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莊。
程英頭梳反綰髻,一身綠柳雲紗裙罩身,斜倚在梳妝檯旁。
夕陽餘光從窗口落入,從銅鏡上映照出精緻的五官輪廓,高貴而又出塵的氣息,如幽幽谷底的蘭花。
她聽著陸念愁的話,身子微微晃動,臉色變得有些煞白,「你為什麼現在告訴我這些?」
陸念愁想要靠近她,可程英卻後退了一步,抬頭看著他,眸子裡不知何時已經瀰漫著水光。
程英心亂如麻,只恨不得剛才自己所聽到的一切都是幻覺,雖然早就知道他在外邊有其他的女人,可萬萬沒有想到,連孩子都有了。
這讓她一時間有些無法接受。
「你先出去,讓我一個人安靜一會兒。」
陸念愁這一次卻無比的霸道和堅定,「我之所以在這種時候告訴你,是不想要讓你繼續被蒙在鼓裡,但卻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你。」
「你我二人早已有著婚約,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有錯在先,但此生此世我都會對你好,絕不會辜負你。」
「無論你心裡怎樣想,我都絕不會放棄,更不可能放你離開。」
「在我心裡,你早就已經是我的妻子了。」
若是在以往其他時候聽到這些話,程英必然會開心歡喜,可這時卻只留下了滿心的苦澀。
「讓我一個人安靜一會兒好嗎?」
陸念愁知道她的性格,向來都是溫順如水,不喜歡與人去爭,如果任由她一個人胡思亂想,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他眸子中閃過一抹愧疚,但轉瞬即逝,很快就成為了堅定,「靜姝,對不起,這件事不能聽你的。」
「我有我自己的解決方式……」
一邊說著,一邊緩緩走到了程英的面前。
程英閉上眼睛,不去看他,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靜姝……」
然而下一刻,陸念愁用手一扳對方的香肩,讓玉人和自己面面相對,呼吸可聞,道,「問題我都會解決,但我絕不會放棄你,你是我的……」
程英嗅到撲面而來的熱氣,下意識的就要閃身躲開,可陸念愁此時眸子堅定如鐵,根本容不得她抗拒。
程英歪了歪頭,螓首低垂,露出大片的白皙,不說話,用無聲和沉默抗爭。
陸念愁目光幽暗,雙手用力抱緊,不讓她離開,道,「你我二人青梅竹馬,以後你也將會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無論發生什麼,都改變不了你在我心裡的地位。」
程英依然不說話,眸子緊閉,長長的睫毛不停地抖動,顯示出內心的不平靜。
窗外落葉飄舞。
室內,幽香縷縷,好似時間放緩。
陸念愁不管不顧,雙手微微用力,將她壓在梳妝檯上,俯身下去。
「啊……」
程英嬌呼一聲,小手緊握,擋在身前。
「念愁,你,你怎麼能這樣對我?你快起來。」
「既然你早晚都是我的妻子,人倫之事遲早都要做,又有什麼分別,我知道你心裡不痛快,索性你我二人水乳交融一番,再大的煩心事也都沒有了。」
陸念愁手腳利索,很快就讓佳人抵擋不住,無限美好的風景在外。
「念愁,不要!」
程英原本還沉浸在痛苦和慌亂的情緒中,沒有想到向來在自己面前溫文爾雅的陸念愁,竟然會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
她睜開眸子,用哀求的聲音道,「我不會離開你的,我只是想自己一個人安靜一下,好不好?」
「你理智一點,先停下來。」
「理智?你讓我怎麼理智?」陸念愁此時親自褪去了少女所有束縛,親眼目睹了自己未婚妻無限美好的身軀,心頭的火焰頓時熊熊燃燒起來。
「怎麼?難道你反悔了,不想要做我的妻子了?」
「不,不是的,我只是沒有準備好,而且,而且我們還沒有成婚……」程英喘息,無論是從力量還是從心理,她都有些無法拒絕這個男人。
「念愁……」
陸念愁眼眸之中的火焰越來越熾烈,連嗓子都變得沙啞,「女人,你是我的,既然已經是我的人,那你就要聽我的。」
「夫為妻綱的道理,你難道都不懂嗎?」
程英俏臉通紅,已經徹底沒有了反抗之力,如同待宰的羔羊,身上瀰漫出一種麝香之氣,道,「念愁,我做你的人,聽你的話,但我求求你……」
「能不能等到我們成婚之後?」
「我剛才說的那些事你不管了?」陸念愁臉上閃過一絲邪魅的神色,握住了一團,頓時引起了驚呼。
「我……我是正妻,不是嗎?」程英斷斷續續的說著,眼波迷離,勉強留存著一絲清明,「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我沒想過要離開你。」
陸念愁聽到這話,原本高漲的情慾,頓時消散了很多,心頭升起了無限的憐惜。
似乎感覺到了他的變化,程英眸子和他對視,認真的說道:「我早晚都是你的人,但我不想就這樣草草的將自己交出去。」
「如果你逼我的話,那也由得你去吧,反正……」
她的話語有著說不出的哀傷和落莫,「你知道我是拒絕不了你的。」
陸念愁看著她哀傷的神色,聽著耳畔的軟語,所有的慾念全部都消散了。
他沒有繼續強求,起身穿好衣衫,笑道,「那就聽我小嬌妻的。」
「你,混蛋……」
程英深深的吸了口氣,引起了一陣亂顫,被窗口吹進來的冷風掠過,身子一抖,連忙將自己的衣裙裹起。
這時才發現髮髻上的玉釵已經掉到地上,索性將三尺青絲放開,垂到身前。
陸念愁看去,只覺得這樣的佳人,少了三分出塵與淡泊,多了兩分慵懶,容光依然照人。
他笑了笑,將程英拉到自己身邊,攬到懷裡。
他可是知道,這個時候少女心思起伏不定,身體接觸才是王道。
這樣可以消除隔閡,能夠變得親密,很多原本看似無法解決的事情,也就變得並非那麼無解了。
對於程英這種從小接觸三綱五常,深受禮教思想束縛的女子來說,男子漢大丈夫,尤其是有本事的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再尋常不過的。
不理玉人的抗議,陸念愁用手把玩著對方的青絲,道,「接下來我在襄陽城將會有一些至關重要的事情,必須要儘快趕回去。」
「我想將叔父叔母一起都帶回襄陽,你要幫我一起想辦法去勸一勸。」
「叔父那裡交給我,叔母那邊就要靠你了。」
程英聽到他說起正事,便點點頭,答應了下來,只是心裡卻有些複雜難明。
他不僅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甚至還生下了孩子,這件事如同一根刺一般扎在心底,讓人難以平靜。
可她卻又知道男人三妻四妾是在尋常不過的事情,尤其是陸念愁這樣武功高強,面容俊朗的男子,在外面更是容易招惹一些狂蜂浪蝶。
心中的苦悶無法訴說,然後把這個男人趕出去,又生怕對方會繼續下手。
程英又委屈又難受,臉色就變得有些黯然。
「小娘子還心裡不痛快呢?」
陸念愁看程英這副樣子,知道她心裡不是滋味兒,只能勸慰道:「不論如何你都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又何必想太多?」
「你如果在乎孩子的話,等到我們兩人成婚後,多生他七個八個也就是了。」
「還七個八個,你把我當什麼了?」
程英在他懷裡蜷縮著身子,有些悶悶不樂的嘟囔道,「就算是你在外面招惹了其他女人,也不該有了孩子。」
「再怎麼說,呃……」
陸念愁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忍不住輕笑著說道:「再怎麼說,第一個孩子也應該是由你來生,是不是?」
程英聞言有些羞惱,卻不吭一聲,顯然是默認了。
「傻女人,之所以有那個孩子,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
陸念愁感慨一聲,將當初自己在華山絕頂之上走火入魔的事情說了出來。
當然他沒有傻到將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如實交代,與李莫愁的感情,以及當時發生的種種細節都略過不提。
只是說自己當時走火入魔,隨時都有可能性命不保,再加上自創武功出了問題,所以才獸性大發做出了那種事情。
程英聽他說起走火入魔之時的兇險,雖然知道他現在好端端的,但依舊感到有些後怕。
可聽到後來,知道他甚至和李莫愁搞在一起,臉上頓時劇變,「念愁,你怎麼能夠和李莫愁那樣?要知道她可是你的師父啊?」
她本就是恪守禮教規矩的人,突然聽到這樣大逆不道,罔顧人倫之事,只覺得頭腦轟然,比剛才聽到陸念愁有了孩子還要難以接受。
陸念愁早已經猜到了她會有這樣的反應,當今之世,師徒傳承規矩甚嚴,師長在某種程度上比父母還要更受人尊重。
做弟子的和自己的師父有染,這簡直就是大逆不道的事情,說出去會被千夫所指,萬人唾罵。
原著之中楊過和小龍女在一起之所以受到如此多的非議,甚至郭靖和黃蓉都堅決反對的原因就在於此。
「她是我的師父,可也是我的仇人,當初在陸家莊甚至險些滅了我們滿門。」陸念愁義正言辭的說道:「我心底里從來就沒有將她當成過是我師父。」
「而是將其當做遲早會翻臉的仇人。」
「只是當初在華山之上,她用自己的身體救了我一命,更重要的是……」陸念愁微微頓了頓,「她還懷了我的孩子,所以我與他之間所有的恩怨,當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我不再當她是我師父,去也沒有辦法把她當做仇人了。」
「你是說那個孩子是李莫愁的?!」程英眼睛瞪得大大的,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知不知道她當初可是和你父親……」她仰起俏臉,美眸中滿滿的驚詫和震驚。
「那些畢竟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而且我師父她當時守宮砂尚在,乃是清白之軀。」陸念愁搖搖頭,道,「我和她的事情,暫且先瞞著叔父叔母,等日後再說。」
「可是這種事情如果傳出去了,你還怎麼在江湖上立足?」程英身子軟綿綿的,思緒一片混亂,「如果那個孩子真的生下來了,我真想不到,你應該怎麼解決?」
「還有李莫愁的性格,她當初為了你父親在江湖上殺人無數,甚至要滅陸家莊滿門。」
「如今她懷了你的孩子,你還敢和我成婚嗎?就不怕她一劍殺了你嗎?」
陸念愁看她替自己慌亂又焦急的模樣,既感覺到溫暖,又感覺到有些好笑,便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再近一點,我告訴你。」
程英見他這種時候了還賣關子,忍不住微嗔,白了他一眼,湊到近前,嬌嗔道,「這樣可以了吧?」
「那我就告訴你。」
陸念愁懷抱玉人,嗅著淡淡的香氣,心情大好,笑著說道:「你夫君我如今神功大成,李莫愁也不是我的對手,如果她要是對我不利的話,那我就……」
說到此處,湊到那精緻的耳垂邊,悄聲道:「在床上收拾她。」
「啊,」
程英聽完之後,美目瞪大,道,「你,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陸念愁忍不住哈哈大笑,「放心吧,傻女人,如果沒有把握的話,我怎麼敢這麼大張旗鼓,明目張胆的和你成婚。」
「就算是我自己不怕死,也萬萬不可能去連累你。」
「當然,你要是和我成婚,說不得李莫愁羨慕嫉妒恨,然後找機會把你給一劍殺了。」
「你怕不怕?」
哪怕明知道這個臭男人在使用激將法,程英還是忍不住哼了一聲,「我有什麼好怕的?我早已經下定了決心,真是陸家人,死是陸家鬼。」
「伯母當初都不怕她,我自然也不怕!」
陸念愁聞言,忍不住俯下身去,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靜姝,你對我這麼好,我真的很感動,我此生此世一定不會辜負你。」
程英對於他的這些情話卻不買帳,語氣有些憤憤的說道:「看你惹出的這些事情,真要是傳出去,你還做不做人?更不要說在江湖上立足了。」
「我看就連姨母和姨丈那裡你都無法交代。」
陸念愁目光轉動,道,「這件事情暫時先瞞著他們,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日後再想辦法解釋不遲。」
「你一直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在襄陽去做,到底是什麼事?」或許是因為兩人此時越來越親密,又或者是因為剛剛談論了那麼多私密的,不能為外人所知的事情。
程英只感覺到這個男人似乎非常信任自己,連這種說出去會讓他身敗名裂的秘密都毫無隱瞞,雖然心裡依舊不痛快,卻莫名覺得和他親近了很多。
「這件事就說來話長了。」陸念愁略一沉吟,便將在襄陽城中的一些事情,挑重點和她說了些。
程英聽著,神色不時變換,這個男人在外面竟然加入到了明教,而且還成為了光明左使者。
甚至於如今在襄陽城中布局,想要參與到中原逐鹿,這是何等的瘋狂。
她只是聽著都覺得心臟在砰砰砰的跳動。
「這樣的男人又怎麼可能是我一個人能夠束縛得了的呢?」程英心底默默的嘆了口氣。
她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陸念愁的野心,這樣的人註定不會久居於人下,志在天下之人,又怎麼可能鍾情於她一人。
程英一時間不知道是苦澀還是落寞,只覺得說不出的複雜。
等到將所有的一切都交代清楚後,陸念愁語氣肅穆的說道:「在這種關鍵的時刻,我必須儘快趕回襄陽城。」
「如今在嘉興城耽擱的時間已經夠多了,明天一大早我就去勸說叔父。」
程英點了點頭,說道:「陸家莊剛剛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繼續留在嘉興的話,平日裡總免不了會有些風言風語四處傳播,讓人聽到總會心裡不痛快。」
「這種時候讓他們離開嘉興,到襄陽去避避風頭,散散心,無論是對姨母姨丈,還是對無雙來說都是好事。」
「既然襄陽那邊耽擱不得,那我明天一大早就去姨母那邊,爭取這兩日就儘快動身。」
「好,我就知道你會幫我的,不愧是我的乖娘子。」陸念愁說出了很多壓在心底深處的秘密,又暫時安撫好了程英,只覺得心懷大暢,忍不住開口調笑。
「我可沒有心思再聽你說這些。」程英語氣有些沉悶的說道:「你該說的也說了,該做的也做了,天色也已經不早了,現在可以離開了嗎?」
陸念愁知道她心底還是不痛快,這種事情也不是一時半刻就可以消化得了的,緩緩鬆開雙手,說道:「那你先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就過來,和你一起用早餐。」
「嗯,知道了。」程英得面色顯得有些冰冷。
陸念愁一笑,也不再多說些什麼,直接揮袖轉身離去了。
程英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等到房門咔嚓一聲關住後,整個人像是失去了骨頭一般,軟倒在了榻上。
「讓你走你就走,之前也從來不曾見你這麼聽話過。」
她面色恍惚,又是難過,又是哀傷,還有這說不出的落寞和無奈。
然而過了大約有一刻鐘,窗口那裡傳來微不可查的吱呀聲,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就有一道身影從窗口竄了進來,直接撲倒在她身上。
「你怎麼又進來了?」程英的聲音又驚又喜,「真的太晚了,如果讓丫鬟僕人看到,不知道又會說什麼閒話。」
「放心吧,我剛才故意光明正大的回到了房間,那些下人們都已經知道我回去了。」陸念愁一邊手上動作,一邊開口說道:「現在沒有人知道我在你這裡,你大可放心。」
程英心下微安,可聽到他說的話,頓時嬌嗔道:「明明就是你不安好心,大半夜鬼鬼祟祟的從窗戶闖進來,還說什麼讓我安心。」
「你個壞人……啊……」
她的話音戛然而止,陸念愁吃到了一顆櫻桃,口齒不清的說道:「更壞的你還沒有見識過呢,以後你就慢慢都知道了。」
「不要……你不是答應過我,成婚後才要我嗎?」
「放心吧,我只是摸摸,不會亂來。」
「那你的嘴現在在幹什麼?」
「我有些餓了。」
「你流氓……啊……」程英的話音未落,忍不住雙手死死的抓著陸念愁,顫聲道:「你不是說不會亂來嗎?」
「我只是蹭蹭……」
……
就在陸念愁安撫自己的後宅時,遠在襄陽城的李莫愁因為懷孕嘔吐嚴重,再加上陸念愁不在身邊,每日的心煩意亂,精神狀態越來越差。
洪凌波看她這個樣子,每日裡越發憔悴,便和她一起四處逛一逛散散心。
她們都是武林高手,明教在襄陽城中又根基深扎,因此輕而易舉的就避開了其他江湖中人。
等過了幾日,李莫愁不僅飯吃不下,就連喝水都會覺得噁心。
任憑那些有經驗的婆子和大夫想盡各種辦法,都根本無濟於事。
眼見著一天比一天憔悴,身子越發消瘦,連她自己也感到有些憂心,生怕會連累了腹中的孩子。
等到大夫看過之後,更是勸說道:「夫人,你這段時間食不下咽,時間久了,連胎兒都有些不穩,再這樣下去的話,可能會出大問題。」
他苦口婆心的交代叮囑了一番,而後又開了安胎藥,這才離去。
李莫愁摸著自己的小腹,感受著那個小生命的存在,想著此時應該已經到了嘉興的陸念愁。
「乖寶寶,是娘親不好,沒有能夠照顧好你。」
「你放心吧,娘親一定會堅強起來的。」
她憋在院子裡,便越發沒有食慾,索性就帶著洪凌波一起出了襄陽城,看一些山山水水,晚上才回到城中。
這樣一來,雖然平日裡總是在奔波,但說來也奇怪,那令人難忍的孕吐卻漸漸的好了很多。
這一日,李莫愁和洪凌波四處遊玩,無意間到了一處山谷,只見這裡四周草木青翠欲滴,繁花似錦,仿佛世外桃源一般。
尤其是這裡有著一種其他地方難以見到的花束,枝葉上生滿小刺,花瓣的顏色卻是嬌艷無比,似芙蓉而更香,如茶而增艷。
李莫愁見了這花就莫名覺得有些喜歡,伸出手來朝著那樹上的花朵探去,「也不知這花叫什麼名字,怎得在別的地方從來沒有見過?」
「姑娘有所不知,這話卻是我絕情谷獨有,名字喚作情花,其他地方卻是沒有的。」
不知何時有一道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李莫愁和洪凌波對視一眼,神色微變,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