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5章 小唐和小王！（月底求月票！）

  但顯然，小丁少校還是不太了解他這位老上級、老領導！

  左手捏著煙，右手叉著腰，嘴裡冒著煙的濃眉大眼漢遙望著遠方，眼中一片『金光』！

  這個姓唐的，是來給22集團軍47軍送裝備的？一個團哎！那能扛多少桿槍，多少發子彈？白狗子，果然土財主啊！

  老子參軍，不就是要打土豪分田地的嘛！

  濃眉大眼漢對首長、下屬打秋風，那都只是煙、酒、茶之類的小道，對『土豪』可沒那麼克制了，若換成敵人，則通常是東西要，小命也要。

  數十里外的唐刀，莫名其妙的背部一寒！

  腦海中忍不住浮出亮劍中李幼兵那個濃眉大眼賊、脾氣臭的像茅坑裡的石頭，但卻奸猾如老狐狸還賊沒臉沒皮的形象。

  好傢夥，原來那真不是編劇杜撰出來的，老王這廝估計是惦記著自己啥了吧！唐刀對那位主特別刻意的晾自己一晾，基本有了定論。

  1938年2月17日！

  爆發於黎城東28里的東陽關之戰以22集團軍麾下47軍撤退落下帷幕！

  此戰，中方參戰為22集團軍47下屬一個步兵師，129師386旅下屬大半個步兵團，總兵力為一萬二千人；日方投入兵力為108師團麾下兩個步兵聯隊外加附屬炮兵、工兵、輜重兵等共計九千人。

  為了爭奪這個通往黎城縣城最重要的關卡，日軍幾乎投入了和中方差不多的兵力，尤其是在中方主力為裝備較差的川軍系一個步兵師的情況下，這放在以往，絕對是極其少見的。

  事實上，華北的日軍足夠重視，也是使得他們最終贏得這場戰鬥勝利主要因素。

  47軍下轄的這個步兵師，雖然幾乎沒有重武器，但戰鬥意志極為堅定，依託險要地形，構築了三道工事，在友軍的配合和牽制下，和有飛機大炮的日軍血戰近3日，做為防守方的他們傷亡高達2000餘，依然堅守不退。

  甚至，他們在堅守之餘，還會派出精銳分隊對日軍進行偷襲，比如該師屬下一個步兵排，因為日軍在17日晨占領了高點北頂山，並因此在山頂上架起步兵炮對川軍陣地狂轟亂炸，死傷慘重，距離該山頂最近陣地並被勒令撤退的該步兵排排長毅然率領麾下僅存的30士兵反擊山頂。

  在兵力充沛下的日軍對炮兵保護極為慎重，足足有超過2個步兵中隊的日軍步兵在山頂上建立防線。

  顯而易見，30名中國軍人對該防線的衝擊，就是飛蛾撲火！

  但他們依然如此做了，毫不遲疑。

  因為這個小小步兵排的出現，山頂的日軍炮兵陣地一片慌亂，中斷炮擊超過半小時。

  該步兵排，則全軍盡墨！

  惱羞成怒的日軍用刺刀割下已經犧牲中國士兵的頭顱，懸掛於樹上！

  在數百米外東陽關官兵的視野里，鮮血染紅了山坡上的白草，被扯破的棉大衣，棉絮在四處飛，風帽草鞋掛在山坡的荊棘之中，悲壯的情景，令人不忍目睹。

  「血戰到底！」東陽關陣地上的怒吼聲，據說到數十年後，有人站在這片戰爭的遺址上，都還能依稀聽到。

  後來傳聞，本來47軍軍部已經下令該師完成阻敵任務可以撤退，但親眼目睹日軍殘暴的該師師長紅著眼珠子不退，直到一日後，該師彈藥告罄，才無奈撤出陣地。

  因為這30步兵，日軍最少多付出了200人的戰死，可謂是得不償失。

  而最終日軍的總傷亡，也超越了1000人！

  108師團在戰後向華北方面軍司令部發送的戰報中，也並沒有因為占領了東陽關這個要道就興高采烈。

  因為戰後的東陽關，日軍光是焚燒屍體，就花了足足3日夜，比他們在戰場上的日間還長。

  除此之外，用於敵後『奇襲』的三個步兵中隊，兩個無功而返，除了燒毀幾個空無一人的山村一無所獲，還有一個竟然消失無蹤，派出了大量漢奸進入山里尋找打聽，也沒什麼有價值消息，還有不少漢奸因此而暴露也成了『失蹤人口』！

  這一戰，除了能鞏固已經被定為晉東南戰場重要補給點——黎城縣城的安全外，日軍並沒有獲得他們想要的戰略結局。

  原本，108師團是想一舉幹掉這個川軍步兵師達到重創晉東南中國軍隊的目的的，但顯然，1換2的戰損，粉碎了他的預期值。

  中日兩軍都縮回自己目前的位置，像兩頭爭鬥受創的巨獸，短暫舔舐傷口修整後，會在某個時間段再次鏖戰。

  這是中日兩軍都自知的一個事實，一個很清楚，不趕走侵略者，子孫後代都沒好日子過；另一個更明白，不幹掉反抗者，那將日日夜夜都提防連覺都睡不安穩，那占著土地有個球用？

  用大白話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總得有一方被乾死才成！

  而唐刀，終於也在戰鬥結束後的第二天，見到了那支部隊在黎城這塊地域上目前的最高指揮官——老王同志。

  眼中『金光』閃了好幾天的老王，也看到了被自己晾了四天都快晾成肉乾的友軍唐上校。

  站在772團團部駐地村口等待的老王幾乎第一眼就看到了跟在朱三黑身後的唐刀。

  沒人知道他當時是什麼心情，用這位大佬後來的回憶錄里的幾句話或許可以窺知一二。

  老王這一生，從小兵到班長、排長最終至軍長乃至軍區副司令員，究竟帶過多少兵他自己都沒個數，堪稱閱『男』無數，加之又不是顏值即正義的年代，老王和大多數中國人一樣，難看的稱之為普通，帥的叫小白臉，普通的還是普通。

  臉盲症，或許就是如此。

  但今天，絕壁是個例外，尤其是對老王同志來說。

  在1938年這個初春，老王第一眼看見自己以為的『地主老財』的時候，不管他自己信不信，反正他那雙大眼是瞪著唐刀看了好幾眼的。

  用他回憶錄的原話：那個姓唐的土財主，真的有著自己獨特的氣質，一看就很有貨！

  『這個沒臉沒皮的，就是想搶劫！看誰都像財主！』已經同樣進入老年的唐刀在秘書送來的樣書上看到這句話後，翻了個大白眼，並加上了這樣的注釋！

  『他的雙眸猶如星辰皓月，令人有些捉摸不透！』老年唐刀的筆在此句下留下注釋「此句甚秒，但以老王同志本身之水準，多為他人潤色！」

  澹臺明月莞爾！

  『他軍裝整潔，身材頎長，一看就是好小伙兒！就他那雙大長胳膊，用來拼刺殺鬼子，絕對一個頂倆！不過，我應該可以一個頂仨！』

  唐刀在此處，以.做出回應，誇人誇得如此白也就算了，還有順便夸自己的？

  或許，這就是真實的老王同志吧！

  反正，從老王同志不算特別真實的回憶錄中對唐某人的描寫來看，唐財主完美的踩在老王同志的審美點上，不說別的，光靠他1米8的大個，還有那雙大長胳膊。

  至於說什麼眼眸燦若星辰皓月，想來應該是老王同志那個中二大孫子整的活兒，唐刀姑且是信了。

  而站在唐刀的視角，站在村口迎接他的濃眉大眼漢，那魁梧的大身板子，真不愧是一言不合提起大刀片子就乾的猛人。

  就是，晾了某團座四天不帶搭理的老王同志，此時熱情的有點過分。

  不過分不行啊！不太了解老王同志的47軍軍長李家玉將軍為了給唐刀做證明，可是明明白白告訴老王，唐刀和四行團，可是千辛萬苦攜帶了一個整編步兵團裝備不遠千里送來晉東，請友軍一定要保證他們的安全，事後定有重謝！

  據在場的小丁營長證實，當時，老王同志的眼淚不爭氣的從嘴角流出，拍著胸脯對友軍最高指揮官保證，一定把四行團所有弟兄完好無損的送至47軍。

  注意，老王同志保證的是人完好無損，至於運送的貨嘛！老王同志敢拿頭保證，他沒說過。

  『教員』說了，對於敵人，要像寒冬一樣無情，對於朋友，則要向春天一樣溫暖！

  所以，唐團座此時受到的禮遇，就是如此的溫暖，溫暖的讓他差點兒忘了被晾四天的事實。

  只是，當兩雙大手緊緊握在一起，某團座感受到手掌上湧入的巨力時，心下瞭然，這個讓人腦殼疼的戰將，比他想像中的還要難對付。

  想從這位已經劃好的駐地里分一杯羹，可不是送點武器裝備就能解決的，他可不光胃口大，對自己所在的軍系，可也沒多少好感。

  這想來才是正常的，這裡站著的軍官們，在數年前，那個沒和川軍系的將領們打生打死過？現在能站在一起並肩笑談，和老天爺沒關係，只能說日本人來得時機倒是挺巧妙的。

  『兄弟鬩牆』都還沒分好家產呢！結果來了一夥兒海賊，那正在撕逼大戰的弟兄倆還不得提著釘耙、柴刀先把海賊幹掉再說啊！

  「唐團長，早就聽說你的大名.」老王同志很熱情，就是開場客套頗為生硬。

  一聽就特別不走腎！

  唐刀現在的確算個不大不小的名人，但那是在信息還算發達的平原城鎮，在太行山這個鳥飛過都不掉毛的大山里，誰聽過他的名字？

  別說唐刀了，估計四行團，這幫『山鱉』們都不知道。

  這說的可不止是從9月就進入太行山的129師，包括一路從川北趕往晉東的22集團軍。

  能看到一個月前的報紙，那都是師長級軍官的待遇了，更何況早在11月北方大片國土都已經淪落，就算有唐吹，北方的報紙也沒法報導唐刀和四行團的豐碩戰果！

  換句話說，老王同志這就是不走心更不走腎的恭維，別說唐刀聽出來了，周圍772團的幾名軍官一臉的古怪，更是將之出賣的乾乾淨淨。

  他們可是知道，自家副團長的德行，越是毫無節操的鼓吹誰，越是想坑誰，769團、770團、771團的團級首長們只要一聽他開始瞎幾把捧，立刻撒丫子走人，遞煙都攔不住。

  這是，惦記上來客了唄！幾名軍官互相對望的興奮小眼神，簡直是不帶遮攔的。

  實在是，他們對自家副團長太有信心了！

  386旅，不，整個129師論打仗，或許比這位『猛將』型戰將強的，比如他們的陳旅長，智勇雙全之名在整個18集團軍都是全軍承認，又比如769團的那位陳團長，不過23歲之齡就擔任129師四大主力團長，夜襲陽明堡一戰震驚整個北方戰場！

  可若是論打秋風，揮起小鋤頭挖牆角的能力，用129師兩位首長的說法，整個129師，無人能出其左右！

  772團也因為有他的存在，從師部爭取到了比其他團多不少的彈藥補給。

  當然，那自然也是因為772團爭氣，七亘村兩戰，乾死日軍超過400，繳獲的糧食物資足夠整個129師過個肥年，光是臉皮厚能忽悠不算本事，能打仗再加上能忽悠，那絕對是大本事。

  不然呢？你以為誰去旅部都能順陳大旅長的煙、酒、茶的？全師，老王同志可都是獨一號的存在。

  「王團長，您的客套我是挺受用，但我可是真的想說，您和772團的大名，對於我唐某人來說，才是真的如雷貫耳，不管是娘子關大戰還是用兵不復的七亘村之戰！」唐刀卻是臉上笑眯眯，眼神很嚴肅的回應這位不走心更不走腎的客套。

  「有人說，這一戰的勝利，是貴部劉師長對孫子兵法應用至極致，陳旅長親自前沿指揮得當的結果，但我卻認為，兩位長官固然驚才驚艷，您和772團官兵英勇奮戰才是此戰勝利之基礎！這就像是打擂台，頭腦再如何敏銳智慧，反應再如何快捷，如果沒有一副好身板為基礎，也只能被人按地上摩擦，您和772團，就是我中國軍隊在北方戰場上，最好的身板之一！」

  老王同志

  772團諸軍官

  相對於老王同志剛剛不走心的客套恭維，唐團座的『客套』，已經不是走心走腎那個層面了，那完全是我既知伱長短，還知你深淺！

  而且人家唐團座夸的很有水平，完全夸到了772團全團官兵的G點上，說他們是整個北方戰場最強的身板之一，這個評價，誰特良的敢說不？

  誰敢說，老王同志第一個和他們急眼！

  更關鍵的是，唐刀說的本就事實，他甚至比這支步兵團的當事人們還清楚他們有多牛逼。

  772團的前身，本就是18集團軍英雄部隊，到了未來，更是成為一支鐵軍，北方冰原一戰能參加『五聖山』之戰還能獲得勝利的有幾支部隊？

  他們，就是其中之一！

  這樣的部隊，這樣的指揮官，他們當然值得如此讚譽！

  這小子，是個難對付的主啊！想從他身上拔下毛，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老王瞬間反應過來。

  以他的人生經驗，誇人是個技術活兒，能把人誇成這樣的，就是能耐的一種體現，偏生這樣的傢伙，竟然是他要薅羊毛的對象。

  這可咋整？

  但老王是誰，是差點兒薅禿了幾個同級軍官同時還令敵人聞風喪膽的『王瘋子』，他的人生箴言就是：只要鋤頭耍的好，沒有牆角挖不倒！如果大刀舞的快，敵人腦袋就是一盤菜！

  「啊哈！慚愧慚愧！」老王同志『羞澀』的摸摸頭，「唐團長和貴部的戰例，我們這窮山惡水的也收不到戰報，老王我嘴笨，想添油加醋也說不出來。但我看唐團長這身板，絕對是強兵中的強兵，貴部想來也不差，都是殺鬼子的好漢！」

  先示敵以弱，只有把拳頭收回來，才能更好更有力的砸出去！老王同志深諳自己頂頭上司的戰術。

  「嗯，我團還行，也就宰了幾千小鬼子！」唐刀點點頭，接受了來自友軍的讚譽。

  這句話，他等了好久了！

  老王的大眼，凝固了！

  這個同樣好身板的傢伙，貌似讓他嗅到了熟悉的氣息！

  見老王發呆，唐刀咧嘴！

  「哈哈！唐團長原來也是這麼有趣之人，我們陳旅長見到，一定會喜歡你這個同類的！」老王瞬間反應過來，大笑。

  772團軍官們，集體當做沒聽到。

  他們可不敢像這位一樣說首長有趣！

  「噢！那很期待啊！」

  唐刀和老王同志的一雙手再度握緊！很快鬆開。

  不然，老王同志可不敢保證，他會有捏斷友軍小狐狸小手的衝動！

  第一次見面，小唐VS小王，半斤對八兩，氣質卻是槓槓的搭配上。

  一個不怎麼要臉，另一個，也是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