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九章 曼達渡劫

  馬德薩和巴克恩曾與白招拒交過手,但這是他們第一次遭遇赤熛怒。閱讀

  赤熛怒擅長用火,火對馬德薩有利。

  馬德薩準備先幹掉赤熛怒,再和巴克恩聯手對付白招拒。

  但是他錯了。

  首先赤熛怒的實力和白招拒相當,並沒有那麼好對付。

  而且赤熛怒也沒打算和白招拒分頭禦敵,他們一開始就沒打算給這對天使留下任何希望。

  白招拒大喝一聲:「聖人言,三人行,必有我師,老夫比聖人謙虛一些,兩人行,就有我師,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你們哪個不善?老夫來改之!」

  馬德薩和巴克恩都聽不懂白招拒的話,但赤熛怒聽得很明白。

  六簇火焰先繞著巴克恩轉了兩圈,又繞著馬德薩轉了兩圈,忽而對白招拒喝道:「他不善!」

  白招拒喝道:「改!」

  一聲怒喝,馬德薩目眩耳鳴,巴克恩卻沒什麼反應。

  白招拒從背後抓住了馬德薩的頭髮,喝道:「聖人言,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馬德薩想要掙脫白招拒的手臂,卻發現白招拒的手臂就像粘在他背後一樣,怎麼甩也不掉。

  白招拒又道:「聖人言,過而不改,是謂過矣!」

  馬德薩想化身火焰,擺脫白招拒的控制,可他發現自己無法使用技能,哪怕用流炎燒了自己都做不到。

  而此刻,六簇火焰已經撲了上來,在馬德薩的身體裡反覆穿梭幾次,馬德薩的嘴裡冒煙了,他的內臟被烤熟了。

  雖然馬德薩是神,不會因此而送命,但復原需要時間,他趴在地上不會動了。

  白招拒嗤笑一聲道:「恁地不中用,聖人言,君子不器,君子都不會器重你這樣的人!」(聖人不是這個意思)

  在此期間,巴克恩一直想助戰,可受到白招拒的牽制,他一直找不到出手的機會。

  現在他有機會了,兩次出手,被白招拒躲過,白招拒問道:「這人善麼?」

  赤熛怒答曰:「也不是很善!」

  「一併改之!」

  白招拒摁住了巴克恩:「聖人言,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這句話的意思,你肯定不懂,老夫來教導你,君子做事情都很周全,你就不要去比較了,喜歡比較的都是小人,小人做事情都不周全!」(聖人真的不是這個意思)

  巴克恩在白招拒的控制下,被赤熛怒燒得一片焦糊,他正要放棄這副身體,卻見白招拒突然放出一片雷電,把巴克恩藏在附近的一隻眼睛給毀了。

  「老夫時才已經說過了,你就是個小人,你以為你的計謀很周全麼?實則錯漏百出。」

  巴克恩想換另一副身體,靈魂剛一出竅,就被白招拒精準應對了,又有一隻眼睛在荒草之中被燒焦。

  赤熛怒不僅在摧殘巴克恩的身體,還在炙烤他的靈魂,周圍幾十隻眼睛相繼被燒了,巴克恩已經找不到用以脫身的眼睛了。

  再這樣被烤下去,巴克恩會陷入沉眠,甚至會出現靈魂的致命損傷,可赤熛怒不緊不慢,不停的調整著火候,貌似並不想直接殺了巴克恩。

  他好像在進行某種測試,測試巴克恩的耐受力極限。

  巴克恩的靈魂很耐烤,因為靈魂之外還包裹著很多靈魂。

  但巴克恩無法擺脫困境,一層層靈魂在炙烤之下化成了煙塵,很快就要輪到他的本體了。

  馬德薩突然跳了起來,化身一片流炎逼退了白招拒。

  白招拒召喚疾風,吹散了流炎,馬德薩心頭大喜,白招拒應對失誤,這明顯幫了他一把。

  他裹挾著巴克恩的靈魂,乘著風趁機逃走。

  臨走之時,又聽赤熛怒喊道:「兩個蠢奴聽好,昊天上帝庇護七星山,再敢來此撒野,且叫汝等死無葬身之地!」

  赤熛怒化作人形,對著圍觀的眾人放聲大笑:「我等來遲,卻叫諸位受苦了,我等與你家主公乃是至交,區區小事,不足掛齒,不必謝我,當真不必謝我!」

  笑過之後,他發現了美杜莎。

  美杜莎剛才也參戰了,她在暗中幹掉了巴克恩幾隻眼睛,還曾試圖讓馬德薩直接變成石頭,可惜沒能找到機會。

  赤熛怒上前道:「小泵娘,卻還做我奶奶嗎?」

  美杜莎一笑,俯身施禮道:「剛才在言語間冒犯了你們,請原諒我的魯莽和無禮。」

  眾人嚇了一跳,就連重傷之下的霍爾娜都驚呆了。

  美杜莎主動給人道歉?這個世界上絕對不可能發生這種事情。

  赤熛怒笑道:「我等來此絕無惡意,只為拜會故人,姑娘,勞煩給帶個路吧!」

  美杜莎很吃力的理解著赤熛怒的話,也嘗試著用同樣的腔調做出回應:「我知道你們都是好意,可你們的故人真的不在這裡,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想見他一面不是那麼容易。」

  「罷了,」赤熛怒長嘆一聲,「既是主人家不在,我等這便離去,今後再有賊人為非作歹,諸位且呼喚昊天上帝尊名,我等隨傳隨到!」

  白招拒和赤熛怒轉身離去,赤熛怒用秦格斯語問白招拒:「這一戰打得如何?」

  白招拒答曰:「打得是好,可事後那番話說得差了些。」

  「差在哪裡?」赤熛怒很不服氣,事後的話都是他說的。

  「江南之地,有一種上等香狸尾毛筆,稱之為生花夢筆,汝知否?」

  赤熛怒一臉不耐煩道:「且說剛才哪句說的不好,你卻提什麼毛筆?」

  白招拒非要說這毛筆:「這制筆的工藝確實不簡單,要選上好的香狸尾毛做筆頭,選上好的鳳眼竹做筆桿,一支筆的水盆功夫(製作毛筆的工藝),少說三天,多則半個月,每一根毫毛都得灌注心血,老夫也曾下過苦工做過這麼一支筆,可惜啊,這筆一寫字就掉筆頭,你說這是為什麼?」

  赤熛怒眨眨眼睛道:「為什麼呢?」

  「因為這筆呀,裝的不夠大!」

  赤熛怒恍然大悟道:「還不夠大?」

  白招拒連連搖頭道:「不夠!差得遠吶!」

  ……

  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美杜莎看了看斯芬克斯。

  斯芬克斯收起了受傷的翅膀,拉起了躺在地上的霍爾娜:「跟我走,我給你治傷。」

  布魯托道:「把她交給我吧,你最好也別亂走,我幫你處理一下翅膀上的傷口。」

  「你想對我用巫術?」

  「你要信不過我,女神隨後就到。」

  「喀耳刻?她算什么女神?她和你有什麼不同?」

  斯芬克斯拉著霍爾娜走了,布魯托可以不管斯芬克斯,但不能不管霍爾娜,他剛要上前,卻被美杜莎扯住了衣襟:「別管她,她知道該做什麼,她也不會傷害霍爾娜,喀耳刻為什麼沒來參戰?」

  布魯托連忙解釋道:「女神住在右翼山上,她收到消息就趕來了,只是路有點遠……」

  美杜莎一笑:「距離對她來說根本算不來什麼,她就是不想幫忙罷了,我們這次有大麻煩了。」

  史丹利捂著胸口,艱難的問道:「巴克恩怎麼會混進來?他為什麼變得那麼強?那兩個人是什麼來歷?」

  美杜莎搖頭道:「說不清,恐怕只有曼達知道,只怕這兩個人不會走遠。」

  ……

  曼達此刻在木屋裡,木屋在三萬多尺的高空之上。

  有一段時間他失去了意識,他感覺靈魂已經離開了身體,如果不是困在天體之中飛不出去,他的靈魂可能已經到了冥界。

  自從放走了潘,曼達的手指就開始潰爛,作為半神,他致命的弱點就在小手指上,就和阿喀琉斯的腳後跟一樣。等小手指爛到露出了骨頭,曼達也陷入了昏迷。

  好在他選了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度過劫難,在他最虛弱的時刻,在天體上沒人能找得到他,如果他真的熬不過去,這裡算得上一座不錯的墳墓。

  只是天體之神不想讓這裡變成墳墓,他救活了曼達。

  曼達從昏迷中醒來,感覺手指上的劇痛緩解了一些。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天體之神問。

  「在我成為半神之後,我的手指成了唯一的弱點,現在手指傷了,我也快死了。」曼達如實回答。

  「你為什麼會傷了手指?據我所知,你的手指無比堅硬。」

  「這就是主要原因,我的手指不受我的控制,因為它們原本不屬於我。」

  「那它們原本屬於誰?」

  曼達仰望著天棚眨了眨眼睛:「華生,你發現了盲點。」

  「誰是華生?」

  「我不能告訴你。」

  「什麼都不告訴我,我可怎麼救你?」

  「不救我,你就看著我死好了。」

  一陣寒風吹來,曼達能感受到天體之神的憤怒。

  「你不配,你不配你知道嗎?」天體之神咆哮道,「我為什麼要把所有的賭注全都押在你身上,我為什麼要參與如此瘋狂的賭局。」

  曼達笑道:「那是因為你遇到了最好的賭徒,引人入局是我的天賦。」

  一口唾沫啐了下來,沖洗了一下曼達的身體。

  口水過後,是鮮血,天體之神克利俄斯把大量的鮮血灑在了曼達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