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看看你如何成為『最強』的故事吧。」
上述台詞是第一任宿主的手下,也就是顧武右肩膀上的黑貓的原話,而這句話在顧武聽起來有些離譜。
最初系統強調自己是『最初的勝利者』的時候,顧武並不認為『勝利等同於最強』這一點,因此他才會來到這裡探尋過去的秘密,以便於發掘出自己勝利的原因,同時還要弄清楚重蹈覆轍的理由。
而且『最強』這種形容方式往往是誇大其詞,一般情況下都是用來嚇唬人的,畢竟不管何時都沒有『最強』,只有『更強』。
大腦裡面不斷思考著當下的問題,顧武也在黑貓的提醒下朝著前方走去。
剛剛所接觸的兩間房屋都是頗有現代風格的設施,而一旦往前走過十米以上,便可以看到位於兩側的建築物屬於中世紀的風格。
厚重石塊堆砌而成的牆壁經受了多年的風吹雨淋,已經老化的它們的外圍,是用木質柵欄圍起來的通道,如果沿著這個通道前進的話,便抵擋歪歪扭扭的石造階梯。
目前已經爬上了階梯的顧武移動目光,上移的視線落在腐朽的門板上,已然開裂、脫落的大門也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看來只要用來一推,就能夠將其輕鬆地摧毀掉。
然而顧武的視線卻沒有停下來了,他繼續往上看去,出現在目光中的是生鏽的門鈴,再往上則是打開的走廊窗戶跟黑色的窗簾,頂部才是碎開的屋檐跟缺失的屋瓦。
和之前去過的房屋一樣,眼前的建築物顯然年久失修,誰知道會不會有人進去之後就直接坍塌掉……
畢竟顧武無法讓自己的能力發揮出原本的效果,當然難以抵抗房屋垮塌帶來的重壓,為此他遲疑了一下,沒有按照黑貓的命令進入這個破敗無比的中世紀房間。
「喂喂喂!你這個傢伙怎麼回事?沒聽到我在讓你進去嗎?別在外面浪費時間了!我可不想要採取一些強制措施。」
黑貓如此喊著,顧武不由得轉過頭去,盯著右肩膀上的黑貓說道
「我的確想要配合你的安排,畢竟只有這樣才可以推進劇情,可是我並不喜歡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在能力無法起到作用的前提下,貿然進入裡面也太愚蠢了。」
「不管裡面有什麼,會發生什麼,你都只有進入這麼一個選擇,否則我就會逼迫你進去,結果還是一樣的。」
「這就很奇怪了,既然你可以限制住我的行動,控制我的方向,為何不動用這份力量來直接幹掉我?非要拐彎抹角的做這些事情,不得不說讓人摸不著頭腦啊……」
「如果不是第一任宿主的命令,在我們見面的時候,我就已經把你送入了地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與你談話。」
第一任宿主要求這麼做的嗎?是不是證明了第一任宿主沒有殺掉自己的念頭呢?
可在這個方面,顧武認為自己的系統沒有必要說謊。.•°¤*(¯`★´¯)*¤° 6❾ⓈнⓊⓧ.Čo𝐌 °¤*(¯´★`¯)*¤°•.
心思被讀取,此刻站在左肩膀上的化作藍羽之鳥的系統開口了
「回應宿主,本系統可沒有撒謊,要知道這份情報並非本系統隨口胡謅,而是被證實了,相信在這一點上那邊的前輩閣下可以做出很好的回應。」
就這麼站在門口的顧武再度偏轉腦袋,保持著黑貓外形的『第一任宿主的輔助系統』發出了一聲嘆息,跟人類沒有區別。
「正如那邊的後輩所說,我的宿主對你們可沒有好感啊。」
「我們?複數的人嗎?」
「說的沒錯,是複數的人,畢竟除了『第一任宿主』跟你這個『最後一任宿主』,中間還存在著許多的宿主,而他們的存在對於『第一任宿主』來說都是應該消失的人,從一開始就不該出現;當然不管如何,真正痛恨的終究是你這個『始作俑者』,否則也不會發生這一切。」
黑貓的說辭讓顧武一知半解,這也沒有辦法,畢竟顧武過去的記憶顯然模糊了部分,想要調查清楚可不簡單。
當下的顧武已經接受了『自己是最初勝利者』這個事實,問題是他不管如何思考,都找不到把讓自己、讓他人都陷入輪迴穿越這個危險局面的理由,畢竟當下通過試煉的顧武已經厭倦了不斷的戰鬥,只是希望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回到當下,顧武做了個深呼吸,他把自己的右手放在破舊的門把上面,用力轉動的同時聽到了破碎的聲音。
咔嚓一聲,里側的木板碎開,大門也隨之倒了下去,固定用的門鎖結構全部脫落在地上。
果不其然,就和自己想的一樣,這裡已經是個岌岌可危的建築物了。
而在大門倒下去的時候,被衝擊揚起的塵土填滿了顧武的視野,讓他不由得捂著嘴巴逐漸往裡面走去。
「黑貓先生,我在第一間房子裡面看到了『被折磨的少女』,然後在第二間房屋當中碰到了像是火燒女巫的事件,現在又是什麼?這一切有何意義?」
「明明你這個問題你心中已經有了答案,我相信看到那些場景的你不可能沒有任何變化。」
「變化……大腦有些昏沉,記憶當中隱約出現了未曾見過的畫面……」
「這就是結果啊,那些未曾見過的畫面為何會出現呢?」
既視感?
顧武心中得出了這個結論,可是黑貓顯然不這麼看。🍭💘 ❻9ѕнⓊ᙭.𝐜ᵒм 🐒🍩
「所謂的記憶,就是自身的一部分,它雖然跟『靈魂』這東西一樣看不見也摸不著,但是不可能會被拋棄掉,頂多只是潛藏在某處而已,這麼說你可以明白嗎?」
「不對吧,我記得人類是會刪除掉沒用的記憶的,畢竟一旦記住太多的東西,大腦也會超過負荷;如果看到什麼就記住什麼的話,一旦沒有定時清理和忘卻,人肯定早就瘋掉了吧。」
「那種『丟掉也就可以的記憶』不算是真正的記憶,所以你想起來的畫面是『絕對不可以忘記的內容』。」
絕對不可以忘記……
那為什麼自己會想起來呢?不對,重要的是為什麼過去會將其忘卻。
如果是重要的內容,顧武絕對不會如此輕易地將其埋藏在想不起來的地方。
「好多讓人不懂的地方啊……」
「那是你太過愚蠢了。」
「是麼?我倒是對自己的記憶力很有自信。」
顧武沒有去在意黑貓的嘲諷,畢竟對方現在占據著主導地位,跟它進行唇槍舌戰也沒有多少作用,不如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到現在的問題上。
現在的問題……
有什麼問題啊?
眼前不過是一個破舊的中世紀建築物內部罷了。
大廳中央掛著蒙塵的吊燈,地面上散落著原本貴族使用的銀杯和金色刀叉,而在更深處還有一個巨大的壁爐,可由於許久未用的緣故散發著寒冷、潮濕的氣息。
邁出一步的顧武很快聽到了吱嘎作響的地板的聲音,外面也吹起了狂風,讓各處的窗戶啪嗒啪嗒的響動著。
踩在好像隨時都會破碎的地板上的顧武往樓梯看去,這個建築物有第二層,可是第二層的樓梯有一部分斷裂掉了,看起來不像是人為的。
「被虐待的少女、被火燒的怪物,現在又是什麼?」
見到了兩種不幸,甚至是參與其中的顧武認為接下來的事情也不會有多正常。
聽著外面呼嘯的狂風,顧武重重地發出嘆息,就跟剛剛的黑貓一樣。
「回應宿主,其實不用著急,我想『第一任宿主』抱有的惡意也不全是殺意,我們還是有機率存活下去的;當然可了,如果一開始宿主就聽從我的勸告,沒有冒著風險來到這個地方的話,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你這個系統和我的處境可不同,對於你而言『宿主成功活下去』就是最好的結果,但是我可不同……單純的活下去只是最低標準,既然現在擁有了力量,我要抓住這個機會,用來調查一切的真相。」
「回應宿主,即便是知道了又如何呢?這就像是擁有一億塊錢的富豪要去體驗一下『存一萬塊錢是什麼感覺』一樣,在本系統看來是毫無意義的做法。」
「即便如此也要做啊……」
就跟剛剛所說的那樣,兩者之間的處境是不同的。
「我走到今天這一步並不是只有自己的努力,在過去的也有為了這份成功而奮鬥的人,所以我才要知道原由啊。」
畢竟顧武不希望自己對過去一無所知。
「既然如此,就好好看著吧,你過去潛藏的記憶究竟代表著什麼。」
在右肩上的黑貓這麼說了之後,左肩膀上的系統立刻回應道
「前輩閣下,這樣子是不是太快了呢?」
「太快?這才是正常的速度啊,而且這也是你的宿主自己所做的選擇,沒必要繼續在這個方面多嘴,我們只要看著就好了。」
「如您所說,前輩閣下……」
黑貓跟藍之鳥在同時閉上了嘴巴,這一刻屋外猛地狂風大作,那呼嘯的風聲像極了惡鬼的哀嚎。
原本在進入這個房間之前,顧武看到外面的天空是清澈的湛藍色,太陽高照,整片區域陽光明媚,可自從進入這個中世紀破舊建築物之後,太陽消失、雲層密布、狂風大作,似乎在預示著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一樣。
事實上的確如此,顧武移動到窗前,望向了窗外那好似抹上了一層淺褐色顏料的天空。
「要下雨了嗎?」
轟隆!!!
電閃過後,一聲雷鳴響徹雲霄,空氣也隨之變得潮濕起來。
吱嘎!!
顧武背後的破舊房屋也因此『活』了過來,姑且擺放在桌面上的杯具搖晃,樓梯斷裂的牆壁震動,地面上掉落的餐具也響個不停。
轟!!
第二聲雷鳴,陰暗空間中顧武感受到了晃動,整間屋子給人一種馬上就要垮塌的錯覺……
不僅如此,吹拂而來的氣流中不只是塵土和綠草的氣味,還有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這樣的氣味讓顧武眯起眼睛,他看向視野中的一切場景,然而沒有捕捉到受傷的人影。
怎麼回事呢?
疑惑起來的顧武正想要詢問右肩膀上的黑貓,結果發現它已經不知何時跳離了自己的肩膀,不僅如此,顧武那化作藍羽之鳥的系統也飛走,落在了黑貓的背上。
「怎麼了?」
顧武剛剛發問,他便聽到了某種聲音。
不是震動聲,不是雷鳴聲,是……破風聲?!
下一刻,幾個人影猶如隕石一般猛地撞擊在了屋外的大地之上,被重壓衝擊的地面凹陷、崩壞,土石隨之飛揚起來。
然而那些人沒有坐以待斃,他們很快從地面肯定中爬出。
從體型和裝備來看,應該是一名男性和兩名女性,之所以這麼說……
原因很簡單,他們三個人的頭部都被覆蓋了上了黑色的影子,也就是說顧武無法看到他們的面容。
其中男性被斬斷了右臂,一名長發女性的腹部則是有著大量的鮮血,而最後一名短髮少女身上則是全身沾染著濃稠、惡臭的血液,想必他們此前跟才跟怪物戰鬥過。
「就是這裡!!」
被折斷手臂的男性如此大喊,扶著重傷的女性進入了顧武所在的房間,剩下的短髮少女雖然渾身是怪物的血液,但沒有收到嚴重的傷,所以她負責殿後。
很快幾個人的腳步聲從門口傳來,斷臂男性將女性放在了掃開的桌子上,被打飛的東西落地點位置跟顧武剛剛看到的散落的餐具一模一樣……
「求求你……不要死……」
男性如此哀求,而躺在桌子上的女性艱難的呼吸著,她用手按壓的傷口正不斷湧出鮮血。
站在現場的顧武沒被他們注意,或者說……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已經……不行了呢……」
「不!不對!這才剛剛開始啊!」
男性大聲吼著,同時用僅剩下的左手握住了少女的右手。
「吶……要記得我們說好的……」
「我已經忘記了啊……你要活下去,再一次告訴我才行。」
「太任性……可不行……」
重傷的女性看向短髮的少女。
「你也是……不可以勉強哦。」
知曉自己的處境,所以那名女性反而顯得十分鎮靜。
此刻目睹了一切的顧武想要開口,結果一陣眩暈感幾乎奪走了他的意識。
好像……
想起了什麼?!
而那份記憶,就是過去勝利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