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痊癒的老太婆

  當楊越和錢雅靜真正的洗漱整理好來到一樓的時候,時間已經臨近中午,滿懷歉意地乾笑著吃過奶奶的過時早餐,最後在奶奶欣然和滿意的目光中,楊越才確定下來了今天的行程。☜🍪 ➅❾ѕн𝓤Ж.Cσ๓ ♣💝他今天約好了自己的媽媽,要和奶奶過去吃一頓飯,順便商量一下等工作辭退後的搬家安排。

  這事和才認識一天不到的錢雅靜自然扯不上關係,而且看她的樣子她也並沒有打算要摻和進來的意思。她今天也還有事情要忙,畢竟她的寶馬車總不能就一直這麼任由它停在路邊不管,只是這個鐘點吧,也不知道交警哥哥們此時會對她違規亂停的車輛作何態度和感想?

  於是,在匆忙的一頓早餐過後,錢雅靜便駕駛著楊越那輛老舊的電瓶車離開了,楊越沒有給她自己家裡的鑰匙,兩人僅交換了電話,並交代好回來前先互相聯繫一下,就此分別,至於那暫借給錢雅靜的電瓶車,說實在,楊越真不在意,總歸錢雅靜不可能是為了他的電瓶車才跑來和他睡一覺吧?

  打開至少有半年沒有動過的水泥車庫,裡面停放著的是一輛遍體灰塵和蜘蛛網的銀色現代,這是當初哪怕借錢楊越都一定要買下來的愛車,當初買它的原因其實也很簡單,因為小車是現在年輕人最低標配的硬體,泡妞交際什麼的,也顯得方便和自由很多,雖然說破是破了點吧,但總比沒有要強。

  車子駛出車庫,提來水管稍稍沖洗了一下車身,然後在奶奶的協助下處理好家裡的事物,鎖門關窗,最後楊越左手牽著老太婆,右手牽著小母狗便坐進了車裡。這裡值得一提的是才病癒兩天的奶奶,在患病之時眾所周知她完全是生活已經無法自理的,而在身體痊癒過後,她駭然換了一副模樣,會自己處理好自己的事情不說,身體上更是顯得倍兒棒,很有一種變回了年輕時代的感覺,而這楊越敢斷然,這全都是來自於神的功勞,畢竟自己當初可沒有隻要神治好奶奶的痴呆,而是全身病痛,意識到此,講實在的,楊越對於神還是挺感恩戴德的。

  手機連接上車載音響,片刻的操作,車內頓時響起了那老掉牙土成渣的客家山歌,這自然不是楊越所愛,楊越為的也僅是迎合鍾情此道和坐不慣車的奶奶。

  「歐迪,乖乖坐著,別調皮!」回頭微笑著看了看后座的一老一狗,楊越便對不常坐汽車的小母狗給囑咐了起來。

  車子緩緩驅動,在楊越一陣隨著音樂頻率而哼哧的搞怪歌聲中駛向了城區。

  曾經楊越是一個滿懷揣著夢想的少年,但因為際遇的潦倒才導致他愈發頹廢,而今,平淡生活中度過了兩年的楊越已然沒有了當初那麼多的妄想,忙時工作,閒時遛狗,陪陪奶奶,陪陪媽媽,這是他現在所能想到的最想要過的生活,你要問他還感覺缺失些什麼,那也僅有如梗在懷卡在他心間的神靈旨意。

  神並沒有對他的行動進行限制,也沒有提供給他那些所謂爭奪者的信息,可這完全不表態的未知境遇恰巧正是楊越所最在意的地方,但他不是一個貪得無厭的人,既然麻煩還沒有到來,那就先好好的過自己的生活咯,既來之則安之,自己總不能要為了那些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出現的敵人而茶不思飯不想吧?

  心中思量著,車子便已經駛上了馬路,來到工作的油站加了一箱油,隨即楊越便在一陣同事的誇獎聲中,繼續前行。他的家距離媽媽那裡並不遠,按照時間來估算,車程最多也就1個小時,而這一個小時的時間裡,楊越所聽得最多的也就是來自於奶奶對於錢雅靜的提問。

  關心老太婆是自然關心的,畢竟這個女孩隨著自己的乖孫子回家裡住了一晚上,而且一整晚的動靜都還不小,但是最最重要的其實還是這個女孩子給她的感覺,很好,很棒,漂亮不說,只是氣質上而言就比自己記憶中乖孫子帶回家的那些女孩要好上很多很多。

  「嗯~真不錯,給我家乖孫子當媳婦,完全夠格!」這是內心深處老太婆對於錢雅靜的最直接評價,可關心則亂,這不,都還完全搞不清自己孫子和那女的關係的老太婆便左一句右一句問了個沒完,她甚至聽不出來自己的孫子對人家壓根就是一概不知,就像不認識的一樣,可這,卻並沒能影響到她對於錢雅靜的強烈求知慾望.

  「小越呀,那女娃多大啦?在哪上班?」

  「小越啊,那女娃家裡都還有些什麼人?都是做什麼的?你去過人家家裡見過人家父母了嗎?」

  「小越呀,為什麼不把那女娃也帶給你媽看看?你不知道他一直等著給你抱孫子嗎?」

  「小越呀小越呀」

  換在以往,這樣的嘮叨,楊越是厭煩的,可如今,雖然他回答不了老太婆的問題,但心底里卻是倍感幸福,僅因為已經太長時間沒有感受過這種關切。而至於自己到底將會和錢雅靜之間的關係發展成什麼樣,他暫時沒有更多的幻想,畢竟他還不了解她,雖說她的過去和現狀都顯得有些黑暗,但現實社會中又哪有人會是一片光明的?在這個速食時代里,誰不都是有一些骯髒的歷史?可那重要嗎?不重要,一個人其實只需要從現在開始好好愛惜自己,那又有什麼關係呢?過去只是過去,並不能代表現在,更不能代表未來,要知道前者其實只是一種可有可無的虛幻存在。

  耳邊享受在來自於老太婆喋喋不休的關切話語,口中模稜兩可地回應著,時間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悄無聲息地很快就過去,回過神來時,車子已經駛入了一個小區,暫停在了空曠的車位。

  「奶奶,到了!」拉著老太婆下了車,看著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場景,楊越心中一片感慨,他曾帶著老太婆來過這裡一次,那時他想嘗試一下老太婆能不能接受這裡的環境和生活,可結果正如他當初意料中的一樣,老太婆化身成了一個哭著喊著要回家的孩子,只是艱難的一晚,他便放棄了那時的打算,而今,老太婆又再次光臨了,而且看上去,她對於這裡十分地喜歡。

  「歐迪,別亂動!」嚴聲喝止住蠢蠢欲動想要撒腿狂奔的小母狗,楊越掏出手機給自己的母親去了一個電話,告訴她自己已經到了樓下,而很快,便在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中樓道間出現一對中年夫婦,那是他的親媽和繼父。

  繼父是一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可能也是愛屋及烏,深愛自己母親的他便對自己也是如同親生的兒子,甚至因為自己,他都沒有和母親討要他本應該擁有的骨肉,他的愛是徹底和無私的,但不知怎麼,楊越終究還是沒能喊出那句他日思夜想的叫喚。

  「媽,邦叔!」楊越撓了撓自己的後腦,露出一個陽光的笑容,他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回來過這裡了,故而稍顯的有些陌生也屬實正常。

  「誒,婆婆!」母親一下子就上前摟住了老太婆的胳膊,雖然她早已經和楊越的親生父親離了婚,兩者間也早已經沒有了關係,但她卻始終沒有改變她對於楊越奶奶的這個親切稱呼。

  「怎麼這麼晚才來,吃過午飯了嗎?」越母有些責怪地看了楊越一眼,才又柔聲地問起了老太婆餓不餓。

  「呵呵呵呵,吃過了吃過了,剛才和小越的小女朋友一起吃過了才來的,你們吃了嗎?」老太婆呵呵傻笑著,眼神柔和地望向了楊越的繼父邦叔,胡亂間她甚至都將之前在家和楊越吃的早餐當成了今天的午飯。

  「女朋友?」聞言,越母和邦叔都顯得很是高興,他們的熱烈眼神如出一轍地看向了楊越,期盼著能早日看到楊越結婚生子的那一天。

  「額,咳咳.不是女朋友.就是一個普通朋友.」楊越慌亂咳嗽兩聲,解釋起來,他從很小小到初中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談戀愛,但因為對於家庭特殊的敏感,他從來都沒有往這個家裡帶回來過任何女生,故而此時越母和邦叔的態度頓時讓他感覺到很不自在,這種感覺就和往常一樣。

  「才不是呢,都睡到一起去了,還普通朋友.」而這時,可愛的老太婆卻是出聲拆穿了楊越的謊言,她撇了撇老嘴,有些不屑地看了看自己的乖孫。

  「額」這頓時引來楊越一陣尷尬,還好,他的母親和繼父是明白人,故而便很快就給他打了個圓場。

  「走,婆婆,我早就做好午飯在等你兩婆孫了,咱們先上去吃飯,吃完再聊!」

  「對對,走走,先吃飽再說!」而這時邦叔也很是自然地來到楊越身前,他從楊越手中接過了綁住歐迪的繩套,目帶深意地和楊越對視了一眼。

  三代的同堂,儘管並不都是最直接的血緣,也不是最圓滿的聚餐,但在溫馨的氣氛中,每個人都還是享受到了一頓豐盛美味的午飯,除一人以外。

  你要問他為什麼如坐針氈?那你試試在該成婚卻未成婚的年紀和三名關心自己的中老年人坐到一起吃飯,那你就自然而然能懂得那種痛苦與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