詩文歷史儒家文獻還是佛道典籍醫藥農業幾乎各方面的書籍應有盡有。
那些來往的學士都是大殷朝廷御封的大學士，這些學士不參與朝政只是一心鑽研學問，乃是國家的儲備人才。
這些學士平常都會待在宮外翰林院編纂書籍整理文獻，只有偶爾會來文淵閣借閱古籍查找文獻。
不過架不住這人數龐大，所以整個文淵閣每日裡總有一些學士再次徘徊。
而這些文士也都知道古陽住在宮院外的玉華池中，所以每逢路過只要看到古陽露出水面都會恭恭敬敬的行個禮打個招呼再走。
古陽並不是很喜歡那些酸儒，除了一些朗朗上口的詩文和雜書小說外古陽並不喜歡那些儒家的東西，不然當初也不會連大學都沒有考上。
所以對於那些學士古陽都是懶得搭理。
文淵閣西邊就是「崇文館」，那裡是皇家培養皇子龍孫的地方，屬於是皇家私塾。
只不過蘇子籍的那些皇叔都被他殺得殺關的關，連他們的後人也被悄悄處理了個乾淨。
而蘇子籍登基不過才幾年時間，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勤政的帝王，後宮之中並沒有幾個妃子，至於子嗣更是單薄，現如今也不過一子二女而已，還都是蹣跚學步的幼兒沒有到上學的年紀。
所以崇文館現在十分冷清，幾乎沒有人會進出那裡。
這段日子是古陽最無聊的時候，就算是修行也要嚴格控制著時間，不然很容易傷到本就虛弱不堪的身體。
所以古陽更加想念在映月湖的無垢了。
如果無垢在自己身邊兩個人一起修行至少也不會那麼枯燥乏味。
不過古陽並沒有聯繫無垢，一來他不想無垢擔心，二來也不希望無垢沾染上皇家因果。
自己兩次插手朝廷因果，一次被魔道擄走最後當了三年多的沙包陪練。
第二次直接就把自己打回了原型從頭修行。
古陽可不想無垢也落得和自己一樣的下場。
隔三差五的蕭亞軒會進宮來探望古陽，一開始古陽並沒有給這個坑貨什麼好臉色。
但是架不住蕭亞軒臉皮夠厚啊，生生把古陽磨沒了脾氣。
除了蕭亞軒之外還有兩人也會經常過來看望古陽。
一個就是大殷天子蘇子籍。
不過古陽並不喜歡蘇子籍，因為這孫子根本就是把古陽當成了稀有動物一樣欣賞。
嘴上說著禮賢下士尊重彼此，可是實際上古陽感覺這孫子完全就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收藏癖和虛榮心，古陽在他眼中恐怕就是動物園裡的猴子和彰顯自己優越的工具而已。
另外一個人就是楊逍這個大殷國師了。
也不知道這楊逍是不是找不到志同道合的道友沒人交流修行心得，所以有時候也會跑來找古陽論道。
古陽雖然並沒有受過系統性的教育但是畢竟有些底牌在身，而楊逍也比古陽好不到哪裡去。
楊逍也是獨自一人修行，能夠修到四境完全得益於他手上兩部天書和一身的人道功德。
通過日常交流古陽也只是試探出了楊逍有《神火經》與《火神經》兩部天書。
《神火經》修的是神火大道乃是一部直指火之大道的天書，內蘊天下萬般神火的修煉之法。
《火神經》與《神火經》相輔相成，只不過這部天書修的是肉身，最終目標是把凡體修成上古火神之體。
至於這兩本天書是怎麼來的楊逍隱藏的頗深古陽並沒有得到答案。
只不過古陽從楊逍的身上看到了很多熟悉的感覺，兩個人一起聊天不像是一般修行者論道，反而有點像是前世和朋友下班後喝著啤酒擼著串兒侃大山的味道。
並且通過蕭亞軒平日裡敘說楊逍的治國手段和理念古陽心底里有了一個猜測。
這位怕不是也是一位老鄉。
而楊逍應該也看出了古陽的身份，只不過兩個人誰都沒有挑明這一點就這麼含糊的略了過去。
楊逍一身神通全在一個「火」字，對煉丹煉器也都有涉獵。
而古陽雖然手段極多但是最主要的神通手段還是幻術和水系神通。
二人一水一火可以說是天生相剋，但是對許多修行理念卻出奇的一致，一起論道總能迸發出許多不一樣的靈光。
古陽從楊逍身上學到了一些基本的御火之術與一些小竅門，而楊逍也從古陽這裡學到了凝光之法和萬法歸元的小竅門。
這天乃是八月十六，昨夜乃是一年一度的中秋佳節，京城之中舉辦了盛大的燈會放了一晚上的煙花。
如今整個京師還沉浸在昨夜那幸福快樂的氣氛之中。
古陽剛剛煉化一縷純陽紫氣正在一個人發呆，忽見蕭亞軒一臉黯然的走了過來。
「發生什麼事了？」
古陽心裡一糾。
他看得出蕭亞軒現在整個人都沉浸在傷感之中，好像連魂兒都丟了一樣。
「古兄，這是秀珠托小弟交還給古陽的東西。」
蕭亞軒忍著心中的悲傷捧著一個小木匣子遞給古陽。
「秀珠？」
古陽微微一愣，猛然驚醒。
「玄女娘娘！」
古陽嚇得小心臟差點跳出來來。
怎麼把這位大佬給忘了？
當初一場大戰自己受傷昏迷被送到了這皇宮玉華池，然後自己就一直在養傷倒是把「秀珠」之事完全忘了。
如今蕭亞軒一臉悲傷的提起「秀珠」古陽忽然有這麼一種不妙的感覺。
「秀珠在昨夜去了。」
蕭亞軒雖然努力維持著自己的風度，但是兩行熱淚還是悄悄的落了下來。
「去了？什麼叫去了？」
古陽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消息。
「秀珠自當初那一場浩劫之後身體就開始抱恙。
小弟想盡了各種辦法，可是秀珠的身子還是日漸消弱。
昨夜秀珠陪小弟度過了最後一個中秋之夜之後終於還是去了。」
蕭亞軒越想越是傷心，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落。
而古陽聽罷這個消息頓時猶如五雷轟頂一般。
秀珠死了，她怎麼會死？
莫不是自己當初猜錯了？
「古兄，你與秀珠一見如故，秀珠去之前仍舊掛念著古兄。
臨別之際秀珠托小弟將此物還給古兄。
言說秀珠承蒙古兄看重實在無以為報，只能來世再來報答。」
蕭亞軒輕輕擦去眼角的淚花再次將手中之物遞給古陽。
古陽顫顫巍巍的伸出兩條龍鬚打開了蕭亞軒手中的小匣子。
一顆黃豆大小的水藍色珍珠映入眼帘。
正是古陽當初送給秀珠的天一真水。
「……」
古陽心中好似十五隻水桶七上八下的。
秀珠到底是不是玄女娘娘？
她把天一生水送還給自己是什麼意思？
單純的還給自己？
還是預示著不接受自己的歉意？
「古兄，古兄——」
蕭亞軒見古陽一臉呆滯還只當古陽為秀珠的離世感到悲傷，一時間心中也更加的悲傷了。
「蕭兄節哀吧。」
古陽吐出舌頭將天一真水捲入腹中乾巴巴的安慰蕭亞軒。
「多謝古兄，小弟還要回去安排秀珠的後事，就不打擾古兄了。」
蕭亞軒也沒有心思和古陽聊天了，拱了拱手失魂落魄的出了皇宮。
古陽迫不及待的沉入水底吐出天一真水凝聚而成的珍珠細細的探查起來。
如果秀珠真的是玄女娘娘或者任意一位女神，那麼這還回來的珠子裡可能會蘊含著什麼信息。
這珠子本就是古陽所孕育，所以古陽查探起來根本不廢吹灰之力。
大致一掃古陽就知道這珠子還是原來的那一刻，乃是純粹的「天一真水」凝聚而成，僅僅這一小顆足以衍生出一條大河。
但是比之送出去之前這珠子裡好像多出了一點九色光華。
那光華很是細微連一粒微塵都不如不細心根本發現不了。
古陽懷著忐忑的心情催動一點靈識接觸那一點光華。
霎時間古陽只感覺一陣困意湧上心頭，還沒有來得及細想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古陽感覺自己來到了一處縹緲仙境之中。
放眼望去雲海翻騰龍飛鳳舞，有麒麟戲耍，靈鹿銜芝。
雲海深處一道九色神光如一掛彩虹橫跨雲海，在神光彩虹之下有一雲台，一位風華絕代滿身威嚴的女神坐於雲台之上正對著古陽怒目以示。
古陽心頭打了一個激靈。
沒錯了。
這就是玄女娘娘。
他老人家來找自己算帳來了。
只瞬間古陽就認出了這位女神的身份，因為冥冥之中天道已經告知了古陽玄女娘娘的神號。
「九天玄陽元女聖母大帝玄牝氏」
「小妖古陽拜見玄女娘娘」
在這位大佬面前古陽可不敢扎刺兒，麻溜兒的跪在雲台之下老老實實的請罪認錯。
多提一句，在這裡古陽竟是人身而不是獸形。
「你可知罪？」
玄女娘娘俯視古陽一開口便是浩蕩神威。
「小妖知罪，還請娘娘寬恕。」
古陽心中一陣苦澀，但是有什麼辦法呢？
現如今也只有乖乖認罪請求寬恕了，憑自己這點修為人家打個噴嚏自己就得魂飛魄散。
「你可知伱壞了本座大事？」
看古陽認錯態度良好玄女娘娘語氣倒是緩和了幾分。
「小妖能夠猜到幾分。」
古陽如實回答說。
「哦？說說看。」
玄女娘娘對古陽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
「娘娘轉世成凡人秀珠之後變換了容貌掩蓋了一身風華守在文曲星身邊必定是為了守護文曲星的安慰。
小妖見識淺薄但是前世也曾聽過文曲星的一些傳說。
文曲星轉世乃是為了匡扶社稷整肅朝綱，從未聽過有修行之事。
如今文曲星卻步入修行大道，可見乃是有了不得的謀劃。
而娘娘乃是唯一的司戰女神，一身神通亘古未有。
能夠勞動娘娘親自為文曲星保駕護航可見此事只兇險。
娘娘隱去風華自是為了隱藏身份不惹人注目。
可是因為小妖無知差點兒將娘娘推到風口浪尖，小妖當真是追悔莫及。
還請娘娘念在小妖也是無心之舉饒小妖一條性命。」
古陽恭恭敬敬的以頭鋤地祈求諒解。
「你這小妖倒是有些見識。」
玄女娘娘看著古陽露出幾分滿意的神色。
「起來吧——」
一股柔和的力量將古陽託了起來。
「謝娘娘——」
古陽心中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這條小命算是保住了。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壞了本座謀劃逼得本座不得不提前褪去凡身回歸天庭，這因果便只得落到你的頭上了。」
玄女娘娘一雙神目鎖住古陽。
古陽剛放下的心瞬間再次提了起來。
這……這因果是自己能擔的起的？
「娘娘……」
古陽剛想推辭，可是一看玄女娘娘那滿含威嚴的神目立刻便啞了火什麼也說不出了。
「你最好想清楚，此事事關天庭謀劃，如果你不能擔起因果，那麼為了保證你不會泄露天機本座……」
玄女娘娘再次開口，雖然最後沒說結果但是古陽也明白如果自己不答應恐怕當場就要玩兒完了。
「可是娘娘，小妖道行淺薄如何擔的起這天大的因果？」
古陽一臉苦澀的看著玄女娘娘。
「你倒也不必妄自菲薄，既然指定你承擔因果，自然是你有這個潛力。
況且此次也是本座謀劃不周這才釀成此禍。
因此本座也會補償你一二。」
玄女娘娘倒是通情達理。
而古陽聽罷心中頓時激動起來。
玄女娘娘的補償耶。
那能是一般的東西？
就是不知道是神兵利器還是法寶天書。
如果隨手送自己幾件先天靈寶至寶那自己不是原地起飛了？
「你這小妖倒是貪心，居然還想要先天至寶？」
玄女娘娘戲謔的聲音突然在古陽耳邊響起。
古陽被嚇了一跳，這才知道什麼叫做「神目如電」。
燕凌雲一介凡間修士尚且能夠窺探他人心念情緒，玄女娘娘這等大神又怎能聽不到古陽的心聲？
被道破了自己的小心思古陽一時間真的是尷尬無比。
「本座還能在此界停留十年時間。
今日之後每次月圓之夜本座都會將你拉入這靈幻仙境傳你一些本事。
十年時間你能夠學到多少就全看你的造化了。」
玄女娘娘說出了自己的「補償」。
古陽聽罷一時間都呆住了。
這算是天上掉餡餅了嗎？
玄女娘娘要親自傳授自己修行之道。
「還不磕頭見禮？」
看古陽好像傻了一樣玄女娘娘感覺有些好笑，故作威嚴的喝問。
「啊，哦。老師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古陽被玄女娘娘一喝立馬回過神來。
古陽前世今生所有的機靈勁兒全都用在此時了。
當場就給玄女娘娘來了三跪九叩大禮並口稱「老師」。
「倒有幾分機靈勁兒，望你日後努力修行莫要辜負了這來之不易的機緣。」
玄女娘娘言語間似有所指，不過古陽現在完全沉浸在這巨大的幸福喜悅之中並沒有聽出什麼異常，只能一個勁兒的表示自己修行的決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