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龍女心思
龍女與古陽對視許久忽然嫣然一笑。
「倒也有些擔當。
好吧，你要回去我也不攔你。
不過不是現在。
你且在我這水府停留幾天。
有些東西我要和伱交代一下。」
龍女強硬的說。
「可是——」
古陽正欲反駁。
他自己可以等，那些百姓可等不得，無垢也等不得。
現在映月湖兩岸百姓已經吃光了樹皮草根，再沒有食物補充就要吃人了。
雖然現在古陽覺醒了蜃龍血脈，又修行正道未來可期，但是古陽從未把自己歸類於「妖」。
不管別人如何看待自己古陽一直都是把自己當成「人」的。
「你在擔心什麼？
你的小蚌精？
還是那些無知的凡人？」
龍女審視著古陽。
「……」
古陽沉默了。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才能不惹怒龍女。
「我很好奇，你也好那隻小蚌精也好為什麼要在乎那些凡人的死活？
為了他們您們寧願犧牲我水族千千萬萬的生靈。
難道在你眼中我等水族天生便是人族的口中之食麼？」
龍女好像想到了不好的事情，情緒逐漸激動起來。
「……」
古陽一時間竟然被問住了。
是呀。
水族也是天地生靈，為什麼要成為人族的口糧？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現在水族眾生確實算得上自己的同族，人類才是外人。
古陽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魚蝦蚌蟹不是天生就是應該被人類捕食麼？
自己一心修行正道，只想著兩岸百姓的死活，為什麼想不到水族也是天地生靈，也有活下去的權利。
「人族乃是天地正統氣運所鈡，妖族雖強卻也是黃昏日暮不是正道。」
「可是我雖有人心但是確實是妖族，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我心向人族，可人族永遠不會把我當做自己人。
我背離妖族，妖族也無我容身之地。
我……」
種種雜念湧上心頭古陽一時間竟墮入了魔障之中。
「蠢貨，還不醒來——」
龍女突然一聲大喝。
傳到古陽耳中卻是一聲響亮的龍吟。
種種雜念霎時間煙消雲散恢復了清明。
想到自己剛剛差點失去自我，古陽不由得一陣後怕。
「你這蠢貨，這麼簡單的問題都想不明白。
白瞎了你那一身的血脈。」
龍女恨鐵不成鋼的怒斥古陽。
「還請姐姐教誨。」
古陽低頭認錯求教。
「人族正道克己守禮師求天地求得是什麼？
是真，是道。
妖族遵循本性弱肉強食求得又是什麼？
是逍遙，是自由。
可是你給我記住。
我等非人非妖，乃是龍種。
我等生而神聖。
我們便是真我等便是道。
無人可以對我等指手畫腳。
為善為惡皆在我等一念之間。
人族擾我，我便引天河倒卷讓千里沃野化作澤國。
妖族惱我，我便鎮壓萬妖讓那等低賤凡種做我口中食腹中肉。
區區一些凡種水族哪裡敢與我等稱做同族？
要他們生他們便生，要他們死他們便死。」
龍女情緒激昂的說。
「還可以這樣？」
古陽大受震撼。
這不妥妥的貴族論嗎？
可是感覺好有道理的樣子。
龍族本就是天地霸主鱗甲之王，更是人類信仰的精神圖騰。
這麼一算自己還真就算不得妖族水族。
遠古時期蜃龍一口就能吞下不可計量的魚蝦，那些海中巨獸也不過是口中之食而已。
不過是一些食物而已，想怎麼擺弄就怎麼擺弄。
自己怎麼會產生與它們同族的念頭？
這麼一想古陽還真就豁然開朗了。
「多謝姐姐教誨，小弟明白了。」
古陽真摯的對龍女表示感謝。
自己就是自己，守住本心就好了。
今天我想幫助人族我就幫了。
他日若人族招惹我大不了掀起洪水滅了丫的。
這不是自己原本的思路麼？
我不求你認同我接納我，因為我就是我。
「還算你有些悟性，且安心住下吧。
我會調遣一些水族進入映月湖，改善那裡的環境。」
龍女對於古陽知錯認錯的態度十分滿意，當即解決了古陽的後顧之憂。
打這天起古陽就在龍女的水府之中住了下來。
每日裡龍女都會派遣小妖送來各種靈果靈草幫助古陽修復傷患，也會抽空為古陽講解許多龍魚一族的不傳之秘。
僅僅幾天古陽就養好了自己的舊傷，同時對許多修行關竅豁然開朗。
龍魚一族傳自上古年間已有數十萬年，乃是上古真龍與鯉魚的後代，奉龍子「螭吻」為祖先。
它們生來龍首魚身好吞風飲水俯望四方，乃是民間瑞獸之一。
故而龍魚一族雖然不是真龍，卻也是血脈最為純正的龍種之一。
龍女本名「元紅玉」乃是人間龍魚一族唯一的後代。
上古之時各界本為一體神人雜居十分混亂。
後來幾經大劫天地破碎，各路大能合力才講天地重塑，劃分為天地人三界。
天界乃是神仙佛老妖神魔祖所居之處，共有四洲九天劃分而制。
地界乃是萬族生靈輪迴之所世間陰魂同歸之處。
人間最是貧瘠但是卻是三界之根基所在，當年那些未成仙道的種族後代全部被留在了人間，經過無數年的繁衍最後成了人族的主場。
龍女（元紅菱）的祖上就是在那時留在了人間。
後來滄海桑田時過境遷，龍魚一族逐漸被人族和一些心懷叵測的種族逼出了大海，最後只能在伏龍澤定居。
進萬年來龍魚一族的老人有的飛升上界，有的壽終正寢或者意外身亡。
偏偏龍魚一族為了保持自己純正的血脈極少與他族通婚，導致組群的數量越來越少。
到了元紅菱這一代人間已經僅留她一條龍魚。
就算是這樣元紅菱的血脈也不再是最純正的遠古血脈，這也是為什麼她身上的龍氣之中還夾雜著幾分妖氣的原因。
若是放棄龍族本族傳承改走妖道，元紅菱也能飛升上界成為妖仙。
可是龍魚一族對血脈的重視已經根深蒂固，怎麼可能捨棄龍身去修妖道？
因此元紅菱雖然修行一千七百多年缺遲遲沒有完全化形。
通過平日裡旁敲側擊的交談古陽明白元紅菱這輩子只有兩個執念。
一是純化血脈變成純正的龍魚一族。
二是將龍魚一族的血脈傳承下來，使得人間龍魚一族不至於血脈斷絕。
故而這些年元紅菱一直有意幫扶其他龍種，尋找純化血脈的契機的同時也在物色可以與自己傳承血脈的高等龍種。
那青蛟千年前乘風雨而來，剛剛渡過第二次火劫身受重傷。
元紅菱將青蛟留在伏龍澤供他修養尋求化龍的機會。
青蛟也答應會在化龍成功之後為元紅菱留下一滴真龍之血讓她純化血脈。
可惜青蛟苦等千年才功行圓滿準備化龍，誰知道連伏龍澤都沒有衝出去就折戟沉沙狼狽的逃回了伏龍澤。
龍女謀求龍血的機會也被暫時擱淺。
龍魚一族壽命雖長，但是也不過五千年壽元。
元紅菱今年一千七百多歲，已經走過了人生的三分之一左右。
這在龍魚一族之中也算是老姑娘了，如果無法短時間內純化血脈飛升上界，那麼就該早早準備留下血脈了。
當古陽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一時間竟然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
不知是不是自己想的太多，古陽覺得元紅菱好像把自己當做「童養夫」來培養了。
「想什麼美事呢？」
元紅菱屈指一彈，一團靈光化作水彈打在古陽頭上。
「我想……」
古陽一陣尷尬。
「你想什麼？」
元紅菱似笑非笑。
「對不起姐姐，我想錯了。」
古陽趕緊認慫。
「不，你想的沒錯。」
元紅菱挽著秀髮輕輕拍打著魚尾巴。
「姐姐——」
古陽心頭一震。
驚喜嗎？
說不上。
元紅菱儘管只有一半的人身，但是絕對算得上傾國傾城。
這樣的大美女表示想要和自己生孩子，恐怕沒有哪個雄性可以拒絕。
古陽也很欣賞這種大美人，但也只是欣賞。
自從上一世做生意失敗老婆跑了之後，古陽心底里就有了一道魔障，再也沒有奢望過愛情，也不想耽誤任何女人陪自己度過一生。
錢貨兩訖的生理需求，古陽可以接受。
但是這種要生孩子的事情古陽打從心底里沒有想過。
因為古陽不敢保證自己能不能擔得起這種責任。
「你不願意？」
龍女好奇的看著古陽。
她很好奇。
龍性本淫，幾乎從來不會拒絕任何美麗的生物。
青蛟修行四千多年，也曾經表示願意和元紅菱誕下子嗣。
只不過青蛟生性殘暴莽撞，血脈雖然純正，但是不是元紅菱的理想人選，所以才一直以叔侄相稱。
本來元紅菱只是看在古陽血脈等級不錯依照慣例培養一番而已。
直到古陽為了無垢反抗自己，這才讓她刮目相看。
經過幾天的相處元紅菱發現古陽雖然性格沉悶不善言語，又喜歡胡思亂想，但是品格卻是不錯。
沒有一般龍種的莽撞無知，也沒有一般妖族的殘暴狠辣。
從性格上更接近於那些人族。
這種性格雖然缺陷很多，但是矮子堆里拔大個兒，也算是元紅菱這些年看到的唯一一個血脈品行都合格的龍種了。
只不過沒想到自己剛剛表現出自己的意思，古陽先表現出了抵抗的意思。
這讓元紅菱有些好奇也有些羞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