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兩白銀四個字一出，差點把方虎給砸暈了。
他有想過葉南的詩文值錢，但沒想到這麼值錢！
不是說大儒的墨寶才價值十萬兩白銀嗎？他家肥肥還只是個舉人啊！
可結果，這年輕人剛剛開口，另外就有人鄙視道。
「葉解元的《墨梅》，怎麼可能才值區區一萬兩白銀？方叔，我出五萬兩！」
這尼瑪根本是抬高物價！就不能出價低一點，讓我們便宜些拿下葉解元的墨寶嗎！
那人狠狠瞪了自己同伴一眼，卻不料再次慘遭被刺。
「五萬兩算什麼！我出十萬兩！」
然後，喊話者遭到了雙重死亡凝視。
他們嘴裡的一個個喊價，把方虎的心嚇得砰砰跳。
他一個獵戶，手裡最多也就是過過幾百兩，什麼時候見得到這麼多銀子啊！
一方面，這是自己外甥極具紀念意義，讓他寧肯和家裡人租房子住，也不願意賣出去的墨寶；另一方面，是只要點頭，就能在汴梁城這大宋最安全的地方，買一棟房子的十萬雪花銀。
此時此刻，方虎的心臟真是砰砰的跳，感覺到了巨大的誘惑。
但隨後，他一咬牙，使勁搖著頭，幾乎是用逃的跑回自己的攤位。
「不賣的，多少錢我都不賣！至少，至少也要等子初他自己來！」
……
這邊，趙太監拉著葉南，踏踏踏的進了宮，結果跑到一半，他才注意到葉南手裡兩把用荷葉包著的各式烤肉，愕然道。
「葉解元，你帶著這個幹什麼？」
「這是我剛剛才烤好的，不能浪費啊！」
葉南一臉無辜，然後低頭咬了一口。
嗯，還是那個味兒，正宗！
趙太監：……
看著對方無語的盯著自己，葉南遞過去一塊烤雞翅膀。
「趙公公要麼？」
咕咚。
還真別說，葉南烤的肉串挺香的。別說是離得近的趙太監，就連一旁的侍衛都頻頻投來目光。
盯著那紅彤彤，油滋滋的雞翅膀，趙太監狠狠咽了口口水，搖頭道。
「不行，宮裡沒有這個規矩。」
再說，他吃的一嘴油光發亮的去官家面前，那多刺眼。
這下葉南就不好意思了。
「不然等我吃完再進去？」
趙太監翻了個白眼：你哪這麼大臉，能讓官家和四位相公一起等你？
「算了，一起帶著吧。」
趙太監嘆了口氣：反正他之前就和官家說過，葉南正在外面販賣烤肉，這就是證據。
中途，還有將士讓葉南將荷葉打開，檢查了一下這兩包烤肉，確定裡面沒有藏著兇器，這才放行。
於是，等趙太監拉著葉南，在一路侍衛宮女的注目禮下來到宮門外，裡面的宋神宗突然嗅了嗅鼻子，奇怪道。
「什麼東西這麼香啊。」
這時，趙太監從外面跑了進來。
「陛下，葉解元帶到。」
宋神宗聞了聞：怎麼他身上有一股烤肉味？是從外面染到的吧。
他點頭道。
「請。」
於是，在宋神宗，王安石和四名宰相的注視下，葉南手握兩把噴香噴香的烤肉，從門外走了進來。
「學生葉子初，見過陛下！」
當他九十度拜下，那兩包烤肉正好舉到宋神宗面前，香氣撲鼻。
宋神宗：⊙.⊙
王安石：(;°ロ°)
四大宰相：(￣Д￣)
「平身吧。」
坐在龍椅上的宋神宗扯了扯嘴角，對葉南道。
「朕與我大宋第一神童的第一次見面，可真是別開生面啊！」
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帶著烤肉來這文德殿覲見他的！
葉南想了想，將手裡的烤肉往前一遞。
「陛下要吃嗎？這是學生剛剛在外面烤好的，味道挺不錯的。」
一旁王安石都要被氣笑了！
陛下讓你來文德殿，是要吃肉的嗎！
但是，問題就是但是。
人啊，在肚子餓的時候，沒有聞到味道還好。一旦聞到食物的香味，口水就止不住了。
宋神宗朝趙太監點了點頭。
「行，端上來吧。」
看宋神宗竟然真的要吃，富弼趕緊上前一步，笑道。
「陛下，這烤肉味道挺香的，讓臣也嘗嘗吧！」
他倒也不是真的想吃，好歹也是個大儒，控制力沒這麼低。只是他想萬一這食物有問題，他也能吃出來。
但宋神宗並不覺得，被好幾名聖人說成是聖人種子的葉南會害自己，根本沒往這方面想，真的以為富弼饞嘴了。
畢竟好美食，好美酒，好美人的三好相公富弼，在這方面還是挺出名的。
於是，他對葉南道。
「葉解元，既然幾位相公都覺得有些餓了，你可否也分給幾位相公和王侍講一些？」
「理當如此。」
葉南主動拿著剩下那包烤肉上前，對幾位相公和王安石道。
「幾位相公，王伯父，請。」
看著這油膩膩的烤肉，曾公亮黑著臉，狠狠瞪了富弼一眼。
都怪你這傢伙，自己做的也就算了，還拖著老夫幹什麼！
這下好了。據史料記載，某年某月某日，老夫和你們這幫人，還有陛下一起在文德殿裡吃烤肉？
真是成何體統！
但在宋神宗的注視下，富弼伸手了，喜歡吃肉的韓琦伸手了，王安石伸手了，結果陳旭也伸手了。
最後只剩下他一個，難道還能說「我不餓」嗎？
很快，宋神宗也抓起一塊羊蠍子，吃的津津有味。那烤肉的香氣四處瀰漫，搞得門外的侍衛一個個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論語有言，食不語，寢不言。吃飯睡覺的時候別說話。
等過了十分鐘，大家吃完了手裡的東西，宋神宗這才開口道。
「葉解元的手藝雖然不錯，但還比不上你在詩文上的天賦。方才王侍講已經向我遞了《養豚賦》，其中列舉數條。這些都是你在方家村已經實驗，並成功了的嗎？」
「回陛下，是！」
葉南用宮女端來的水和毛巾洗去油污，對宋神宗道。
「學生自己算了算，養一頭被騸了的豚的花費，大概在養羊的二分之一，最後出肉卻比羊更多。而如果大面積建立養豚廠，成本還能更低。」
「更重要的是，不只是豚，其實羊也可以騸，道理和豚是一樣的。只是方家村並沒有多少羊，所以學生無法進行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