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師姐,你們有沒有感覺……唐家堡的氛圍很奇怪?」玉德主動說道。
玉衡聞言點了點頭道:「沒錯,太浮躁了,不利於修道,哪比得上我們蓬萊……不過武林門派都是如此吧?」
此時七子中其他人也在,正在商量到蜀山之後,應該怎樣表現蓬萊的精神風貌、以及如何與蜀山弟子打交道。
雖然都是道門弟子,而且兩派也很親近的樣子,但實際上蓬萊和蜀山的關係,主要是商風子和清微的私交,像是玉衡他們其實和蜀山弟子來往不多,畢竟蜀山那些劍修很少與人「坐而論道」,少了一大重要交友渠道,平時蜀山和其他道門交集並不多。
聽了玉衡的話,天權在一旁直翻白眼,忍不住說道:「玉德要說的,不是這方面的『奇怪』吧?」
「恩?你們感覺到妖氣了不成?沒道理啊……」玉衡更加疑惑起來,說著還拿出了一隻八卦盤查看起來。
「師兄,我是說……你有沒有感覺,唐門上下有一股很緊張的氛圍?」玉德繼續說道。
這倒是不假,畢竟唐門剛剛大清洗過,哪怕是現在也一副山雨欲來的樣子。
「緊張?有什麼不對嗎?」玉衡還是沒聽懂,現在正值神州妖禍,武林門派緊張些也很正常吧?
「原本師弟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今早我看到芷雲……咳咳,就是照顧我的那位唐姑娘,躲在牆角暗自垂淚,所以我就詢問了幾句……」
「暗自垂淚怎麼還被你看見了?你去人家閨房附近了?」搖光好奇的打斷道。
「當然沒有!她是在廂房不遠的假山那邊……」
「那地方也不算很『暗』。」天權補充了一句。
「師兄師姐、你們聽我說完好不好?」玉衡被臊的有些掛不住面子。
大家這才聽他將來龍去脈娓娓道來……
其實故事也很簡單,就是玉衡見到「溫柔賢惠」的唐芷雲,我見猶憐的垂淚時,上前問起緣由,結果因此而得知了「唐門內幕」!
總之就是唐坤殘暴不仁,在門派中打壓異己,甚至殘忍迫害、殺死自己的手足兄弟,門中不少忠義之士慘遭屠戮,甚至還有那慘絕人寰、令人髮指的五毒獄……
芷雲的伯父和哥哥就被殺死,父親也被遠遠的外放到危險之地,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妖怪吃了。
甚至按照唐芷雲的說法,唐坤還和「妖人」勾結,孫女與那妖人不清不楚……唐芷雲不好意思細說,總之就是男女關係混亂!
玉衡聽得大皺其眉,對玉德說道:「你聽這些做什麼?我輩本就不應涉足俗世紛爭,何況還是這種江湖門派的事情……」
江湖門派里的蠅營狗苟,也不只唐家堡有,一路玉衡也見到過不少——即使有妖禍,人與人爭也是免不了的。
用玉衡的話來說,這些事情……聽進耳朵里都壞修行,眼不見為淨最好!
「師兄,話不能這麼說,我們現在出來,不也是為了就蒼生於水火?現在唐門就水深火熱……」
「恩?你還學會教訓你師兄了?」最講規矩的天樞,在一旁不滿的說了一句。
玉德委屈巴巴的癟了癟嘴,可憐兮兮的看著玉衡,看得玉衡直發麻……
天權這時也在旁邊說道:「我看如果真是如此,也沒什麼不能管的……修士不得插手俗世,主要還是指得王朝變換吧?關道兄平時也沒教導我們,不可以行俠仗義。」
其實一路上,關立遠也管過「人與人」之間的不平事,這就給蓬萊弟子們做了榜樣,而天權又一向是七子中比較「熱血」的。
「妖禍開始時候出現的妖人?不會和妖禍有關吧?」好脾氣的天璣擔心的說道。
聽到天權、天璣這麼說,加上也被玉德看得發麻,玉衡這才斟酌著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先調查清楚,之後……等王道兄決斷吧!」
天權雖然對玉衡的「慫」直翻白眼,但心裡也服氣關立遠,所以沒多說什麼。
而玉德更是高興的說道:「師弟得令!這就叫芷……唐姑娘,將那些受難之人都找了!」
不多時功夫,蓬萊七子休息的小院子裡,便湧來了一群「苦主」,其中還包括幾位族老、管家。
赫然是在確認蓬萊弟子,並非不理俗物之後,已經孤注一擲——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唐坤也不可能不知道!
「小老兒拜見蓬萊仙長,請諸位仙長,為我那死去的兒做主啊!」
「我兒慘啊……去收屍的時候,被那拿劍的魔頭,將屍體都切成了好幾塊啊……」
「仙人,我叔叔一生為唐門勞碌,只是說了幾句公道話,就被那唐坤打入五毒獄,至今生死兩難,還有我那堂弟……」
「蓬萊的仙人們,我唐門不幸出了一個盪父,整天與那妖孽勾搭在一起……」
「那兩個邪道中人每天生食人心……對了!還對我動手動腳的!」
一時間玉衡的院子裡,一片哭聲不斷,擾得人心煩意亂,同時玉衡也總感覺似乎有哪裡不大對?
天權也只是性子直一些,不是衝動的人,而是「化繁為簡」,講求直指本心,像是現在他就覺得,這些人……怎麼好像有的沒說實話?
不過也不都是假的,總之說唐坤的都是真的,只是……他們沒有那麼白蓮花而已,而且這一院子老老小小,還有一群老婦人,著實令蓬萊七子也有些動搖。
如果唐坤看到這一幕,大概也會有些驚訝,因為有幾位族老……是之前沒有參與此事,甚至還比較受信任的!
也正是因為有人反水,所以這邊的「圖窮匕見」傳到唐坤耳中,晚了那麼盞茶的功夫……
而就這兒一會兒功夫,院子外有人接了堇姑的眼神示意之後,馬上帶人如狼似虎的衝上來,有兩個奔著幾個年紀大的家老、姑婆就是一腳!
玉衡一見也火了,一抖拂塵將幾個「狗腿子」震開……
為首之人見狀,還一梗脖子說道:「諸位仙長,我唐門邀請諸位在此休息,可有怠慢之處?修行之人,不應干涉武林中事,何況這還是我唐門內務,是門主親自下令,押這些罪人去五毒獄……誒,別打、別打……我也是奉命行事!」
「夠了!都住手……帶貧道,去見一見唐門主吧。」玉衡喝止了玉德,並且生氣一甩拂塵,顯然是動了真火。
唐坤這時也臉色難看的正往這邊趕,他也沒想到,關鍵時刻居然被人啄了眼!
好巧不巧的,這時還有看門的弟子來報——大小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