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上古傳承

  這是一隻和珍珠蚌差不多的巨獸。

  但是古陽知道這不是什麼蚌精，而是上古凶物「蜃龍」。

  巨大的蚌身浮在海面之上好似一塊新生的大陸一般。

  蚌殼之中是一條無鱗無甲的龍形生物。

  鹿角馬臉魚須牛耳，口含龍珠凶光畢露。

  蜃龍的傳說很多，有的說是鳥形貝類，也有的說是寶珠玉盤其中褒貶不一。

  有的說它是善良的龍族，會為百姓行雲布雨驅趕魚群猛獸。

  也有的說它是惡龍，會變幻金銀珠寶亭台樓閣仙宮妙女引誘貪心的船隻自己跳進它的嘴裡供他吞食。

  唯一統一的就是蜃龍這種異獸十分神秘，是龍族之中的幻術大師。

  它從來不會在任何生物面前顯露自己的真身，都是把身子隱藏在海底或者地底以各種幻術神通示人。

  很顯然古陽體內的遠古血脈來自於一條兇惡的「蜃龍」。

  「昂——」

  蜃龍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龍吟。

  它惡狠狠的盯著古陽，眼中儘是兇狠暴戾之氣。

  蜃龍現身的那一刻古陽就明白了，自己體內的蜃龍血脈已經開始覺醒。

  這條蜃龍就是烙印在血脈之中的傳承。

  自己只要和它和二為一就能經歷蜃龍的一生，至於能獲得多少傳承那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唯一要注意的就是要保持住自己的靈智，不能迷失在蜃龍的記憶之中。

  一旦迷失自己那麼就再也找不回人心，只能淪為和蜃龍一樣的凶獸了。

  當然這個只是針對古陽這種擁有人心的「異類」而已。

  普通的小妖本就是獸類，它們的生活經歷與自己的祖先根本沒有什麼兩樣，自然不存在迷失一說。

  所以許多覺醒的小妖往往就是睡一覺做個夢就完活兒了。

  這些都是這條蜃龍通過那一聲龍吟傳遞給古陽的信息，再加上古陽自己的猜測總結出來的。

  天知道為什麼只是簡單的如同野獸咆哮的吼叫為什麼會包含這麼多的信息。

  「好吧，我來了——」

  蜃龍只是立在那裡並沒有什麼動作，好像根本不在乎古陽是否選擇接受傳承。

  而古陽也是一咬牙合身撲進了蜃龍的口中。

  在古陽選擇接受的那一剎那，就感覺眼前一黑。

  等到再恢復意識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團絢麗多彩的霧氣之中。

  身體不受控制的張開了包裹自己的蚌殼，一直猙獰的龍首從貝殼中探出頭來。

  那絢麗的霧氣如同乳燕歸巢一般被龍首吞入腹中。

  霧氣入體逐漸凝結成一顆內蘊五色流光的龍珠。

  「力量，好強大的力量。」

  龍珠入腹整個身體好似都活過來了一般。

  無窮的力量在體內流轉，仿佛隨手就能掀起驚濤駭浪。

  實際上也確實是這樣。

  這具身體根本不受古陽控制，它輕輕甩動肉嘟嘟的尾巴，大海之上立刻湧起了重重巨浪，不知道多少巨大的海獸被海浪卷的暈頭轉向，最後五臟碎裂筋斷骨折一命嗚呼。

  這就是「蜃龍」，一條剛剛凝聚出龍珠的幼龍。

  興風作浪只是它無聊之時的遊戲而已。

  遊戲了一陣「蜃龍」感覺有些飢餓了。

  它張開貝殼吐出五色斑斕的霧氣。

  一條條閃爍著靈光的小魚從霧氣之中遊了出來。

  當霧氣消散原地已經失去了蜃龍的身影，只有一群靈魚在原地徘徊遊動。

  恢復平靜的大海各種遠古異獸再次開始活動。

  一隻鯨魚一樣的異獸發現了魚群。

  它歡快的遊了過來張口準備吞下魚群美餐一頓。

  可是突然之間天地異變，魚群變成了蜃龍的舌頭。

  當大鯨魚意識到危險的時候它已經自己游進了蜃龍的嘴裡。

  蜃龍連身子也不用動，只要合上嘴巴就能美美的享用一頓大餐。

  鯨魚入腹之後蜃龍緩緩合上貝殼，把自己柔軟的龍身蜷縮在貝殼之中慢慢的消化鯨魚那一身血肉。

  古陽就好像一個旁觀者，眼睜睜看著自己完成誘捕鯨魚的壯舉。

  但是他又能清晰的感覺到鯨魚還沒有死去的身體在自己的胃裡掙扎蠕動，也能感覺到隨著鯨魚的血肉被消化自己的身體在不斷的成長壯大。

  那力量飛漲的感覺不要太美妙。

  蜃龍是一個不喜歡遊動的傢伙。

  它可以在一個地方待上千年萬年都不帶挪窩的。

  閒了就甩動尾巴興風作浪，餓了就幻化出各種誘人的東西引誘獵物自己跑進自己的嘴裡。

  這些都是蜃龍的記憶，它就是一個宅男一個陰險卑鄙的捕食者。

  古陽在乎的神通傳承一點也沒有。

  時間在這裡根本沒有意義，因為在這個蠻荒年代全都是長生種。

  各種異獸無一不是與天同壽一般的存在。

  也不知道經歷了多久的時間，古陽整日裡都在跟著蜃龍捕食、睡覺、興風作浪。

  這種麻木枯燥的生活搞得古陽都快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人還是獸了。

  直到有一天海底火山突然爆發。

  蜃龍被噴涌而出的岩漿衝上了海面。

  這是古陽第一次在蜃龍的記憶里看到除了海底以外的景色。

  蔚藍的天空，和煦的海風，自由翱翔的鳥兒和縹緲的白雲。

  岩漿雖猛但是對於蜃龍來講也不過是舒適的溫泉而已。

  蜃龍自在的隨著岩漿在海面上起起伏伏欣賞著這新奇的景色。

  它對這一切都充滿了好奇，一會兒掀起巨浪席捲飛翔的巨鳥，一會兒吐出舌頭攪動著天上的白雲。

  「那是？」

  古陽忽然注意到那被蜃龍攪碎的白雲。

  「一者陰陽初分，有三元五德八會之氣，以成飛天之書，後撰為八龍雲篆明光之章。陸先生解三才，謂之三元。三元既立，五行咸具。以五行為五位，三五和合，謂之八會，為眾書之文。又有八龍雲篆明光之章，自然飛玄之氣，結空成文，字方一丈，肇於諸天之內，生立一切也。」

  這是《雲篆度人妙經》中的一段話。

  講的是天地初開之時大道顯化之時，有雲朵自行凝成各種神妙符文的現象。

  有神人將之記錄匯總，最後便成了最古老的「符篆」。

  全稱「八龍雲篆明光之章」

  又名《龍紋鳳篆之書》或者《上古妖文》。

  同樣是觀察雲紋變化，上古聖人卻研發出另一種獨屬於上古神人的文字，稱之為《赤書丹文》。

  後來人族文字之祖倉頡也是觀風雲變化創造出了人族最原始的文字，稱之為《雲篆》。

  這是玄門關於符篆一道的變化推算出來的歷史。

  可是不論哪一種，都標註了這些雲紋就是天地間最古老原始的「符」。

  每一個圖形都是大道顯化，無不擁有莫大神威。

  當時查資料的時候古陽只是最為一個比對的信息一掃而過，並沒有記在心裡。

  可是今日在蜃龍的記憶里看那雲紋變幻豈不就是這種奇觀？

  那還等什麼？

  趕緊記下來呀。

  哪怕只是記住一個符文，這一次機緣也不算是浪費。

  老輩們常說看雲彩的時候你覺得那朵雲彩想什麼，那麼就會越看越喜歡。

  比如那個像烏龜，那個像龍，像鳥……

  古陽不知道那些雲紋代表的是什麼，他只能死記硬背。

  可是蜃龍這個傢伙根本不知道那些雲紋的珍貴，隨便攪弄了一會兒就失去了興趣。

  然後蜃龍就在此回到了海底繼續自己死宅的生活。

  雲紋事件雖然讓古陽感覺錯失了一座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金山銀海，但是也點醒了古陽。

  蜃龍生活的年代應該是天地初開的時代。

  上古眾神還沒有出世，這是獨屬於先天異獸的時代。

  這些異獸天生就掌握著莫大的神通，比如蜃龍興風作浪的本領和精妙的幻術。

  這些都是它們與生俱來的本事，就好像吃飯喝水一樣。

  再加上這些異獸一個個的都是未開化的蠻獸，哪會想到「修煉」一說。

  也是在無數年後神人時代到來，上古先賢觀天地變化以天地萬物為師這才創造出了修煉之法和種種神通。

  先天異獸正是那些先賢們學習的對象之一。

  古陽隨著蜃龍活了不知多少年居然是你從沒想過他一心追求的傳承就在眼前。

  這屬於是空守寶山而不知了。

  不過現在明白過來也不晚。

  古陽把雲紋之事暫且拋之腦後，專心留意起蜃龍的一舉一動一呼一吸和自身的各種變化規律。

  「果然——」

  這一旦開竅，那是驚喜不斷呀。

  蜃龍一呼一吸都是在吞吐天地靈氣淬鍊龍珠。

  在呼吸之間無窮的元氣便被轉化為純淨的法力沿著複雜神秘的線路在蜃龍體內運行一個大周天，最後存入龍珠之中。

  那效率之高效果之好可不是故意那自己摸索出來的練氣之術可以比擬的。

  一竅通萬法明。

  古陽很快摸索清楚了蜃龍的內練之法和操控風浪製造蜃氣幻術的規律，相信只要回去精煉一下就能完全變成獨屬於自己的本領。

  蜃龍屬於天地初開最古老的一批生靈。

  隨著天地演化，荒蕪的世界開始逐漸熱鬧起來，各種各樣的珍奇異獸也開始逐漸登上歷史的舞台。

  真龍、元鳳、玄武、白虎、麒麟、騰蛇、大鵬……

  蜃龍雖然兇惡，但是也不是全無敵手。

  不過蜃龍著實是一個老陰比。

  從來不和任何對手正面交手，都是躲在暗處使用幻術戲耍對手。

  實在是迷惑不了的對手，也能利用堅硬無比的蚌殼抵禦大部分天敵。

  無數年的廝殺，不知道多少強大的異獸被蜃龍陰死。

  而古陽也發現了蜃龍另一個特色。

  「貪財」

  確切的說是蜃龍喜歡一切發光的物體。

  寶珠、美玉、寶石、金銀、靈寶……

  能夠躺在珠光寶氣的金山銀海之間休息是蜃龍最喜歡的生活。

  同時古陽也推演出了蜃龍比較不起眼的一個神通——「孕珠」。

  也許這才是貝殼蚌類等水族「喜歡」孕育珍珠的根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