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妃!」顓頊抱著越神來到了依依的屍體旁,一眾的龍騎軍將士自然也是緊跟在他身旁。
「皇妃.」又是喊了一聲,可這一次與之先前驚訝的呼喚所不同,顓頊他的聲音是顫抖著的,是低沉的。
他低垂著臉將越神輕輕放在了依依屍體身旁的地上,跪在地上的身體向後挪了挪不敢太近唯恐冒犯。
「你們.你真該死!」片刻的掙扎過後,他重新抬起了頭,只見此時的他一張臉龐上儘是憤怒之色。他望了那邊沒有動作的阿司匹和共工一眼,眼神暗了暗才最終將目光定格在了不遠的圖魯斯身上。
他知道自己對越神堡的背叛和阿司匹又或者共工是沒有多大區別的,背叛了,就是叛徒,這根本無需辯駁!所以這兩人,他自知自己根本就沒有資格去怨恨,因為他自己也犯了和他們一樣的罪.可那圖魯斯不同,那是歹毒的異族!那是唯恐天下不亂的罪惡根源!
「是你,是你將殿下和皇妃逼迫成這樣的!我,我絕不會放過你!」怒喝出聲,顓頊猛地抽出腰間長劍,從地上站起了身來。
「怪我?什麼玩意.」見樣,圖魯斯很明顯的愣了一愣,事關他個人根本不認為自己迫害越神的層度是有眼前這三個背叛者嚴重的。
「顓頊,你幹什麼?你給我住手!」這時,那邊的共工也意識到了顓頊的打算,趕忙大聲喝令,想要以此來制止住顓頊接下來的舉動。
「住手?做夢!」可顓頊只是嘴角牽起一個冷酷的笑,他望了共工一眼,根本就不再將共工的話語聽進耳朵里。
「我想我過去對你的敬重是錯誤的,因為殿下和皇妃被害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可你居然還仍舊無動於衷,你居然還仍舊只是想不顧一切甚至是背叛殿下來重新回到你過去的位置上!哈哈,哈哈哈哈,共工大人,只是很可惜,很可惜你錯了!你永遠也不可能再次成為龍騎軍的統帥了,因為因為現在的龍騎軍統帥,是我!」厲聲說罷,顓頊一舉手中長劍,霎時間,其身周的龍騎軍立馬高聲迴響。
「嚯!嚯!嚯!」他們就仿佛回到了過去最巔峰時刻時一樣,那種氣勢那種精神狀態,直讓人看得心中一顫。
「誓死追隨殿下,誓死追隨統帥!誓死追隨殿下,誓死追隨統帥!.」
士兵的戰意盎然,共工直呆呆的看了半晌,這時他才意識到:
「是啊,就哪怕我再度將龍騎軍掌握,可以他們現在的模樣,他們還可能服從我?還可能像過去那般尊敬我嗎?不,不可能了.」想到這,共工的神色不禁黯淡了下來。
當一個人拼命的想要去奪回一樣曾經失去過的事物,不擇手段,忘乎自我.直至最後才發現,無論自己再怎麼做,再怎麼不顧一切,可所有的東西都不可能再回歸最原始的模樣了,因為,儘管它還是它,可自己,卻變了
這種心情是複雜的,是極端的。在這一刻,共工只感覺自己就像是墮入了深淵,再無力呼喊,再無力掙扎.他高大的身體無聲中垮了下來,心中對於自己是否還應該繼續下去,感到了茫然。
「也許,也許我真該就此罷手了?」他長嘆出了一口氣。
「哼!」可他的放棄與身邊之人是無關的,因為他們兩個根本不一樣!
「連自己的軍隊都管不住,真是沒用的東西!」便聽阿司匹鄙夷的罵了一聲,隨即他也不理會共工的反應,轉過頭來就吩咐起了身邊的族人,只聽他說道:「這些龍騎軍看來等會跟圖魯斯之間的戰鬥已經無可避免了,我們先不要動手,等他們真打得熱鬧起來一時間難以脫身了,我們大軍前鋒再立馬一擁而上去將那楊越的屍首奪回來!」
「是,魔尊!」
場中龍騎軍和血族間對立的氛圍愈發僵硬,聞聽阿司匹就在自己身邊吩咐麾下的這些話語,共工當即滿臉不可置信了起來,他實在有些無法接受和龍騎軍一樣同屬聯邦的天魔人軍團,竟然想就這麼看戲,撒手不管冷眼旁觀了?
便見他憤怒的朝著阿司匹質問出聲:「阿司匹,龍騎軍和你現在可都是同屬於陛下的軍隊,你這樣做,你就不怕事後陛下她責罰你嗎!?」
「責罰?」聞言,阿司匹冷冷一笑,他頭也不回的嘲諷道:「哼,他們不過是假意投誠的越神堡殘部,如果我要幫,那我也只會是幫同為聯軍陣線的血族人一起剿滅他們!」絕決的說到這裡,阿司匹回過頭來,他面無表情的看了共工一眼。
「不過看在過去的情分上,這事我就不管了,但楊越的屍首,我必須要帶回去!」
「你!」見樣,共工當即氣得再說不出話來。
此時的龍騎軍團就哪怕氣勢再是盎然,可他們的規模早不如從前,重組之後的匆匆加入戰爭就更不用說,單是先前在被古波叛軍圍堵的時候又再損失了頗大的數量,就此,他們現在又憑什麼能單軍和血族人再戰呢?而且還是在這夜裡的戰場?
所以事實上是個人都能預料到,顓頊他這樣做是和將龍騎軍推進火坑沒有任何區別的!
意識到不妙,共工當即就著急了起來,畢竟再怎麼說龍騎軍在他心底里就跟他親生兒子一樣,他哪裡捨得眼睜睜就此看著龍騎軍毀滅?
「你,你們,快,快去助顓頊一臂之力!」知道求阿司匹是不可能的了,共工趕忙將目光看向了這次隨他慫恿而來的那幾股在天空中看戲了很久的天空叛軍部隊,至此他還是以為,以他過去的身份和名聲,至少這些叛軍是不敢忤逆他的。
可他哪裡能想到,那些叛軍見風使舵的本領分外高強,人家可早就在安靜中完全看清眼前形勢了,他們根本就不可能為共工,為龍騎軍做出捨生取義的義舉!
「你們幹什麼,沒聽見我說的話?」果然,叛軍一致無動於衷的依舊只是靜靜停在了天空上。見狀,共工心中怒意更勝,眼見下方龍騎軍和血族已經打起來了,他趕忙駕馭飛龍快速飛到了那些叛軍處,怒聲罵道:
「你們這群龜兒子是不是不想戰後得到陛下的從寬處理了?你們是不是不想為以後謀一個好前程了?如果不是的話,給我馬上按我說的去辦,不然萬一龍騎軍再有個閃失,我非讓你們全都吃不了兜著走!聽見沒,快給我去助戰!」叛軍軍前,共工連說帶罵,手腳並用的怒聲呵斥著,可在叛軍一方看來,卻顯得有些滑稽。
「他真以為自己是誰了?要不是他以前的身份和地位明擺著在這,可真非狠狠踹他幾腳不可!況且,相比於這無厘頭的要挾,恐怕我們這些人如果真去幫了龍騎軍,那才真真的是大大的大逆不道,助紂為虐了吧!?」
一眾叛軍首領心中都是如此想著,可臉上自然不會表現出來,他們都是恭恭敬敬的擺出了一張笑臉,只是就是不按共工說的去做。
「嘿嘿,共工將軍,有怪莫怪,您也看到了,現在的我們可真沒法出手啊」
「是啊,大人,這大黑天的,要和血族的妖人作戰,你可饒了我們吧?而且我看阿司匹大人說得也沒錯,這顓頊現在根本就是兩面三刀,一而再反水嘛,現在去幫他們還真和幫楊越沒有任何區別!你這可不是讓我們背負罵名成為眾矢之的?不成不成,這兄弟們可都是不願意乾的!」
「是啊是啊,我們是來追殺楊越的,可不是護衛他的屍體的!」
「就是.」
幾個叛軍首領你一言我一語,言下之意都是再明顯不過。
「你們.該死!」見狀,共工大罵一聲,他早就知道眼前這些人不靠譜,可他沒想到會是這般的不靠譜!
當即不再和這些人糾纏,共工轉過身來就朝已經和血族打鬥到了一起的龍騎軍疾飛而去。事關他根本做不到眼睜睜看著龍騎軍就此被毀滅,可幫手又找不到為今之計,也唯有親自去和顓頊好說歹說,讓顓頊主動停下手來了。
可很顯然他的希望要破滅,因為事實上,在與血族動手之前顓頊他和他麾下的龍騎軍就都已經做好了就此赴死的心理準備!
本作品由整理上傳~~
「鏗鏗鏗、」
「吼、吼吼~嘶.」
「圖魯斯,拿命來!」
大戰場中,幾經纏鬥,顓頊一劍將擋在前面的血族人砍成兩半,他洞悉到了一個時機於是毫不遲疑從龍背上一躍而起,騰空就這麼持劍朝著正背向自己的圖魯斯直刺了過去。
「嗡、」
「嘿嘿嘿」
長劍在空中捲起了一道銳利的鋒芒,以極快的速度破風而去,這是顓頊有生以來最強力的一擊。眼見長劍與圖魯斯後背的距離越來越近,馬上就將直刺中圖魯斯要害之時,顓頊剛才還有些馬上就將得手的興奮勁頃刻變成了不妙的感覺,因為他分明聽到了圖魯斯那陰惻惻的冷笑聲。
「他早就察覺到我的襲擊了,可他為什麼.為什麼不躲閃?」心中疑問生起的同時,馬上的,顓頊就得來了答案,因為他手中的長劍確確實實是插進了圖魯斯的後背,可他卻感覺不到任何觸感,就仿佛,自己手中的長劍只是刺在了一片虛無的迷霧中一樣。
對,就是霧!
「嘿嘿!」就在顓頊明白過來的同時,他的眼前濃霧一閃,下一秒,隨著那森冷笑聲在耳畔的再度響起,他分明察覺到了自己已經被人給牢牢抓住。
「自己送上門來那我可不客氣了!」說著,圖魯斯猛張開猙獰血口朝著顓頊的脖頸就咬了上去。
「統帥!」
「圖魯斯,你丫給我鬆開!」
一時間,屬下的驚呼聲和一個粗獷的大嗓門同時傳來,一個高大的身影遮蓋住了顓頊身後的月光,那人手持著長槍,正疾撲而來。
「共工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