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達帶著奧德修斯和龍格森進了冥界,他們不需要再吞食藥粉,都有自行入眠的能力。
跟著奧德修斯去妙音城有一定風險,奧德修斯說出的話,曼達連標點符號都不信。可既然是通過冥界穿行,時間和地點都由曼達掌握,奧德修斯很難提前設伏,曼達又對妙音城的地形非常熟悉,這樣的風險可以承擔。
況且正南要是真打丟了,西南也躲不過一劫,能在奧德修斯的掩護下去西南打一場阻擊戰,已經算是風險最低的選擇了。
到了妙音城,曼達把昔日買下的一座宅邸當做了出口,這座宅邸一直閒置,已經成了老鼠和蜘蛛的天堂。
喚醒了二人,曼達直接要求奧德修斯帶他去城堡,大街上人流擁擠,不少貴族帶著家當準備到鄉下避難,遠處則不時傳來士兵們的呵斥聲。
奧德修斯神色猙獰道:「兩千年了,從來沒有改變過,平時就知道享福,打仗的時候比誰跑的都快,等打完了仗又回來摘果子,我讓你們跑,跑一個我砍一個!」
到了城堡門口,有衛兵認識曼達,嚇得大喝一聲道:「你,你,你想做什麼?」
奧德修斯皺眉道:「政務大臣克勞德賽侯爵都不認識了?」
衛兵們愣了片刻,趕緊施禮道:「歐德休亞瑟侯爵!克勞德賽侯爵!」
兩人直接走進了城堡,但凡遇到一個人,便強調一遍:「這是政務大臣克勞德賽侯爵,這是大將軍龍格森侯爵。」
一路走下來,沒有一個人生疑,奧德修斯動用了技能,篡改了眾人的記憶。
謝爾泰的身邊沒有高階信徒,擺布他們是在太過容易,等到了大廳,曼達看到謝爾泰戴著王冠坐在王座之上,臉上依舊笑容依舊帶著獨有的威嚴和陰森。
「你好。」謝爾泰朝著曼達打了聲招呼,看來他的狀況還不是太糟。
「你好,謝爾泰大公。」曼達回應了一句,謝爾泰卻沒有反應。
奧德修斯在旁提醒道:「你要叫陛下。」
曼達趕緊改口道:「國王陛下。」
謝爾泰滿意的點點頭道:「報上你的名字。」
曼達一怔:「他不認識我?」
「如果他認識你的話,就不是傻子了。」
曼達俯身施禮道:「陛下,我是克勞德賽侯爵,你的政務大臣。」
謝爾泰點頭道:「你好克勞德賽侯爵,你好政務大臣!」
曼達喃喃自語道:「聽起來像是兩個人。」
謝爾泰又看了看龍格森:「報上你的名字。」
「我是大將軍龍格森。」
「你好,大將軍龍格森。」
他轉眼又看了看奧德修斯:「報上你的名字。」
曼達忍著笑道:「他連你都不認得?」
奧德修斯深吸一口氣道:「認得,我臨走之前還認得,我教過他很多次……算了,我們說戰事吧,三天前我出城打了一場伏擊,位置選在了這片樹林……」
奧德修斯詳細的介紹了伏擊戰的經過,雖然他一再強調自己的戰法過時了,可無論曼達還是龍格森,都認為奧德修斯的指揮能力非常出色,位置選的好,時機選得好,兵種也選的非常合適,幾乎沒有失手的可能。
可就是這場近乎完美的伏擊,奧德修斯卻大敗而回。
「教皇馬德薩是八階神罰武士,他的七階技是石雨,從空中落下來像箭矢一樣鋒利的石頭,我見過這種技能,也做了防備,我讓士兵穿上了最厚重的鎧甲,一交戰便短兵相接,不給教皇釋放技能的機會,無論他使用流炎還是石雨,都會傷到他的人,
可我沒想到,他還是使用了石雨,神罰武士沒有太多傷亡,死傷的都是正南的士兵,他們的盔甲太堅硬了,戰鬥開始之後,他的石雨就沒有停過,他好像有用不完的神力,我們的士兵很快傷亡過半。」
曼達問:「然後呢?」
「哪還有什麼然後?戰損過半意味著潰敗。」
龍格森道:「也就是他們的武器裝備在你之上。」
「不是我,是我們,你們現在是這場戰爭的一部分,馬德薩的武器裝備遠遠在我們之上,我始終認為上一任教皇克魁恩的實力超過了馬德薩,但馬德薩的軍隊卻比克魁恩時期更加強大。」
曼達搖頭道:「你不該貿然出擊,伏擊雖然占便宜,但你等於放棄了城池的優勢。」
「我想試探一下敵軍的實力,如果守城戰失敗了,我們將失去退路。」
龍格森道:「你現在還剩下多少人?」
奧德修斯一皺眉:「我要說多少次?是我們!我們還剩下一萬多名士兵,馬德薩的兵力大概有兩萬。」
「一倍的兵力差距,算不得什麼,」曼達頗有信心,「城池的優勢足以彌補這份差距。」
龍格森又問道;「你們的軍械準備的怎麼樣?」
奧德修斯有些厭煩了:「龍格森將軍,你不想指揮戰鬥嗎?」
「說實話,不是太想,」龍格森緊鎖雙眉道,「你沒有犯下半點錯誤,可還是打輸了,我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比你做的更好。」
奧德修斯嘆口氣道:「我們還是去看軍械吧。。」
眾人來到了城頭,曼達看到城牆上面搭了一排低矮的木棚。
「這是為了抵擋石雨用的?」
「是的,雖然簡樸了一些,但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方法。」
龍格森道:「如果連盔甲都擋不住石雨,這些木頭又能起到多大作用?」
「木棚擋不住,盔甲也擋不住,但木棚和盔甲加在一起或許能擋得住。」
龍格森點點頭道:「也只能如此了,叫士兵們找些乾草破布放在木棚頂上,或許還能多堅持一會。」
他往城下看了看:「馬德薩的施展流炎技的距離是多少?」
「正常要在一百步之內。」
「石雨技呢?」
「超過五百步。」
「在護城河外再挖一條戰壕,距離護城河要超過一百步。」
奧德修斯點頭道:「我名白你的意思,可敵軍隨時會來,留給我們的時間可能不夠。」
「那就要快點動手了,趁著敵軍還沒來,多挖一尺都算賺了,我們要用盡全部手段,做好能做的一切準備,才有取勝的希望。」
……
三天後,神罰者的旗幟出現在了地平線上,教皇馬德薩率領大軍緊逼妙音城下。
曼達大致計算了一下敵軍的人數,只有一萬左右:「這算輕視我們嗎?」
龍格森搖頭道:「不算輕視,因為我們不知道其他的軍隊在哪裡。」
距離城下五百步,神罰軍停止了腳步。
教皇馬德薩端坐在馬背之上,從樣貌上看,他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穿著一身藍色的長袍,無須,發眉皆為金色,手中拿著一柄七尺多長的金色權杖。
曼達盯著權杖看了許久,那根權杖只有兩指粗細,頂端是一把五寸多長的神罰之劍,權杖的價值遠遠超過了黃金本身。
「這是裝飾品?是武器?還是神物?」
奧德修斯低聲道:「應該是某件神物,我看他施展技能的時候經常從權杖發起,有時候噴火,有時候放光,當然也能做武器,他用權杖刺死了我不少士兵。」
從沒見過神罰武士需要用權杖來發起技能,可能這把權杖能加強技能的威力,也可能蘊含著其他特殊的力量。
正思忖間,教皇命令一名將領上前宣讀戰書。
戰書的內容很簡單,只有三句話:
「戰爭開始前,你們可以投降,犯下的罪行都將既往不咎!」
「戰爭進行中,你們可以投降,犯下的罪行將得到寬容的審判!」
「戰爭結束後,你們不可以投降,所有負隅頑抗的人都將被處死!」
將領用了吟唱技,嘹亮的聲音震得耳膜劇痛,不少士兵在嘔吐。
龍格森問曼達:「要投降嗎?」
曼達看了看奧德修斯:「你覺得呢?」
雖然知道只是玩笑話,但奧德修斯還是用鄙夷的目光看了曼達一眼:「你為什麼不往龍格森的臉上吐口水?」
龍格森下令準備拋石機。
教皇見狀,用權杖敲擊地面,高聲喊道:「戰爭開始!」
這一聲悶吼如同炸雷,連曼達都感受到了強大的衝擊力,一名負責裝操控拋石機的士兵不慎摔倒,一頭戳在了石塊上,摔得頭破血流。
看著神罰軍依舊整齊的站在原地,龍格森下令開戰,五十多架拋石機同時發射,一大片石塊沖向了敵陣。
教皇一戳權杖,飛行的石塊接連在空中碎裂,好像撞在了一堵牆上。
護盾?六階技?
石塊攻擊範圍幾乎覆蓋了整個軍陣,他的護盾範圍怎麼可能這麼大?
這就是教皇的實力嗎?
曼達攥緊了洞悉之眼,看到教皇的神力正在源源不斷輸入到權杖之中,權杖的確放大了技能的範圍,但這份神力卻來自教皇本身。
一輪飛石過後,龍格森下令暫停進攻。
「不要浪費石塊,等對方越過壕溝再還擊。」
看到拋石停止,教皇舉起了權杖,停止了六階技,轉為了七階技。
一片烏雲在城頭集結,奧德修斯道:「石雨要來了!」
龍格森命令士兵鑽進木棚,他和曼達、奧德修斯依舊站在城頭。
鋒利碎石紛紛墜落,縱使鋪設厚實的乾草,木棚依舊被砸的千瘡百孔,也幸虧有了這道緩衝,藏在木棚下房的士兵沒有被擊穿盾牌和盔甲。
站在木棚外面的三人毫髮無傷,碎石在擊中他們之前紛紛被彈開,好像也有一道護盾保護著他們。
教皇皺了皺眉頭,難道他們也有人會使用護盾?
敵軍之中有七階神罰武士?
這怎麼可能?羅姆路國只有一個七階武士,那就是巴克恩。
難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