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頂替楊越的位置,今天油站請來了一個新人,不出意外的話,最多三天以後,楊越就可以從現在的崗位上下來,完成他的初步計劃。
是夜,臨近凌晨十二點,也就是楊越今天快要下班的時間,因為次日是他們整個班成員的休假日,故而他們整個班次中的每位員工都是顯得興奮異常,他們圍繞在收銀台,彼此開著玩笑,氣氛十分和諧。
「楊越,恭喜你啊,我看那個新人幹得挺好的,馬上你就可以離開這裡了!」說話的是一名年紀約莫和楊越差不多的男員工,他是一個典型的農村小伙,因為娶了妻生了子,才會甘心踏踏實實地在薪資待遇這麼低的工作上安分下來,但隱隱其實還是能從他的言語聽出,他那偶然間躁動的內心。
「是啊,可以離開了」楊越咧嘴一笑,他的眼睛眯了眯,目光中閃爍出自己對未來的渴望。
「阿越,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提問的是婉姐,出於朋友間的情誼,其實她最關心的還是楊越的計劃。
「還不清楚,不過首要的話,是將我奶奶接去市區,然後再做打算,可能會重操舊業吧!」楊越並不隱瞞,他大大方方地就將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
「重操舊業?做旅遊嗎?」過去的三四年裡,楊越曾是一名旅遊從事者,他熱愛那份職業,因為既能賺到錢又能到處去玩,但可惜的是最終他因為患上了老年痴呆的奶奶放棄掉工作,回到了鄉村,不過現在,他馬上就又可以回到他喜歡的崗位上去了。
「可能是吧,除了這個,我真想不到有其他想做的事情」腦海中回憶起自己過去這麼多年來的人生,因為沒有學歷的關係,從事的工作五花八門,種類很多,但最符合自己要求和喜歡的,其實也就僅有旅遊這一份行當了。
「滴滴!」正當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聊著天的時候,油站外卻是駛入了一輛BMW,隨著名車的按喇叭聲,眾人便都被聲音給吸引了過去。
「我靠,香車美女,我來!」BMW駕駛位的車窗搖下,一個帶著墨鏡看上去十分性感亮麗的女人探出了頭,她朝著加油站內不斷張望,像是在招呼著人去為她服務,見狀,剛才那位男員工便馬上激動了起來,他主動請纓著便不管不顧率先朝外跑了過去。
「有人春心蕩漾咯」
「唉,臭男人吶.」
收銀台內傳出一陣調笑,這老小子,看到美女就勤快得不得了,真是色中餓鬼。
「還是我們阿越好~」調侃地說著,婉姐很是自然地雙手搭上了楊越的手臂,做出一個別人家老婆小鳥依人的模樣,而事實上她其實早已成家多年,並且兒子都已經好幾歲,只不過兩人間的關係實在太好,所以哪怕是當著她老公的面,她都敢這麼肆無忌憚地宣示自己和楊越間的友情,更別說是在早已見慣不怪的眾人面前。
隨著婉姐和楊越又在收銀台秀起了恩愛,一陣酸酸的笑語中,外面的加油工作已經完成,楊越的目光朝外看去,便見一名高挑的性感女郎從車上優雅地走了下來,她正準備前往收銀台結帳,可不知怎的,楊越的內心卻自從看到這個女人的第一眼後,就一直狂跳個不止,難道說是因為饑渴?
「你好,兩百塊,請掃這裡」負責收銀的女員工很有禮貌地提示著寶馬女付錢的步驟,而寶馬女卻顯得有些猶豫,她站在了收銀台前,就像沒有聽見一樣,遲遲沒有掏出手機。
「你好,小姐?」見狀,收銀的女員工便疑惑地又問了一句。
「啊,好!」寶馬女似乎這時才反應過來,她連忙翻包尋找起手機,因為她始終戴著墨鏡,故而在場的眾人都沒能看到宣示她思想的心靈之窗,眼睛。
「我還要買箱水,能不能請這位帥哥幫我拿一下?」掃碼結帳只是很簡單快捷的事情,而就在這樣簡單的事情很快的就完成了以後,寶馬女卻是將目光看向了楊越,她極其禮貌地請求著幫忙,言語之間竟是帶著撓人的挑逗之意。
「好,沒問題!你要什麼水?」聞言楊越的心不自覺跳得更快,還好他不是初哥,故而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工作就是工作,胡思亂想什麼的都是不對的,想到這,楊越便爽朗地答應一聲,開始遵從上帝的要求,服務上帝。
扛上了寶馬女要求的一整箱純淨水,楊越朝著寶馬女的愛車走去,而這時已經結完帳的寶馬女便也是急急忙忙從他的身後跟了上來,並肩和他走到一起。
「帥哥,你們幾點下班?」邊走著,寶馬女看似有意無意地主動和楊越搭起了話,她的態度很是友好和熱情,給人突如其來受寵若驚的感覺。
聞言,楊越先是疑惑了片刻,才出聲回答了寶馬女的問題。
「快了,十二點」
「那太好了,我剛遇到了點事,自己一個人實在處理不好,所以能不能請你幫個忙?」寶馬女打開了後備箱,她邊極為友好地詢問著,邊請楊越將水放到裡面。
「嗯?」聞言,楊越愕然,但他還是很習慣性地將手中的水給寶馬女給抱到了車上,可馬上他就看到了更令他感覺到奇怪的事情,那就是寶馬女後備箱裡分明還有存水,而且是那種很高檔的純淨水,既然是這樣,那她為什麼還要另外買一箱?
「請問是什麼事?」楊越的眉心皺了皺,他開始意識到似乎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我的車子出了點問題,可現在三更半夜的,又是在農村地方,我實在沒有辦法了,才想要讓你幫我看看」寶馬女說話的聲音顯得很是柔和和嫵媚,原來她是因為這樣才刻意在自己油站買水,但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為什麼第一個想到的不是叫拖車,又或者以她的身價,她為什麼不尋求朋友或者家人的幫助,而是將希望寄託於一個從未謀面的陌生人身上?
「抱歉,我實在不懂汽修,或許我可以幫你叫一下拖車?」想到這裡,楊越便敷衍的回答了起來,而事實上,他也的確不懂修車。
「不不.因為一些原因,我不能叫拖車所以才想看看你能不能幫到我」寶馬女連忙解釋了起來,而在這時她也摘下了臉上的墨鏡,露出一雙柔弱得幾乎要滴出水來的漂亮眼睛。
「對不起,我下班還有些事,實在幫不上你的忙,抱歉!」說實話,楊越在第一時間看到寶馬女的俏麗樣貌後是十分動心的,但多年來的經歷加上他為人的謹慎,他不自覺地就會懷疑起對方的真實意圖,他怕麻煩,他更不想惹麻煩,要知道他現在還背負著兩個對他很是重要的人,在任何事情面前,他都會很自然的多考慮幾分。
「哦,那好吧」寶馬女看上去很是沮喪的低垂下了頭,她現在真的很需要人幫助,而現實卻重重傷害到了她的心,世界上並沒有那麼多的好心人。
「謝謝了」寶馬女緩緩地拉開車門坐上了車,她很是失望地說著,眼神黯淡地看了楊越最後一眼,隨後驅動了車輛。
「你不客氣,現在很晚了,你小心開車!」看著寶馬女的沮喪神情,楊越沒來由感到一陣自責,可很快的他就決絕地肯定下來了自己的態度,不能心軟。
寶馬車車門關上,車燈亮起,隨後緩緩地朝油站外開去,獨留下楊越一人站在原地目送著她的離開。
「這又不能怪我咯,我又不是超人,為什麼要見人就幫!」口中呢喃著,楊越也是撇著嘴轉身離去。
或者是因為兩年的相處的確處出了感情,也或者是真的太久沒有相聚,楊越同班次的同事在下班後連拖硬拽著楊越非要一起吃個宵夜,幾番邀請之下,楊越實在推脫不過來,便也就隨同著同事們前往了夜市。
因為油站就在菜市場邊上,距離夜市也很近,故而並無預謀的一場夜宵很快就在疲憊的身體催促下結束了,而這時,已經是凌晨十二點三十分鐘。夜宵吃完後,楊越駕駛著黃色的電瓶車從菜市場駛出,稍微喝了幾杯的他精神抖擻地叼著煙朝家飄去。
直穿行過油站,楊越駕駛著電瓶車拐上一個彎剛要過馬路,卻見在斑馬線前停放著一輛雪白的小汽車。小車敞亮的車燈在黑暗中不斷閃爍,似乎車子的主人遇上了不好的事情,正在黑夜中彷徨著不知該怎麼處理。
因為好奇,楊越便多望了兩眼,而讓他感到驚訝的是當他的電瓶車和小車擦肩而過時,他駭然發現這輛小車車上坐著的人,正是剛才在油站和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的那位寶馬女,而且此時的她似乎顯得很是迷茫和無助,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小姐,你怎麼了嗎?」楊越的心底是善良的,之前的一面之緣更是促使他很自然地就在寶馬車駕駛位窗前停了下來,他疑惑地看向車內的寶馬女,出聲詢問。
「是你,太好了!」寶馬女這時也看清楚了路過的楊越,眼看著面前這張並不算熟悉的臉龐,不知怎的,她就像是捉住了生命中最後一根稻草的人一般,驚喜地直接叫出了聲。
「我的車子出問題了,開不了,我找拖車的他們也說太晚了不願意來,我是實在沒有辦法了,你能幫我看看我的車子到底是哪裡出問題了嗎?」 寶馬女解釋的話語中帶著幾近哀求的口吻。
「抱歉,我是真的不懂修車」楊越苦澀地搖頭,他自己雖然也有一輛低價買來的二手車,但他是真的不懂這方面的事情,就更別說修車了。
「那那怎麼辦.這窮鄉僻野的,就連一家旅館都沒有難道難道我今晚要在這裡露宿街頭?」寶馬女急得就快要哭出來,看上去她現在真的很怕,真的很無助。
「或者你可以找家人或者朋友來接你一下?」楊越試探性地提出他的辦法。
「我沒有家人,也沒有朋友」而楊越的話語頓時只引得寶馬女更加崩潰地哭出了聲,她邊抽泣邊擦著眼淚,小女兒楚楚可憐的姿態一覽無餘。
「那」寶馬女的舉動立馬使得楊越內心猛然一番抽搐,乖乖,都說女人的眼淚是世界上殺傷力最大的武器,果不其然,哪怕只是面對一個陌生的女人,他就都根本抵禦不住!
「你別哭,哭是解決不了事情」楊越連聲安慰,就仿佛他已經從旁觀者的身份直接變成了事件的參與者。
「據我所知,在距離這裡五公里的地方就有酒店和賓館,或者你可以去那裡住一晚,明天再做打算?」
「我怎麼去啊你載我去嗎?」寶馬女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了楊越,眼神中滿是期待之色。
「可是.我的車子開不了這麼遠.」眼看寶馬女楚楚可憐的模樣,如果換在正常的情況下,楊越說不準還真會一口就答應下來,可駭然間他才想起自己這輛老舊得和古董沒什麼區別的電瓶車根本只夠電開過去他說的地方,而回不來,而這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了,難道說自己要送她過去,然後推車回家?
「不行嗎」寶馬女臉上再次露出了失望的表情,那種柔弱的神色看得人真巴不得一把將她抱在懷裡溫柔撫慰。
「不是不行,只是」楊越便將自己車子的問題給寶馬女解釋了一番,不知怎的,他居然想要得到寶馬女的諒解,就仿佛他已經完全陷入了別人設計好的一個圈套。
而他的解釋也的確得到了寶馬女的諒解,便見寶馬女臉上破涕為笑般地露出了一個微笑,那笑得叫一個驚心動魄,那笑得叫人完全無法自拔,而也就在這樣的場景中,寶馬女卻是臉蛋微紅地提出了自己的請求。
「那我.我可以去你家住一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