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別告訴我那全是你的推斷,因為我的想像力再好也推斷不出來,而你同樣的也不可能有這個本事!你也別告訴我是血族人告訴你的,因為他們根本就只是暫時站在你那邊而已,對於你宣稱的身份,他們根本就不真正服從你!」自信滿滿的言罷,安娜猶覺不足,氣勢上又是凜然了幾分,繼續冷聲道:
「你無從解釋,因為你所清楚的這一切只可能是參與到了那一事件中的人才有可能知道,既然如此,元首閣下,你能否告訴我,你究竟是只參與到了楊越的這一密謀中,還是說,根本上那所有的一切,你才是背後包攬一切的最後操控人?而你現在只不過是看見楊越倒台了,想將所有的責任都往他身上推,更甚至是在他都已經無路可走了的情況下,還不肯放過他,告訴我,告訴這裡所有人,你這麼不依不饒的要將他殺死,是不是只是為了你自己的私心,是不是只是為了斬草除根,殺人滅口!對不對!」
沒有人能知道安娜是如何從剛才的一番對話中推理出來的這一切,她的這一番話出口,頓時就將場中的所有人都驚得譁然,正如一個炸開的糖衣炮彈,轟然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正一臉慘白的塞拉身上。
「你敢當場立誓嗎,你敢回答我嗎!?」見塞拉沒有回答,安娜又是冷冷的問了一句。
「你!」塞拉想要出言,可她的身子軟了軟,竟是差點站不穩。
「陛下!」見狀,她身後的侍衛趕忙上前,攙扶住了她。
「塞拉,你可以告訴我,她說的是真的嗎?」這時李飄逸也是大皺起了眉,他看著塞拉,出言問了一聲。
「死老頭子,這還用問嗎,瞧她的樣子,那丫頭所說的恐怕沒有十成真也至少占了八成了!」不屑的瞟了塞拉一眼,婕拉此時情緒已經恢復過來,她伸了個懶腰,對李飄逸冷聲說道。
「不,不是的!」塞拉趕忙掙脫旁人的攙扶,她強行支撐著身子,分別看向了婕拉和李飄逸,忙解釋道:「前輩,劍仙爺爺,不,她說的不是真的,我雖然清楚楊越他對精靈族的計劃,可我是千真萬確沒有參與到其中的,我根本沒有那個資格,就更別說是操控那一切的事情了!」
言罷,塞拉的眼神中露出了幾許黯然,這時,巨龍上的佩恩已經攀上了龍頭,他來到塞拉身旁與之並肩而立,急忙幫塞拉說起了話來。
「兩位前輩大能,還有精靈族的女皇陛下!」佩恩大聲喊了起來:「在這場戰爭以前,聯邦的所有權力都被楊越一人獨攬,僅憑這一點就足以證明,事實絕不可能如精靈女皇您所說的那樣!一切都是楊越密謀安排的,只不過是他在動手前曾向元首陛下透露過,故此,陛下才能這般清楚而已!還望三位可千萬不要誤信!」
佩恩擺出了一副護犢的模樣,眼見場中三人都是因為自己的話語稍稍緩和了下來,心中不由鬆開一口氣,正想要再拋出要與精靈族講和的話題,這時,後方的大軍中卻是隨聲飛來了數道身影。
「見過兩位前輩,見過精靈女皇」來人正是天魔族的阿司匹,到得現場他領著人分別朝李飄逸幾人行了行禮,隨即才重新看向佩恩和塞拉,又是喊了一句。
「陛下,參謀長」阿司匹對佩恩點了點頭,這才轉過頭來,出聲道:「精靈女皇陛下,想必您對我應該還是會有些印象的,我曾跟隨越神殿下前往精靈族,所以對於那時候的一切我雖然都並沒有直接參與,但還是知之一二的,就此,我可以證明,元首陛下她絕沒有參與到當初的種種!」
「是啊,兩位前輩,精靈女皇陛下,阿司匹魔尊他當時是追隨在楊越身邊的,他所說的一切定然不假,還請三位就不要再誤會我們元首陛下了」佩恩趕忙摻和出聲。
頓時,場中陷入到片刻的沉默。李飄逸他先是看了眼安娜,眼見安娜仍舊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他這才又看了看一旁的婕拉。
「哼!」婕拉冷哼一聲,她的身子往後靠了靠緩緩收回體表的觸手,並沒有再發聲。
見狀,李飄逸心以為不管事實上究竟誰對誰錯,可雙方總算都可以心平氣和下來,從而商量平息這場不必要的戰爭了。可這時,安娜的聲音卻是再度響起。
「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兇手自然是不會輕易承認自己犯罪了!阿司匹,你不要說得那麼好聽,說到底你再怎麼說也還是參與者,這件事你撇不清關係,你別以為你只說一句你沒有參與,你就真的是什麼都沒有做了!」安娜的聲音還是剛才那般的冰冷,似乎她在心中已經篤定了一切的事實就是她自己剛才所說的那樣,而且她還找到了一個極為有利於自己說法的理由,便聽她最後說道:「阿司匹,你可別忘了你現在是一個叛徒,而且你還是站到了她那邊,誰又知道你們是不是早就商量好了說辭,從而在這裡矇騙所有人的!?」
「嘩」
「怎麼回事,這女皇和元首陛下究竟誰說的才是真的?怎麼我越聽就越是糊塗了?」
「我也一樣,腦子裡一團糟,管它了,反正我們聽頭領的命令行事就是!」
「可我怎麼感覺精靈女皇說得比較有理呢?」
「是啊,這貓貓膩膩的,想一想如果我是楊越被這樣陷害,真是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一場本該一觸即發的戰爭因為李飄逸和婕拉的出現,先是演變成了辯駁對錯的對話,隨即隨著各方面信息的逐漸浮出水面,它就如同一壺渾水,在別有用心之人的搖晃下,越來越渾濁,越來越讓人看不清其中的真相。更甚至的是連參與到了其中的人,也越來越難辨真假了。
比如佩恩。
只見此時的佩恩神色間有幾分疑慮,雖然他是護犢在了塞拉身旁,可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猜測和胡思亂想。他先是有些懷疑的看了看安娜,隨即看了看阿司匹,最後在塞拉那倔強的眼神中,才強迫自己盲目堅定了下來。
「管不了這麼多了,就算陛下她真的是瞞著我參與到了其中,可我現在也只能咬著牙認定她沒有了!」心裡說著,佩恩正要出言,這時他身旁的塞拉卻是深呼一口氣,先他一步說話了。
只聽塞拉說道:「精靈女皇!該說的我已經都說了,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你要討還的話我一定奉陪到底!」她似乎認下了與精靈族間的仇恨,可這,卻並不是她的真正目的。
「可是!」便見塞拉她也是冷下了原本就蒼白一片的臉,任由額頭的冷汗在臉龐滑落,她厲聲說道:「可是凡事都有先後,你要討還,要和我聯邦為敵,那也是在這之後的事!正如這位婕拉前輩所言,現在,我們是在說楊越的事情,我要表達的意思也再明白不過了,我並不想與你們精靈族為敵,可若是你仍舊不顧一切,仍舊是在明知楊越他導演了你們精靈族一系列事件陰謀後,都還要維護他的話,那我也絕不會再對你們精靈族留半分情面!」
言罷,塞拉頭也不回,朝身後的侍衛就大聲命令道:「去,吩咐哼哈二將將精靈族的人帶過來!」
「是!」侍衛回答一聲,趕忙騎上一頭飛龍往大軍飛去。
「你不是派了一支部隊去援助楊越嗎,我將他們從血族手中救了下來,為的只是想告訴你們所有精靈族人,我並無意與你們精靈族為敵!」這時,塞拉抬起了頭重新望向安娜,威脅著冷言道:「但若你覺得我這份誠意不足夠的話,那就開戰吧!讓你的族人死在你口中的私心上,讓你的族人淪為你誓死維護楊越的祭品吧!」
本作品由整理上傳~~
都說女子絕情,此時這一形容在塞拉的言語神態中完美展露。
「塞拉.」見樣,李飄逸喊了塞拉一聲,想要勸說。
「很好,這才是統治者該有的果決,小丫頭,我看好你!」卻被一旁婕拉的滿意一笑給打斷了。
「劍仙爺爺!」聞言,塞拉也並沒有打算讓李飄逸將到口的勸說給說出來,她反之還說服道:「我敬重您老人家並稱呼您為一聲爺爺,並不是要和您套關係,更不只因為您是圖魯斯爺爺的好友,只是因為塞拉我敬佩爺爺您光明磊落的為人!事情您是一直看得聽得一清二楚的,她精靈女皇認定了我是背後操控了精靈族整件陰謀事件的人,我自然不會承認!可那都是之後才需要分辨的事情,現在,真正重要的是他精靈族是不是還願意為了一個曾經謀奪過他們家園的楊越拼命!如若如此,那還有什麼好爭的,我不介意為了一個千古罪人再與精靈族掀起又一場戰爭!」
言之鑿鑿,沒有半分猶豫,因為戰爭的展開已經在塞拉的心中被她所認定,可她這一切並不是為了就這麼說說而已的,她還有更重要的目的。
便見她說完後,稍稍停頓,又是看向了李飄逸,柔聲道:「但我相信,劍仙爺爺您是不會不明是非還要為楊越這個罪人出頭的,是不是?」
瞬時間,塞拉她親近柔和的話語和她那充滿期待的眼神直直擊中了李飄逸的心坎。
「是啊,如果精靈族的戰爭真的從一開始就都只是一場陰謀,導致了血族老祖的出世,導致了無數生命的離去,更導致了安琪拉的死那我真的還有理由維護越神嗎?我還該不顧一切幫他嗎?」猶豫在李飄逸心中生起,他確實已經失去了站在這裡繼續與聯軍對峙的理由。
可有這一種情緒的卻並非只是李飄逸一人而已,安娜也是一樣,因為除此時隨著那對面遠處聯軍大軍中朝自己奔來的五子流光外,她還看見了從聯軍中被團團包圍押解著出現在了視野中的無數精靈族人。
那,是她派往跟隨四長老前去援救越神的精靈族部隊!
「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嗎?」霎時間,一股無力與哀傷在安娜的心頭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