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整個院子的確不錯。閱讀

  進入正門,鱗次櫛比的分布著許多廂房,.上面桶瓦泥鰍脊。

  門欄窗鎘,皆是細雕新鮮花樣,並無朱粉塗飾。

  一色水磨群牆,下面白石台磯,鑿成西番草花樣。

  左右一望,皆雪白粉牆,下面虎皮石,隨勢砌去,果然不落富麗俗套。

  只不過,或許是因為常年無人居住的原因,台階上苔蘚遍布,角落裡蛛網密布,一應的樑柱_上滿是灰塵,顯得有些破敗髒亂。

  不過卻也不太嚴重,只需雇幾個傭人過來,四處修繕一下,打掃收拾一番,整個院子便會煥然一新,變得漂亮舒適。

  江浩跟著老管家四處參觀了一番,對於這棟院落相當的滿意。

  整個院子分為東苑和西苑,易鵬只逛完了西苑,正準備去東苑逛逛時,他發現東苑的大門被粗大的鐵鏈鎖了起來,鎖鏈上鏽跡斑斑,看樣子似乎已經鎖了有很長--段時間了。

  「咦,這東苑怎麼被鎖起來了?」

  「老管家,快把這東苑的鎖鏈打開,我想進裡面看看,」江浩指著東苑大門.上的鎖鏈,說道。

  老管家聽後,差點沒被嚇的半死,他一臉緊張的向著東苑的方向偷眼看了一眼,隨後連忙拉著易鵬離開了東苑大門,在一旁,他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公子來買院子的時候,難道沒有聽說過這院落里的異常嗎?」

  江浩見這老頭神神叨叨的,還以為這東苑裡裝著什麼可怖的東西呢,他直說道:「我聽周兄說,這裡鬧鬼,是嗎?」

  老管家一臉詫異的看著易江浩那眼神,仿佛是在看-個不正常的人,隨後他低聲道:「既然公子知道這裡鬧鬼,卻為什麼還來這裡看房子?莫非公子不怕鬼?」

  江浩哈哈大笑道:「鬼有什麼好怕的,有時候妖魔鬼怪可比人可愛多了。」

  見江浩如此灑脫,老管家也不藏著掖著了,照實說道:「既然公子已經知道了,那小老兒便提醒公子一聲,這東苑的大門,可千萬開不得。」

  「因為,每到晚上,這東苑裡便會傳來悽厲的鬼叫聲,哭哭啼啼,鬼叫鬼叫的,有時候甚至還吹拉彈唱起來了,真是嚇死人了!」

  「如果不是小老兒子然一一身,又窮困潦倒,沒有去處,鬼才願意待在這裡呢。」

  這老管家每晚睡在這鬼宅里,被這些鬼叫聲嚇的半死,整夜窩在被子裡不敢出來,就連上茅廁,都是在床邊的馬桶解決的,根本不敢出房門半步。

  好在,那女鬼只在東苑鬼叫,從來沒有出過東苑,老管家待著待著,倒也在這裡住習慣了。

  確定江浩的確願意購買整棟院子,老管家連忙讓易鵬和周子墨在此處稍等片刻,他去請老爺過來。

  不一會兒,一個面容白皙,海下畜著長須的中年人在老管家的帶領下,向著江浩二人走了過來。

  老管家介紹道:「這位老爺姓李,是我們家老爺的朋友,我們家老爺搬去荊州府了,這裡的房產鋪面,全都囑託給了這位李員外代為售賣。」

  江浩倒不在乎跟誰交易,他查看了一下房契,見上面的印章真實有效,文字也沒有任何紕漏,便痛快的拿出了二百兩銀子,交給了李員外。

  與此同時,他索要了東苑鐵鎖的鑰匙。

  李員外似乎也是一個讀書人,他見江浩長得文質彬彬,風雅俊秀,不由心生好感,特意提醒道:「公子,相信你也知道這處院落的情況了。」

  「那東苑千千萬萬去不得,這鑰匙,最好不要使用的好,否則恐生禍端。

  離別的時候,他還說道,如果有什麼事情,隨時可以來找他。

  如果覺得院子住的不習慣,甚至可以找他退還,不過他最多只能退一半的房錢。

  江浩連連點頭,熱情的把這個心善的員外送出了大門。

  至此,江浩在這夷陵縣城終於有了一處屬於他自己的落腳之地。

  回首望了一眼寬敞秀美的院子,他心裡十分滿意。

  其實,在老管家帶著他四處參觀院子時,他偷偷含住了龜寶,通過他的那雙寶眼,他看見這處宅院的地下,埋了有五處寶地,裡面似乎暗藏著金銀珠寶。

  特別是那神秘的東苑,地下更是珠光寶氣,快要亮瞎了他的這雙寶眼。

  他如今還只是一個凡人,行走江湖,都是需要用到錢財的,誰會跟財寶過不去呢?

  地下埋藏有寶藏,是他購買這處院落的原因之一。

  其實,這半天來,他隨著周子墨轉遍了大小府宅,每到一處,他都會暗地裡含住龜寶,在宅院內四處查看。

  他查看了這麼多院落,唯獨只有眼前這--處院落地下埋有大量的寶藏,也不知道這宅院究竟有何特殊之處?

  等到他住進這處宅院之後,他一-定要好好探究一番。

  收起了鐵鑰匙,江浩又從腰間的錢袋中拿出了十兩銀子,遞給了周子墨,微笑道:「多謝周兄今日帶著小生四處遊走,尋找宅院,真是辛苦了,一點薄禮,還請周兄不要嫌棄。」

  周子墨沒想到江浩這麼大方,一出手就是十兩銀子,他心中大喜。

  假意推辭了一番後,他笑容滿面的收下了銀子,並且拍著胸脯保證道:「以後易兄有何吩咐,儘管差遣,小弟一-定隨叫隨到。」

  他摸著銀子,便想要邀請江浩一起去吃花酒。

  這是這個年代的學子們的通病,喜歡去青樓妓院暢談風月,--邊舞文弄墨,吟詩作對,一邊欣賞美人的花容月貌,以及柔情溫存。

  大家不以為恥,反而認為這是一-樁極為風雅的風流韻事,樂趣無窮。

  江浩對吃花酒沒什麼興趣,更何況他還有諸多事情要做,沒有這個閒工夫。

  婉拒了之後,兩人便就在此處分別了。

  周子墨一臉急不可耐的向著附近的玉春樓走去,找他的小桃姑娘快活去了。

  而江浩,則徑直返回了劉府。

  剛走到劉府大門口,兩人身影便從門內竄了出來,一下撲在了他的身上。

  是妙兒和龜妹。

  妙兒還好,身子輕柔,但是龜妹就不同了,撲.上來時,江浩感覺仿佛有-塊巨石撞擊在自己的胸膛處,他被撞的一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師父,徒兒還以為您不要我們了,自己走了呢,」龜妹委屈巴巴的看著江浩,說道。

  妙兒沒有龜妹會撒嬌哄人,但她同樣淚眼汪汪的看著江浩

  江浩輕笑一聲,一把抱住她倆,柔聲說道:「你倆這麼可愛,打架又這麼厲害,師父怎麼可能忍心拋下你倆,自己走了呢。

  「你倆是為師在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親人,如果離開了你們,為師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隨後,他解釋道:「為師這麼早出門,是去尋找我們以後住的地方了,剛剛為師已經買下了--處非常不錯的府宅,我們已經有新家了,開不開心啊?

  聽說有獨屬於他們自己的大宅子住,妙兒和龜妹都很開心,畢竟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狗窩,住在別人家,哪裡有住在自己家自在呢。

  龜妹似乎已經等不及了,拉著江浩的胳膊,連連說道:「那師父,快帶我們去看看新買的宅子吧。」

  江浩就是回來帶走她倆的,不過,在此之前,他要先去跟劉老夫人以及劉舉人辭行告別一番。

  這是基本的禮數。

  進入劉府,劉老夫人說,劉舉人已經醒了,想要見江浩,當面道謝。

  江浩在客堂吃茶,等了一會兒,這時,一個身形有些乾瘦的書生走了進來,江浩知道,這乾瘦書生便是夷陵名士,劉舉人,劉子固。

  此時,劉子固的精神明顯好轉了不少,已經可以下床行走了。

  江浩發現,他的面容也很紅潤,臉上帶著謙遜的笑容,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

  劉子固一進來,便對著江浩躬身行了一個大禮,說道:「多謝恩公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恩公冒著危險去大梁山取下蛇妖的蛇膽,恐怕小生便要死在家中了。」

  江浩連忙扶起了他,客氣道:「劉公子言重了,其實,小生一直都很仰慕劉公子的才情文章,更加欽佩公子的高貴品格,能夠給公子幫上一點小忙,小生求之不得。

  兩人寒暄了一番之後,劉子固便坐在了江浩身旁,兩人開始談天說地閒聊了起來。

  當得知江浩是今次縣試的考生,劉子固不由說道:「對於科考,在下還是有些心得的。」

  「據我所知,今次縣試的主考官,是夷陵縣令張大人。」

  「這張大...

  劉子固說到這裡突然停了下來,他看了一眼左右,隨後拉著江浩,低聲在江浩耳邊說道:「在下有些私密話,不方便在這人來人往的客堂說出來,恩公是否可以移步到書房,聽在下詳談一番呢?」

  江浩過來拜訪劉子固,就是為了科考的事情,如今見這裡面,似乎還隱藏著什麼玄妙,這不正是他想要打聽的東西嗎?

  於是,江浩欣然同意,和劉子固一同走入了更加私密的書房內。

  為了消除劉子固的顧慮,江浩讓妙兒和龜妹留在客堂內,吃茶等候。

  劉子固小心的把書房的房門關緊,又邀請江浩在座位.上坐下,隨後他緩緩說道:「常言道,交淺言深,人之大忌,這些話,我本不應該跟恩公談論的。

  「不過,恩公對在下有救命之恩,如今又恰逢科考,有些話我就不得不說了。」

  「還望今日在下所說的話,恩公千萬不要傳了出去。」

  看著劉子固這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江浩的好奇心一下子便被勾出來了,他暗道,這劉舉人將要跟他說什麼驚世之言呢?

  搞得這麼神秘慎重?

  江浩連連點頭,並發誓絕對不會泄露今日所說的任何話語。

  聽完了江浩發出的誓言,劉子固這才放下心來,隨後說道:「恩公可知道在科考時,想要在眾多的考生中脫穎而出,成為最終的勝利者,最重要的一點是什麼?」

  江浩又沒有參加過科舉,他怎麼知道。

  不過,他結合前世的高考,隨意說道:「最重要的,自然是通讀四書五經,寫得一手好文章了。」

  劉子固哈哈一笑,搖頭道:「非也非也。」

  「想要在科考中脫穎而出,最重要的一點,便是要事先弄清楚閱卷的主考官是誰,然後投其所好,做出主考官喜歡的文章。

  「文章,是好是壞,本就難以衡量,全憑主考官自行取捨,因此,在科考時,寫出主考官喜歡的文章,才更有機會脫穎而出,獲得高中。」

  江浩並不笨,聽完這番話,他終於知道對方所說的意思了,不過是投主考官所好而已。

  那麼,這個夷陵縣令張大人有什麼癖好呢?

  劉子固繼續說道:「做官的,沒有不想往上爬,高升的,這位張大人已經在此地連任三年縣令了,此時他一門]心思只想獲得上司重視,獲得升遷的機會。

  「因此,他也想要投他上司的所好,選拔出令他上司喜愛的學子。」

  張大人的上司,不就是荊州府的府台大人嗎?

  江浩聽了半天,有些聽糊塗了,於是直言問道:「那麼,這些大人們的喜好,究竟是什麼呢?」

  劉子固一臉意外,他感覺自己已經說的很明顯了,然而對方似乎全然不明白,不得已之下,他只得更加詳細的說道:「恩公應該知道當今聖上吧?」

  他附到江浩耳邊,用蚊子一般的聲音小聲說道:「當今聖上可是赫赫有名的道君皇帝,不上朝,不穿龍袍,不坐龍椅,只穿道袍,酷愛修齋孤居,道法方術,如今更是移居西苑一-心修玄,因此想要在科考中拔得頭籌,自然要在道法上下功夫了!」

  道法?

  道君皇帝?

  江浩有些印象。

  「據我所知,張大人如今正在苦心鑽研道術,對所有籍,興趣狂熱,如果你能在文章中加入一些玄妙的道家思想,你的文章必定會被張大人所看重,甚至有可能被提拔為頭名,成為這一屆縣試的案首,直接獲得功名,成為秀才。」

  說到這裡,劉子固便不再多言了。

  他已經把話說的夠清楚了。

  江浩看著劉子固,有些意外。

  他一-直覺得對方是一個謙謙君子,品性正派,沒想到也是一-個善於鑽營之人。

  恐怕對方這個舉人的功名,就是這麼弄來的吧。

  果然,在這個年代,能夠成功走過科舉這個獨木橋,成為佼佼者,都不是什麼簡單的人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