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鯉魚王咬我
生活一如往常。
古陽每日裡都是在修行中度過。
唯一不同的就是每月十五吸收太陰月華的時候無垢會和古陽一起。
無垢的金丹寶珠太過耀眼，在漆黑的夜晚更是分外奪目。
為了不招來貪心不足的凡人古陽不得不在每次吸取月華之時以濃霧封鎖這一片湖水。
一開始也只是三十米範圍的濃霧，但是隨著古陽法力精進這雲霧的範圍也在不斷擴大。
後來無垢被古陽提醒也加入了進來。
自那日起每到月圓之夜湖面上就會出現大霧，許多凡人都時候聲稱在霧中有光華閃爍。
於是不知多少尋寶者匯集而來。
不過一般凡人有怎麼能發現古陽他們的蹤跡。
所以古陽和無垢一直平安無事。
可是那些尋寶者也不是一無所獲。
隕石坑那裡的那一窩金鯉魚就意外暴露了行蹤。
鯉魚本就是龍種，金色的鯉魚更是罕見。
故老相傳金鯉魚能醫百病接萬毒，更有延年益壽之功。
為了捕獲一尾金鯉魚，許多豪紳富商達官顯貴開出了天價。
映月湖兩岸的漁民都瘋了一樣下湖捕撈。
可惜金鯉魚也不是吃素的。
它們常年生活在近百米深的水下，很少浮出水面。
那些漁民的漁網根本撈不到金鯉魚。
不過漁民的捕撈行為也確實惹怒了鯉魚王。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漁民們再次下湖捕撈。
鯉魚王躲在湖底晃動兩條金色龍鬚。
平靜的湖面上突然掀起了數尺高的風浪。
那些小漁船那裡經得起這等風浪，一個個被浪花打的人仰馬翻跌落湖中。
一窩金鯉魚一擁而上，用嘴咬尾巴拍。
漁民們一個個被折騰的筋斷骨折鮮血淋淋，身上沒有一塊好肉。
不過那鯉魚王倒是個有分寸的，並沒有傷害這些漁民的性命。
自那天之後漁民們再也不敢打金鯉魚的主意，就算是偶爾看到有一尾金鯉魚浮在淺水區活動也會磕頭祈禱，不敢有絲毫的不敬。
本以為這種事情就這這麼過去了。
湖底的眾妖仍舊可以一如既往的自由生活。
可是大家都忽略了人類的貪婪。
不知道從哪一天起，生活在兩岸的漁民們發下湖中多了一艘破舊的小船。
船上有一白髮蒼蒼的蓑衣老翁，手持一根晶瑩剔透的竹竿悠哉悠哉的在湖心垂釣。
那竹竿上纏著一根幾乎透明的魚線，也不知道有多長。
一頭落在湖水之中，不知伸展到了哪裡？
許多漁民會熱情的和老翁打招呼，並勸說老翁不該在湖心垂釣。
湖中心的魚類都是積年老魚，一個個在水中力大如牛，一不小心能夠把漁船都掀翻了。
可惜老翁只是呵呵一笑並不為之所動依舊我行我素。
有精明的人點破了老翁的意圖。
他這是在垂釣金鯉魚。
能夠以魚鉤垂釣金鯉魚，必是奇人異士，非常人可比。
自那之後漁民們對老翁更是尊敬了。
這天正在修行的古陽忽然嗅到了一股奇異的香氣。
那香氣的來源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只勾的古陽飢腸轆轆血脈翻騰。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古陽悄悄尋著香氣的味道游出了洞窟。
「那是？」
在湖心處不遠古陽發現了香氣的來源。
那是一個用一種大米捏成的小飯糰。
十幾尾金鯉魚混在幾百尾的魚群中圍著飯糰來回遊動，看上去都很想把飯糰一口吞下。
可是神奇的是沒有一尾金鯉魚或者普通鯉魚真的去吃飯糰，它們只是焦急的圍著飯糰遊動。
「這是什麼東西？」
幾十米深的水下哪裡來的飯糰？
更何況那飯糰看上去平平無奇卻響起撲鼻，自己好賴也是開了靈智的妖修，居然也會被那香氣勾引的欲罷不能恨不得一口吞入腹中。
「陷阱，魚餌——」
古陽心下一明。
這是人類拋下的魚餌呀，為的就是垂釣自己或者那些金鯉魚。
「是什麼人這麼闊氣？」
被飯糰香氣吸引來的只有鯉魚和自己，其他妖類就好像聞不見一樣根本沒有任何動作。
所以古陽推測那飯糰中應該加了什麼特別的東西，這種東西對普通水族無用，只針對金鯉魚或者古陽這種覺醒了蜃龍血脈的龍種。
古陽想要湊近觀察一下，沒想那些金鯉魚居然一起圍了過來。
看那樣子它們是在護食。
古陽一陣鬱悶，只能緩緩退走。
這些金鯉魚只是因為稀薄的龍族血脈而擁有了幾分神異，實際上根本沒有開啟靈智。
說白了這些傢伙只能算得上「靈獸」而不是「妖」。
以前古陽還怕它們幾分，但是現在覺醒了蜃龍血脈又精進了修為，這些鯉魚也不過是一盤會動的「小菜」而已。
實際上不僅那加了料的飯糰，就是這些金鯉魚在古陽眼中也散發著誘人的香味，源自於血脈之中的「獸性」正催促著古陽大快朵頤一番，把這些金鯉魚和飯糰一起拿下。
古陽知道這是蜃龍血脈中殘存的戾氣在影響自己。
一旦自己吞了這些金鯉魚，那麼自己很可能會走上吞食同族的妖道。
雖然這在妖族之中稀鬆平常，但是古陽不想臣服於這種欲望。
修道路上一步一難，唯有克己守心才能走的更遠。
所以古陽退了。
不過古陽沒有想到自己能夠克制，別人可不會克制。
金鯉魚在古陽眼中是一頓大餐，而古陽在其它龍種眼中又何嘗不是呢？
沒有過戰鬥經驗的古陽根本不知道一團金色的影子已經悄悄游到了自己的下邊。
那是金鯉魚的老大，古陽稱它「鯉魚王」。
人類垂釣自己子孫的事情鯉魚王一開始就知道。
只不過頭上就是人類兩座修行宗門。
本來就是異種的它又因為一次機緣覺醒了龍血，進而靈智大開。
非凡的靈智和得天獨厚的血脈傳承使它得以稱霸整個映月湖，並占據了靈氣最為充沛的隕石坑。
可是也因此引起了人類修煉者的注意。
在一次不小心掀翻了人類漁船之後，鯉魚王受到了人類大能的警告。
所以它才老老實實的待在湖底修行，沒有出來搞事情。
在那垂釣之人撒下魚餌的第一天鯉魚王就知道了。
只不過礙於對人類修行者的恐懼，它並沒有像掀翻漁民的漁船那樣去攻擊垂釣者，只是叮囑自己的子孫不要去吞食魚餌，而自己一直在隕石坑裡潛修。
可是今天它忽然感受到了一股龍氣靠近了自己的地盤。
「湖裡出現了新的龍種。」
這讓鯉魚王又驚又喜。
驚的是映月湖幾百年來除了自己根本沒有第二個水族覺醒龍血。
唯一的龍種還是自己的子孫不能吞食。
也因此自己的血脈遲遲不能進一步進化。
喜的是鯉魚王感覺到那外來的龍種氣息微弱，很顯然剛剛覺醒不久。
這不是送上門的大餐嗎？
人類修行者可不會插手妖族之間的爭鬥。
只要吞食了對方的龍血，自己就能再次成長，甚至再次覺醒也不一定。
鯉魚王小心的游出了隕石坑窺測那外來的龍種。
最終確認不過是一個妖力微弱的小妖而已。
於是鯉魚王再也忍耐不住心底里的欲望，張開大口從深水區發動了突襲。
「咔——」
大意的古陽只感覺水流異動，然後自己面前就出現了一張長滿了尖銳利齒的魚嘴。
生為一個蚌精，速度本就不是古陽的強項，更何況對方還是突襲。
緊要關頭古陽根本無法躲避，只能迅速的合上蚌殼，這才沒有被一口咬掉殼中的真身。
但是鯉魚王的大嘴還是狠狠的咬住了古陽的蚌殼。
尖銳的利齒像釘子一樣刺進了古陽的蚌殼。
鑽心的疼痛讓古陽渾身發顫。
「咕嚕嚕——」
鯉魚王搖著大尾巴帶起一陣水泡咬住古陽的身子潛入深水區。
幾百年間鯉魚王捕食過不知多少貝類。
在它看來既然已經被自己咬住這個覺醒了龍血的小蚌精就根本沒有脫身的機會。
蚌殼再硬也有被自己咬破的一天。
這條小蚌精已經是自己的口中之食了。
「啪——啪——」
鯉魚王將古陽拖回了隕石坑，不斷的用大尾巴拍打古陽的蚌殼。
每一下古陽都感覺好像大鐵錘一樣重。
一股怒火從心中湧起。
不是因為被攻擊，而是因為感覺到屈辱。
感覺自己高貴的尊嚴受到了冒犯。
對方還是一隻根本不成氣候的小鯉魚。
這種感覺源自於血脈深處，是龍族那烙印在血脈之中的高傲。
伴隨著怒火還有無窮的戾氣，一種想要撕碎一切的欲望。
古陽知道這是蜃龍血脈又在影響自己。
可是如今已是生死一線，古陽哪還顧得了那麼許多。
「昂——」
古陽發出一陣沉悶的龍吟，血脈之力瘋狂燃燒。
一股龍氣徹底爆發。
「咦？好重的龍氣。這湖中的龍種果然不簡單，給它一些時日也許真的能化成真龍。」
湖面上垂釣的老翁先是看到平靜的湖面上湧起水泡，然後沒多久就感受到水底深處有劇烈的龍氣波動。
那股龍氣是那麼的殘暴熾烈，就好像真的是來自於遠古的凶獸一般。
伴隨著龍氣爆發，一層雲霧隨之而來。
轉眼間整個映月湖都籠罩在白茫茫的霧氣之中。
這是龍氣引發的天地異變。
龍從雲虎從風可不僅是一句空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