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待在顧武住處的客人有緹娜、露依絲,千戶和尤莉,島崎剎那跟阿爾泰爾,最後一個便是霞之丘詩羽。
作為房主人的顧武雖然想要好好招待她們,可實際上這些人根本用不著顧武去關注,因為所有人都適應了這裡的生活。
與其說是客人,不如說是這裡的住戶。
現在的顧武在房間處理完必要事項過後,他沒有去熱鬧的客廳,而是一個人悄悄地走到了房頂之上。
比起跟露依絲等人玩遊戲,心中一直存在某種違和感的顧武更加想要排除掉這一問題,所以他在抵達目的地之後,開始跟存在於腦子裡面的系統談話。
不過這次系統在給出提示音之後,沒有待在顧武的大腦當中,而是直接來到了現實世界!
話雖如此,抵達現實世界的系統並不存在什麼實體,只是一個潛伏於在水底下的陰影,看起來像是美人魚,也像是拿著衝浪板沉下去的人類,要不然就是扭曲的怪物,總之無法進行準確的形容。
面對待在水底下的系統,顧武可以聽到它的發言,也就是說兩人之間的談話仍舊是用意念進行傳播,而非現實生活中的面對面對話。
當然這沒什麼影響,顧武並沒有強迫症,只要能夠解決問題,他可以接受任何形式的麻煩。
只是在水底移動、並無定形的系統讓人覺得的慌,但只要習慣之後,也會發現它的樂趣所在。
望著在泳池底下切換形態的系統,顧武讓它出來的理由不為別的,就是想要了解一下關於上一任宿主的事情,以及這個世界的真相。
上一任宿主在之前提醒過顧武,系統只是系統,然後……系統一直在撒謊。
意思是必須把系統的發言進行反向思考?
可如果要反向思考,誰知道系統關於上一任宿主的發言是不是正確的?
這種情況簡直就和『欺詐師說自己不是騙子』一樣,處於一個無法得出正確結論的情況,讓顧武多少有些無奈。
沒有糾結於類似悖論的問題,拖到鞋子的顧武坐在水池邊上,雙腳泡入裡面之後,冰冷的水立刻通過皮膚刺激感官,精神為之一振的顧武問了出來。
「系統啊,你說過上一任宿主和我很相似,結果在之前的對話當中,你的意思又變成了『不該像是上一任宿主那樣』,難道說我與上一任宿主的相似點成了一個弱點嗎?」
【回應宿主,相似的部分的確是在說『缺點』,不過只要處理得當,『缺點』就會變成『優點』;正如世界上的生物會進化那樣,現在的你比起上一任宿主擁有更多的可能性。】
「既然如此就必須搞清楚了啊,上一任宿主在失敗之後給我留言的理由……」
不對,其實有一點一直都是個很大的問題。
「上一任宿主為什麼知道我會做這些事情?為什麼可以肯定我會走到這一步?還是說我僅僅只是『偶然被選擇的宿主』,所以一切都是陰差陽錯?」
【回應宿主,詳細的情況我無法解釋清楚,但可以肯定你是被選中的,並非意外和偶然。→】
「那麼問題來了,上一任宿主如何得知這一事實?預知能力?既然擁有預知能力,為何不改變自己的命運?」
莫非是上一任宿主的『敗北的未來』無法改變?
這樣的情況也不是不可能。
大多數人都認為回到過去就可以改變未來,但那樣的未來大多是平行世界的未來,而原本世界的未來是無法更改的。
因為悖論存在,所以世界會進行自我修正。
假設有人回到過去槍殺自己的父親,假設不是平行世界,那麼那個世界肯定會有一種『子彈穿過大腦但沒有傷及性命』的可能性,以此來讓父親繼續活下去,從而不會產生悖論。
當然顧武也有一種設想,那就是從量子觀察的角度來看,如果穿越者成了一個獨立於系統外的觀測者,那麼他就不會被世界所影響,可以去做一些事情。
話雖如此,『觀測者』也不是誰都可以當的,一般人都無法完成它的前提條件,也就是穿越到『世界之外』。
不說這個,顧武再度盯著水下的系統,它此刻變成了一艘船,一艘陰影船。
【回應宿主,上一任宿主對你的期望卻是來自於預知,不過這種預知跟你想像中的不同;不僅如此,上一任宿主還知道了你現在絕對不會明白的事實,正是這個事實讓上一任宿主採取了行動,也讓你來到了這裡。】
「什麼意思?難道說這是上一任宿主搞的鬼?」
【回應宿主,這麼理解也沒有錯,上一任宿主要比起比想像中知道更多的情報。】
「喂喂喂,那傢伙莫非是什麼仙人之類的?不過若真是仙人,也不會在中途失敗呢……」
完全搞不懂,搞不懂為何上一任宿主要選擇自己,又是為什麼要把這些情報告訴給顧武本人。
他不清楚、不明白,混亂的思緒讓他想要跳入水池當中,可腳上的冰冷讓他恢復了理智,失去冷靜可不行。
「總覺得可以抓到什麼……但是結果卻沒有任何收穫……」
【回應宿主,這樣的情況很正常,本系統只是希望宿主可以把重心放到現在,其他情報會行動中解鎖。】
「這就是根本所在啊……你口中提及的事情沒有任何『終點』,意思是我必須一直完成任務??」
勝利一次是運氣;
勝利第二次是偶然;
勝利第三次是有實力;
可是第四次、第五次,還有第六次呢?
顧武也許不用戰鬥,只用安排契約者們去前線對抗敵人,可問題是如果那些人都被敗北了怎麼辦?
不可能一直贏下去,顧武很清楚這一事實,上一任宿主就是很好的寫照。🍓☯ 69Ŝнⓤ𝔁.ⓒᗝ𝐦 🍧🐊
知道顧武的顧慮,水下的影子忽然衝出了水池,一時間水花四濺,想不到還有物理碰撞的效果……
【回應宿主,你似乎很焦慮的樣子,在本系統看來,至今為止都很順利,如果情緒不穩定,就該好好調整一下。】
「的確有點焦慮……」
究其原因,還不是擔心接下來的問題。
「我可不想要失敗,也不想死。」
忽然系統消失,顧武的背後響起人聲。
「我絕對不會讓你死掉的。」
「阿爾泰爾小姐……」
熟悉的聲音,所以不用轉頭過去也知道是誰。
為什麼在這裡?
帶著這種疑惑慢慢轉過身去的顧武看到對方走到了身邊。
「你在想關於未來的事情,對吧。」
「沒錯,不只是我的未來,還有我們的未來……」
「我們的未來……」
「不對,不是說我們要結婚啦。」
「未來的話……」
阿爾泰爾沒有吐槽顧武,也沒有投以白眼,只是繼續剛才的話題。
「關於未來的事情,和我們所有人商量也是可以的,畢竟你自己也說了,那不是自己的問題。」
「有些事情可不是說了就能夠明白。」
「真是愚蠢的想法,為什麼非要明白不可?聽取你的發言後,我們擁有自己的想法,可以為此出謀劃策,僅此而已。」
這麼說著的阿爾泰爾用上訓斥的口氣。
「連話都不說,就擅自認為其他人不理解、不明白,派不上用場,那種傲慢的想法正是做出愚蠢之事的前提,這一點你居然不明百?根據我的觀察,你可不是那般愚蠢之人。」
被說教的顧武認為自己最近的確是有些急躁了。
因為得到了新的情報,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真相,同時結束這無限循環。
結果……
顯而易見,由於道路上存在太多的障礙,無法一一排除,以至於被中途卡住,處於很無奈的境地。
「不過我想你的問題不算是問題,只要可以在任務當中贏得勝利就行了;所以比起去思考敗北的事情,不如想想如何讓自己變強,然後去取得勝利,難道說一直不都是這麼走過來的?」
「居然喝到了阿爾泰爾小姐的『雞湯』。」
「我只是看不慣有的人故意犯蠢罷了,更何況接下來還有剎那的生日,你可別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
說到這裡,阿爾泰爾伸出手拉住了顧武的左臂。
「跟我來。」
「等等,等等,鞋子還沒有穿上,唔喔!」
結果還是被阿爾泰爾拉到了下面。
「這裡有涼鞋,剛剛好不用擔心會弄濕。」
「這倒是沒錯……」
「然後。」
阿爾泰爾看著客廳的眾人,向身側的顧武開口說道
「一起去吧。」
在前方是正在擺弄著電視遊戲的眾人。
她們笑著、吵著,這便是此處的日常。
果然阿爾泰爾說的沒錯……
「比起去思考那些,現在要更加重要……」
回想起來,自己的顧慮如同戲言一般。
得到了系統的信息一個人思考、一個人困擾,然後一個人焦慮。
其實並沒有任何必要性,因為無論結果如何,顧武都會存在於這裡,去做該做的事情。
洗漱完畢的顧武心情比起之前舒暢許多,於是在臥室看了一會兒電腦確保沒有新的重要文件後躺到了床鋪上面。
這個世界已經入夜,只不過由於時值夏季,窗外的夜空群星璀璨,如同寒霜一般冰潔的月光落在了窗台附近的地板上,彷佛被染上了銀色的光輝。,
盯著那斜光的顧武準備起身去喝點水,可是剛剛下床,就聽到響動聲。
他沒有停下行動,而是一邊觀察一邊走了過去。
這個時間點可能是她們,但也可能是陌生人,畢竟這個世界存在著種這樣的非人類,也許此時就有超能力者好魔法師入侵。
腦補了很多的顧武設想了各種可能性,他不由得發現自己有些像是驚弓之鳥。
果然得到系統的情報後,顧武自身發生了改變。
他認為自己正處於一個很大的陰謀當中,亦或者是被某個人的計劃給安排了。
「啊呀~晚上好,想不到顧武先生還沒睡呢?」
「霞之丘同學……」
因為霞之丘提前來,所以她要借宿到明天等待英梨梨和安藝倫也,不過此刻的她顯然不打算乖乖待在自己的房間。
看著身穿睡衣、抱著枕頭的霞之丘,顧武看到了他掛在脖子上的東西。
「那個是防狼噴霧嗎?」
「是香水喔。」
「別騙人了。」
「顧武先生試試就知道了。」
舉起瓶子的霞之丘前傾身子,下意識地後撤步的顧武退到房內,霞之丘也正好沖入其中。
噗嗤!!
不是辣椒水,而是真的香水,桂花的味道。
「哈哈,顧武先生上當了。」
「把你的香水給我交了。」
「唉?!等等!」
「比起這個……」
輕鬆用能力奪走霞之丘香水的顧武打量起眼前的少女。
「霞之丘同學,你該不會是……」
「因為我看到了,一個人待在房頂的顧武先生,簡直就像是跟喜歡的女孩子告白後被狠狠拒絕沒臉待在學校所以跑到游泳池哭泣藉此隱藏淚水的悲慘男子高中生。」
「也太真實了吧……話說那個時候……」
「那位阿爾泰爾小姐似乎也很關心顧武先生。」
是確認的口氣,也是質問的口氣。
對此顧武有著自己的回答。
「我們是絕對的同盟。」
「同盟嗎?不太清楚你們之間所謂的『同盟』,不過既然顧武先生看起來很寂寞,我就過來陪你吧。」
「是麼……」
「當然了,顧武先生睡地下就可以了吧?」
「原來是這麼陪的!」
「顧武先生是想到了什麼?」
一旦說出來,估計就會被當作好色男,這些都在名為霞之丘詩羽的少女的計算當中。
「我明白了……」
顧武給自己鋪下了地鋪,很快就躺了上去。
這時候挪動到床邊的霞之丘詢問顧武。
「睡了嗎?」
「沒有……」
「請過來一點。」
顧武移動過去,然後手被握住。
「我不知道顧武先生的不安是怎樣的,但希望這樣有用。」
「我們結婚吧。」
不管戲言與否,顧武都有了動力去做更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