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若是濟世菩薩，我便是那護法金剛
「好厲害的妖孽！」
鷹眼漢子看著松垮垮的鐵鏈扶著船板盡力不讓自己被浪花打入水中。
可是四周浪花太大，就算是烏篷船也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
「保護好自己——」
鷹眼漢子一身呼喝從腰間解下一塊血紅色的古玉。
尋常玉佩都是雕刻龍鳳麒麟遊魚錦鯉等瑞獸祈求平安，偏門一點的也會是白虎涯呲嘲諷玄龜等驅魔化煞的雕飾。
可是鷹眼漢子這古玉雕的卻是一頭人面豺身背生雙翅的怪物。
「去——」
鷹眼漢子口念令咒一口精血噴在古玉之上。
一聲「去」，古玉立刻活了過來化作一丈多高的異獸殘魂飛到了波濤洶湧的水面之上。
「哇——」
異獸入水不沉如履平地，張口發出如嬰兒啼哭一般的叫聲。
古陽感覺一股詭異的力量突然出現和自己爭奪湖水的控制權。
原本如臂驅使的湖水瞬間重若頑石，在不復原來的威風。
「化蛇！」
古陽看著拿異獸的影子瞬間認出了它的真身。
《山海經（中次二經）》有記載：「其中多化蛇，其狀如人面而豺身，鳥翼而蛇行，其音如叱呼，見其邑大水。」
這赫然是一隻只存在於山海經中的災獸。
古陽在蜃龍的記憶中好像也見過這種異獸。
它們逐水而生，穿江入海如履平地，還有一手控水的神通。
只不過比之蜃龍卻是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上古年間蜃龍連把化蛇當做點心的心情都沒有。
而化蛇感應到蜃龍的氣息也會倉皇逃竄，根本不敢靠近。
可是沒想到今天一隻化蛇的殘魂居然膽敢和自己爭奪控水職權，這讓古陽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怒火上頭的古陽現在是火上加火，徹底失去了理智。
「昂——」
伴隨著一聲龍吟古陽衝出水面一口咬住化蛇的殘魂。
「出來了——」
鷹眼漢子心中一喜。
對付水妖最麻煩的就是水妖一般都隱藏在深水之中。
他們這些人即使是有九牛二虎的神力到底也只是凡人，無法真正的在水中獵妖。
所以他們只能想盡辦法誘使水妖浮出水面。
只要水妖露了頭，他們就有信心拿下它。
「飛虎爪」
如今風浪漸熄，鷹眼漢子趕緊招呼手下。
四條纏繞著奇異絲線的飛爪立刻被四個漢子扔了出來。
特殊合金打造的飛爪立刻纏住古陽的身子，把它向著烏篷船拉去。
「昂——」
古陽現在神智不清，根本不在乎幾個飛爪。
它現在正在撕扯化蛇的殘魂，把這個敢在自己面前嘚瑟的傢伙吞入腹去。
「不要傷害小弟——」
這時候無垢也急眼了。
佛光繚繞的無垢浮出了水面，嬌小的陰神怒斥這些漢子。
「還有一隻！」
鷹眼漢子心下一驚。
本以為只有一隻水妖，大半精力都放在古陽身上了。
誰能想到又跑出來一隻更猛的。
鷹眼漢子也不是沒有見識的凡夫。
一眼就認出了無垢身上的佛光和那小小陰神。
「這是哪位大德高僧豢養的佛寵？
還是結成了陰神的大妖。
這次麻煩大了。」
鷹眼漢子暗自盤算。
不過無垢心憂古陽根本不想多做糾纏。
陰神懷中那清靈寶珠用力一擲。
寶珠清光大盛化作碗口大小，如流星一般砸向烏篷船。
「快閃——」
鷹眼漢子心中大駭，急忙招呼眾人躲閃。
「碰——」
小小烏篷船被寶珠砸的四分五裂，船上的眾人也紛紛跌落水中。
「不管了——」
鷹眼漢子躲過寶珠之後權衡再三還是決定以任務為重。
手掌一拍水面，鷹眼漢子一躍而起。
手中寶刀悍然出鞘化作一抹冷冽的刀光卷向無垢。
看他腳踏水面如履平地，卻又不見絲毫靈氣波動，竟是一個武道通玄的高手。
「我纏住蚌精，你們去捕捉那隻龍種。」
鷹眼漢子一邊跑向無垢一邊囑託手下。
他的那些手下也不是一般人，一個個抽出寶刀踩水而行殺向古陽。
他們的武道修為不比鷹眼漢子，但是也能做到水不過膝的地步。
一個個竟全都是武道高手。
只可憐那撐船的老漁夫，被浪花一打早就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
「我生氣了——」
無垢是單純不是傻。
這幫人無緣無故的闖進自己的地盤對著自己和自家小弟喊打喊殺。
很顯然不是好人。
無垢本來準備秉持一顆慈悲之心趕走他們就好了，沒想到他們還得寸進尺了。
鷹眼漢子刀破長空隱有風雷之聲響起，三尺刀罡摧金斷玉。等閒小妖恐怕根本經不起這漢子一刀。
可是無垢並不把漢子放在眼中。
隨著一聲嬌喝一道佛光從天而降，在半空一分為五照在鷹眼漢子和四個手下身上。
「噗——」
鷹眼漢子感覺佛光照頂，既好像有一座大山壓在了自己身上。
置身於佛光之中渾身氣力無法施展分毫，更別說踩水揮刀。
一個個的全都僵硬的跌落水中再也無法動彈。
「昂——」
古陽一聲怒吼，張開大口就要咬死離自己最近的一個漢子。
「小弟不要殺生——」
無垢一指清靈寶珠。
寶珠飛到古陽頭上撒下陣陣清涼之氣。
古陽感覺心頭一陣清明，一腔怒火一掃而空。
看到無垢已經制住了這些漢子，古陽緩緩收回血脈之力。
「阿姐，你沒事吧？」
古陽關心的問。
「我沒事小弟，你怎麼樣？」
古陽也報了一聲平安。
「嗯？想逃？」
忽然古陽感受到那個被自己忽視的水猴子悄悄在水底拖著鷹眼漢子向岸邊游去。
至於其他同伴，他們就只能在水底下吐泡泡了。
古陽知道不能讓這些人逃了。
這幫傢伙一看就是被特意培養出來獵殺妖獸的高手。
不然不會有那麼多專門針對妖族的法器裝備。
前世為人，古陽太了解人類的劣性了。
今天讓他們逃了，他日這些人必回帶著更多的同伴回來報酬。
雖然古陽前世今生都沒有殺過人，但是為了自己和無垢的安慰他決定狠一次心腸。
平靜的湖水化作漩渦吸住了水猴子和鷹眼漢子的身子。
「小弟，不要殺生——」
無垢修習佛法後更加的慈悲單純，不僅阻止古陽溺斃水猴子和鷹眼漢子還用佛光做成了防護罩護住了其他人。
「阿姐——」
古陽糾結的看著無垢。
「小弟，我佛慈悲最忌殺生。給他們一點教訓就好了。
相信他們不會再回來了。」
無垢這一刻一臉慈悲，就好像那寺廟中的菩薩一般。
「好——」
古陽嘴上應承但是心底里的那一絲殺機卻更加熾烈。
「阿姐伱修菩薩道，註定要普度眾生證就菩薩道果。
那麼這殺業就讓我替你背了吧。
你只管做你的菩薩，我來做你的護法金剛。」
「小弟你真好——」
無垢天真的一笑。
「你們聽好了呀，今天放過你們，你們要好好改過。
爭取早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無垢把鷹眼漢子一行六人拉到了身前一本正經的教育著他們。
「是——」
鷹眼漢子嚴重閃過一絲凶光，不過現在他受制於人也不好發作只好俯首保命。
可是他那一絲凶光瞞得過單純的無垢，卻瞞不過古陽。
「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給你們一個教訓免得日後再起不該有的心思。」
古陽以神識傳音。
然後一團五光十色的蜃氣吐出通過六人的七竅鑽進了他們的身體。
「小弟——」
無垢有些生氣。
「沒事的阿姐，只是讓他們做一陣噩夢而已，不會傷他們的性命的。」
古陽故作平淡的說。
「哦，那還好。小弟你要記住，殺伐可是修行第一誡，萬萬不敢觸犯的。」
無垢像個小大人一樣教育古陽。
古陽一旁陪著笑臉點頭答應。
然後操控著水流把鷹眼漢子他們送到了岸邊，這才和無垢一起返回洞窟。
「能活下來算你們命硬。」
古陽遠遠的看了那六人一眼。
那一口蜃氣可是自己凝聚的蜃氣精華，不是修行眾人很難擺脫蜃氣製造的幻境。
而古陽很貼心的給他們設定了「倩女幽魂」「畫皮」「畫壁」「十八層地獄」的環境套餐。
如果他們能夠挺過去那是他們心智堅韌，之後還有「上古時代千年游」的大餐等著他們。
且不說那千年時光的枯燥，就算是那些上古異獸的凶威就不是他們能夠頂得住的。
古陽就不信經歷過無數次的死亡之後他們還能好好的活下來。
就算是不被嚇死也會變成白痴，真能挺過來的除了那些上古神佛古陽想不出其他人。
事實上也確實如古陽推測的一樣。
那六個人還沒等到天亮就有三個肝膽破裂被生生嚇死在夢中。
還有兩個不斷的在夢中遺泄精元，頂不過三天就會元氣枯竭而死。
只留下鷹眼漢子臉色發青瑟瑟發抖仍在咬牙堅持。
「阿彌陀佛」
山頂的老僧悄悄分出一絲神念沉入鷹眼漢子的夢境之中，可是很快就飛速收回了神念，多年修持的一顆佛心只感覺一陣後怕，一層冷汗不知何時爬滿光頭。
「好狠毒的小妖，好陰損的手段。」
同樣收回神念的道士也是嚇了一跳，常年冰冷的臉上透出一絲蒼白。
這兩位高人經歷了幾場夢境之後倒也能夠守住本心，但是很快就進入了「上古時代千年游」的階段。
那一隻只上古異獸只看得二人頭皮發麻，更別說還有那麼真實的沉浸感。
若不是他二人及時收回神念非得動搖道心不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