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慧其實也不知道,清冷和蜀山之間的事情,關立遠並沒有告訴她太多。
一來是不願意八卦清冷的痛處,二來……也是不希望清冷與蜀山的恩怨,延續到下一代身上。
所以關立遠向來都是告訴溫慧,與清冷之事有關的蜀山之人都已經死了,只需要在蜀山中人,主動仇視清冷師伯、或是綠蘿山的時候,給對方些顏色看看就好,不用管其他許多。
至於殊明……為了安全著想,關立遠沒有和溫慧提起過他。
否則以溫慧的性格,如果在殊明面前暴露敵意,說不定會被那個小人暗下陰招……
當然,在南宮煌問起的時候,溫慧自然不會說自己不知道。
南宮煌碰了釘子之後,也不敢再問這方面的事情……
另一面以蛇盤的飛遁速度,雖然在蜀山並沒有留印,無法進入罡風層飛遁,但還是一天一夜,便從雲夢澤趕到了蜀山。
原本南宮煌想要提前制止蛇盤——畢竟不少蜀山弟子,對於妖族始終是有偏見的,哪怕徐長卿掌門,對於除妖之事,已經有更嚴格的規定,多次重申只除為惡之妖,但這種偏見卻並沒有消失,如果妖族直接出現在蜀山周圍的話……
只見幾名蜀山弟子御劍騰空而起,攔住了蛇盤,為首的一名守字輩弟子問喝道:「何方妖孽,竟敢擅闖蜀山仙境!」
「守遠師兄且慢,這位蛇盤乃是綠蘿山的護山靈獸……」南宮煌連忙解釋道。
守字輩是常字輩的下一輩,名義上比寧字輩的獨孤宇雲、司徒鍾等人,還要高一輩,但都屬於年青一代。
而南宮煌是常紀的義子,也沒有正式拜入蜀山,所以不論守字輩還是寧字輩,所有年輕弟子,他都以師兄弟來稱呼。
「綠蘿山?綠蘿山的妖族,就不是妖族了?還敢靠近蜀山,八成是有什麼陰謀……諸弟子布陣!先擒下他,再細細審問可有害人之舉,決定是投入鎖妖塔、還是就地處決!」寧遠說道。
看這語氣,很可能是常浩一支的後輩……
守字輩的姜清、寧字輩的獨孤宇雲……也就是原作中後世的「劍聖」,都是如今蜀山兩代年輕弟子中的翹楚,而且還都是常浩的直系徒子徒孫,所以在常字輩的長老中,常浩也屬於話語權極大的。
雖然徐長卿在蜀山中,聲威一時無兩,遠非其他長老能及,但是因為並沒有收什么弟子,所以在年輕弟子中,常浩一派的弟子最多……
現在攔住蛇盤的,都只是守字輩、寧字輩中的路人甲乙丙丁,哪怕結陣也完全不是蛇盤的對手,反而被蛇盤龍息一吐便亂了陣腳,接著真身欺上,幾名蜀山弟子的劍光難傷其分毫,長尾一甩一攪,便抽得布陣弟子七零八落栽回地上。
「混帳小輩!家裡沒有大人了嗎?叫你們長老出來……你蛇盤爺爺當年馳援蜀山的時候,蜀山五老都親自迎接,怎得現在要翻臉不認人不成?」蛇盤的聲音,在蜀山前迴響起來。
這事兒夠蛇盤吹一輩子、拿捏蜀山一輩子的……
偏偏……蜀山還無法反駁!
十六年前,蛇盤曾經和正道各派一起,在蜀山迎戰邪劍仙與羅如烈的半妖大軍,自然有不少常字輩長老,都還認得他。
雖然因為「文化原因」、「種族原因」、「歷史原因」,常字輩的長老,大多也都無法與蛇盤親近,但是……也絕對不想和蛇盤發生什麼衝突。
否則不僅意味著和綠蘿山開戰,而且在道義上也無法站住腳,甚至和徐長卿訂下的「蜀山內部發展與對妖族態度總結」的核心思想不符。
所以即便類似常浩之輩,想要借題發揮,在認出蛇盤之後,也不敢輕舉妄動!
蛇盤剛剛動手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引起了不少人注意,何況是現在蛇盤已經喊出了自己的身份……
這時一名常字輩的長老,帶著更多的弟子,從蜀山山門之中出來,而且還鋪下了虹橋,來到蛇盤面前,以示並無敵意。
「原來是蛇盤道友,十餘年不見,蛇盤道友的蛟龍之軀日益完善,實在是可喜可賀。」常德笑眯眯的說道,倒是有幾分令人想起當年五老中的和陽長老。
相比於菁英輩出的守字輩、寧字輩,和徐長卿同輩「常字輩」,倒是有些丟「長輩」的人,除了已然成道陸地真仙的徐長卿之外,只有常浩渡過了兩次雷劫,成就半仙之位,眼前的常德作為徐長卿器重的重要長老,也只是渡過了三次火劫的三花聚頂之境。
聽到常德這麼說,蛇盤倒也不打笑臉人,但卻自吹自擂起來:「那還用說,若是十六年前本尊就有如今的龍體,說不定都不用我家主人和照膽劍仙出手,本尊自己就料理了那邪劍仙與羅如烈,哈哈哈……」
常德心裡暗罵,不過臉上卻一副「你真牛嗶」的表情,又恭維了幾句,令蛇盤一副很有面子的樣子,耍夠了威風,這才在蜀山門前扭了扭,調轉方向、折返回綠蘿山。
他可不想真的進蜀山做客!
否則看到當年還只是小輩的徐長卿,如今已經是真仙之尊,蛇盤會感覺很「受傷」。
而南宮煌則是連忙對常德說起有要事稟報掌門……
常德也知道南宮煌此行目的,稍一猶豫之後,馬上帶他去了無極殿。
得知李三思和溫慧的出身之後,也並沒有阻攔,讓他們和南宮煌一起在無極殿見到了徐長卿。
徐長卿與包括常浩在內的幾名重要長老,見了南宮煌,聽他說起了綠蘿山以及地脈之事……
雖然在知道南宮煌拜師清冷之後,常浩的表情有些發黑,但在看了看其他長老,尤其是徐長卿,現在明顯對清冷的地脈之說有所意動之後,暫且壓住不滿、秘而不發。
「原來如此,連清冷道長也這麼說,看來五靈地脈之說並非虛妄,貫通五靈的說法,也與古籍中的記載相符……
兩位就是小……咳,景兄和關兄的弟子吧?兩位也願意相助蜀山,著實是俠義之舉,徐某在此先行謝過,只是……地脈之事既然事關妖界,定然兇險萬分,兩位還當斟酌一二。」徐長卿說道。
十六年前開始,徐長卿一度自閉,除了忙碌於蜀山之事外,對其他一切似乎都不甚在乎,所以至今未收弟子,甚至沒有去見過景天和關立遠。
知道李三思是景天的弟子之後,本能的回想起當初的交情,徐長卿差點叫出「小天」的稱呼,話到嘴邊又感覺不妥這才改口。
至於關立遠……雖然不少人以為他真的道號一塵,但是熟悉些的人都知道,關立遠不是道門出身,「一塵不染」只是綽號而已,像是徐長卿就還是稱呼「關兄」,而非「一塵道友」。
而關立遠這時一面正和雪見、花楹、小絮吃飯,一面暗道:徐長卿還挺會說話的,對幾個後生晚輩,也不見自持身份,倒是那個常浩,果然……十幾年只是長了鬍子,鬍子下面還是那張臭臉!
同時關立遠也心中暗喜——明明只是隨手施為,但是……現在的觀察手段,連真仙之境的徐長卿也沒有發覺,想來……殊明也應該發覺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