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困意環繞著,遲暮之腦子有些慢,一時沒懂他的話,半眯著眼,「……什麼?」
溫沂看著人迷糊的狀態,眼眸微垂,有些低啞道:「沒有,之之做夢了。」
「嗯?」遲暮之聞言,意識漸漸回來,聲線帶著睡意沙啞,「什麼夢?」
溫沂摸著她的臉,慢條斯理開口:「你還夢遊。」
「?」
「夢遊?」遲暮之輕皺了眉,舔了下唇,「我怎麼了?」
溫沂看著她的舔唇,眸色加深,喉結滾動了一下,拖著干啞的嗓音,慢悠悠開口:「你親我了。」
「……」
遲暮之腦子一頓,立即覺得不可能。
但想起剛剛自己唇角感受的動靜,再配上他的話,莫名有些不確定了。
頓了幾秒後,她索性不糾結,重新閉上眼懶懶道:「你做夢了。」
溫沂眉眼輕勾,含著稀落的笑意,「我剛剛沒睡。」
遲暮之似是不想和他討論這個,拖著睏倦開口,「那現在睡。」
「可我不怎麼困。」溫沂輕聲提醒。
困意未消,卻被他一直纏著說話,遲暮之有些惱,垂眸皺起眉頭,「你能不能安靜?」
「好,我錯了。」溫沂極其自然的開口,隨後,伸手圈著她的腰,往自己懷內摟了摟。
遲暮之察覺到,自然的順著方向往他身上靠去。
溫沂嘴角無聲上揚,微微垂頭,下巴抵著她的發頂,說話帶著淺淺的氣息,似是心情頗好,「睡覺吧。」
遲暮之聞言半搭著眼,輕輕緩緩放鬆身心,重新進入夢鄉。
一早,山間的鳥早起,鳴叫聲有些惱人,一陣一陣的似是在對話一般。
屋內床鋪上的人被擾了清夢,稍稍蹙眉,掀開眼看著前邊遮蔽著的窗簾,腦子有些頓。
遲暮之醒來,半夢半醒的看著眼前的窗簾,忽而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夢。
昨晚半途被人吵醒後進行的對話,她一直昏昏沉沉的,沒怎麼注意是怎麼回事,但……
覺得不大對。
她安靜了一會兒,感受到自己腰間被人環抱著,輕輕轉身看著面前的男人。
他還在睡,眼瞼輕闔著,是安靜的帥氣。
遲暮之拖著慢頓的思緒,一邊思索著昨晚的他莫名其妙開口的話,一邊等著溫沂轉醒。
時間慢速流走,沒一會兒,溫沂按著往日的生物鐘也醒了。
他懶洋洋的睜開眼,發現懷內人不知何時已經醒了,視線正看著他。
他眼眸微揚,攬著人往自己懷裡帶了帶,低頭埋入她的肩頸內,略帶些困意和莫名的滿足感。
突然來的擁抱,親密接觸,他淺淺的呼吸輕灑在她的皮膚上。
遲暮之被他抱著渾身發軟,單手推了推他的胸膛,一夜未開口的聲線有些啞,「你起來。」
溫沂身子不動依舊抱著她,呼吸著她的身上的氣息,聲線還帶著初醒的倦懶。
「我不。」
「……」
人被他抱著,遲暮之也不能對他怎麼樣,半搭著眼問他,「你昨晚是不是對我做了什麼事?」
「嗯?」溫沂語調稍抬,懶散的反問:「什麼事?」
遲暮之睨他,「你說呢?」
溫沂桃花眼輕挑,拖腔帶調道:「我昨晚對你做的事可多了,之之問的是哪件?」
遲暮之頓了下,面色平靜的直接點出,「睡覺的時候,你是不是偷親我?」
結合一切的情景和話語,就只有這個存在。
溫沂聞言嘴角彎起,抬起頭,垂下眼饒有興致的看她,「之之為什麼這麼想?」
「我沒睡死,而且,」遲暮之指出他的罪行,「昨晚你還騙我偷親你。」
溫沂挑眉,氣息悠長的「啊」了一聲,「我說過這話?」
「……」
遲暮之沒忍住推著他的肩,坐起身罵他,「你能不能要點臉?」
溫沂單手護著她的後腰,順著她的力度,躺在一側輕笑了聲,「如果之之真親我,我不要也可以啊。」
「你做夢。」遲暮之拍開他的手,眼神掃去,「你怎麼總乘人之危?」
「什麼叫乘人之危啊?」溫沂氣定神閒道:「這可是我問了你,之之同意獎勵我的。」
遲暮之被氣笑了,「我在睡覺,你故意問的算什麼獎勵?」
「不算?」
「不算。」
「這樣嗎?那……」
話音拖長,溫沂忽而握住她的手腕一扯,遲暮之猝不及防,視線一晃,瞬時重新躺入了床鋪內。
溫沂毫無徵兆的壓著人,單手墊在她的腦後,一手撐在她的臉側,桃花眼輕挑起,帶著幾分勾引,「換之之親我一下,我抵消給你怎麼樣?」
「……」
動作突然,遲暮之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呆呆的看著面前忽而在眼前放大的容貌。
溫沂看著她的表情,也不急,嘴角噙笑,慢悠悠的,「嗯?怎麼樣?」
話音落下,遲暮之回神過來後,稍稍頓了下,面色淡定道:「不怎麼樣。」
溫沂仿佛存心想逗她,低頭湊近她,輕聲問:「什麼不怎麼樣?」
距離接近,遲暮之聯想到昨晚熟悉的景象,耳後的溫度似是又上升了。
她忍著灼熱,立即抬手抵著他的肩,有些不自然的垂眸,佯裝冷漠開口:「都不怎麼樣。」
溫沂聞言似是遺憾的嘆了一聲,「可我覺得挺好的。」
遲暮之聞言嘴角輕扯了一下,「你以為我是你?」
整天的發騷。
「嗯?」溫沂稍稍直起身,好笑問:「怎麼還帶人身攻擊了啊?」
「這是客觀評價。」遲暮之實話實說。
「那主觀是什麼?」溫沂收回手,隨意的躺在她身側。
而遲暮之見他像是不打算起床的模樣,皺了下眉,「現在幾點了?」
溫沂懶懶道:「還早。」
「……」遲暮之不相信他,這人看著九點都覺得還早,伸手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屏幕亮起。
七點。
溫沂也看到了那幾個數字,為自己申冤,「之之相信我了吧。」
遲暮之聞言無語,睨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在驕傲什麼。
完全就是亂講的。
「所以你不起?」遲暮之隨手把手機放下。
溫沂「嗯」了一聲,重新抱起人,懶洋洋的道了句,「再睡一會兒。」
遲暮之忽而陷入他的懷裡,奇怪的看他,「睡就睡,抱我幹什麼?」
「陪.睡。」
「……」
回籠覺也沒睡多久,等兩人從溫家出來後,差不多正好到了上班時間。
溫沂先把遲暮之送到華宣,車輛平穩行駛,停在正門前。
車門打開,遲暮之對身旁正在看早報的男人隨手說了句後,下車往外走。
女人身影離去,而勞斯萊斯卻一直停在原地未動,直到等著女人走進公司內,才發動離去。
前邊背對著的遲暮之沒有察覺到,邁步經過前台,頷首應著招待員的問好後,逕自往專用的電梯內走,按鍵上行。
「叮——」
電梯門應聲打開,遲暮之目光稍抬,提步走出往辦公室內走,不一會兒,路恩就敲門進來匯報工作。
遲暮之大致聽過處理完公務後,到下午她開完會,看了眼時間就帶著路恩去了《蕪生》的拍攝片場。
之前的拍攝效果,她審核過沒有什麼問題,但現場的氣氛如何,她需要去了解。
路恩開車行到停車位,遲暮之剛巧接到了一通電話,應了幾聲後,隨即掛斷。
她下車領著路恩走進片場內時,同時也看到了前邊也一起到來的季清晚。
「正巧,遲製片也來了,你們倆這一前一後的算好了吧。」徐導瞧見入口的遲暮之,笑了一聲道。
季清晚淺笑解釋,「我們剛通了電話,算是半個心有靈犀。」
話音落下,遲暮之也走到了兩人面前,打了聲招呼。
徐導點了下頭,朝季清晚說了幾句之後拍攝的事後,轉身去了前邊的現場,開始準備。
原地就剩下遲暮之和季清晚,遲暮之先請人往後邊的休息區走,「今天怎麼有空?」
前幾次季清晚提過幫忙,遲暮之正好算著影片裡的角色,開口和她打了聲招呼,也算是友情演出。
季清晚聽到後自然答應,但因為行程原因沒時間,今天打了電話來就到了現場。
「早上沒有行程。」季清晚想起什麼問她,「晚上科林電影節那邊,你應該要出席的吧?」
遲暮之聞言看她,「你也?」
季清晚點頭,輕笑一聲,「正好我們能一起湊對了,製片人和演員。」
遲暮之不意外,看了眼前邊的拍攝,淺笑道:「等你結束,之後一起去。」
季清晚當然沒有拒絕,兩人又說了些話後,導演那邊就派人來請她去現場。
遲暮之目送人離去,她坐在座椅內,被季清晚一提,想起晚上的事,拿出手機給某人發了信息解釋了自己的行程。
綠色話框發送後,她也沒管,覺得這瘋狗應該不會回。
可沒幾秒,手機一震,對話談送出來。
——【所以要我獨守空房?】
遲暮之:「……」
遲暮之面色平靜,打字回覆:【我不是一夜未歸。】
溫沂:【幾點結束?】
遲暮之:【八點。】
發完,遲暮之沒收到回復,正想收起,可下一秒,又接著彈送來了兩條。
溫沂:【哦。】
溫沂:【三個小時的空房。】
明明不是多大的事,但好像受到多大的委屈。
遲暮之掃到這兒,懶得理他,隨手按鍵鎖屏,不再回復,抬頭看向前邊的拍攝。
季清晚的戲份簡單也不多,結束的時候,她對工作人員道謝致意,隨後下場帶著遲暮之,坐進了自己的演員保姆車,一起去化妝做了造型往電影節場地去。
半路上,季清晚坐在座椅內,看著身旁化了妝,容貌精緻的女人,半開著玩笑道:「我這樣把你拐走,溫總會不會怪罪我?」
遲暮之聞言揚了下眉,「他知道。」
剛剛化妝的時候,溫沂就發信息問了她要不要送她去現場,她簡單的說明了自己和季清晚一起,拒絕了他。
「知道就好,不然我可怕打擾了你們夫妻。」季清晚淺笑說著。
聽到她話里的詞,遲暮之眉眼輕抬,「你的盛老師會不會怪罪我?」
這一來一回的,季清晚勾唇輕笑,「他有好怪罪的,這可是我說要我們倆一起去的,而且如果遲製片不嫌棄,我都可以帶你回家一起睡覺,只不過怕的是溫總可能會不大願意。」
遲暮之聞言仿佛想到了那畫面,彎了彎唇,正巧一旁包內的手機響了一聲。
她拿出看了眼,是溫沂。
但也不知道是這人猜到了還是怎麼樣,居然發了句。
【早點回家,別跟別人跑了。】
遲暮之見此,挑了下眉,莫名想逗逗他,指尖移動打字。
【季小姐邀請我留宿一晚。】
溫沂收到信息時,看著這一串字,皺了下眉,隨後,注意到身旁的人。
他面色平靜的拿起手機瞬時拍下了一張照片,點擊發送。
手機一震,遲暮之垂眸看向屏幕,一愣。
他發來了一張很隨意的照片,光影微散,映著男人出眾的輪廓,有些模糊,但就算不用點開,都能看清圖片裡人的樣貌,
不巧,是盛瑜。
而遲暮之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下一秒,溫沂又發來了一條信息,字不多,就一句話。
——【告訴她,以人換人。】
作者有話要說:溫美沂:「女主角犧牲一下。」
盛美玉:「?滾你媽。」
還有!昨天哪來的車?你們把一件多麼純潔的事想成了什麼遼!
不行,我要舉報你們,你們ghs!是你們!(啊啊啊啊啊,我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