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賜我x32

  遲暮之的酒量不算好。

  一般聊天喝酒的事都不適合她,所以她很少出席應酬活動,偶然除了必要之外,她都是淺飲不多喝。

  晚上是因為於從安覺得美景不配美酒太可惜,讓遲暮之替她喝,而遲暮之也覺得應景,就稍微喝多了點。

  之後跟著查和坐電梯的時候,遲暮之已經覺得頭有些暈眩,但幸好查和還算貼心,特意安排了休息間讓她進去等候休息。

  囑咐的落下後,遲暮之坐在沙發內目送查和離去,抬手揉了揉眉心,稍稍閉眼靠了一會兒,意外的覺得有些困。

  酒精的作用開始顯現,遲暮之索性側靠在沙發墊上,身姿有些懶散,算著溫沂什麼時候結束。

  意識也漸漸有些半夢半醒。

  空間內靜謐明亮,良久後,休息間的門鎖輕聲轉動,被人從外打開。

  男人高挑修長的身影推門走進屋內,察覺到沙發內的女人後,緩步接近走來。

  燈光微亮,光影一點點折過女人的睡顏,眼眸微闔,長卷的睫毛覆蓋而下,至眼尾輕翹,看似安靜溫順的很。

  溫沂垂眸,看著女人與沙發對比下,略顯削瘦的身子,稍稍皺了下眉,單手解扣褪下外套,彎腰披蓋在她身上。

  動作很輕,但遲暮之意識不算糊塗,處於半夢半醒之間,她察覺到男人外套的覆蓋,半垂著眼睫,輕聲喚了一聲:「溫沂?」

  「嗯。」

  低低的聲線應著,隨後,溫沂俯身將人從沙發內撈起來,一手環腰,單手勾過她的膝彎,動作輕柔的抱入自己懷內,邁步往外走。

  遲暮之身子靠著他,微微掀開眼,視線只掃到他的領帶與襯衫,聲線微倦開口問:「去哪兒?」

  女人輕輕柔柔的語氣,似是無意識間帶著些許懶意和依靠。

  溫沂聞言垂眸看著她,眉眼微斂,嗓音輕壓得低沉,伴著柔聲道:「回家。」

  遲暮之聞言下意識放心,懶洋洋的重新閉上眼,垂著頭靠在他懷裡。

  溫沂被她反應逗笑,「之之這麼放心啊,也不怕我把你賣了?」

  遲暮之意識微散,帶著困意含糊的問:「你敢賣?」

  「不敢啊。」溫沂垂下眼看她,吊兒郎當的開口:「之之可是貴重的很。」

  遲暮之聞言無所謂他說什麼,已經懶得回他。

  而沒人回應,溫沂也不在意的抱著人走進專用電梯裡。

  正廳前,司機已經得到指令後將車開來,查和先行走去開門,身後緩步走出的溫沂護著人坐進車內后座。

  車輛啟動移動,行過夜市繁華街區,路燈光線微暗,一盞盞倒退划過。

  熟悉的勞斯萊斯通過安檢後,駛進星苑灣內,車速稍緩停下,後車門打開後,溫沂動作放輕,抱起懷內的人走出。

  客廳內的照明自動開啟,人影經過緩步踏過階梯,走上二樓臥室。

  溫沂走到床邊,俯身將懷內人輕輕放在床鋪上,按著慣性坐在她身側。

  溫沂眉眼低垂看著女人的容顏,伸手理了理她微亂的碎發,隨後拉過一側的被子蓋在她身上,靜坐了一會兒後,他站起轉身往屋外走。

  室內安靜,床上的人靜躺了一會兒,似是察覺到男人溫熱的懷抱離去。

  遲暮之微微掀起有點沉重的眼皮,看到熟悉的臥室場景,大腦空了幾秒。

  她的意識不算糊塗,雖然是半夢半醒之間,但也能隱約差距到身邊環境的變化,只是眼皮稍沉,不想睜開眼而已。

  意識回籠,遲暮之撐起身子半坐起,正打算掀開被子下床,室內的門忽而打開。

  「嗯?」溫沂端著茶杯進屋,見人坐起,柔聲問:「做什麼?」

  遲暮之看是他,揉了揉稍暈的太陽穴,嗓音有些啞,答了句,「要去洗漱。」

  溫沂走到她身旁,挑了下眉,「不困?」

  「有酒氣。」遲暮之稍稍皺起眉,似是有些嫌棄。

  溫沂被逗笑,「嫌棄有酒氣還喝酒?」

  遲暮之意識稍慢,還開口沒說什麼,就見男人端著茶杯遞來,她下意識接過,「這什麼?」

  「蜂蜜水。」溫沂看著她的表情,逗她道:「雖然不是酒,但應該比酒好喝。」

  遲暮之稍稍一怔,抬眸看他,「你剛剛下去弄的?」

  「不然?」溫沂揚了揚眉,「之之難道還有別的老公?」

  遲暮之腦子還沒轉過來,眨了下眼,反問:「我有嗎?」

  「什麼話?」溫沂聞言垂著眼,被氣笑了,「你還想有別的?」

  可能是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遲暮之自覺不發言,端起茶杯淺飲著。

  蜂蜜甘甜,稍稍有些緩解胃部的不適,將口腔殘留的酒精味沖淡。

  遲暮之安靜喝著,盯著前邊的空氣,大腦有些放空呆滯。

  溫沂看著人這樣子,唇一彎,也沒開口催,只是眉眼帶笑看著她的表情。

  遲暮之喝了幾口後,有些喝不下隨手放下杯子遞給他。

  溫沂自然的接過,「不喝了?」

  「嗯。」遲暮之點了點頭。

  溫沂揚眉:「不好喝?」

  遲暮之搖搖頭還未回答,就見面前的男人端起杯子,薄唇輕啟,唇瓣就著她剛剛喝過的杯口,輕飲,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隨後,他放下杯子,輕舔了下嘴角,垂眸看著她,漫笑道:「還挺甜。」

  男人過於艷麗的樣貌就在面前,無意舔唇的動作,伴著聲線,完全宛如妖孽撩撥人心,有些醉。

  遲暮之沒料到他會有這樣的行為,頓了三秒後,瞬時移開視線,壓著過於快速的心跳聲,下床站起身準備往衣帽間走,但身子卻有些晃動。

  溫沂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看著她的狀態,挑了下眉:「之之確定要去洗澡?」

  遲暮之點點頭,「要洗。」

  「人都站不穩,你怎麼出來?」溫沂護著人到衣帽間內,看她拿好睡衣又把人送到浴室前,好笑問。

  「只是一時的,一會兒就好。」遲暮之條理清晰的解釋道。

  說完之後,她走進浴室內,眼神示意他可以走了。

  「嗯?」溫沂眼尾輕挑,揚著不正經道:「之之不打算色.誘我,邀請我共浴?」

  「……」

  被他提醒,遲暮之想起晚上於從安說的計策,也不知道這人什麼時候聽見的。

  她看了他幾秒,隨後,直接單手關上了門。

  動作乾淨利落,無聲的拒絕。

  溫沂看著面前緊閉的門,唇角彎了起來,輕笑了一聲,轉身走回床邊的端起茶杯,往屋外走。

  浴室內,遲暮之聽到外頭關起門的聲音,眼瞼微顫。

  須臾,她目光稍抬,拿著鏡中的自己,注意到兩側的耳尖微紅。

  也有些燙。

  夜間的洗漱時間不久,溫沂處理完了公務重新上樓的時候,也已經換上了睡衣。

  而遲暮之洗漱完後困意依舊在,所以出來後直接躺入床內陷入睡眠。

  溫沂走到床鋪旁,看著女人氣息平穩,完全熟睡,他隨手關上燈後,掀開被子躺在一側。

  氣氛安靜下,溫沂靜躺了幾秒後,還未有動作時,身旁的人似是感到了熟悉的氣息,很自然的轉身鑽進了他的懷裡。

  溫沂無聲輕笑,手臂嫻熟的穿過她的後頸,環抱著人讓她輕靠在自己懷內。

  女人呼吸淺慢,輕輕的,一點點的隨著起伏,熨貼著他的心臟,溫熱又淺。

  深夜無聲的空間內,光線晦暗不明,窗簾掩過月光殘雲,僅有幾縷暗光透入。

  床鋪內,男人垂眸,抬手撫上懷內人的臉頰,指腹輕輕摩挲著,低聲喚了一聲,「遲暮之。」

  無人回答,只有她輕緩的氣息。

  溫沂眉眼低垂,視線透著昏暗光線,柔和的描繪著懷內人精緻的臉龐。

  良久後,他忽而笑了一聲,輕聲問:「你說說這都睡了我幾次了?」

  「……」

  他舔了一下唇,輕輕道:「那之之是不是應該要負一下責?嗯?」

  懷內的人安靜無言,絲毫沒有動容。

  「不是說不負責就是什麼渣女嗎?」溫沂語調稍勾,調笑問:「之之總不能這樣對我吧?」

  「……」

  他等了幾秒後,依舊沒人回應,語氣輕柔道:「如果之之真要當渣女的話,那...我給你好不好?」

  什麼都給你。

  人給,心也給。

  好不好?

  也不知道從哪兒開始不對勁的,但好像也不是什麼壞事。

  二十幾年裡的頭一次心動,無聲無息的,他確實不知道該做什麼,只能順心而走,但心裡卻有一點,毫無疑問的,很確定也很堅決一直念著。

  想要她。

  不止是人,心也要,想完完全全的屬於他。

  這段婚姻本來就是場交易,可他現在想要更多,從虛假變成實質。

  最後,一點點的收入心中。

  溫沂眉眼溫柔,注視著女人昏睡的側顏,盯了一會兒後,他忽而俯下身,低頭湊近。

  微涼柔軟的唇,吻落在她的眉心。

  幾秒後,他撤離開,微微垂頭,與她額頭相抵著,鼻尖微離,溫熱的指腹輕輕蹭了蹭她的唇角。

  他笑,「小酒鬼。」

  空間內男人的聲線落下,四周漸漸安靜,他單手將人輕摟著,陷入睡眠。

  而懷內一直靜謐的女人,不知何時,忽而悄無聲息的往男人懷裡靠了靠。

  光線昏暗間,她的眼睫似是顫了顫,未言。

  一夜無夢後,遲暮之按著最近的作息規律醒來,已過正午,身旁的男人也早已不在。

  她掃過後,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沒有拖拉的起身去梳妝打扮。

  晚上蘇顏的生日宴會六點開場,因著遲暮之要提前把禮服送去,所以按著計劃讓路恩五點來接她,往場地走。

  蘇顏將生日宴定在西城的彗園,是圈內名流們常去的場所,類似於會所宴廳,主打奢華經典風格,一般主要名流的宴會都在這兒舉辦。

  遲暮之到會場內時,蘇顏助理先瞧見她連忙走來請她往隔壁的化妝間走。

  房門敲響,遲暮之提著禮盒打開門進入,裡頭的蘇顏看見是她,再注意到她手裡提著東西,稍稍疑惑,「什麼東西?」

  「生日禮物。」遲暮之遞給她。

  蘇顏狐疑的接過,拆開包裝一瞬間看著禮服時,眼睛瞬時一亮,有些激動道:「果然我們之之最懂我!」

  說完之後,蘇顏立馬就叫服裝師換掉原先定好的禮服。

  遲暮之聞言明白是喜歡了,轉身坐在後邊的沙發看她開始梳妝打扮。

  「我剛剛聽那些小姐說昨天唐欣嵐想買的禮服被人捷足先登,正在鬧脾氣,我還在想是誰這麼有眼光先買走了。」蘇顏轉過頭看她,稱讚道:「原來是我們遲小姐啊。」

  遲暮之眉眼稍挑,不意外這事會傳出來,隨口解釋了幾句昨天在商場的事。

  蘇顏聽完後立即笑出了聲,「唐欣嵐也太傻了吧。」

  遲暮之也有些忍俊不禁,但也不再過多給予評論。

  蘇顏笑完後,又想起什麼轉過頭開口問她,「你家就你一個人來?」

  遲暮之眼眸微閃,道了句,「不確定。」

  蘇顏聞言算是懂了,點了點頭,轉回頭示意化妝師開始。

  女人的化妝時間總是漫長,遲暮之靠在沙發內,看著她的變化,不自覺有些失神。

  昨晚她睡得不算晚,而且還有在酒精的作用下,其實睡得挺好。

  但也不知道為什麼偏偏還是在無意間清醒,聽到了溫沂對她說的話。

  昨晚記憶重新浮現出來,遲暮之想起了男人誣陷她是渣女的話和還有那句小聲呢喃,至最後眉心微涼的觸覺。

  她稍稍垂眸,安靜了一會兒後,嘴角忽而無聲地彎了起來。

  瘋狗。

  作者有話要說:溫美沂舔唇:「親了。」

  遲美人:「我知道。」

  噓,先畫餅充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