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道爺他又搖神了
林歌皺眉思索了一陣，隨即問道：「那我將這紅衣厲鬼抓來，邪巫豈不是已經知道這裡的情況。你那在障礙界外的真身和神識，還能保得住？」
林歌覺得粕披如此惜命，不可能做出這種危險的選擇，除非他有絕對的自信保證自己的安全。
粕披道：「那寺廟下方布有邪巫大陣，小神靠近才會觸發，但不靠近就不會有任何事。抓來厲鬼還願，是因為它向小神祈願，還願之後小神就能獲得願力。」
「如果大人你們要離開三重結界，就必須破壞寺廟下方的邪巫大陣，大陣被破壞，小神可以立即出去與另一半神識融合。就算不是那邪巫的對手，也能帶著真身逃離此地。」
說來說去，林歌等人要出去就得破壞邪巫大陣，粕披就能和真身融合跑路；不出去，只要不靠近寺廟就沒有危險。反正無論怎麼選粕披都很「安全」，也難怪他會如此淡定。
林歌臉色古怪的看向粕披：「你神識融合之後……還要跑路？同是邪神，伱怎麼這麼……」
拉胯？
粕披嘆道：「大人你有所不知，那邪巫的真身藏於障礙界之中，而他在障礙界開啟地獄之門，整個障礙界全是陰魂惡鬼。不進去，殺不了邪巫。進去，就相當於面對半個地獄跑出來的惡鬼。更何況，他還取得了『超出業力輪迴』之力。」
林歌反問道：「所以，到底什麼是『超出業力輪迴』之力，我對你們國家的力量體系不怎麼熟。」
粕披回道：「超出業力輪迴，便可跳出生死，永生不死。並且還能獲得無盡法力。就比如小神的法力只夠將怨氣轉化成一百隻餓鬼，邪巫卻可以轉化千千萬萬隻餓鬼，且法力永不枯竭。」
哦，無限藍。
粕披一解釋，林歌立即就清楚這「超出業力輪迴之力」不就是開個無限復活和鎖藍掛嗎？
鎖藍掛好說，你只是鎖藍而不是鎖冷卻，那就意味著用能力還得有施法時間。
至於無限復活的說法有很多種，一般人的復活和超凡的不死不滅完全是兩個概念。
林歌不相信就一個「五大罪」和獻祭萬人靈魂，得到的就是超凡的不死不滅。
畢竟這條件也太容易達成，街上一隻手抓過去，別說「五大罪」，就連「七宗罪」都能給你湊齊。
至於萬人靈魂，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人。
如果真是超凡的不死不滅，那邪巫也不必躲在障礙界裡繼續吸食靈魂修煉，而是早就出來蹦躂。
確定了這一點，林歌便有了一個初步的想法。
「那你呢？就甘願在這裡一輩子，讓那邪巫掐著你的命脈，如此苟活？成神了都這麼憋屈，那你還成個屁的神。不如跟道爺我大幹一場，進入那障礙界殺他個措手不及。殺死邪巫，那障礙界就歸你，借地獄之門修煉，假以時日，正神之位也有你一席之地。」
林歌一番話說地粕披那雙青光眼一亮，但隨即就黯淡下來：「小神想是想，但怕是有心無力。」
「嘖。虧你還是神靈。一將功成萬骨枯，老老實實修煉成神的自始就矮別人一頭。只有拿拳頭打出來的天下，拿棍子捅破了天，是人是神才會敬你三分。」
「你看道爺我請來的護將，那是地藏菩薩座下增損二將，成為護將前那都是赫赫有名的鬼王，一身實力和名號那都是殺出來的，如今化身鬼神，妖魔鬼怪見了唯恐避之不及，多有排面？」
「再看看你，費盡心思修成正果，結果被一小巫師騙成了打工人，窩在這破地方。邪神邪神，你都不夠邪，還當什麼邪神，不如當堆柴算了，省得受人氣。」
「要成功，就得先付出行動。就像這女鬼，要想成功，至少要踏出第一步來向你祈願。你要想成為威震一方的邪神，乃至在正神之中有一席之地，就得殺他個天翻地覆！」
「怕輸你就輸一輩子，被打回原形又何妨，至少這天地間老子來過，狠過，鬧過！贏了，這天便有老子的一席之地；輸了，天下也有我赫赫威名，再不濟，找個深山老林重新把自己種下，十八年後又是一棵好樹！」
林歌勸道帶有一絲蠱惑，蠱惑中卻包含激勵與慫恿，通俗點講，就是在給粕披洗腦。
粕披仍有些猶豫：「可是就憑小神之力……難以撼動巫師的惡靈大軍。」
林歌道：「誰說讓你一個人上了？道爺我乃道門第九十九代真傳弟子，頭頂天庭，腳接地府，背後還有三山符籙做靠山。一把符撒去，借諸天神佛之力助你掃蕩障礙界。更何況，進入障礙界，道爺我的隊友先來幾顆核彈洗地，殺他八成惡鬼，剩下便不足為據。」
「大人為何願助小神……小神區區一棵樹靈……」粕披聽得感動萬分。
【受魅力值影響，邪神「粕披」的好感度提升。】
林歌上前，猶如長輩一般抬手，本想拍拍粕披的肩，奈何對方太高，只能拍著對方腿說：「道爺我與你一見如故，甚是欣賞你為人。再說了，小樹苗終有一日能成為參天大樹，道爺我今天助你踏上正神之路，他日你也可以回過頭來報答道爺，你說是吧？」
「小神承蒙道爺如此看中，願竭力一試。」粕披想到，就如林歌所說，打不過大不了從頭來過，索性搏一搏。
林歌滿意的點點頭：「很好，那你就先在這裡觀賞裸舞，拿到願力提升實力。我與同伴商議之後，再將詳細的計劃告知於你。」
實際上林歌心中根本就沒想到對策，甚至對主線任務還抱有諸多疑惑。
但不管如何選擇，且不論粕披這弱得可憐的邪神能起到多大作用，先拉（hu）攏（you）一個邪神加入自己陣營，總歸不是壞事。
林歌讓粕披等他消息，然後取出改裝吉普，返回寺廟。
寺廟外，骷髏坐在階梯旁沉默不語，這次輪迴再次讓小隊損失慘重，而上次團滅，團隊留下了不少輪迴點和資源，才使得他能復活莉和犀牛，重組一支小隊。
但現在小隊輪迴點所剩無幾，而這次輪迴資源消耗大就不說了，還沒多少東西入帳。
難度有了，獎勵卻沒有。
這是骷髏以前從未碰到過的詭異情況。他一直信奉的「危險等同於獎勵」，也頃刻間崩塌。
莉在不遠處和奶油一起，治療奄奄一息的須鳴，雖然須鳴什麼也沒說，但他盯著奶油那哀怨的眼神，足以說明一切。
黑長直在擦刀，吉爾在整理槍械，只有歐詠琪還站在之前的地方，一步都沒移動過。
瞧見林歌駕車回來，吉爾收起槍上前問道：「道長，找到前往障礙界的辦法了嗎？」
林歌將眾人聚在一起，把從粕披那得到的消息講了一遍，眾人聞言皆是無比震驚。
雖然須鳴等人早就知道這次主線任務沒有獎勵和懲罰，處處透著一股詭異，但卻從未想過，從他們進入這個世界開始，任務就已經處於「失敗」的狀態。
須鳴拖著一口氣罵道：「媽的，我就說主神不可能這麼好心。怎麼可能沒有懲罰。搞半天，早就挖好陷阱等著我們。咳，咳咳。」
須鳴氣得險些一口氣沒提上來，奶油趕緊關切的替他順氣：「親愛的，好好休息，少說兩句。」
須鳴哀怨的看了奶油一眼：「妹子，你要是知道躲一下，我未必會傷這麼重！」
吉爾不解的說：「那……主線任務既然一開始就失敗了，豈不是說我們只需要在輪迴世界待上168小時，什麼都不做，就能直接返回主神空間？」
按照吉爾的理解看似沒什麼問題，但只有林歌才知道，主神大概率會在你眼看著要回歸時，讓你體驗一下什麼叫做絕望。
須鳴捂著胸口坐起身說道：「沒這麼簡單。我之前在一個輪迴世界，與幾個輪迴者聯手開場就殺死了任務目標，原以為只需要等到輪迴時間結束就能回歸。誰知最後幾個小時，主神送了我們一份『刷分』大禮，爆發怪物攻城。最後就只剩我和另一個輪迴者活了下來。」
莉附和道：「沒錯，我們團隊之前也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早早的完成了主線，結果最後還是遇上了危險。」
骷髏沉聲道：「完成任務即是如此，更何況任務一開始就失敗。我甚至懷疑，那巫師會在最後的時間親自出手對付我們。按那邪神所說，巫師現在相當於擁有了邪神的力量，我們根本不可能活下來。」
頓了頓，骷髏咬牙道：「他媽的，讓我們一次次陷入絕望，一次次戲耍我們。還不如直接抹殺我們。」
這時，林歌突然問了個奇怪的問題：「話說回來，諸位都是經歷過幾次，甚至十幾次輪迴的資深輪迴者。我好奇的問一句，你們……有見過輪迴者被抹殺嗎？」
林歌此話一出，眾人頓時一愣。
須鳴嘀咕道：「你這麼一說……我似乎還真沒見過被抹殺的輪迴者。要嘛是死在了戰鬥中，要嘛活到最後，也不清楚那些輪迴者手中有沒有足夠的輪迴點抵消懲罰。」
骷髏則說道：「以前我們團隊在分配任務時，會顧及隊內成員的輪迴點數量，如果出現會被抹殺的情況，會勻一部分輪迴點過去。畢竟，也不能拿人命去實驗這抹殺是真是假吧？」
莉點頭道：「是啊，畢竟是主神給出的規則，誰會想到去懷疑規則？道長，你該不會覺得事情會像吉爾說的那樣發展，只要等到時間結束，我們就能順利回歸吧？」
吉爾則問道：「道長，你為什麼突然問這種問題，是和主線有什麼關係嗎？」
林歌搖頭：「不，我只是好奇。先說回正題，我們現在還剩5天的時間。按照粕披的說法，巫師雖然完成了五罪儀式，獲得了『超越了業力輪迴』之力，成為不死邪巫。」
「但巫師目前還是邪靈，而不是邪神。以我的經驗，以及主神的慣用操作。巫師大概率會在最後的時間成為邪神，然後開啟三重結界，吞掉粕披，順便碾死我們。」
骷髏沉聲道：「道兄你的意思……是要趁巫師成為邪神之前，主動出擊？」
林歌點頭：「雖然按照我以往的習慣，會擺好陣地戰和敵人交手。但這次不同，邪靈和邪神一字之差，但實力天差地別。最好的辦法就是趁對方還沒成長起來前，將其扼殺在搖籃中。」
吉爾說：「可是按照那邪神的說法……邪巫的實力遠超其他邪靈，即將成為邪神。就算只是邪靈，那也是比凶神、鬼王更厲害的存在，我們想扼殺，也殺不了啊。」
須鳴說道：「那你說錯了，理論上來說邪靈和鬼王是一個級別的。道士既然能一拍子拍死鬼王，相信對付一個邪靈應該不難。更何況，他還拉攏了一個邪神。」
老實說，就是將粕披拉到己方陣營，林歌此時內心才會隱隱有種不安。
就主神的尿性而言，當輪迴者這邊的牌面勝過了對方，那就意味著敵人手中有更厲害的底牌。
林歌皺著眉頭陷入思索，但總感覺自己遺漏了重要的線索，卻一時又想不起來。
吉爾問道：「道長你還能請神嗎？我這裡藥還有很多，只要能請，藥管夠。」
林歌：……
不過目前來看，只有「請神」一條路可以走。
別說以林歌現在的力量對付邪神，就是再多一個他，也很難是邪神的對手。
很多時候，一步之差，卻是天與地的距離。
就比如能殺得骷髏等人仰馬翻的紅衣厲鬼，身為鬼神的增將軍一根指頭就能碾死他。
林歌現在的實力，打個飛僵還勉強，對付邪神，那就只有請背後的大佬出馬。
好在眼下別的不說，起個壇做法請神的時間還好，更何況還有人恢復藥管夠。
在一眾人「期待」的目光下，林歌起壇請神。
這次林歌學聰明了，避免某位大佬又來「下次一定」，他直接將其列位請神首位。
林歌取出請神符，咬破手指將血印按在「敕令」上，以靈點符灑向空中。
「拜請張府天師爺，身騎黑虎下天庭！」
「……」
「張府天師降臨來，神兵火急如律令！」
瞧見林歌施法請神，幾個吃瓜群眾在樓梯前坐成一排，紛紛羨慕有大佬罩就是好。
嗤——
林歌灑向空中的符紙一一熄滅，但天空依舊是陰沉沉的一片，沒有任何變化。
林歌眉頭微蹙，自己好歹與張天師結了善緣，再加上天師爺的爽快，別的不說，真幫不了也會顯個字，激勵一番，再讓自己努努力，自力更生，這才符合天師爺那豪爽的性格。
「怎麼會一點反應都沒有？」
林歌重新取出請神符擺在桌面上，倒提三香點燃含住末端，接著將請神符朝三炷香上一插。
以靈點符，以術點香。
當香一翻正，立即燃了起來。
「拜請伏魔鍾馗爺，光祿大夫太始公。」
「身受玉皇上帝敕，敕賜盔甲進士郎。」
「……」
「天師鍾馗降臨來，神兵火急如律令！」
嗤——
符盡。
化作灰燼隨風而逝，黑壓壓的天空仿佛變得更陰沉，壓得人喘不過氣。
不對勁。
林歌此時心情跌至谷底，心中那股不安越來越嚴重，就如同上一次輪迴等待血魔降臨。
而一旁的幾個輪迴者，除了黑長直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吉爾等人比林歌還緊張。
畢竟知道最後的大boss是邪神，這要是請不出個神仙幫忙，那就真的只能坐等團滅了。
然而，只有也懂些驅魔術的黑長直此時看出了端倪，別人可能以為林歌還在做準備工作，但她卻知道林歌已經完成了兩次請神儀式，但最終都以失敗告終。
林歌一咬牙，就算冒著挨兩千箭懲罰，也要試試到底是「請」出了問題，還是「神」出了問題。
他在請神符上按下血印，將符咒附於掌中，雙手合十。
「九天靈寶金華沖慧，度人保命茅君真經。」
「……」
「土地城隍，隨在護守。」
「信受奉行，恩及三宥。」
……
一邊念著拜請咒，林歌一邊用靈力將請神符點燃，再以符點燃三柱香，朝空中拜去。
「祖師爺顯靈，哪怕受罰我也認了！」
嗤——
符滅。
和前兩次一樣，沒有任何反應，反而天空又暗了幾分，厚重的雲層仿佛即將壓向地面。
黑長直突然說道：「你之前說我們處於三重結界之中，會不會因為結界的原因？」
林歌搖了搖頭，在他看來不可能是結界的問題，如果是，那麼之前就不可能請來增損二將。
增損二將厲害歸厲害，但再厲害那也是建立在戰鬥上，論神通終究比不過天上的神仙。
如果真是結界受了影響，那麼聯繫上神通廣大的張天師，絕對比聯繫上增損二將的機率大。
為了驗證心中的猜測，林歌取出裂開一道口的「儺面」戴在臉上，又取出三香點燃，對空叩拜。
瞧見林歌終於戴面具了，就連須鳴都來了興趣，坐直身體：「道爺終於拿出真本事，開始搖神了？」
林歌在法壇前踩完天罡七星步，最後馬步一紮，抬頭面向天空高喝：「敬請鬼神顯神威，誅邪斬妖震四方！」
「官將首增將軍，起駕！」
咔，嚓。
「儺面」裂成兩半，掉向地面時化作一青一紅兩道光分別飛入林歌左右手，只見左手背上出現一個三叉戟的印記，右手背上出現一個火籤與魂銬覆在一起的印記。
林歌：？
這啥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