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海的女兒
林歌沒想到大聖爺的反應這麼大，搞得自己以前像是拔過他很多猴毛似得：「大聖爺，實不相瞞，我這齣了點小問題，不記得以前的事了。既然有幸與大聖爺是舊識，不知大聖爺可願聊聊以前的事？」
大聖爺正準備控訴一番「林歌」的惡行，卻見西南方向的天空出現一片霞光，連接到天邊。
大聖爺看到那道霞光，先是一愣，緊接著撓了撓腮幫子，朝著那道霞光一跪：「師父！」
片刻後，大聖爺起身，恭敬地說：「徒兒知道了。」
大聖爺的師父？
林歌和陳晴正疑惑著，就看大聖爺撓著腮，走到兩人跟前笑道：「嘿。抱歉抱歉。師父讓俺老孫別玩過火了，萬一再次引發神界大戰，那就不好了。不過，俺老孫雖然要走了，但可以先幫你把下面那大傢伙解決了。」
說著，大聖爺將金箍棒搭在雙肩上，雙手搭在棍子上，一搖一擺的走到平台邊緣，隨手將金箍棒舞了舞。
「嘿！」
「吃俺老孫一棒！」
大聖爺猛地一躍，手持金箍棒朝地上一砸，只見隨著金箍棒落下的過程，突然幻化成一道直衝雲霄的金光，竟是直接變大百倍千倍！
轟！
這一棒下去，大地猶如大地震一般劇烈的搖晃起來，地面裂開，塌陷，無數妖怪直接被金光吞沒。
陳晴連站都站不穩，死死的抱住林歌一隻手，另一邊黑傘飛一旁擋著她的身體，這才勉強站穩。
林歌看著那些化作灰燼的建築和妖怪，以及裂開的地面，噴涌的洪水海嘯，突然想起了一部電影……《日國沉沒》。
林歌：……大聖爺，你剛才還說不想引起神界大戰，但是你這一棍子下去，櫻花國都要沉了，你確定不是引戰？
「吼——」
忽然間，一聲震天撼地的嘶吼聲從海底傳來，櫻花島周邊爆發出強烈的海嘯，仿佛有什麼龐然大物要從海底鑽出來一般。
緊接著，一股滔天巨浪從海邊襲來，眼看要吞沒橫濱之際，大聖爺猛吸一口氣，對著那海嘯一吹。
「呼——」
眾人絲毫沒有感覺到風起，就見那滔天巨浪向著相反的方向散去，竟是被「吹」回了海中。
隨著「嘩啦」一聲巨響，一個巨大的蛇頭從橫濱市的海邊湧出，那蛇身寬幾百米，蛇頭直連天際。
一個。
兩個。
直到第八個蛇頭從海中衝出，八岐大蛇，也就是被禹帝斬去一頭的上古凶神相繇從沉睡中驚醒。
「是誰竟敢驚擾本神休息，本神定要將你們……」
相繇正在放狠話，就見一道金光從天而降，一根金光閃閃的巨大棍子直接砸在自己腦袋上，將一顆腦袋砸回了水中。
「你膽敢……」
砰！
第二棍！
「你……」
砰！
第三棍！
第四棍！
第五棍！
「等等，等等！」相繇搖晃著巨大的腦袋，試圖躲避大聖爺的攻擊，但對方的速度和攻擊實在太快，根本避無可避。
「大聖爺饒命，大聖爺饒命！」相繇最後一顆腦袋貼在海面上，給人一種「跪」下去的感覺。
大聖爺正準備砸下最後一棍，聞言收手，看向相繇貼在海面上的腦袋問道：「咦？沒想到你這蠻荒之地的妖怪，竟然認得俺老孫？」
相繇趕緊說道：「大聖爺大名，如雷貫耳。咱櫻花國崇尚大唐文化，您當年西行降妖除魔的事跡，早就在民間流傳開來。再加上當年大聖爺您西行時，趕跑了不少妖怪，都逃到了櫻花島，小的對您的事跡就更清楚了。小的剛剛一眼沒認出大聖爺你威武不凡的身姿，是小的眼拙，望大聖爺網開一面，留小的一命！」
看到相繇這上古凶神跟條寵物蛇似得向大聖爺求饒，林歌和陳晴對視一眼，皆是從對方眼中看到古怪的神情。
上古凶神，就這？
陳晴表情古怪的朝林歌問道：「和禹帝同時期的上古凶神……這出道時間，應該比大聖爺早很多吧？」
「誰知道呢，可能是划水劃多了，劃幾千年的水，這裡又沒有對手，實力不提升，估計也就模樣唬人而已。」
林歌本想說「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但想到在大聖爺面前說這種話著實有些不敬。
雖然他只是想表示相繇可能是到了櫻花島這「蠻荒之地」，沒了競爭對手，修煉各方面也就懈怠下來。
不管怎麼說，這相繇的表現著實與林歌想像中相差甚遠。
大聖爺金箍棒朝相繇一指，冷聲道：「你這妖怪，放出如此多的小妖為禍人間，俺老孫今天要替天行道！」
相繇：……大聖爺，就算這些妖怪是我放出來的，它們殺的人恐怕還沒你這一棍子來的多！
想雖然這麼想，但再給相繇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這麼說。
相繇趕緊求饒道：「大聖爺你誤會小的了，這些妖怪並非是小的放出來的。小的當年被禹帝斬去一頭後，已經改邪歸正，靠著島民的供奉，常年在海底沉睡，哪會做出這種事。」
大聖爺挑了挑眉：「哦？那你是說這些事都與你無關？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是有一個字撒謊，可別怪俺老孫的鐵棒不留情！」
相繇急道：「真與小的無關。小的當年被禹帝砍掉的那顆腦袋，吸收了澤水的邪氣單獨化妖，和小的一同逃到櫻花島後，便一心想著搶奪小的身體。但小的念在與它本是一體，並沒趕盡殺絕。誰知這顆妖蛇頭在海島上拉攏小妖，試圖集結一隻妖怪軍團與小的一戰。」
「但當年百妖大戰，被小的吞掉了大部分妖怪後，便消停了很長一段時間。後來，在得知小的女兒上了岸，便想從小的女兒下手，奪取小的力量。雖然最終被小的阻止，但小的女兒也因此遭到詛咒，成了亡靈。」
林歌聽了相繇的「解釋」，頓時茅塞頓開，一直以來心中的疑問終於得到了解答，立即上前，指向遠處倒在廢墟中的巨大蛇頭問道：「你的意思……這一切都是那顆妖蛇頭搞出來的？」
「沒錯。」相繇雖然不想理會眼前這個渺小的人類，但見他是和大聖爺在一起的，也不敢冒險。
林歌又問：「你的女兒……該不會叫做貞子吧？」
「咦，渺……人類，你認識本神女兒？」相繇問道。
林歌從旅行包中拿出被詛咒錄像帶的母帶：「你的女兒被那顆妖蛇頭害死，變成了厲鬼，附在了這盤錄像帶上。不過，我很好奇，為什麼你的『女兒』竟然會是一個人類？」
相繇嘆道：「沒想到連你也知道……不過，此事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林歌道。
相繇：……
「本神的女兒出生後就一直想要去島上見識人類的世界，某天，本神發現一個女人將她剛出生的女兒，通過冥海入口向本神獻祭。本神實際上從未向人類表示過喜好活人祭品，也不知道他們從哪聽來的。」
「原本打算像以往一樣不去理會，誰知本神女兒卻附在那女嬰身上，控制浪花又飄回了冥海入口。那女人以為是海神的饋贈，於是將女兒帶回去撫養。唉，這正常撫養也就罷了，誰知道那女人還是個巫女。」
「本神女兒的神力逐漸顯現後，那巫女的家人以為她也繼承了巫女的血脈，卻因此被妖蛇頭設計陷害，最後慘死在一口枯井中。本神女兒不甘心，於是化作詛咒附在錄像帶上，尋求重生的機會。」
「……」
林歌默默地豎起大拇指，千言萬語彙作一個「6」字，很想向相繇說一句：筆給你，你來寫。
林歌覺得拿「科幻片」解釋《午夜凶鈴》就已經夠離譜了，沒想到這裡面還能夾雜上古凶神的愛恨情仇。
到頭來，竟然是一部倫理片？
這特喵就離譜！
林歌問道：「你好歹是櫻花國最強大的神明，就連讓自己女兒重生或者轉生這種事都做不到？」
相繇嘆道：「說來慚愧，本神看似風光無限，實際上也就是個冥河入口的『看門蛇』，涉及六道輪迴之事，自然是插不上手。」
「靠，丟我域凶神的臉。」林歌忍不住吐槽道。
相繇：……要是大聖爺不在這，你再說一句試試。
林歌與大聖爺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出了同樣的疑問……怎麼辦？
「那……打死算了？」大聖爺試探性問道。
相繇趕緊道：「大聖爺饒命，小的來到櫻花島幾千年，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那妖蛇頭仗著與小的同源，汲取小的力量為非作歹，小的也是想盡辦法阻止它。現在它死在了大聖爺的神威下，櫻花島也就太平了。」
「況且，能死在大聖爺的鐵棒下雖然是小的福氣，但小的作為冥海入口的看守，要是小的死了，這冥海入口就沒人看管，冥界的亡魂就能隨意穿越到人界，到時候，人界可就亂了啊！」
「殺不殺你自己決定。」大聖爺扛著金箍棒走到一旁，直接將這個燙手山芋扔到林歌手上。
林歌上前，向相繇詢問了伽椰子的事，特別是伽椰子為何殺不死，這才是他最關心的事。
相繇解釋道，伽椰子身上的「咒怨」是櫻花島特有的一種邪氣，而這邪氣只要不散去，那邪氣凝聚的鬼就無法被殺死。換句話說，「邪氣」才是鬼的本體，鬼只是這道邪氣衍生出的分身。
這也正好應對了「咒怨」的設定，每一個死在咒怨的人就會化作新的咒怨，使最初的咒怨變得更加強大。
「那有什麼辦法解決嗎？」林歌問。
相繇想了想回道：「要徹底解決『邪氣』不難，本神的女兒繼承了冥海之力，是黑海的化身，她身上具有通化邪氣的力量，你只需要將她帶去邪氣的根源之地，她就能同化掉『邪氣』。」
林歌聞言，終於知道伽椰子和貞子為什麼一見面就開打，水火不相容，搞半天這倆貨天生相剋！
林歌又問了許多關於貞子和伽椰子力量的細節問題，最後和大聖爺商量後決定，留相繇一顆頭。
原因很簡單，一是就如相繇所說，它被趕到櫻花島來了之後，確實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這點從它身上沒有煞氣纏繞就能確認；二是相繇死後冥海入口無人看管，人界容易出問題；第三……礙於大聖爺的面子，留下相繇，林歌在櫻花島就相當於多了一個幫手，能替他解決不少麻煩。
相繇謝過大聖爺的不殺之恩後，立即扛著自己被砸暈的七顆腦袋，「逃」回了深海之中。
相繇離去後，林歌拿著被詛咒的錄像帶母帶陷入沉思，藉助貞子的力量能對付伽椰子，雖說真能拍一部《貞子大戰伽椰子》，但是……貞子也沒比伽椰子好對付。萬一貞子同化了伽椰子變得更難搞，豈不是殺妖造魔，那有啥區別？
大聖爺似乎看出林歌的擔憂，探手拿過錄像帶，「噌噌噌」幾下比劃，連下幾個禁制，又扔回給林歌：「好了好了，搞定了，如果這裡面的妖怪對你們出手，就會被俺老孫下的禁制反噬。」
「多謝大聖爺。」林歌聞言，頓時面露喜色，恭敬的道謝。
「嘿。現在事情已經解決啦，這些小妖怪……俺老孫懶得動手，你們慢慢玩，我要回去啦！」大聖爺說著，就準備飛向天空。
「大聖爺留步。」林歌趕緊叫住大聖爺。
「還有事？」
林歌一臉認真的看向大聖爺腦門處說道：「大聖爺英明神武，俊美不凡，但你左額上有三根猴毛分岔了，這有些影響你的形象……」
大聖爺一驚：「有這種事？」
林歌朝陳晴使了個眼色，陳晴趕緊上前：「沒錯沒錯，大聖爺，你瞧瞧，就是這三根……」
陳晴朝著大聖爺額頭指了指，然後順手拔下三根猴毛：「你瞧瞧，都卷了，哎喲，大聖爺都帥得掉毛了。」
「呃……」大聖爺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一時又不知道是哪不對勁：「那……謝謝了，沒事了吧，沒事俺老孫走了！」
林歌和陳晴恭恭敬敬的拜了拜：「恭送大聖爺。」
大聖爺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天際。
林歌和陳晴相視一笑，看向陳晴手中的三根猴毛，開始商量著怎麼「分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