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六章 提豐的怨恨

  「塔爾塔洛斯的兒子,看看你是多麼無恥,看看你是多麼的醜陋!」神罰之主舔了舔指甲,笑道,「你的信徒當初蜷縮在一座山谷里,脆弱的像羊圈裡的綿羊,可我並沒有讓我的信徒把他們趕緊殺絕!

  等你復生之後,我讓我的信徒留下一塊土地給你,讓你那群愚蠢的信徒有安身立命之所,可你是怎麼對我的?

  你和克洛諾斯勾結,和赫爾墨斯勾結,處處在背後暗算我!你為何敗在宙斯手上,都是赫爾墨斯害了你,我有恩於你,你卻聯手仇人來暗算我?你從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羞恥嗎?」

  「羞恥?」提豐笑了,「你說你有恩於我?難道我要感激你嗎?你不過是把我當成了牽制克洛諾斯和宙斯的工具而已!」

  「這是你的榮耀!你能先後與兩代神王為敵,難道還不值得驕傲嗎?」

  提豐笑道:「算上你就是三代了,我會更加驕傲!」

  「好,我成全你!」神罰之主把血抹在了臉上,沖向了提豐。閱讀

  提豐把所有手臂變成觸手,死死纏住了神罰之主。

  「掙扎吧,我喜歡看你掙扎的樣子!」在猙獰的笑聲中,神罰之主擰斷了提豐的兩條觸手,準備捏爆提豐的腦袋。

  忽見提豐伸出一條手臂,舉起鐮刀,看向了神罰之主的頭。

  「可惜啊,」提豐放聲笑道,「我連掙扎的機會都不會給你!」

  提豐願意當雅典娜的盟友,就為了這一刻,祂想拿到克洛諾斯的鐮刀。

  在得知雅典娜得到了鐮刀的時候,提豐無法進入奧林匹亞山,祂只能選擇與雅典娜結盟,共同討伐神罰之主,爭取奪走鐮刀的機會。

  等雅典娜切開了結界,離開了奧林匹亞山,提豐的機會來了,祂可以強搶。

  可多年未與眾神交手,祂以為眾神的實力今非昔比,又擔心神罰之主和克洛諾斯會隨時出現,因此沒有急於動手。

  祂想等眾神與神罰之主拼到兩敗俱傷,再坐收漁利,可沒想到奧林匹亞眾神在神罰之主面前如此不堪,以至於祂被迫與神罰之主血戰。

  這場血戰讓祂成功了獲得了雅典娜的信任,就在剛剛,求生無路的雅典娜把鐮刀偷偷交給了提豐。

  看到鐮刀的一刻,目空一切的神罰之主陷入了慌亂,祂還在觸手的糾纏之下,暫時無法擺脫,而克洛諾斯的鐮刀是祂不能硬扛武器。

  真想不到提豐會有如此精妙的對策,更想不到雅典娜能在祂的眼皮底下把鐮刀交給提豐。

  提豐揮起鐮刀,砍向了神罰之主的後心,刀鋒刺進去一大截,提豐放聲大笑:「殺了你,一切都將屬於我,這個世界都將,屬,屬於,我……」

  提豐聲音越來越小,祂發現這把鐮刀有點吃不住力。

  好奇怪的感覺,刀刃好像變形了。

  不是變形這麼簡單,祂活動了一下刀柄,發現鐮刀斷了……

  看著手裡的半截鐮刀,提豐轉過了臉,看了看雅典娜:「你們就是一群……」

  話沒說完,神罰之主一拳把提豐打翻在地,接連扯斷了十幾條觸手。

  「假的!這是假的!」神罰之主放聲狂笑,提豐拼死甩開神罰之主,跳向了下方的雲海。

  神罰之主從背後拔出了半截斷刀,舔了舔指甲,看著雅典娜道:「你在這裡不要動,等我把他抓回來,我有很多話要問你們,只要你們老實回答,我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

  提豐利用所剩無幾的觸手,不斷調整著身體的姿態,儘量加快下落的速度。

  可神罰之主的速度比祂要快了一點,就那麼一點,以至於祂和提豐同時落在了第五層壁壘上。

  神罰之主慢慢走向了提豐,臉上總帶著親切溫和的笑容:「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你和我之間的戰鬥已經結束了,今後只要你對我忠心耿耿,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但為了表示你的忠誠,你得把身體的一部分交給我,你應該知道是哪一部分。」

  「你做夢!」提豐舉起雙手,再次從凡間召喚來一座山丘,山丘剛剛脫手,就被神罰之主的聖光燒得粉碎。

  「假如仁慈能讓你平息怒火,我願把我的仁慈分享給你,」神罰之主長嘆了一聲,「你到底明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提豐咬牙道:「我需要明白嗎?」

  「你知不知道我的仁慈有多麼寶貴?」神罰之主看了看提豐的手臂,一顆火星突然冒了出來,「你知不知道我可以用無數種方法殺了你?」

  提豐趕緊用斷掉的鐮刀斬斷了自己的一條手臂,祂知道神罰之主的流炎無法熄滅。

  「有時候我真為你的愚蠢感到悲哀,你有多少手臂夠你砍?」神罰之主一聳眉毛,又一顆火星落在了提豐的手臂上。

  提豐毫不猶疑,又斷一臂。

  「也可以不在你的手臂上!」

  一顆火星出現在了提豐的頭上,也幸虧提豐的頭顱夠多,祂砍下了自己的一顆腦袋。

  「我看你能堅持多久?」一片火星包圍了提豐,提豐低下了頭,祂無路可逃了。

  「跪下來!」神罰之主看著提豐道,「雖然你的兩條蛇腿很軟,但至少能做個跪下的樣子。」

  提豐雙膝彎曲,跪在了第五道結界之上。

  「來吧,我的孩子,膝行到我的面前,讓我來洗滌你身上的傷口,和內心的傷痛。」

  提豐知道祂所謂的洗滌指的是什麼,也知道洗滌的後果是什麼。

  一旦接受了洗滌,提豐將徹底淪為神罰之主的工具。

  提豐沉默許久,祂看了看腳下的第五道屏障,突然露出了一絲笑容。

  「烏拉諾斯!」祂抬起頭看著神罰之主道,「我不是向你下跪,我只是想離屏障更近一點,我寧死都不會向你屈服!」

  鐮刀是假的,但至少它能切開奧林匹亞山的屏障。

  提豐揮起剩下的半截鐮刀切開了第五道屏障,從裂痕掉了下去,與此同時,幾顆火星落在了提豐身上。

  祂的身體開始冒煙,但提豐沒有理會,祂拼命往雲層下方墜落。

  到了第四道屏障,提豐未做任何停留,直接砸開缺口跳了下去。

  此時,祂的全身都已經冒出了火苗。

  到了第三層壁壘,神罰之主隨後追來,提豐已經燒成火團。

  「停下來吧,」神罰之主嘆息道,「我還可以救你!」

  提豐沒作回應,用鐮刀砸開了第三道壁壘。

  萊昂德伸了個懶腰,站在城堡向外張望。

  昨晚和幾個姑娘玩得太瘋,天快亮了他才睡著,結果一群人非說什麼天有異象,又把他從睡夢中吵醒了。

  「到底什麼異象?那,那,那是,那是什麼?」

  那是一顆火團,如同流星一般,正在從天空中墜落。

  萊昂德不知道這是什麼,只感覺這東西如果落在龍隱城附近,會帶來非常可怕的災難。

  這種時候是不是該逃走?

  可他不知道這東西會落在哪裡,也不知道該往什麼地方逃。

  ……

  切開了第二道屏障,提豐在烈焰之中已經失去了意識,任憑身體向第一道屏障墜落。

  神罰之主緊追不捨,眼看要靠近第一道屏障時,屏障上出現了一個缺口,讓提豐直接掉了下去。

  第一道屏障上面為什麼會有缺口?神罰之主沒有多想,祂剛要追過去,忽然在耳畔聽到了一聲咆哮:「夠了!」

  神罰之主後退幾步,儘量遠離第一道屏障。

  祂知道這聲音來自於誰,也能感受到對方的怒火。

  咆哮聲再次傳來:「如果你再靠近一步,我們的戰爭立刻開始!」

  神罰之主聳聳肩,回應道:「不必如此,我走就是了。」

  祂回到了此前諸神的戰場,雖然祂只離開了一小會,可諸神已經逃得乾乾淨淨。

  「能帶走的全帶走了,奇怪……怎麼還帶走了不少靈魂,」神罰之主微笑道,「奧林匹亞山上的神靈什麼時候會在意同伴?活的他們都不在乎,怎麼可能會在乎死的?」

  沉思片刻,神罰之主恍然大悟道:「差點忘了,還有他,那個會做生意的傢伙,他怎麼沒來?他知道生命的寶貴,他會把握住這次機會。」

  聰明的赫爾墨斯,你安插了部下在這裡,貌似撿走了不少便宜。

  神罰之主張開雙臂,一片聖光籠罩四方。

  殘留的屍體和靈魂都被清理乾淨了,被清理掉的神靈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神罰之主拿出半截斷刀,輕輕撫摸了兩下:「真的也好,假的也罷,總之這東西能切開屏障。

  換做別人,我還能讓他們苟延殘喘,但你不行,赫爾墨斯,我們早該有個了斷,可我卻讓你逃走了兩次。

  這次不會再讓你逃走,幸運的是,奧林匹亞山可以和你陪葬。」

  神罰之主舔了舔指甲,朝著奧林匹亞山的方向追了過去。

  ……

  曼達在壁壘的裂縫處蹲守了整整四天,除了睡覺的時候有潘神和陰陽神過來換班,其他時間都在這裡守著。

  而且睡覺也只能在這裡睡,明明桑吉拉都準備好了,赫爾墨斯就是不讓去。

  裂縫已經修補完成,只留了一條口子,勉強夠一個人進出,曼達終日盯著口子,看著雲端之上無聊的風景。

  一道身影突然出現視線的盡頭,讓曼達瞬間消除了倦意。

  他大叫一聲道:「來了!來了!有人來了!快呀,把口子封上,準備打仗了!」

  曼達一邊喊一邊跑,他牢牢記得赫淮斯托斯的囑託,這不是他能參與的戰爭。

  赫爾墨斯從背後揪住了他的衣服:「誰來了?」

  「不知道是誰,」曼達大聲喊道,「反正有人來了,跑的非常快!」

  赫爾墨斯拎著曼達,來到裂縫邊緣,向外看了一眼,笑道:「別怕,是自己人。」

  不多時,一個長相秀氣的姑娘扛著布袋衝過了屏障,對著赫爾墨斯喘息道:「秩序掌管者,祂們就要回來了。」

  「還剩下多少?」

  「不到兩成。」

  「你帶回來多少?」

  「不到三成。」

  「神罰之主呢?」

  「已經追上祂們了,他手裡還有半截鐮刀。」